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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吃那我让人给你备点别的。”
“不用了。”美人懒洋洋地往床上一歪,从小她就爱钱,爱床,长大也一点没变,她其实是废材,文不成武不就,只有一张脸可以骗骗男人。
睡着了梦中见到先皇,抱她到腿上,指着太子说:“阿桥,你要嫁他,朕就给你家里一两银子。”
美人从来没听过这么多钱,忙不迭地点头。
太子才十来岁,在龙座下面哧哧直笑,容颜秀丽,像个女孩子。
另外一个人肤色如雪,眼角下面生了一颗泪痣,一脸不忿地望着先皇:“你偏心,干吗给他不给我。”
“老婆这个东西,是不能共用的。”先皇竖起一根手指向他解释。
那人大怒:“我不干,我就要这个东西!”
他指着美人,美人很不乐意地别过脸:“你才是东西呢。”
太子怕他们打起来,忙在中间挡住:“别闹了别闹了,你喜欢,那就让给你好了。”
先皇哈哈大笑,叫太子到近前,抬手就抽了他一记耳光:“老婆让,江山让,你还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滚到西殿里去思过!”
美人和那个人都惊呆了,先皇一走,才扑上去围住太子:“脸痛不痛?”
“不痛不痛。”他一边流眼泪,却一边挤出一点笑容。
“你是笨蛋啊。”
“两个都很笨。”美人一脸无聊地低声念。
“说什么!”两个人一齐瞪她,“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关我什么事。”她往前走了两步,那个人忽然在后面喊。
“喂!”
“干吗?”她回过头。
“你真好看,我喜欢你。”
美人抓了抓头发,看见太子在旁边一脸苦笑:“你不要理他,他跟谁都说这话。”
头昏沉沉的,好像整个人都被抓起来摇晃,美人勉强睁开眼,果然真的有人抓着她的肩膀乱摇,抬手就抽了他一下。
天正黑,虽然有灯如豆,仍然能看见那个人略有雪意的脸上,弥漫开一丝苦笑:“你叫得很惨。”
“啊?”为什么叫,她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赵凌宣摸了摸额头,真痛,这女人手劲儿还是大得离谱。
可那时刻骨恐惧的惊叫,真是把他吓到了。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一个人能叫得这么难听:“梦到什么了?”
美人抓了抓头发:“忘记了。”
头还是沉甸甸的,好像有人在她脖子上挂了一个秤砣。仰过脸去又想睡,赵凌宣把她扳过来,挨近她的脸:“阿桥。”
“不要吵我啦!”
“你发烧了。”
“让它烧死。”翻过去接着睡。
赵凌宣在黑暗中微笑:“不要撒娇,起来吃点药,不然明天会烧得更厉害。”
“关你什么事。”
“我会心疼啊。”
“骗人。”
“被我骗的都不是人。”暗中他低低地叫了一声,用手去掰美人的牙齿,“很痛,很痛啦,不要咬啦!”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13)
细碎整齐的小牙捏在指间,让人有一种分外私密的错觉。
温热的,柔软的舌尖。
美人很像一只狗狗,骄傲,自私,贪吃贪睡,没有安全感,只可惜,是一只无论如何也养不熟的狗。
他低下头去,下意识地想去碰触她。她猛地别开了脸,那样熟悉的眼神,戒备而轻蔑。他望了她一会儿,笑了:“醒醒神,我给你煎药。”
春夜里的炉火随风而动,烟花般的绚丽,药香在房间四周弥漫开来。赵凌宣抹了把汗,见美人蜷在床头,让碧水提醒她不要睡着了。
