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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笑的声音从黑雾中悠悠传来,阿牛努力分辨却听不清,而红罗早已听不见任何,嘴唇轻轻的抿着,久久没有发出一声。
眸子里渐渐清晰的那个从闪着光电的黑雾中显现的身,就如她魂牵梦萦的一般模样,只是那手臂上诡异的花纹,闪烁着诡异的奇光。
“木生火,嗜梦本会旺你,这几个命案一闹,廖倾那蠢货把嗜梦支走,正合我意。”禁殇眯着眼睛,手伸向红罗,那红罗却是挺起胸膛,丝毫没有惧怕,那眼神中的倔强,让禁殇那远古的记忆倏地被抽出,似乎也有个时候,也是这个红衣女人,在他面前这样注视着他——
她说过——
你来了。
正当禁殇脑子中飞快的闪过这个记忆碎片的时候,红罗几乎同时在他面前字正腔圆的说了出来。
面对禁殇巨大的压迫感,阿牛挡在红罗面前,却是身后响起最镇定的一声,“阿牛,你让开,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你们?”
“我们?”
阿牛和禁殇同时反问,就在这个当口,本是直直站立的红罗突然向后倒了下去——
——当家的!
——。。。
阿牛大呼一声将她抱入怀中,禁殇不自觉向空中伸出了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怎么了?”禁殇问着躲藏在黑雾之中的阴笑,听着她说了一句,“可能是被嗜梦强行进入了梦魇。”
“又是那个女人。”禁殇噤噤鼻子,“我一开始就不该为了一把刀放走了她。”
“大人,入梦草被阎往带走了,红罗的梦魇您可能——不如直接杀了她。”
“这个女人我要留下。”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远古的记忆回响,面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美丽女人的脸,满头的卷发一直绵延到地,在他面前轻轻鞠躬。
“您放心,我会把她从人间毫发无缺的带回来的。”
食人血狸。。。
禁殇自言自语,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阴笑一颤。
禁殇,你的记忆,在慢慢修复么?
果然相生的两个极灵相逢,居然会产生可以突破记忆封印的强大力量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绝对不是好事。
阴笑默默念咒想趁禁殇发呆的时候用鬼泣直接做掉这红罗的肉身,留下她的火极之灵献给魑魅就好——
就在鬼泣从黑影中慢慢爬出来涌向阿牛和昏睡的红罗的片刻,就在禁殇没有阻拦阴笑的那时,一道亮光猛地将黑影轰飞。
禁殇紧逼双眼,这感觉似乎也很熟悉,光亮之中走来一个女人,羽衣飘飘,手握权杖。
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她在违背自己的誓言。
轮回之祖,轻挥权杖,审视一周,说,“还是晚了,希望廖倾在土极之灵那边赶得上。”
五极之灵的苏醒 。。。
嗜梦进入红罗梦魇之前,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一片亭台楼榭,而或是吵闹市井,总之不该是现在眼前的这一副画面。
不管红罗前世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是一无所有的乞丐,嗜梦都能坦然的面对,唯有此时的景象,让她无法不扼紧呼吸。
遍地鲜血,残垣断壁,食人血狸扑向了一个又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少妇孺,而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他们生而为人。
一个食人血狸轻轻向她一跃,被她灵巧的闪过,而那血狸嗅了嗅鼻子,说,“你不是人类,快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梦魇中的人物和她直接对话,这梦魇之中貌似有一种强大的灵力在流窜,可以打破时空,甚至是梦魇的结界,让她不再隐身,让梦魇中的人物可以真实的感觉到她,甚至是杀死她——
嗜梦心里有些慌,以往她都是梦魇的主宰,而这一次她也成了这混乱舞台上的角色之一。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嗜梦貌似天真的一问让那只血狸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轻蔑笑容,“这是魑魅大人的命令,你知趣的就快点让路,否则就算你是仙人我也会喝了你的血。”
魑魅?喝血?
为何红罗的梦魇会和大同世界的毁灭,和食人血狸有这么多关联?
嗜梦闻到了史无前例的阴谋的味道。而这阴谋远远超乎她的预计。
也许她该等笑忘回来的,也许她该汇报轮回之祖,也许,也许,可惜她一入梦魇深似海,这惨绝人寰的景象和这层层叠叠的谜团让她无法停下探寻的脚步。
而且,这里还有真相。
而且,这里还有南柯。
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宿主的身影,依旧是平日里轻歌坊的那个老鸨红罗,而背对她的女子一头及地的长发甚是美艳,有种超脱人类的鬼魅。
此刻她们伫立,对视,在这大火纷飞残垣断壁血狸前仆后继一片人间灾难的时间地点里。
她们却像两个超脱这背景的人。
——我听说过你,你叫做食人血狸,那个人告诉过我。
——那个人叫我放过你,所以我亲自来接你去鬼界。
——我听他说过,我死了以后,身体腐烂,思想没了,什么都不是了,而你们就算死了,还可以轮回,那个可以让你们延续下去的东西,叫做躯。
对话到了这里嘎然而止,那长发女人慢慢转过身,仿佛看见了嗜梦一般。
嗜梦一愣,影儿。
影儿眸子的视线终于穿透了嗜梦望向远方,嗜梦感觉到身后一股强大的灵力,温暖,熟悉,像是情人的召唤。
身子没由来的紧绷,心跳这一刻开始加速,喉咙如同被身外的浓烟灌入一般,大脑中每一根神经纤维都在颤抖。
嗜梦慢慢转过了身子,看见一张她魂牵梦萦却并不熟悉的脸,那眼睛的暖意让她有了一瞬间想哭的冲动,那时候,满脑子只剩下四个字。
南柯公子。
他自然看见了他,连一只血狸的灵力都足以看见闯入梦魇世界的她,更何况是面前这个周身散发着如太阳般温暖而强大灵力的南柯公子。
他开口说,“嗜梦,你怎么也在这里,躲在我身后。”
然后嗜梦听见身后的影儿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坐视不管的,望。”
穿越了一无所知的她,对着那南柯公子,说。
笑忘在影儿的梦魇里游荡着,自那一声甜甜脆脆的“望”,他的思绪就像被拍烂的西瓜,一地破碎猩红。
虽然是漂浮着,无法说是跌跌撞撞,但是笑忘的灵在这真相中浮动,就像断线的风筝,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我怎么会是望,我怎么可能是望?
