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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我们的——灵——有关。”
张先已然一头冷汗,看看院子里正被紫冉骑在身上嚎叫的笑忘,深呼吸一口气。还好,狐狸,你总算没有不清不楚的就这么去了。
“和灵有关。”作为郎中的本能,张先显出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心里却也不知道嗜梦会如何接下去,结果听到的却是四个他毫无准备的字。
那一刻,紫冉正把馒头往笑忘鼻孔里塞——
那一刻,桑阡正慢慢走向门口吃完最后一口馒头的景澴——
那一刻,嗜梦张口说了四个字。
那一个,张先猛地起身,然后身子一歪重心不稳跌下房来。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那平日沉稳的身影,此刻叽里咕噜滚落下来。张先跌在地上,背后炸裂一般疼,心里早已知道摔断了几节骨头。
可是这肉体的疼痛也不比方才听到嗜梦的那四个字来的暴风骤雨。
那是四个什么字?
莫不是“我喜欢你?”
所有人都在这么猜着,只有嗜梦肃穆的立在屋顶,那上古之神张先这过激的反应,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只不过轻轻说了四个字。五极之灵。
张先忍住剧痛熬好了草药,却是遣走了所有人,只留下嗜梦帮她敷药。那般“暧昧”,众人都看在眼里,只有笑忘摇着桃花扇不以为然的傻笑,笑的紫冉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
哎,你怎么就都不记得了呢?
你该别扭你该骂街你该挠墙的——可是你如此无伤大雅的围观并欢乐,为何这幅画面本身就有些悲伤?
紫冉一边想着一边揪着笑忘的耳朵出院子去,一边走一边气鼓鼓的说,“你这个没良心的没良心的没良心的没良心的——”
笑忘看着紫冉那不知为何有些忧郁的眸子,竟然闪烁出平日见不到的女性的柔美,突地捉住了她的手——
“我没良心?”笑忘认真的一问,“我有对不起你么——”
“当然不是老娘我!”紫冉火冒三丈思维混乱,只听到笑忘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那其实,我不讨厌你——”
“难道你喜欢我吗!”
“我是挺喜欢你的呀!”笑忘嘴角上扬,眸子里波光粼粼,看着面前那跟他混战了整一个月的疯张女子,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和一种淡淡的女人的滋味。
……
你……喜欢我?
紫冉愣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何,脑子里过电一般猛地一抽,显现出一副从没出现的画面:
小黑屋子里,月光洒进来,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一啄,那平日嬉笑的男子却是回了一句,“爷不是出来卖的——”
那一刻,头疼欲裂,笑忘当她气恼,歪着头试探性的问了句,“你讨厌我?”
紫冉猛地摇头,又狠命点点头,再是毫无气力的摇头。
怎么会讨厌,一直都不讨厌——只是先入为主的以为笑忘和嗜梦本该就是一起,从没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性。
另外一种可能性?
紫冉愣住了,笑忘,和她?这可能么?
吞了口口水,紫冉小心翼翼的问,“那……嗜梦呢?”
“那冷冰冰的女人,不是在给郎中擦背么——”笑忘桃花扇掩面而笑,“奸情呀奸情呀——”
那琥珀色眸子一闪,闪的紫冉直晕。
“他们今晚奸情,我进不去屋子了——我可不可以去你那里住?”
紫冉听了,直挺挺向后倒去,仰面朝天,视野里凑过来一只狐狸,一个和她打闹了一个月的冤家。
可以。
看不见屋子里什么状况,只想象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桑阡就有些不自在,况且那蹲在门口毛茸茸的一团,更是时不时的会瞟她几眼。
桑阡端起身子,轻轻跨出了门槛,感觉那堆成一团的男人似乎动了动,但又有些僵硬。
“你——”桑阡欲言又止,只看见那黑暗之中景澴抬脸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疲倦的家犬。
“你不是我记忆中的小花匠。”桑阡控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我的小花匠,已经死在了我出嫁的路上————————————
——我亲手用白纱把他缠死了——你知道么——”
景澴抬眼看此时的桑阡,看见她突然露出与往日不同的诡异笑容,那平日高贵的气质,此刻参杂了一息鬼魅。
他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你怎么了,小姐?”
