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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
“我和笑忘。”
“恕我直言,以你二人之力,会不会勉强了?”红罗低声吩咐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阿牛,“还是你去找你那些懂法术的朋友吧。”
阿牛看了一眼一脸质疑的嗜梦,简简单单解释道,“早些时候出来做,认识的人形形色色。”
“阿牛能坐上我这轻歌坊龟公的位子,靠的可不是和我的关系。我知道你和笑忘也有点本事,但是这次的事,似乎不是你们二人就能解决的——”
“原来您是要把我和笑忘排除在此事之外,可否多问一句,我们妨碍你什么了么?”
红罗轻笑掩盖窘迫,“你和笑忘本就不是我轻歌坊的人,至今你们来这里所为何事我仍是不明,只是被这凶案一乱,一直也没有机会——”
“明白了。”嗜梦打断她的话,“你信不过我,这等关系轻歌坊上下百条人命的大事,你不放心交给我来解决。也好,我本也不该越权。”
“多谢你如此明理。”红罗轻轻叩首,阿牛默默退去,官兵已经到了,廖卿蹬着柱子一路飞檐走壁奔上来,牵住一截红绸荡向尸首,第一次还有些距离,第二次才刚刚够到,第三次才终于一把抱住那已经有些腐烂的人皮尸体,顾不得满心的厌恶,狠狠一拽,方才把那女尸弄下来。
那般周折,果真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如若真是一人之力,那人也必定如嗜梦所说是个颇为厉害的妖。
红罗整理了一下头发,来不及回屋梳妆了,那蓬松的发式和散乱的衣裳倒是更添一分风情,慢慢走下楼,在全楼人寂静的注视之中,轻轻给廖大人行礼,那般周到,竟像个大家闺秀。
“从昨晚开始,我就派人在轻歌坊四周埋伏,只能进不能出,如此看来,这凶徒还在轻歌坊。”
“大人明鉴。”
“大人——”一声从二楼传来,似是没有睡好的小爹爹快步走下来,“我们都是无辜百姓,为何要我们和凶手住在一起?这太危险了——我们要回去——”
一直都在旁观的群众开始叫嚣,廖卿看了看这一句话就煽动群众的小爹爹,皱着眉头说,“不可放走一人。”
“大人,我们进来的时候可都是轻车便装,哪来的箱子搬运尸体?这尸体必定是早就藏在了轻歌坊,那凶手必定就是轻歌坊的人!”
小爹爹一言,让起哄的人叫的更加凶猛。
就是此时,那楼后厨房传来的又一声尖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廖卿拿出当年折腾下士的气势,沉着脸色说,“所有人都不许动,你们在这里看守,不准任何人离开,违者当凶徒同罪!请红罗姑娘带路——”说罢又看看楼上的嗜梦,点了点头,示意她一起来。
嗜梦一愣,为何这个她不甚相熟的男人一次又一次为了她大开后门?
已经能预见又是一出命案,但是看了现场,镇定如嗜梦也不禁一阵寒。
那死去的姑娘叫做婕妤,是玲珑的密友,日前玲珑尸体不翼而飞的时候就是她率先推门进去的,据说玲珑做的那些不干净的买卖她也有份。
只是这一回她这个陪葬,死去的方式和玲珑一般令人发寒。那尸体被钉在墙上,每一根长钉都一路全全钉入肉里,只剩下一个小圆帽露在外面。
尸体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那惨白的脸仍旧是一副惊恐痛苦的表情,安静的厨房大锅还冒着蒸汽,整一副静止而诡异的画面。
“叫仵作来验伤。”
一个颇为颤抖的老头走上去摸摸这里瞧瞧那里,“大人,断气多时了。”
“死因是?”
