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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找南柯公子了么?”
……
……
嗜梦头倚在笑忘背后,重重的呼吸着,红袍飘洒,素衣渺渺,两人就这么站着。
“只要你没事。”
笑忘愣在那里,不能转身。
只要你没事。
嗜梦,这是生死关头你的一时冲动,还是你九世之后终于的放手。
但是你可知道,我们本就是一人。
我身为南柯,不能与你相认,身为笑忘,不能与你相伴。
甚至不能让你爱上我。
耳边响起了轮回之祖的话:
你不能与她相认,甚至不能,让她发现你就是南柯,否则,只会伤害你的性命。
思及此,笑忘捉出嗜梦环住自己的手,正在挣脱,那嗜梦突然脱口而出:
这背影,好熟悉……
就是嗜梦说这话的同时,笑忘一口血喷了出来——如桃花盛开,芳菲殆尽。
笑忘单膝跪地,手捂住胸口,是剜心的疼痛,那痛苦,是从体内最深处向外翻涌而来,如同什么最深处的东西被连根拔起一般。
嗜梦怀中空空,看着从自己怀抱中脱落的笑忘,看着白雪地上那一大泼血迹,愣住了。
突然不敢上前,突然冥冥中意识到,是她在伤害笑忘。
连一句话都问不出。
好久好久,笑忘只是说,“大概是南柯公子在报复呢。”
“不,你撒谎,你有什么在瞒着我。”
笑忘看了看嗜梦,那单纯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一切秘密,而自己那混沌不清的琥珀色眸子,能否掩盖最后的心事——
嗜梦,我就是南柯,但是,为了保命,我什么都不能说。
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被你看穿了——”笑忘咧嘴一笑,点点自己的额头,“是禁殇的标识,刚刚咬了我一口。”
嗜梦再次笃定的说,“我们回幻界。”
笑忘刚想要还嘴,那嗜梦突然举起一个拳头在他面前晃了一晃,“别说我不怜香惜玉,你再多嘴,我就一拳把你打晕拖去——”
笑忘一愣,咳了两声,噗嗤一笑,“冰山仙子原来是野蛮姑婆。”不等嗜梦还嘴,笑忘对她温柔一笑,“如果我们挨过了这一关,我们就远离这众神的江湖,去一个僻静的小镇乡野,安安静静的生活,寻桃花,积功德,如何?”
“那样的日子,会来么?”
“那样的日子,会来的。”
只是那时,陪在你身边的人,不知道能否是我。
我和你,白刃和薇儿,始终是白天与黑夜,诞下无欲之果,花开的那么灿烂,却永远只有一方能够看到。
两个人,各自的,恋爱。
笑忘浑身痉挛,抽抽的一笑。“那我们去幻界吧。”
最辛苦
笑忘还记得第十世入世前和那臭婆娘总结工作、展望前景的时候,曾经拍着胸脯保证过:“放心,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回来求你——”
事实证明,那时微笑不语眸子全是鄙视的轮回之祖又一次阶段性胜利,笑忘不仅要回来求她,而且是半死不活的回来。
来到轮回之祖的大殿,迎面碰上的居然是乐神采薇,如今她那身白衣变得又轻又长,颇有些羽化成仙的味道,那紧蹙的眉头和清冷的眸子,却不似薇儿那般神采飞扬。
她在弹奏一曲箜篌曲,而身边不再有那个清笛客。
目睹此景,知道他们故事的笑忘,看到了他们故事的嗜梦,是不禁同时的一声叹息。
轮回之祖举杖而出,看到笑忘和嗜梦两人一并来了,微微皱眉,“怎么,年假么,跑上来做什么?”
