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你所料,我被你爹狠狠地训了一顿。”在妻子眼珠不错的注目下,他快步行至床边,坐下身捏了捏她的脸蛋。
云伴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竟是忽略了丈夫对江河海的称呼,径自拉住了他的大手,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娇声道:“让相公受委屈了。”
沈复故意用凉飕飕的眼神看她。
“哎呀——马上就会还你清白的嘛!再说了,我是‘共犯’,他也不能只怪你一个人吧。”
“你还真别说,他就只训了我一个人,对于你的‘失误’,几乎只字不提。”
云伴鲜撇撇嘴,立马又拿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瞧。
沈复被这无辜的小眼神看得没法子,只得倾身在她耳朵上轻咬一口,算是“泄愤”。
夫妻俩闹腾了片刻,沈复担心云伴鲜累着,只好暂且放过他这娇俏调皮的爱妻,扶着她躺下歇息了。
翌日一早,江家大宅里仍是愁云惨淡的一片。刚失了孩子的大姑爷特地向翰林院告假一日,留在家中陪伴悲痛欲绝的妻子,似乎并不知道,这一整天里,院子外都有一个身影在暗自徘徊,蠢蠢欲动。
直到男子离了卧房,亲自去伙房为妻子取药,那个人影才趁着屋中无人的空当,偷偷溜进了屋子。
江茹宁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于她而言有多煎熬,只有她自个儿清楚。
没错,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云伴鲜痛哭流涕的模样,并好好享受将这个贱种踩在脚底下的快感。
现在,蹲点守候的她总算逮着了机会,是以未作多想便径直走进了女子的卧房。
昂首挺胸地行至里间,少女借着烛光,目睹了一张苍白的容颜。云伴鲜没有上妆,想来昨夜里才痛失骨肉的她,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不会有这个心思去梳妆打扮的吧?
想到这里,江茹宁只觉通体舒畅。她噙着胜利者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行至床前,并不知此刻正背对着她假寐的女子,业已冷不防睁开了眼。
浅红色的玉唇悄然勾起,云伴鲜不慌不忙地翻了个身,“意外”瞧见了正站在床边的少女。她顿时诧异地瞪大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容光焕发的脸庞。
“姐姐,我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江茹宁便如愿以偿地目睹了对方眼中的恨意。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令云伴鲜始料未及的是,来人竟这么快就坦白了自己的意图,这让她愣神之余,忍不住嘲笑起对方这沉不住气的性子来。
才刚“得逞”就火急火燎地想来炫耀、刺激,依她看,她这妹子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心下啧啧叹息,女子面上却是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唉——姐姐别这么冷淡嘛,妹妹听说,昨儿晚上姐姐和姐夫天雷勾地火的时候,可是热情得很呢。”
根本不该从一个大家闺秀嘴里吐露的词眼,却被江茹宁毫无压力地说出了口。饶是云伴鲜这个业已成亲的过来人,都禁不住要替她害臊。
不过,眼下,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因此,她忙不迭跨下脸来,花容失色地惊呼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茹宁正嘚瑟着呢,哪里察觉得了她话里的圈套,这便洋洋自得地凑近了她的脸,压低嗓音却又一字一顿地说:“我、当、然、知、道,因为,让姐姐爽快这一遭的,可是妹妹我呀。”
她就知道这个恶毒的丫头会中计!
心中不由得一阵激动,云伴鲜强压着翻涌而出的情绪,兀自双目圆睁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言一出,见她大惊失色的少女自是越发得意了。
“啊呀,看来姐姐怀了孩子,人也变笨了呀?”江茹宁挤眉弄眼地站起身来,阴阳怪气地动着嘴皮子,“啊……不对,姐姐的孩子都没了,怎么还是没变聪明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赶紧招啊!
“我是想告诉姐姐,我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得亏江茹宁丝毫没有要卖关子的意思,这就踌躇满志地挑了挑眉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快把话说明白了,快!
“少给我装蒜!”幸而心急如焚之际,少女并没有让她失望,随即就脸色一变,面目狰狞地呵斥一声,“你别以为爹不追查,你跟沈复就可以逍遥法外了!那天晚上,就是你们两个合伙算计的我!除了你们,不可能有别人!什么太子,什么太子妃的弟弟……统统都是骗人的!”
没错!她才不信他们两个是无辜的!至于旁的阿猫阿狗,顶多就是帮凶!
少女目露凶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面色阴沉的长姐。女子则无甚表情地与之对视,心中暗暗冷笑。
呵,倒不是个笨的——又或者说,她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认定他们就是她的仇人。
正不动声色地思忖着,她就听得对方继续自以为是地表示:“所以啊,我也要让你们尝尝这份无处申冤的苦楚。”
少女迟迟不把话挑明的做法终是惹急了云伴鲜,她没工夫再听这蠢丫头高谈阔论,当机立断地装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尖声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难不成,是你在我吃的东西里动了手脚?!”
“哈哈哈……”电光石火间,少女放声大笑的姿态映入眼帘,“看来姐姐还不至于彻底没了头脑嘛。”说着,她从容不迫地靠近了床榻,凑到女子的耳边,双唇翕张,“你猜对了,我在你的安胎药里加了点料,助你欲火焚身……欲、仙、欲、死!”
