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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真的把安娜赶走,那真叫人难以相信了。”宝珠耸了耸肩说道:“我还以为,奶奶骂她一两句,装模作样就算数了,想不到她真的这样认真。”
“妈妈一向是大公无私的,”天伦说:“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任何人犯了事,她一样会用家规惩罚的。”
“大公无私是假的,如果别人犯事,她用了家规,心里痛快,可绝对不会痛心,她以前赶走白莲有没有心痛过?”宝珠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就不同了,她赶走了安娜,她必然心里很难过,她一向死要面子,她是为了面子,才忍痛把安娜赶走的。”
“我心里很烦,你让我清静一下好不好?”
“有什么好烦的?其实,你应该高兴才对呀!奶奶赶走了安娜,家里少了一个人分家产,岂不是好事?虽然,安娜是个女人,女人没有家产分,可是,奶奶一生最疼爱她,就算没有公开分家产的份,可是,暗中一定会送她不少家产,现在她走了我们可以多分一份。”
对于妻子,天伦十分宠爱,一向认为她做什么事都是好的,对的,可是,今天听她说的这一番话,令他产生了很大的反感,他认为妻子全无同情心,全无情感,一切的一切,都以金钱为上。
天伦本来想教训她几句,不过,他也知道,如果吵起来,一定会引起“世界大战”。而结果,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因此,他索性不讲话,走出露台看街景。
安娜离开家庭,心情复杂,头脑混乱,前途一片灰色,加上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又天天哭两三场,因此精神很差,完全没有气力。她拿着小皮箱,心事重重,毫无目的地向前走。确实的,除了家,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本来,凭她和安琪的感情,她可以去投靠她的,可是安琪和马希港到国外结婚,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回来。
安娜有同学,有朋友,但是这些人,可以同欢乐,不可以共患难,有饮有食去找他们,他们会很喜欢,可是要他们帮忙,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没办法,只有去找佐治,照道理,佐治应该负起责任。可是,当她到佐治的家时,他家的佣人说:“我们的少爷去美国了!”
“去了美国,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安娜说。
“他不会回来了,他已经给了我们工钱,我们过几天,等房主来收回房子,我们也要搬走了。”佣人说:“你不用再来找他,找也找不到的!”
安娜抹着眼泪,点一点头,她说:“我明白史佐治根本没有离开这儿,是他教你们这样对付我的,他是个魔鬼,你们竟然帮助魔鬼欺负弱者。”
“或许他是魔鬼,可是,他是我们的主人,他的话我们一定要听从。”佣人说:“而且,他的确是到美国去了,他去美国,完全是为了避开你,如果你不相信他已经离开这儿,你可以进来搜查一遍。”
“用不着进去了,如果他要离开我,那么,他一定有办法的,不过,我不相信他去了永远不再回来,他在香港还有许多女人,他不会为了我而舍弃一切。”
“他说不定会回来的,可是,谁知道他哪一天才回来,如果你有恒心,可以在这儿一直等,可能有一天,你会把他等到。”佣人揶揄着,分明是取笑她。
安娜已受了许多委屈,她不愿意再继续跟那佣人争论下去,她回转身就走。离开史家,安娜更感到前途茫茫,那时候,天已黑了,安娜又饿,又疲倦,她继续向前行,完全没有目的地。她踏上斑马线,正想由安全人行线通过马路,突然前面的车打亮了车前大灯,安娜受了灯光的刺激,她感到一阵晕眩,便慢慢倒向地上。
这么一来,可吓慌了那辆汽车的车主,因为,他并没有开车碰到安娜,其实,他是急速刹车,想让安娜通过安全线,想不到,她竟然倒了下来。
车主连忙从车上跳下来,他走前去扶起安娜一看,叫了起来:“咦?怎么会是安娜?”那车主是谁?怎会认识安娜?原来就是潘伟烈,他开车经过这儿,想不到会碰到安娜。
他把安娜抱上汽车,发觉她身边有一只皮箱。潘伟烈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想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不过,他看得出安娜憔悴了、消瘦了,样子十分可怜。
潘伟烈把安娜放好,让她躺在后车厢,然后开车,准备把她送回家去,当然,他并不知道安娜的遭遇。
汽车停到高家门口,潘伟烈按了门铃,不一会儿,守门人来开门。潘伟烈对守门人说:“你们的七小姐晕倒在街上,我把她送回来,你叫人接她进去吧!”
守门人皱一皱眉,他说:“潘先生,这件事情,我作不了主,还是让我进去告诉冯管家。”
“真莫明其妙,”潘伟烈望着守门人的背影,喃喃地说:“小主人回家,完全不招呼,还说作不了主,她回自己的家还用得着谁作主?”
不一会儿,冯家善走出来,他对潘伟烈说:“潘先生,很对不起,害你久等了,我们的主人,对于潘先生十分欢迎,请到里面坐。不过,安娜……她已经被夫人赶走了,她是不能进高家之门的。”
“高夫人把安娜赶了出去!这是什么原因,高夫人不是最疼爱安娜的吗?她怎会赶走安娜的?”
“其中原因,我也不方便说出来,你自己问安娜好了。”冯家善不怀好意地笑一笑:“潘先生要进来坐吗?”