“应该是流血过多而死——”仵作这般说着,可是四周干净的很,星点血迹都没有,连一丝血腥味道都没有。
“把钉子拔出来。”
听了廖倾的吩咐,仵作试图拔出钉子,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钉子纹丝未动。一个眼尖的捕快跑上去帮忙,两个男人一头汗,却是奈何不了一根钉子。
“这样是不行的。”
嗜梦走上前去,廖卿拦下欲阻止她的捕快,看着她用手轻轻按了一下那铁钉,然后一根手指抵住小圆帽,就这么慢慢向后拉,钉子仿佛被她吸住了一般,慢慢的抽了出来,完全抽离的一刹那,一股细密的血液慢慢流淌下来,宛若泉水。
这是灵力推进去的,要靠灵力才能拉出来。嗜梦呆呆的看着那被自己灵力吸出来的铁钉,悬浮于半空之中,终于失去了吸引,清脆的掉落下来。
“妖,妖怪——”
一直极为安静的现场,随着一个捕快吐口而出,当场本是列席站好的男人们,突然间都向后退去,纷纷拔出刀来,对准了嗜梦——
嗜梦转过身,神色没有一丝变化,越是这般淡定,众人却是焦躁不安,廖倾的声音搭配着嗜梦毫无表情的脸响起来,“大胆,你们要做什么!”
“大人!这女人是个妖怪啊!”
“大人!你也被她迷惑了心智啊大人——”
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廖倾毕竟是山高皇帝远那地方来的中央官,下面的小爬虫此刻都开始蠕动,生怕嗜梦能一口把他们吃了一般,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先将嗜梦收监。”
廖倾这么一句,反而让嗜梦一愣,这一向站在她这一方的廖倾,为何会突然就被这愚昧大众给唬住了?
笼络人心?他实在不像是贪恋权势之人。
声东击西?难道那剥皮妖怪会这么轻易就露出尾巴?
判断失误?这男子大概是这楼里仅存的有脑子的一个。
嗜梦试图在廖倾的眼睛里找到答案,廖倾却像是故意回避一般扭过头去,吩咐着捕快说,“轻歌坊的禁闭仍不可放松,她也有可能有同伙。”
这般见风转舵,倒有些刻意而为之了。
嗜梦微微一笑,好,既然你这样安排,我就去等着你来告诉我答案。
一边想着,一边信步离开。
古今中外阴谋大荟萃 。。。
“我要安静一会,你们先出去。”廖倾将所有人都遣走后,将房门重重关上,又在屋子里布下了结界,然后合衣躺在床上,好似闭目休息,其实元神早已出窍回了幻界。
一路直奔去找轮回之祖。
“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说过多少次,元神出窍来去幻界很伤灵的——”
轮回之祖正在和孟婆喝茶,看见廖倾的元神飘过来,马上打开了结界,又用定灵的法术围绕在他身四周。
“禀报老祖,果然如您所料,笑忘和嗜梦二人有难,但是卑职前去照应,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此事并不简单。”廖倾低沉着声音说,“嗜梦被卷入一宗连环凶杀案,我以为只是普通案子,没有想到今早死去的那个,作案手法颇似。。。”
“说下去。”
“颇似从失踪的鬼差阴笑。”
“阴笑?你若不提起来我都忘记了这号人物。”老祖一皱眉,“你确定是她?”
“嗜血,剥皮,曾让我以为是食人血狸,但是今早一具尸体奇异的穿上了人皮,另一具尸体被长钉钉在墙壁上,这等手法——”
“这听上去像她做的事。”孟婆先插了一嘴,“当年她酷爱折磨尸体,连其他五个鬼差都受不了她,不过她居然去了人间界,这倒是蹊跷了。”
本不能在人间久居的鬼差,如何能瞒天过海几百年?
老祖和孟婆交换了个眼色。
“老祖放心,我已经将嗜梦保护起来,在她周围下了结界,只要嗜梦不乱走,我的法术尚且可以保护她。”
“处理的好。”轮回之祖没有再多说,廖倾知趣退下了,他元神一走,轮回之祖马上下了层层结界,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方才你也说了,这失踪好久的鬼差突然出现在人间,很蹊跷。”
“难不成她已成人?如是如此,她得先经过我这奈何桥才能去转生台,我不会放过这么个孽障的!”
