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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惑江山-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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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是啊,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能再错过了。她跑了起来,长发起舞,衣袂飘动,她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跑到了他的身边,在后面抱住了他。
    “你不可以走!”
    他僵直着身子,仰起头。青琐把头贴在他的后背,无助而哀痛地哭着:“你不可以丢下我不管的!你说过我们不会分开……没有你,我怎么办?你不要走,不要走……”
    他突然转过身来,蓦然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然后不顾一切地亲吻她的额头,激动地说着:“别这样,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心疼死……”
    她抬头望着他,声音哀求般:“我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殿下,别离开我。”
    “丫头,丫头……”他叫着她,手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试图擦去流淌不定的泪水,她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满眼晶莹的泪花。
    “父皇不会放过我的,你要明白。他定是想好了,若将我的身世公之于众,我被撵走是小事,父皇的脸面,大胄国的脸面将荡然无存。若不公布,你我就是亲兄妹,名分上我也不能娶你。”
    “青琐不想当什么公主,青琐还是你的丫头!”她喊着,仰着渴望而激情的脸,攥着他的肘臂不放。他将她更紧地拥住,深深地吻她。
    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吻过她了啊!
    他近乎贪婪地,如饥似渴地,因为这么漫长的压抑和等候,唇舌间带了狂热的执着要将她融化,他眼里喷射的爱火使她摇摇欲坠,她的身子往下坠着,她渴望倒下去……倒下去……但他的双臂却越来越紧地箍着她,他轻轻一抱,她轻盈绵软的身子便离开了地面……
    



第二十九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

           宝马一路嗒嗒向前奔跑。夜寒尤存,两边烟柳成阵,柳絮如雪满路。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夜风不停地穿梭过他们的衣袂,他们的头发,清晰的声音就在咫尺,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抓到。
    青琐抬头仰望那张慑魄的脸,用双手缠住他的脖子,将身子更紧地贴在他的胸前。天濂几乎是勒着青琐的腰,他的呼吸贴着她的呼吸,唇柔柔地压含上来。
    有时候不走寻常路反而更能领略到爱的难言美妙,身体之间的拥抱,抗争带来的野性,熟悉又生疏的刺激,让他们在一阵绵绵的长吻之后,深深的激情将俩个人缠绕……
    月光将阑池周围衬托得虚无缥缈,四周柳树绕堤,水亲池岸,听得出虫鸣,闻得着花香。他们站在海棠树下,天濂伸手揽过青琐的身子,眼光留恋在她婉丽的脸上。
    “能这样握着你的手,抱着你,也是幸福的啊。”他低叹,再次低头吻她。
    “不,我们还有将来,殿下。”她喃喃地应着,“我等你,等你回来。”
    他深深地吻入,愈吻愈深,连同她的呼吸也吞咽进去。他们曾经无数遍的吻过,却没有今日的炽烈,狂热。因为久别的重逢,因为即将分离,让人死一般的激动充斥着他们的灵魂躯体,他突然在夹缝中挤出一撕难耐的声音。
    她的心安泰着,她毫无畏惧了,就让一切尽情地奔驰吧。她想告诉他,她要全身心的给他,在这属于他们的夜里。
    她开始低头去解系着湖青锦裙的丝绦,罗裳一件件褪尽,滑落在地,倾泻如水瀑的青丝,雪肤冰肌下,一对桃花开得灼灼,一直燃烧他的眼。
    “我的仙子!”他颤声呢喃着,抬手轻柔地触摸她的肌肤。
    而她的眼睛更是大胆而灼热,深深地望进他的眼:“拿去吧,青琐是殿下的。”
    他温润颤动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上,这是梦一般的青琐,有着如水的温柔,她的美因她的动情而愈发让他沉醉,那种美妙的触觉让他觉得应是天上才有……