“换个手吧,王爷你一头汗。”
“不行,你做不了这个,阿桥怕苦,又不吃糖,所以要把糖煎到药里面,火候拿捏不好,就是焦的了。”
“这么多的臭毛病,都是你们惯的她。”
赵凌宣苦笑:“是,她刚进宫的时候,一颗花生米都是好的,先皇宠她太过了。”
到后来,就是他和太子在宠她……
太子总是说:“美人很可怜,你不要欺负她。”
说不出到底是谁可怜。
药端到面前,果然人已经是又睡过去了,赵凌宣扶她起来,额头上的热度又高了一些,她身体底子其实并不坏,发烧一般是劳神过度,赵凌宣明知道那所谓的神是因雪莲而劳的,心里也丝毫不觉得羞愧。
检讨自己这种事,他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
“阿桥,张嘴,吃药。”
她倒乖,嘴一张就吞了进去。
“喂喂,把勺子吐出来。”狠命拽了两下,硬瓷勺上竟然多了两道伤痕。
这真是……当人多么委屈她。
胳膊上的伤口都下意识地痛起来了。
赵凌宣很怕痛,打架从来不输也是这个缘故吧,因为输了的人,往往会更痛。
碧水把药碗收走,已经是凌晨时分了,隐约见外面亮,赵凌宣也就懒得往自己卧房去:“往里让让。”
美人顶不乐意有人跟她挤床,被赵凌宣往旁边踢了踢:“这么大张床都容不下个你。”
“小气鬼,本来床就是我的。”美人低声咕弄着。但还是很自然地滚到了边上,很自然,因为这么大张的床,不是赵凌宣挤,就是太子挤,要么三个人一起挤,像小动物一样蜷成一团,一入宫门深似海,仿佛只有彼此可以温暖。
清晨起得晚了些,赵凌宣疾步往外走,到套院交界处,忽然一道剑光迎面袭来,迅捷如雷,快似闪电,然而赵凌宣的武功出自于张子蛟门下,他是当世四大高手之一,赵凌宣的天分又一向无所匹敌,纵身一跃,整个人竟轻飘飘地落在了剑刃之上。
持剑人剑眉星目,神色却显得憔悴不堪,咬着牙将剑尖一抖,那利剑竟化成绕指肠柔,逼得赵凌宣不得不落在地上,眼见剑尖当面刺到,他略一侧身,避开了锋芒,踏上一步,用手肘往那人腹间狠狠一顶,他退了半步,刚想提剑再攻,赵凌宣迎面一脚踢过来,把他踹倒在地上:“顾相,你可太沉不住气了。”
顾云深翻身想站起来,被赵凌宣一脚踩住:“你这把剑,就是传说中的古剑长歌吧,软硬兼具,可长可短,明明是等着要听到皇上的消息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为什么现在却突然红了眼呢?”
顾云深咬紧牙关,半晌才道:“你这个逆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赵凌宣微微一笑,俯下身去看他:“吃醋了。”
“才……才没有……”
“美人喜欢陪我睡,你管得着吗?”
“无耻之徒!不要脸!等我禀报了皇上,灭你九族。”
“顾相你真可爱,皇上与我在九族之内,你也要灭?”见顾云深语塞,瞪着眼说不出话来,赵凌宣大笑,“我都不忍心欺负你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小小地惩罚一下……”
脚挪到他手指上,往下狠狠一踩,顾云深惨叫,豆大的冷汗雨滴似的直往下掉。
赵凌宣收回软羊皮的靴子,拍了拍他的头顶:“你宦海浮沉近十年,怎么连这点心眼都没有,好歹等我找到了皇上,送你们回卞梁之后,再来收拾我也不迟啊。”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14)
“你当我是傻的,做到这一步,你还肯放我们回去?皇上十有八九是在你手里。”
赵凌宣颇觉意外:“哦,原来是我挟持了皇上?”
“除了你谁还有包天之胆?”
赵凌宣微笑,他竟这么像一个谋权篡位的坏蛋?