桑阡似乎是被侵犯一般警觉的向后退去,那冰冷的眸子很是陌生,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我得杀死你——我亲爱的夫君——”
下一刻,从桑阡袖中突然飞出白纱,紧密的缠绕在景澴的脖子上,景澴来不及挣脱,只感觉到一层细密的禁锢。
层层叠叠,越缠越紧,却感觉到一股奇异的——爱——
是的,因为爱,所以那缠住他的白纱,在跟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颤抖。
他能感觉到她的忧郁,也能感觉到她的哀伤。
尽管此时,她已不是小姐。
几乎要背过去的前一秒,景澴朦胧中想起村长最开始介绍各户人家的时候说的话:“这是一户小寡妇,据说用白纱把自己的丈夫给缠死了,你可要小心——”
屋子里对坐着张先和嗜梦,两人注意力此时全放在那害的张先跌成重伤的四个字,完全没有发觉院子口,景澴正在被“走火入魔”的桑阡谋杀。
嗜梦一指那一碗张先调制的草药,说,“你还是转过身来吧,我一边给你敷药,一边告诉你。”
张先有些尴尬的发出了一个闷闷的恩,嗜梦一愣,“怎的,不情愿?”
“不,不习惯。”张先迅速的说,“我从未和一个女人——如此亲密——”
“你是不有个她么。”
张先突然拉起嗜梦的手,在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它”,然后抬头看了看嗜梦,说,“是它。”
“它?”
“它。”张先眼角泛起暖意,“我的仆人、宠物、朋友、知己——实际上在过去那段了无生趣的为神的日子里,它是我身边唯一的存在。”
“做神也会寂寞么?”
“当然寂寞。”张先看着嗜梦,“无休无止不眠不休的等待,你该懂。”
嗜梦点了点头,“原来我这九世成神了。”
张先笑出声来,“可不是么。”
嗜梦也噗嗤一笑,然后再一指草药,张先摇了摇头,转过了身子,嗜梦轻轻褪下他的衣衫,那骨头的错位断节,本是看不到的,却因为张先服用了特殊的幻界草药,此刻显现无疑。
“摔得不轻。”
“早说过,我是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当然——啊——”
“疼?”
“当然!”张先一皱眉,嗜梦一乐,“亏你还是郎中。”
张先咬紧牙关,不再发出一声,没有对话的小屋子里,泛逸着药味和尴尬。张先能听见自己喉结的不安,能听到自己骨头的错落,能听到嗜梦的手在他的背上划过的时候那皮肤的抖动——
疼,而有一种近乎畸形的快意,在本无凡心的张先每一根骨头上蔓延开来。
好久好久,没有人相伴了。
原来,是寂寞了。
张先闭上眼睛,依旧能看见那从不安分的狐狸,依旧能听见自己和轮回之祖许下的那个不光彩的诺言。
若不是不能谈及“拆散笑忘和嗜梦”的原因,张先会不惜所有把自己那一切不良的初衷和猥琐的念头告诉她——
如今不说有愧,说了有罪,涉及狐狸和笑忘两个人的命运,张先再一次把自己坚守的那骄傲的底线踩在现实的脚底,硬着头皮说:
“这感觉好熟悉。”
感觉到嗜梦抵在自己后背的手猛地抖动了一下,牵连的他受挫的骨头跟着又是一疼,来不及多想,只听到嗜梦几乎是疾风骤雨般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张先却没有达到目的的满足,只是有如盘算好的那般转身向她,呼吸深浅,眸色交融。
“我似乎也有个她。”
张先在嗜梦的嘴唇上,用手指肚轻轻写着,一笔一划。那指尖令人迷醉的药香,沁人心脾。
横竖撇那,整整七画。
你。
搭档关系到此终止
紫冉推开自己那孤独小院的门,记起当初跟三爷领房的时候,明明是三人一起,如今却少了嗜梦——