嗜梦素来知道这老祖的秉性,并未介意,而是毕恭毕敬一欠身,“我在……”嗜梦看了眼那奏曲的采薇,继续说,“梦魇里了解到一些情况,来向老祖汇报。”
“一个人来不就好了,至于折腾两个人。”
“呃——我是为了跟老祖您打听一下……”笑忘也是看了眼采薇,吞了口口水,“打听一下某个人的近况。”
轮回之祖哼了一声,“你们以为神的听觉这么差么,不必遮遮掩掩的。”转过身去朝乐神喊了声,“这两个人就是帮助你解除了梦魇恢复了神力的人——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何不满直接找他们——”
喂喂喂。
笑忘一个趔趄,好在那乐神也是个冰冷的人,箜篌曲是一声未停,仿佛这两个半仙的琐事完全不入她的眼。轮回之祖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人类的性子怎么都那么好,成神之后就都古怪起来,像我这么正常的真是很少。”
笑忘和嗜梦面面相觑,不发表评论。
轮回之祖打量了嗜梦两下,说,“我知道你要汇报什么,听曲儿去吧——笑忘,你跟我过来。”
笑忘看着嗜梦不自在的瞟了自己两眼,似乎略有不悦,可是无奈彪悍的顶头上司就在跟前,不敢说些什么,只得灰溜溜跟着那轮回之祖走了。
嗜梦踱着步子走向采薇,那采薇不曾多看她一眼。
果然,乐神采薇和大漠孤女薇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存在。如今的乐神,的确再无可能和一个妖精有什么瓜葛。白刃在喉的快刀斩情丝,做的恰到好处。
直到嗜梦离她只有三米,采薇的箜篌才停下,那清冷的眸子飘过嗜梦的脸,声音人为的拉开距离,道,“你是嗜梦仙。”
嗜梦只有点头的份。
“就是你清空了我的躯,”采薇看她一怔,说,“大同世界的时候,我们喜欢叫躯,拿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叫记忆。”
“躯……是记忆?”
“你的法力,和孟婆汤大抵类似,都是封存躯的符咒。”采薇看看她的眼,“算了,和你这个半仙解释这些也是多余。”
“我听闻大同世界的时候,幻界三灵很看不起人类,你这个上古之神,果然对我的人类身份有所质疑。”
采薇不作回应,只是那眼神告诉嗜梦,她的确很在意。
嗜梦不知,她若是想起自己曾经爱过一个妖精会是什么反应。到了如今,嗜梦才终于明白梦魇之中白刃在喉的那句话的深意。
“忘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
原来,永远是知道真相的那一方,伤的更深。
永远是真到真相的那一方,伤的更深。
笑忘面对着轮回之祖的一句质问,毫无反驳之力。
——你想找死就直说,用不着这么作践自己。
是啊,我这就是自虐。
笑忘一如既往的装傻充愣,轮回之祖叹了口气,说道,“你小子倒是滑头,借刀杀人、声东击西、借花献佛,玩的很不错。”
“全是老祖教导有方。”
“还敢油嘴滑舌,我都被你算计进去了,你行啊你。”
“全凭老祖有一颗仁慈的心。”
“废话不多说,你来不是跟我唠家常的,有什么要救急的?”
笑忘眸子一闪,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是禁殇种下的标识,因为我忤逆了他的意思,他——”
说到此处,笑忘做抽泣状,轮回之祖也开口道:“他——”
笑忘真诚的迎上她的眼,她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掷地有声。
他妈的。
——我给你俩胳膊俩腿不是让你满地爬的!
——老祖,我是个鬼,他是个鬼差,我没有爬着回来已经是造化。
——别指望我轻轻一点就化腐朽为神奇了,老娘只管轮回记忆,你中了炎咒,就自己烧着吧。
——啥咒?
——炎咒。
——鬼界三大法术之一的炎咒?我?
笑忘指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那轮回之祖头上下三点,当时血液就凝固了。
他姥姥的。
鬼界三大违禁法术,血池,鬼泣,炎咒,专门用来对付极恶之人,需要极大的灵力来支配。
笑忘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都漏跳半拍,“我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标识。”
“你以为禁殇给你下了个标识就安心把你放回来?你太天真了。”轮回之祖盯着他的额头看了半响,“第一次烧的如何?”