“我不进来,我只不过把安娜送回来。”潘伟烈转身便走回到车上,安娜已醒过来,她推开车门说:“请让我下车,谢谢你关心。”
潘伟烈一手捉住她说:“你要到哪里去?这么晚,你身体又不好,你回到车上来,我有很多话问你。”
安娜愧对潘伟烈,以前,她追求过他,后来,潘伟烈也对她表示过爱意,可是,那时候,安娜已爱上了史佐治。以前,安娜在潘伟烈眼中像一个仙女,像一个小美人,现在,她像谁?像一个可怜的弃妇。
她有什么颜面见潘伟烈?就算她不害羞,可是,也不想让潘伟烈,见到她那副沦落的样子。因此,她极力摆脱潘伟烈,她有意地嚷着:“放开我,请让我走吧!”
“我当然放你走,可要等你把话说完。”潘伟烈用力将安娜推回到车上,他看见冯家善眼睁睁地站在大门口探望,他立刻把汽车开出去,一直开到僻静的地方。
安娜一直在车上哭泣,潘伟烈被她哭得心乱,他一向最怕听到女人的哭声,也怕见到女人的眼泪。他把汽车停下来问:“为什么你的舅舅不让你进去?你和你的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我已经被妈咪赶了出来,当然不可以再回去了。”安娜知道瞒不住潘伟烈,因为,他和天恩是好朋友,如果他想知道一切,就算安娜不说,他自然也会知道的。
“你舅舅也是这样说,可是,我就不明白,因为你妈咪一向把你当作掌上明珠,为什么会把你赶出来?如果你只犯了一点点小错误,你的妈咪是不会这样忍心的。”
“不能怪我妈咪,都是我不好,因为……因为,我受了史佐治的欺负,我,这一次真是犯了大错啦!”
“就是那个混血儿?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他到底怎样欺负你?噢,我明白了,你的妈咪,一定是头脑守旧,她不喜欢你和混血儿交朋友,是不是?”
“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安娜抹着眼泪,摇一摇头:“妈咪虽然头脑守旧,可是,她也懂得适应环境,只怪我自己不好,我一时无知,受了史佐治的欺骗。史佐治不是个好人,他是个玩弄女性的魔鬼。除了我,一定还有很多人,受到他的摧残。我自己不自爱,竟然爱上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真是后悔莫及。”
潘伟烈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一半,他道:“既然已经错了,后悔也没有用。史佐治不是好人,你已明白,那么你就离开他,跟他一刀两断,你仍可以再做人。”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我只是一时受骗,那么,我也不会被妈咪赶出来,最不幸的是,我已经有了孩子,快要做未出嫁的妈妈。”
“啊!”潘伟烈呆了一呆,他打量了安娜一会儿,他说:“那你应该要史佐治负责任,要他立刻和你结婚。也许,你妈咪会反对你嫁给一个混血儿,可是,为了你的一生,为了孩子,她不喜欢也没办法了。”
“如果史佐治和我结婚,那就一切都解决了,妈咪也并非为了我和史佐治结婚而把我赶出来,她现在是希望我能嫁给史佐治,但是……”安娜把经过的一切,完全告诉潘伟烈。
“这个人也太卑鄙下流!他既然不肯认帐,连你妈咪也无法对付他,如此可恶,让我去打他一顿教训教训他!”
“史佐治为了避开我,他已经离开香港,回美国去了,你不会找到他的。”安娜突然把潘伟烈当作亲人,因为,只有潘伟烈一个人肯听她倾吐心事,只有潘伟烈一个人愿意同情她,到这时候,她已忘了过去和伟烈的恩怨。
“史佐治存心不负责任,你又不能在家里立足,你现在怎么办?”潘伟烈一向的性格,是同情弱小,他最不喜欢骄傲和不可一世的人。因此,他十分可怜安娜:“这样好不好,你暂时到我家里住,我的父亲很开通,明珠又喜欢你,他们都会欢迎你的。”
“我知道你们一家人都好,但是,我这副样子,实在没有颜面到你家里去,每一个人,都有自尊心。”安娜说:“我离开家庭的时候,我的几位哥哥给了我一些钱,我准备在外面找地方住。然后再安排今后的生活,不过,时间这样晚,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房子。”
潘伟烈想一想说:“我有一个朋友,他的爸爸是干建筑业的,他们建了许多不同形式不同大小的住宅出售和出租。我打一个电话问一问他,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房子,如果有,我立刻可以向他要锁匙。”
“伟烈,今天幸好碰到你,”安娜感激地说:“我还没有吃过饭,我们找一间餐室,你再打电话好不好?”
潘伟烈带安娜去吃过晚饭。安娜吃晚饭时,潘伟烈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去了很久,潘伟烈抹着汗回来,安娜着急地问:“怎样?你找不到你的朋友?”
“终于找到了,真是好不容易呀!我一共找了六处地方,才把他找着。”潘伟烈吐了一口气:“不过,还算好,他说有一座大厦,其中有一个单元,是一厅一室的,地方虽小,不过,里面厨房浴室都有,而且有一个小露台。这样的房子,我认为很适合你。”
“那好极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去呢?”
“他说明天才能取到锁匙,不过,你也不能立刻搬进去,起码应该买点东西,日用品,简单的家具,还有厨房用具,我看,你最快到明天才能搬进去。”
“明天才能搬进去,我今晚怎么办?”安娜忧虑地说。“今晚暂时住在酒店,委屈一晚没关系。看样子,你还要请一个佣人,因为,你一向不惯做家务,又何况,你现在有了孩子,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请佣人?”安娜皱了皱眉头:“我一共只有一万一千元,要居住,又要吃饭,而且,孩子出世又要钱,如果再请一个佣人,恐怕我的钱很快就会用光了。”
“你的哥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