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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马洛伊谋杀现场
·11码的斯凯奇工作鞋
·室内植物:无花果和粗肋草,即广东万年青
·灰尘,无从查找
·尘土,来自受袭的世贸大厦
·咖啡伴侣
·布基胶带,没有牌子,无从追查
“把植物和咖啡伴侣加到非捏造证据的图标上,梅尔。”
技术人员走到白板前,用笔写上。
“太少了。该死的,真是太少了。”
这时莱姆眨了一下眼。又一阵响亮的敲门声。托马斯过去开门。梅尔·库珀离开了白板,一只手伸向胯上别着的细长的手枪。
但是来访者并不是522,而是纽约警局的一位高级警监赫伯特·格伦。莱姆看出他是个中年人,仪表堂堂。穿的衣服是便宜货,鞋子却擦得锃光发亮。他身后的门厅里还有其他人在说话。
互相介绍后,格伦说:“我想和你谈谈和你合作的一名警员。”
塞利托?萨克斯?发生什么事了?
格伦平静地说:“他名叫罗恩·普拉斯基。你是他的同事,对吗?”
哦,不。
那个菜鸟……
普拉斯基死了,他的老婆孩子在拘留中心的官僚主义地狱里。她该怎么办?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格伦朝身后望了望,打手势示意其他两个人进来。其中一个人头发花白,黑衣黑裤;另一个年轻些,个子矮些,穿着打扮差不多,只是鼻子上蒙着一大块纱布。高级警监介绍了这两名SSD的员工,塞缪尔·布拉克顿和马克·惠特科姆。莱姆注意到布拉克顿在嫌疑人名单上,不过他显然有不在奸杀案现场的证据。惠特科姆则是他所在的合规管理部的助理。
“告诉我普拉斯基的事!”
高级警监格伦继续说:“恐怕——”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格伦压低嗓门说话时,看了一眼布拉克顿和惠特科姆。终于他挂断了电话。
“告诉我罗恩·普拉斯基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就想知道!”
门铃响了,托马斯和梅尔·库珀引领着更多人走进了莱姆的实验室。其中一个人身材魁梧,脖子上挂着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身份徽章,另一个人是罗恩·普拉斯基,戴着手铐。
萨克斯曾经说过布拉克顿经常去华盛顿。这就是原因所在了。
“那为什么要撒谎,说你们是SSD的员工?”普拉斯基脱口而出。莱姆从来没见过这个年轻人发脾气。现在他确实生气了。
“我们要保持低调。”布拉克顿解释道,“你们明白为什么石油管道、药品公司和食品加工商会成为恐怖主义分子的绝好的靶子。好吧,想想要是某个人得到了SSD掌握的信息会做些什么。如果他们的电脑遭到攻击,经济就会瘫痪。或者说刺客从innerCircle得到了高层管理人员或政治家的具体行踪或者其他个人信息,那该怎么办?”
“是你把朗·塞利托的药检报告改了吗?”
“不是,肯定是你们的嫌疑人522干的。”高级警监格伦说,“而且让普拉斯基警员的妻子被捕。”
“你为什么想让调查停止?”普拉斯基冲动地问,“你难道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他是在对着马克·惠特科姆说话,但是这位合规管理部的助理继续盯着地板,保持沉默。
“我们分析认为他是个异常值。”格伦解释道。
“一个什么?”
“一个异常现象。他是个一次性事件。”布拉克顿解释说,“SSD已经对目前的情形做了分析。剖析研究和预测模型表明,像他这样极端反对社会的人随时都会达到饱和点。他不会再继续行凶。他只会默默走开。”
“可他还没住手,不是吗?”
“还没有,”布拉克顿说,“但是他终究会的。程序从来没出过错。”
“要是再有一个人遇害,它们就会出错了。”
“我们必须现实点。这是重心。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SSD对恐怖主义分子来说是多么有价值的攻击目标。我们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国土安全局的合规管理部。我们必须尽最大可能让SSD和合规管理部远离电网。谋杀案调查让两者都置于电网之中。”
格伦补充说:“林肯,你要是想追查传统的线索,可以。司法鉴定、聪明才智,可以。但是你必须让SSD脱离干系。那次记者招待会是一次重大失误。”
“我们和罗恩·斯科特副市长谈过,和乔·马洛伊谈过,他们都赞成了。”
“那是他们没有问对人。这件事已经危及了我们和SSD的关系。要知道,安德鲁·斯特林可没有为我们提供计算机支持的义务。”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制鞋厂的总裁一样,害怕惹恼了斯特林和SSD。
布拉克顿补充说:“好的,喏,政党的路线是你要抓的凶手不是从SSD那里得到的信息。事实上,这是唯一的路线。”
“你知道约瑟夫·马洛伊就是因为SSD和innerCircle而死的吗?”
格伦的面部变得僵硬了。他叹了口气说:“对此我很难过。非常难过。但是他是在调查的过程中遇害的。很惨。但是当警察就是这样。”
政党的路线……唯一的路线……
“那么,”布拉克顿说,“SSD就不再涉案了,明白了?”
冷冷的点头。
格伦对那名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打了个手势:“现在你可以把他放了。”
对方松开了普拉斯基的手铐。他站着直揉手腕。
莱姆说:“让朗·塞利托恢复原职,把普拉斯基的妻子释放出来。”
格伦看了看布拉克顿,对方摇摇头,“在这个时候这样做的话,就等于承认数据挖掘到的信息和SSD公司可能与罪案有牵连。暂且只能这样了。”
“扯淡。你知道朗·塞利托从来没吸过毒。”
格伦说:“调查会证明他无罪的。我们要让事情顺其自然。”
“不,该死!根据凶手放进系统的信息,他已经有罪了。就像詹妮·普拉斯基一样。所有这些都在他们的履历上!”
