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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章
乾隆打了金锁;怒气仍然未消;还在那里不住的怒骂:“你说的什么混话?你懂得什么叫优伶娼妓?还分着等儿的看人;你在宫里这些年,就学了这些肤浅的以门第取人吗?要论出身,盈盈她也是书香世家的千金闺秀,比你这无媒苟合的孽|种要高得多,你凭什么瞧不起盈盈?”
金锁爬起来;捂着脸哭道:“哈;您终于说了实话了。我是无媒苟合的孽|种,那太太是什么?皇上您又算什么?难道说,一直以来;您就是这样看待太太的吗?
乾隆一听,金锁竟然连皇阿玛都不叫了,直接叫他皇上,顿时以为金锁是对他不满,在以这种方式表达抗议,瞬间怒了,毫不留情的再次挥出巴掌:“混账东西,你是在质问朕吗?”
这一掌没有甩到金锁脸上,被她身边的老嬷嬷拼死拦下了。那嬷嬷紧紧抱着乾隆的手,哭着喊道:“皇上教育格格,奴婢原是没资格说话的,只是,好歹格格是跟在老佛爷身边的,这些年也是她老人家看着长大的,皇上打格格不要紧,若是因此叫人说了闲话,可叫老佛爷脸上怎么过得去?”嬷嬷这话,虽是为金锁开脱,但是也是在隐晦的提醒乾隆,格格们的教养与老佛爷息息相关,倘若他为了一个青楼女打骂格格,说格格没教养,那就是在下老佛爷的面子。
只是乾隆怒火中烧,哪里还理会得了那么多,又兼听见这老东西口口声声拿老佛爷要挟他,更是无法抑制,飞起一脚便将她踹出老远,大骂道:“朕教训女儿,有你这狗奴才插话的余地吗?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奴才也敢教训起朕来了?还敢拿老佛爷来压朕,朕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今天就摘了你的脑袋,看老佛爷能有什么说的?”
“哀家怎么惹到皇上了?要让皇上大动肝火摘了奴才的脑袋来跟哀家抗议?”
乾隆一惊,猛然扭过头去,只见皇后和婉贵妃一左一右搀着老佛爷正拾阶而上。原来,几人心有灵犀似的都选择了这座临湖小楼当落脚点,竟前后脚的都上了来。
金锁正恼怒乾隆把夏雨荷当娼妓论,一见额娘婉贵妃,立刻忘形,扑到脚边,大哭道:“额娘,金锁承蒙错爱,怕是要让额娘白疼一场了。”
婉贵妃一眼瞄见金锁脸上明显被掌匡过的痕迹,心头一震,又听金锁哭得声嘶力竭,说的话又这样不明不白,立刻慌了,下意识就抓紧了老佛爷的袖子,不知所措。
皇后倒是镇定,一面让容嬷嬷去扶金锁,一面威严喝道:“金锁胡说!什么叫婉贵妃白疼了你?你说这话,可见是个没良心的了。”
金锁大哭:“金锁出身卑|贱,不配贵妃娘娘疼爱。”
皇后最不爱听人自贱,闻言更恼:“这话就该打嘴,你是皇家的格格,怎么就卑贱了去?”
乾隆一听金锁要告状,当即毛了,赶上来就想踢她,老佛爷沉着脸,手腕一动,一排侍卫立刻涌了上去,把金锁严严实实挡在身后。
金锁对身后的变故全然不理,她一心只惦记着要老佛爷整治乾隆和夏盈盈,为夏雨荷讨个公道,因此一叠声的告起状来:“皇上金口玉言,说金锁乃是无媒苟合的孽|种,比之勾栏艳女尚且不如,这格格的名号,金锁再不敢承了,还往老佛爷做主,收了回去,给那出身清贵的大家闺秀去吧!也不至于玷|污了格格的尊贵。”
乾隆隔着侍卫大喝:“给朕闭嘴!你还敢威胁起朕来了,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吗?你……”
“给哀家把皇上的嘴堵起来!”老佛爷气得发抖,挥手把一个正把玩着的玉核桃就给砸了出去,乾隆下意识一闪,躲开了,可是却忽略了身后的夏盈盈,这一下,正正好砸在夏盈盈额角,当即冒了血。
夏盈盈是靠脸吃饭的人,破了她的相可是比要她的命还受不了呢,一摸到头上的血,顿时惊叫着哭了出来,一叠声的喊人去找大夫。
她不出声,躲在乾隆背后没人看见,可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就全聚焦过去了。夏盈盈慌着自己的如花美貌,又仗着连皇帝都说她是红颜知己,不叫行礼,便奓着胆子依旧装冷美人的架势,对着皇太后、皇后和贵妃也是个不理不睬,心里还暗暗打定主意,倘若这些女人找她的茬,那便把那套糊弄乾隆的“缘分论”再摆出来,料想,连皇帝都能收复的了,皇太后且不是也轻而易举便摆了平吗?