坏蛋不做坏事,是不是会让所有人都失望?美人最讨厌麻烦的事,而他最讨厌的却是……
他扶起顾云深,让人过来给他包扎断指:“不及时医治,是会废掉的。”
“惺惺作态!”顾云深怒斥。
赵凌宣不经意似的拂过他的伤处。
“啊啊啊……”顾云深痛极抓墙,眼泪汪汪地瞪着他。
“人在屋檐下,万事且低头。”赵凌宣走进书房内,账房来报上半年的账目,顾云深也是懂账的,见赵凌宣并不动笔记,等账房先生说完之后,随口指点责问,这份记性实在是令人惊骇。
“三千千万石大米够不够?”赵凌宣忽然问顾云深。
“啊?”
“不是来借钱的吗?”
顾云深几乎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只是,这个眼含着倦怠,神色傲慢的少年王孙真的能这么轻易就拿出大笔的钱粮吗?
“不要就算了。”
“要!要!”
黄河灾民拖一天就是一天的困苦,就算要他跪在他脚下乞求,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舔我的脚。”
果然……
顾云深流泪。
“逗你玩儿的。”赵凌宣懒洋洋地靠在八仙椅上,“嫌你口水脏。”
顾云深却面向他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我代黄河三十万灾民拜谢王爷。”
“真会拍马屁。”赵凌宣一手支着脸,“难怪官升得这么快。”
顾云深黑线,这个人就不能说一句人话?
明明做了好事,却宁愿天底下的人都恨他,为什么?抬眼见他眉目如画,透明似的皮肤上那颗泪痣分外夺目,忽然觉得这世上的每个人每件事,或许背后都有着大大的一个缘由,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凑到赵凌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微笑,光华四射,令人目不转睛:“哦哦,这样子……原来皇上是让鬼吃了……”
顾云深猛地跳起来:“骗人!”
就算是真的,有必要笑得跟朵花一样吗?
“顾相有所不知。”那人直起身来说,“信阳地界闹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从数百年前就有记载,青壮年男子在半夜里被劫走。电子书,有侥幸逃回来的,神智却不清醒,全身的血被吸光,用不了一两天就力竭而死。”
“传说他们富可敌国……”赵凌宣看向角落处,悠然道,“或许,皇上是去借钱了吧。”
“而且喜欢好看的男人。”那人补充说,“尤其是顾相你这样的。”
顾云深慢慢地退到了门边。
“看后面!”那人忽然叫了一声。
“啊啊啊啊……”顾云深夺路而逃。
赵凌宣望着半掩的门扯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王爷真的打算出钱赈灾?”
“是啊,做点善事,下了地狱之后,说不定看在钱的面子上,阎王爷会把位子让给我。”
“可是,三千千万石粮食再加上运费、人工,所耗不菲,怕是一时周转不过来。”
“怕什么,使者不是就要到了么。”
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快乐,有谁能够体会呢?
赵凌宣伸了个懒腰,每到黄昏,天色黯然神伤的时候,总会分外让人觉得困倦。推开书房后面的石墙,往下走深凉浸骨,台阶尽处,是一间数十方的密室。
赵凌宣抬头望向墙壁,色彩浓重的壁画就像一幕幕折子戏。
相传赵家的祖先镇守信阳地界,遭受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瘟疫,他向魔王跪求。
“因所求?何所求?”
“且求百姓安康无瘐。”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15)
画中人掏出自己的心脏,双手奉献给魔王。痛烈的痛苦使他面容扭曲。
普天同庆,他却在角落中默默地死去了。
赵凌宣退后一步,在椅子上坐下来,支着下巴暗暗纳罕:“我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祖先?”
如果是他的话,天底下的人都死光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谁会为你痛,谁会为你伤心呢?
“王爷。”从暗影中走出的少女,赫然竟是碧水。
赵凌宣微侧了脸,注视了她一会儿,似乎才想起她是谁:“来收拾屋子?”
“是……”
静谧的空气,令人窒息。
忽然碧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王爷。”她跪爬两步,抱住他的腿,“您放过自己吧,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