“不,她应该还是鬼差,只是她这个时候出现,又能待在人间,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事?”
“我的猜测没有错,那阎往才是真正的魑魅转世。”轮回之祖一眯眼睛,“普天之下,只有他知道如何穿越“源生的诅咒”那层结界,如若阴笑那小蹄子好端端的去了人间界,一定是他指派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
“老祖,消消气,那阴笑这个时侯出来挑事,您看阎往是什么目的呢?”
“如果阎往真的是魑魅,他就肯定知道禁殇才是五极之灵,那么他为何要派阴笑去骚扰嗜梦呢?”老祖冥思苦想,“阎往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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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禁殇刚刚执行完任务,又是一次无聊到极点的任务,自从收集五极之灵的希望破灭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他只是那个传闻中的鬼界第一鬼差。
“呦,魑魅,又郁闷着?”阎往照例是张嘴闭嘴称禁殇为魑魅,在这鬼界,禁殇就是魑魅转世已经是公认的。
“别叫我魑魅,我永远也变不回魑魅了。”
禁殇拄着下巴,有些慵懒,似乎什么都再也不能激起他的兴趣。
阎往一撩紫袍,翘着二郎腿坐在他身旁,狭长的眼睛泛着亮光,“老弟,我可以指望着魑魅重生带领我们冲出这百无聊赖的鬼界,重新建立起那大同世界呢。”
“魑魅的灵力锁在锁灵台,只有望的灵力能够开启,而望的灵力就是五极之灵。如今木极之灵永远的消失了,钥匙碎了一角,让魑魅重生简直是痴人说梦。”
禁殇难能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这也只是因为这些秘密绝大多数也是阎往告诉他的。六大鬼差,只有阎往能与他较之一二,加上他能破源生的诅咒,自由来去人间界,消息来源远远大于他们这些只能待在鬼界的鬼差。
“魑魅啊——好好好,禁殇,我说你堂堂鬼界之首,不至于就这么算了吧。”阎往一副忠犬的模样,那神色姿态把持的刚刚好,甚是对那自大的禁殇的路子。
“怎么,你又有什么办法?”禁殇歪歪一眼,似乎终于又开始有了星点的希望,阎往笑着说,“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五行的确相克,也可以相生——让木极之灵复活,其实也并非难事。我现在已经派了人下去监视嗜梦,等时机成熟。。。”
“哦。”
禁殇虽然只有淡淡一声,但是那嘴角弯起的弧度,证明他又开始重燃兴趣。
“说来听听。”
“水生木,水极之灵已经在我们手里了,”阎往格外殷勤的说,“雪山那一役,我虽然去的晚了,但是多少还做了点事,我把水极之灵拿回来了。”
“原来是你。”禁殇这么一句,说不出是感谢还是气愤,阎往也并未纠葛,而是继续说,“木极之灵我也已经掌控在手心里了,随时都能让木极之灵复活。”
“那你还等什么——”
“在等您亲自出马。”阎往坏笑道,“就等您了,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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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可不可以这么想,”孟婆看着老祖紧皱眉头,把茶杯又推过去几分,“既然能确定阎往的目标是嗜梦,那就是说他还想利用嗜梦木极之灵的假身份,所以第一个问题是,他这么做想要骗谁?”
“骗谁。。。”
“是啊,老祖,您好好想想,阎往还在这个假身份上做文章是来对付谁的?”
“当初我让嗜梦做戏是给禁殇看,让他先断了念想,这相当于卸掉了阎往一只胳膊。。。难不成,阎往要骗的是禁殇?”老祖一口气把茶水灌下肚子,“可是禁殇对于阎往来说就那么重要么,凭阎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