    青琐闭上了眼,等待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在无底的静默中,那件披氅再次裹住了她的身子,他合臂把她像花似的抱着。
    踏上茫茫的前路,因为有“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的顾虑,他抵消了与她抵足交缠的欲望,留下她清净自在身。突厥人野蛮凶残,这一走,或许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面。她是他这二十一年来无比珍惜的,就如这月,他视她为至高至洁。
    “殿下……”她明白了他的心思,一遍遍抚摩他的眼,他的唇,不愿离手。
    “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相爱的快乐,我的丫头。如果我有幸能活着,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他紧紧地拥着她,滚热的唇在她的耳际缓缓厮磨。
    如果我不幸死了,我也会想你的……他在心里说。
    她的泪慢慢地如珠坠下,淌过脸颊,跌进她的唇,随着他的长吻共咽了。
    我等你。
    



第三十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

           天明时,城楼上一片鼓角声,吊桥慢慢放了下来,城门也缓缓打开。
    有个人出现在了京城。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战争离京城太遥远了,尽管四处墙壁上张贴着讨伐突厥,招募兵马的告示。
    街口有一家酒肆,快走进酒肆的任浮,一边将马缰系在木桩上,一边低沉地叫道,拿酒来。
    一坛烧酒,一盘牛肉放在餐桌上,任浮大碗喝酒,咀嚼旁若无人。其时酒肆里坐了不少食客,笑语声喧,远处青楼瓦子的丝竹声,在热闹的大街上飘逸。
    门外距他约百步间,侧面走过两个颇为威武的军人,均未戴头盔,只在头上戴了武士冠以束发,斜披战袍,腰环铠甲,威风凛凛。两人在人群中格外打眼,任浮不由自主地凝神看去,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心里下意识地叹道,到底是太子治下,果多雄壮军人!
    扭过脸,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剑鞘上。
    依稀中,青琐直白凛切的话沉沉而来。
    “这把剑不知沾了多少平民百姓无辜者的鲜血,连大胄国君王也死在这把剑下,你以为你是盖世英雄吗?你身为侠士,却受奸贼利用,乱我朝廷,真是替你可惜。有本事你拿它赴战场杀敌去,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面色沉重的再次将目光移向外面,继续观看这京都风情。
    忽然,一个盗贼的身影从他的眼帘下闪过,直往前面那两人走去,从其中一个军人身边擦肩而过时,手腕轻轻一晃,飞快地摘下挂在他腰间的一只银袋。
    两军人并没有注意,仍互相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那盗贼若无其事地往街两边瞅着,人迅捷地挤往前面的人群之中,突然,肩上重重地被人拍了一下。
    盗贼一愣,回头看,任浮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
    “兄台,把银子还给人家。”
    盗贼环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他打量着:“嘿,哪来多管闲事的?”
    那人往地面啐了一口,继续往前走。任浮一把勒住了盗贼的肩胛,盗贼痛得不能动弹,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银袋塞进了任浮的怀里。
    “抓贼!抓贼!”那人倒先喊起来,任浮一愣,随即松了手。
    此时,被盗的军人像发现了什么,赶紧将手往腰里一摸,大惊失色,然后顺着叫声大步朝任浮走来,喊:“盗贼,站住!”
    任浮并未想到在喊自己,接过掉在怀里的银袋,回转身来。
    军人已赶过来,扳过任浮的肩,握紧拳头,怒目道:“盗贼,敢偷你爷爷的银子,不要命了?”
    任浮转过脸,愕然地看着他们:“我何时偷了你的银子?”
    军人夺过银袋,晃了晃:“盗贼!看你衣冠整齐,一表人才,竟做如此下作的事?你爷爷教训教训你!”
    说完,一拳朝任浮打来。任浮眼快,猛地闪过。
    军人见一拳打空,眼瞪得更圆了,又一拳打过来,任浮抬起了胳膊挡住,生气道:“你这人,怎恁地不讲理?分明是本人帮你抓贼,你竟不分曲直,让贼逃跑了。你再要撒横,任某不客气了!”