如果只有一个老佛爷,她就算摆不平也不会太遭罪,毕竟老佛爷性子在那儿摆着呢,跟乾隆如出一辙的好色,看在夏盈盈的漂亮脸蛋上,说不定还真能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她蒙混过关。但是皇后却忍不了这个,一个青楼贱|婢,敢蛊惑得皇帝轻|贱格格,皇后要能忍下这口气,她就不是乌拉那拉氏了。
何况,那夏盈盈也着实狂妄,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都站到面前了,竟然一礼不行,要说是乾隆纵的,可也该看看眼色,就连乾隆,老佛爷甫一现身那会儿,也是拱手弓腰的请了半安,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光顾着爱惜自己的俏脸,半眼不扫老佛爷一下。
皇后娘娘当即就怒了,扭头招呼一声:“把那个眼里没有老佛爷的贱|婢给本宫拿下。”侍卫们应了一声,卷起袖子就去抓夏盈盈。
按说这些侍卫,轻易是不能进女子身的,宫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等闲是不能叫侍卫来捉拿的,大多是叫力壮的嬷嬷和公公们出手,就算真有棘手的,非得他们亲自出马,按规矩,也是要用衣袖隔着双手去抓的。但是对夏盈盈这个下九流的贱|籍,他们可是不用客气的,因此,为首的侍卫,两手交互着抻抻袖子,十指“咔咔”轮转一回,便伸手过来压她肩膀。
夏盈盈大惊,花容失色就往乾隆身后钻。为首的侍卫一看就明白了,感情这一位是攀上了皇上的高枝儿,难怪敢不把人放在眼里呢。只是,他久在宫中,早知道皇上差不多被老佛爷架了个悬空,根本是个没牙的老虎,因此也不惧,只是倘若夏盈盈真躲到乾隆背后了,他们也不好抓。心念电转,不待夏盈盈得逞,劈手就给揪了过来,也不压服,用力甩到老佛爷脚边,自己也顺势后退,等到乾隆想发火,人家早猫到老佛爷后面去了。
皇后娘娘一见,赞许的点点头,不愧是永璂□出来搁在她身边的,眼力、心计都是上上之选。想到儿子能力出众人又孝顺,皇后娘娘满心的欢喜,连对着夏盈盈也不觉宽和了几分。
然而夏盈盈却不觉得这是宽待,她自幼也算是娇养着长大的,后来入了娼门,因为容貌出众,老鸨要指着她发家,因此十分优待她,又有那些如乾隆一般被迷昏了头的男人捧着,越发的让夏盈盈自傲自负,只觉得全天下都该是宠爱她的。因此,对于乾隆近乎谄媚的讨好,她受之无愧,反倒是皇后娘娘要她依礼依法请个安被她视作奇耻大辱,不由分说起了性子。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种缘分,盈盈无缘与老佛爷和皇后娘娘同行一程,故而,勉强打了招呼也没有意思。何况,连皇上都特许盈盈不必多礼,皇后娘娘如此强人所难,岂不是不将皇上看在眼里吗?”
老佛爷一听就乐了,扭头问婉贵妃:“上一个讲这种调调的人是谁来着?现在怎么样了?”
婉贵妃一怔,尚未反应过来,舒贵妃便在一旁接过话头:“回老佛爷,上一个崇尚缘分的人是回疆进贡的香答应,怎么样了臣妾是拿不准的,但是在老佛爷出宫前,她已是吊了两个月参汤了。”夏盈盈心头一颤,不到知天命之年便吊参汤的多半是快死的人,这人跟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恐吓她吗?哼,她才不是宫里那些软绵绵任人欺负的皇帝小老婆,想拿这个吓唬她,没门!