总觉得有些恍惚。
“你家院子不错,这向日葵有意思。”
笑忘失忆这个月,都是紫冉天天往张先那里跑,笑忘从未回来过,对一切自然是毫无印象。此刻,看那狐狸摇着扇子逗着向日葵,那向日葵羞涩的摇摆,紫冉脸一红——
真是人比葵花艳,狐狸乃怎么能如此妖孽。
“你进屋子来……么?”紫冉哽住了,手中的紫藤弓已经全当拐杖来用,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
“你家屋子没有张先的大啊。”
“就我一个么。”紫冉看着小狐狸对葵花比对自己更感兴趣,有些免不了的失望,却强颜欢笑,“一个人,地方大了,很冷的。”
笑忘把视线从葵花上转到紫冉身上,“紫冉——”
那一声无限妩媚,让紫冉心咯噔一下,听到笑忘一声,“你穿的和村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你不是这村子里长大的?”
紫冉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用的布料确实比正常女子少了点,而且更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打一架的装备,再配上自己这紫藤弓,真是与众不同。
“我是仙人么,仙人还记得吧,我教过你,你是个半仙,我是个仙人——”紫冉点了点笑忘,又指了指自己,“笨蛋狐狸,记住了?”
“那你是这村子里长大的?”
紫冉笑了,刚想说,“这村子里可都是神——”,又止住了这句话,恐怕这么一说,不知道狐狸又要缠着她刨根问底说到哪里——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有很多事情,她也不知道。
毕竟她的记忆,也只有七年零两个月。
其中七年,都是在轮回之祖那什么都没有的幻界大殿里听故事度过的。
想到这个,紫冉不免消沉下去,笑忘看了看她垂下的头,举起扇子为她扇风,“难不成你也什么都不记得——”
这只狐狸啊,就算什么都不记得,还是那么鬼。
紫冉只能点点头,笑忘却是一句,“那我们真是同病相怜,而且我们都很坚强对吧——明明我们什么都不记得,却每天都笑的嘻嘻哈哈,你看那什么都记得的张先和嗜梦,总是冷冰冰的脸孔——”
那么令人温暖的笑容,那么契合她心灵的话语,让紫冉那一瞬有了想哭的冲动。正是酝酿情绪的时候,突然院门被推开,一抹橘色的影子在夜色里飘忽,飞扬的发丝流连出一道轨迹,那面色微白的女人紧紧握住笑忘的手腕,坚定地说了句,“跟我走——”
嗜梦。
单是那一个影子,足以让紫冉心惊肉跳,但是那一个声音,也足以让紫冉退却三分,更不用说她整一个人就这么出现,暴风骤雨般不由分说的气势而来。
可是,在笑忘被嗜梦拉扯着往院子外去的时候,那紫冉却是不由自主的拉住了他另一只手
——
“疼,疼疼疼——”笑忘呲牙咧嘴,嗜梦忸头一看,那紫冉的半截身影露出来,紫藤弓在手发出幽幽的紫色光芒,紫色的眸子第一次发出暗光,那般坚决。
“不,他今晚留下。”
“紫冉——你不明白——”嗜梦刚想说什么,却是被紫冉生生打断了,“我当然明白,你和笑忘么,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呢。”
嗜梦没有放开手,但是整个人正式转过来,在紫冉面前站好,整个人平淡如水,问,“什么意思?”
“张先就是你的九世恋人吧。”
紫冉故意在笑忘面前重重说了“恋人”这二字,嗜梦猛地一抽,不由自主去追寻笑忘的眼神,可迎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