    “不客气如何?客气又如何?我等俩人擒了你这盗贼!”那人虎目圆瞪,接连出招,势如奔马。任浮见那军人很有力气,便也拉开架势,双手握拳出招。
    两人打在一起,任浮个子高,那人力大,打得不分上下。旁边另一位军人急道:“不可冲动!待问清楚了再动手,军人京城里械斗恐要违军纪的!”
    那军人闻言即收了手,周围路人见两人打得精彩,早围起了数重人墙,怂恿着他们继续。任浮想起自己进京的目的,也就无声息了。正想散,那盗贼带了一帮人过来,指着任浮喊:“就是那小子!给他尝尝苦头!”
    那些人操了家伙,其中一个说:“看不出这小子还有些武艺,有本事把你手中的剑亮出来!”
    任浮冷笑:“拿剑出来,你等更非对手。”
    领头的怒道:“放你娘的屁!今日不给你教训不是爷爷!”挥手让众人上。
    任浮拔出剑来,冷眼扫过:“你们这群混蛋想是霸道惯了,任某今日不教训你等也不姓任!”
    那些人操着手中的家伙朝任浮一顿劈打,任浮举剑相迎,双方你来我往在大街上恶斗着。围观的人群见势不妙,加上有人流血哭嚎,顿时吓得四处逃散。那两个军人不好插手,只好站在一旁瞧着任浮左冲右挡,连连捅翻几名杀手,都冲着任浮射出赞叹的目光。
    正闹间,一匹白马从官道奔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群铁甲骑兵,白马上的天濂挺拔俊美,目光深邃。一枚飘叶从道边的树上落下,悠悠朝他的面前飘来,他目不斜视,挥手将落叶抓住,轻轻掂在手指间。
    远远的任浮挥剑与几名盗贼拼打,闪展腾挪,挥洒自如,冷峻的脸上透着从容镇定,甚至露出打杀的欢愉。
    妙极!天濂心里一阵赞叹,猛地勒住缰绳,白马嘶鸣一声,急速停下步子。几名马骑上的侍卫大声吆喝:“都住手,闪开!闪开!”
    领头的盗贼早就力不从心,听到喊声跳出圈外,转身就跑,另外几个见状,也乱了刀法,扶起倒地哼哼的,撒开腿逃跑了。
    天濂背着手,看着任浮不慌不忙将剑插入剑鞘,淡然说道:“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不过本宫对以前的事情不感兴趣了。”
    任浮不言语,径直朝着天濂的人马跪地行礼。
    天濂微蹙眉头,朗星般的目光闪了闪:“任大侠确是天下英雄,只可惜四处寄居他人篱下,不知何时展翅高翔啊?”
    任浮抱拳道:“小的今日特来投奔殿下,如若小的不坐囚牢等死,小的愿随殿下杀敌建功名。”
    “是吗?”天濂唇角挂起一丝冷笑,嘲弄道,“这次任大侠又听谁指派了?”
    “小的是受了一个人的点拨。”任浮从容回答,“她曾经骂了小的一顿,说小的剑用错了地方,应上战场杀敌去。突厥入侵我土地,夺我州郡,大丈夫岂可任其所为,请殿下接纳!”
    天濂闻言默然,扫视一下任浮,又凝望远方,将拈在手中那枚落叶用食指一弹,落叶如一只飞镖飞掠,他一拍胯下白马,喝道:“战场上见!”那马四蹄生风,奔跑而去。
    任浮站起身,朝着远去的天濂喊:“你看着吧,我任浮不是懦夫!”
    地面上扬起一阵烟尘,载着任浮轻雾一般的人影,风似的朝前奔驰。
    这日的黄昏,距离京城六十余里的郊外,绵延几里的兵马像一大片飘动的云缓缓由东朝西移动。旗幡如林,迎风招展,夕阳往西天坠去,撞起一片如血的晚霞,霞光抹在原野和大旗之上,草木作物起伏着,如血色波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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