话音落下,早知内幕的云伴鲜既不惊讶也不气愤,反倒生出了满满的心急——她就不能说得大点儿声点吗?!
是以,盘算着务必要让少女亲口大声地承认,女子灵机一动,故作震惊地向她确认道:“你给我下药!?你竟然给我下药!?”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除夕宫宴上,我替姐姐遭了罪,怎么着,也得礼尚往来一下吧?”少女一脸淡然地直起身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波澜不惊地抬高了下巴,“怎么样?那销魂蚀骨的滋味,是不是叫人毕生难忘?”
云伴鲜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她的眉眼,可心底却乐呵得不行。
须臾,她更是听少女接着作死道:“别这样看着我,我的好姐姐。我不过是效仿了你的做法,让你明知道事情是我做的,却又找不着任何证据,奈何不得。”
呵呵,奈何不得?傻丫头,你马上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奈何不得”。
☆、第113章 苍天有眼
姐妹俩一个洋洋得意、一个故作愠怒之际,不远处躲在角落里的男人正觉如遭雷劈。
江河海做梦也不会想到,长女腹中那还未成形的孩子,居然是被次女下药害死的!更叫人瞠目结舌的是,她不是直接用的打胎药,而是用了能令人欲火焚身的春药!
他简直不敢相信,儿时那个跟在他身后“爹爹”、“爹爹”唤着的可人儿,长大成人之后,竟会歹毒、下作到此等地步!
真是……真是!
“孽障!!!”
忍无可忍之下,江河海顾不得身后沈复的劝阻,怒声呵斥着,从暗处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里屋。江茹宁闻声脸色大变,她猛地回过头去,刹那间面无血色。
爹爹?!爹爹怎么会在这里!?
下一瞬,恍然大悟的她就蓦地扭头注目于榻上之人,果不其然地目睹了其唇边昙花一现的笑意。
“贱人!你又陷害我!?”
少女作势就要去掐女子的脖子,却不料一个巴掌先一步呼啸而来,径直招呼在她娇嫩白皙的脸蛋上。
江茹宁惊呆了,她怔怔地扑倒在地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仰视着父亲如有火烧的怒容。
“你打我……爹——爹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
“闭嘴!!!我问你!是教的你这么阴毒的法子!?”
江茹宁指着床上的女子,江河海指着地上的她,云伴鲜看着这场面,心下一阵冷笑。
呵,她这个亲爹可真是好笑,事到如今,难不成还以为他那女儿是张干净无暇的白纸?压根动不了害人的心思?
江茹宁也笑了:“没有人教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那个贱女人生下的也只会是个贱种!我送他早日超度,下辈子投胎去个好人家,哪里错了?!”
江河海气得头晕目眩,须臾,他忽然抬手捂住胸口,令本已坐到床边护着妻子的沈复不得不站起身来,前去搀扶。
“大人!”
“孽障……孽障!鲜儿是你的亲姐姐!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亲外甥!你也下得了这个毒手!!!”
“这种贱民,根本不配做我江茹宁的姐姐!”
父女俩一个浑身发抖,一个声嘶力竭,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直到气得面红耳赤的男人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鲜血,在场的其余三人才不同程度地变了脸色。
“大人?!大人!?来人!快来人!”所幸沈复头一个缓过劲儿来,一边替江河海把脉,一边扬声喊人。
等到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把江河海送出屋子,呆愣在地上的江茹宁才如梦初醒,大喊大叫着起身追了出去。
于是,云伴鲜被一个人留在了空荡荡的屋子,神情也是有点儿呆滞。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沈复大步流星地走了回来,她才下意识地盯着他的脸,用眼神向他询问情况。
而沈复虽未听她开口,只见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也知道她想问什么了。
“吐血是气急攻心,我替他把过脉了,虽然经脉略有不畅,但也无大碍,我已经开了几帖药给他,裴管家也已命人去药铺抓药了。”
简洁明了的说罢,他看着妻子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迟疑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坐到床沿上,轻轻握住她的柔荑。
“鲜儿,其实你……还是挺在意他的。”
此言一出,女子原本若有所思的神情瞬间就被惊怒之色所取代。
“别弄错了,我只知道,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江家可就那个女人的天下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已变得面无涟漪,好像她从未因江河海而生出半点情绪。
沈复眼珠不错地盯着她冷淡的面容,缄默良久,又不急不缓地说:“就算你不在乎他,他却是真的关心你。”
云伴鲜冷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奈何他的声音却依旧在她耳边悠悠响起:“我们初来乍到的时候,江大人如何宝贝江茹宁,这你是看在眼里的,可今日,他却为了你,动手打了她。”
“那是因为她做得太过分了。”
“但如果他不重视你,又何必动手去打他跟公主生下的女儿?狠狠训她几句,装模作样地关她几天不就好了?”
云伴鲜一声不吭地听着,终于不再反驳。
“鲜儿,也许……他并没有你认定的那般不堪。”
“够了。”
直到他揣摩着她的心思,说出这样一句小结,随即被她冷声打断。
“对不起,我累了,想休息。”
然后,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沉下身子,背对着男子侧身躺倒。
见妻子已然如此排斥,沈复也只好适时地收了口,动作轻柔地替她把了平安脉后,就为她盖好被子,由着她合眼入睡了。
翌日清早,礼部尚书少见地缺席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