“半生不熟。”
“炎咒九层,禁殇只用了第一层,我怕你这意志力,到第三层就完蛋了。”轮回之祖一眯眼,“不如你就留在幻界吧。”
“然后——”笑忘也一眯眼睛,他本能的知道,那轮回之祖绝对非温良之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还想怎么个然后——”
……
“你要我离开嗜梦。”笑忘终于开始明白轮回之祖的意思,那眸子一瞬间抖了一下,整张脸是扭曲的一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离开她。”
“你也明知道你不该让她爱上你。”轮回之祖强硬的回绝,“是你先食言。”
“这并非我能控制的。”
“可是你可以选择。”轮回之祖一言点破了笑忘的心思,“你以为你可以用笑忘的身份和她再次相爱,你以为祖奶奶我就没想过这一招么?”
“啥意思?”
“如果你可以就这样和她搞上了,我何苦让你去积功德?你这是狐狸脑子还是猪脑子!”
“呃——”
“谈情说爱的时候倒是威风,咳血了跑到老娘家里来吐血,你够本事的!”
笑忘心里暗骂,脸上仍旧是春天一般灿烂。“老祖给指一条明道——”
“很简单,跟嗜梦划清界限。”
他老祖宗的。
笑忘紧紧攥着拳头,内心深处比炼火炙烤还要难受,那近在眼前的幸福,却是海市蜃楼。
而他依旧是口干舌燥跋涉的旅人,在他一个人的荒漠。
“早在入世的时候,我就说过,你不能与她相认,甚至不能让她发现你就是南柯,否则,只会伤害你的性命。”
“我他妈的从来没有承认过老子就是南柯公子——你知道我这千年,这九世,这日日夜夜过的多痛苦——”
笑忘的眼睛在喷火,轮回之祖眸子深邃如海。两者相遇,滋滋生烟。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躯灭,永远的无。”轮回之祖终于说出了那个笑忘早就知道,只是不愿记起的最开始的答案。“你这嘴硬的,怎么不吼了。”笑忘像是头上挨了一记闷棍,再也咆哮不起来。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咳血时那仿佛被抽离的空虚,是流失的躯。
“究竟她关于我的记忆,和我的身体我的躯,有什么关系?”
轮回之祖半响没有回应,那握着时光之镰的手不自然的缩紧,这还是笑忘第一次看出,如此张扬霸道的轮回之祖也有犹豫隐瞒的时候。
“现在时机未到,很多事不是你该知道的。我只能说,她那些关于南柯公子的记忆,都是来自于你的躯,她想起的越多,对你的躯伤害就越大。只有在积功德的时候,她想起的那些片段才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所以,除却通梦,其他时候,务必不能让她多想。”轮回之祖不肯再多说,只是点到为止,“你想清楚,再这样下去,就算积满功德找回真身,躯耗尽了,一切努力都是个屁!”
“那我——”
轮回之祖冷冷的说,“不过嗜梦也是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孩子,要她放手,只有造一个南柯出来了。”
“你让我又去给她当爬墙的梯子?!”
“你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轮回之祖看了看他,“要么你直接和嗜梦摊牌也成,干柴烈火轰轰烈烈然后你躯流失的一干二净我也省得清静,不用再去鬼门关接你了——”
不不不,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就是五朵桃花么?爷等。
红杏出墙不用怕,等老子成仙了,直接整棵树砍下来抱回家。
轮回之祖看到那笑忘很有些沮丧,话锋一转。
“你打算怎么对付这炎咒?我想你大抵知道,水极之灵可以帮你。”
笑忘噤噤鼻子,“当然,这也是禁殇用炎咒对付我的原因,想让我去找白刃在喉帮忙——问题是,我怎么找得到——话说,老祖,你会告诉我他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