高级警监镇静地说:“眼下我们只能让它这样了。”
联邦特工和格伦一起走向门口。
“哦,马克。”普拉斯基喊。惠特科姆回过头,“对不起。”
这位联邦特工想不到他会道歉。他眨眨眼,摸了摸蒙着纱布的鼻子。普拉斯基继续说:“我只打断了你的鼻子。妈的,犹大。”
嗯,这个菜鸟还是有骨气的。
他们走后,普拉斯基给他老婆打了电话,但是没有接通。他生气地合上了手机,“林肯,我跟你说,我才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我不会就此不干的。”
“别担心。我们会继续做下去。嘿,他们炒不了我的鱿鱼。我只是平民百姓。他们顶多炒你和梅尔的鱿鱼。”
“这个嘛,我——”库珀皱起了眉头。
“别紧张嘛,梅尔。我还真有点幽默感,可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但是,只要这个菜鸟不再打断其他联邦特工的鼻子,就不会有人发现这一点。好吧,罗伯特·卡朋特,SSD的客户。现在就去查。”
第四十二章
这么说我就是“522”。
我一直在想他们为什么会选这个号码。米拉9834不是我的第522个牺牲品(这个想法很不错!),也没有哪个受害者的住址中有这几个数字……等等,是日期。没错。她是上个星期天被杀的——5月22日——他们就是从那天开始追捕我的。
这样看来,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号码,正如他们对我来说也是号码一样。我觉得受宠若惊。此时我呆在密室里,已经完成了大部分调查。正值下班时分,人们正赶着回家,外出吃饭,探亲访友。可是数据的好处就在这儿;它们无眠无休,我的士兵们能在我任意选择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对任何一个人的生活发动空袭。
此刻,在展开进攻之前,我和普雷斯科特的一家人在共度一段时光。警方很快就会在我的那些敌人及其家属家中有把守了……但是他们不明白我的武器的本质。可怜的约瑟夫·马洛伊给了我大量的信息去处理。
比如,洛伦佐警探,就是朗·塞利托(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名字煞费苦心)被暂时停职了,但是好戏还在后头。在几年前的一次不幸的意外事件中,凶手在被捕时中弹身亡……会有新的证据表明嫌疑人其实并没有带枪,目击者是撒谎的。死者的母亲会有所耳闻。我会以他的名义和种族主义分子的口吻给一些右翼的网站写几封信,然后设法让奥尔牧师卷入其中,丧钟将会敲响。可怜的朗可能真的会服刑了。
我还在查看塞利托的拴定人。他和第一任妻子生的男孩已经十几岁了,我要给他安一些罪名。控告他吸毒,也许吧。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想法不错。
那个祖籍波兰的普拉斯基,呃,他最终会让国土安全局的人相信他的妻子不是恐怖主义分子,也不是非法移民。不过他孩子的出生记录卡会消失不见。而一年前在医院里丢失了新生婴儿的另一对夫妇会碰巧得知那个失踪的男婴可能就是普拉斯基的孩子。到那时他们难道不会大吃一惊吗?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小家伙在随后的几个月将会处于被看护的悬而未决的状态。想解决这件事,要花好一阵子。这会对他的一生造成伤害。(这我再清楚不过了。)
接下来,我们说说艾米莉亚7303和林肯·莱姆吧。嗯,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定于下个月做心脏手术的罗斯·萨克斯将会失去她的保险金,由于——呃,我会让记录显示她过去有诈骗行为。艾米莉亚7303很可能在为她的车大为光火,但是等着吧,真正糟糕的消息还在后头:她因疏忽欠下的个人消费债务。也许有20万美元左右。利率高得和高利贷差不多。
但是,这些只是开胃小菜。我已经得知她的一位前男友曾被判过拦路抢劫、人身侵犯、盗窃和敲诈勒索罪。那些新出现的证人将会发来匿名的电子邮件说她也是参与者,在她母亲的车库里还有窝藏的赃物。在给内务部打电话之前,我会偷偷把它们放在那里。
按照时效法的规定,她会击败对她的指控,但是媒体的宣传会毁了她的名声。新闻自由,谢谢你。上帝保佑美国……
谋杀是让追捕你的人放慢速度的一种交易方式,但是不致命的手段和它一样有效,而且对我来说也更为优雅。
至于林肯·莱姆嘛……呃,这个情况很有意思。当然,我从一开始选择他的堂兄就选错了人。不过,公平地说,我查了亚瑟3480的所有拴定人,却没有找到与他堂弟的任何匹配项。这很奇怪。他们俩是血亲,可是10年都没有联系过。
是我刺激了这个畜生,把他唤醒了,这是我的错。他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强悍的敌手。他在我去迪里昂6832家的路上拦住了我;竟然是在我正要下手时被他发现,这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当时马洛伊气喘吁吁地说,他一直在步步逼近。
不过,对此我自然也有计划。目前我不能利用innerCircle——现在要格外小心——但是新闻报道和其他的信息来源很有启发性。当然,对付莱姆这样的人,问题在于如何毁掉他的生活。不管怎样,他的肉体生活已经被毁了大半。终于我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如果他凡事要依赖于人,我就把他依赖的那个人干掉。莱姆的照料者托马斯·赖斯顿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如果这个年轻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