笑忘不断的反问。
现在他是琥珀狐狸的身,分享着嗜梦的躯,也早已没有望那强大的可以庇佑一切的灵力。
这样三不同的两个存在,为何竟然会是一体?
他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跟随着当年亲历大同世界毁灭一刻的影儿的记忆。
能保留下如斯的记忆,究竟对影儿,对笑忘,对嗜梦,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事到如今,恐怕已经没人能做一个决断。
笑忘这样走着走着进入了血池锁灵台的范围。
这里应该是鬼界了吧,在鬼界那么多年,他却对这地方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那熟悉的感觉,如同共鸣。
轻笑一声,到如今这份上,他和嗜梦的记忆都不再可靠。
他们都是从头到尾被蒙蔽的人。
什么积功德,什么破梦魇,不过是被让他们疲于世事远离真相的一个扯。
而今,这轮回之祖一直在刻意隐瞒的真相,竟然作为最后一朵开放的最美艳的桃花,浮现在这本该是歌舞升平皆大欢喜的桃花扇上——
锁灵台如今沾满了人,一眼望去,很多他熟悉的嘴脸,禁殇,紫冉,红罗,白刃,采薇,影儿——
包括他自己,琥珀妖狐。
还有另一个他自己,此刻站在高台之上,展开手臂,面目安详的男人。
他有着一张张先的脸,有着嗜梦怀念的各种习惯,有着天下人为之倾倒的强大灵力。
还有着笑忘不知的自己。
望。
此刻那漂浮在空中的五条锁链,分别牵绊着他的四肢和脖子,那五条链条的终结,各是一个光球,金木水火土,白绿黑红黄。
那恐怕就是五极之灵的最开始,那就是望的灵力之所在。
“如今魑魅的灵被我和源生封入这大同世界的制高点,”望俯瞰众生,目光所及,心之所系,“可我恐怕自化后的我和源生没有把握能封住他,所以,今天,我将我的灵力分化为至极的五行,以最古老的诅咒,封存着最庞大而黑暗的灵力,我需要你们中的五个人,作为五极之灵的载体,你们就是打开锁灵台的钥匙,日后必然受到不断的滋扰,所以,走上来的这五位勇士,我希望你们能倾尽所有来保护自己体内的五极之灵。”
轮回之祖的前身,源生此刻还是很慈祥的模样,她站在离望最近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锁灵台里面正在翻腾汹涌的暗黑的灵力。
“我和我妹妹,我们愿意。”
第一个站出来的,出乎笑忘所料,竟然是那个男人,那个给他这辈子带来最大的痛苦和恐惧的男人,禁殇。
还有紫冉。
两个人都满身血痕,似乎刚刚打过一场硬仗。
“木,金,为了你们的身份,你们从此是相克的极灵,也许你们会不断寻找彼此,但是我希望为了这个最大的秘密,你们一辈子都不要相见。”
日后,这二人一个被轮回之祖送入鬼界成了无情的鬼差,一个送给孟婆做了干女儿。一如望最开始预见的那样,妹妹一直在寻找哥哥,即使那时她并不知道他就是哥哥,而哥哥最后也终于认了妹妹,虽然那时他早已不记得当初他是如何疼爱这世上他唯一疼爱过的人。
“我。”第二个站出来的是幻界有名的冰霜乐神采薇。
采薇话音刚落,就被妖刀在喉拉至身后,“我来。”
“你?”
“我。”妖刀在喉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直面那高高在上的望,望微笑了一下,“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为了此女子一人而甘愿成为极灵,而当你决定放弃她的时候,也就是你放弃这身份的时候。”
“我不会放弃她。”
日后,当源生的诅咒封锁了人间界和幻界,双双破界的二人经受了最痛苦的考验,当一切的一切过去后,那散淡的刀匠白刃,一如望最开始预料的那般,潇洒的将一切所谓的责任抛在身后517Ζ,去过他平凡自由的人生。
“那便也算上我一个吧。”
当那一身红艳的女子站出来的时候,本是面无表情的禁殇猛地打断了她,“不要胡闹!”
“你真的很自负,不要以为你能够随意操控我的人生。我甘愿成为极灵,就和你一样。从此我们就是完全平等的了。”
红罗坚定的目光看着望,“将极灵掩盖在芸芸众生之中,想必也是个不错的方法。”
望示意禁殇不要再乱来,然后镇定的看了看红罗,“在这场鬼界清扫人间界的大战中现的很好,但是,你始终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望,你是高高在上的祖,我只是个活过一次就会死去的卑贱的人类,但是我们追求的目标是一样的。”红罗淡定的说,“如果你还信奉着你会给我们带来躯的约定,那就让我也背负你的一部分使命。”
“火。”
日后,在轻歌坊混的风生水起的红罗并不知道自己当初那一番豪言壮语,她只是尽一己所能保护着她想要保护的人。殊不知,一世又一世,她循环往复在保护的影儿,就是这秘密的最后核心。
她一直在做着最伟大的事,以一个最平凡的人类的身份。
“还有最后一个,是谁——”
“我。”
“你,又是一个人类?”
……
廖卿一路飞奔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