孰料,舒贵妃喘了口气,接着又道:“再上一个跟老佛爷讲平等,说强权,又被皇上特许了可以没规没距、没大没小的是先前伺候过阿哥的侍妾,臣妾恍惚记得,好好一个人却取了个鸟名字,最后进了辛者库便再没有音讯了,想来,怕是坟上的青草都得老高了吧。”
这一下,夏盈盈算真正开始害怕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眼下听那个贵气逼人的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不止能管宫里的嫔妃,连这京里京外、三教九流的女子,只要她乐意,也都是可以管上一管的,那岂不是说,连她也要落在她手里了吗?
索性乾隆听见有人提及小燕子和含香两颗心头刺怒了,当即梗着脖子朝舒贵妃叫嚣道:“你是个什么身份,朕还没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舒贵妃在海宁之时便对乾隆死了心,这会儿再不想讨好于他,闻言,立刻回嘴道:“臣妾不才,不过是皇上金口玉言封的贵妃罢了,恐怕也是比不得那皇上心头的千金闺秀尊贵吧!”
一连两个人都对乾隆顺口夸奖的一句话锱铢必较,乾隆本不是个好性子,这下彻底恼了,不管不顾扯起嗓子就要耍威风:“好啊好啊,既然你们一个个都知道自己不配这份尊贵,朕就索性成全了你们。即日起,撤去金锁和硕格格的封号,舒贵妃贬为……”
“皇上好大的威风,哀家还在这里站着呢,后宫如何,似乎轮不到皇上你指挥吧!”既然乾隆先撕破了脸,老佛爷也不想再客气了,左右是乾隆自己不要脸,他也不介意当着杭州官员的面把他踩进泥里去。他越是抽风的不堪,永璂上位的时候就越师出有名,这一刻,老佛爷完全忘了,乾隆的壳子要是黑的太过了,他接手过来也没有好果子吃,他眼下一心一意的就想着,跟乾隆的这笔烂帐已经扯了三十年了,他已经不耐烦至极,索性趁这个机会,彻底撕虏清楚算了,早完事早消停,这个碍眼的东西,他真的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139章
老佛爷此言一出,效果比之捅了马蜂窝还精彩;乾隆一张脸;红了青、青了黑、黑里透着绿、绿中还带紫;直叫众娘娘们看得目不暇接,往年宫里传的戏班子;演的变脸儿都没他的好看。
乾隆真是被气炸了,不管不顾的梗起脖子跟老佛爷叫板:“既然老佛爷这么说,那朕就依老佛爷的;舒贵妃和金锁的事儿;朕从此再不过问,相对的,老佛爷您别来管朕的事儿。”
老佛爷哂笑:“哀家管什么事儿了?看;海宁一起睡了俩;西湖又包了一艘船,哀家不是都没说一句吗?”
皇后娘娘不给面子,当即笑出了声儿,虽然立刻就拿帕子掩上了嘴,但仍旧把个乾隆气得吹胡子瞪眼。老佛爷很宽容的拍了拍皇后娘娘的玉手,一副“哀家给撑腰”的架势。婉贵妃和舒贵妃虽然没笑出来,可脸上的表情也都欢乐的紧。乾隆越发抑制不住,冲口而出道:“既然老佛爷说了不管,那就赶紧把盈盈给朕还来。”
老佛爷低头瞄了一眼趴的跟只乌龟一眼的夏盈盈,随意的道:“还往哪里折腾去?皇上年纪也不小了,该保养的时候也得自己注意着点儿了。这名妓,船上幸过就算了,不要再往行宫里带,说出去不好听。”
老佛爷倒真是好意,虽然不全是为了乾隆,至少也是顾忌着皇室的颜面,只是,乾隆若是能领情,他也就不叫乾隆了。
完全抛弃了既定策略,老佛爷出言“侮辱”夏盈盈的那一刻,乾隆已经愤怒的爆发了:“老佛爷慎言!盈盈不是随便的女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