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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他抬脚行至屋外,轻声推开房门,不久就见到了正在软榻上打着瞌睡的妻子。
时辰已经不早了,屋里却仍旧点着灯,人也未去榻上歇息,显然,他的妻子正在等候意外晚归的他。
看着大腹便便的妻子无意识地点着脑瓜,沈复忽觉心头一片柔软。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伸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惊醒了她。
“唔?回来了?”云伴鲜睁开惺忪的睡眼,口齿不清地说着话,视线似乎仍在努力往他脸上聚集。
“天寒了,怎么也不到床上躺着?”沈复柔声问着,径自将她抱到床前,安置在暖烘烘的床榻上。
“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云伴鲜一面由着他替自己褪去外衣,一面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出了点事情,耽误了。”沈复手脚麻利地伺候着心爱的女子,抽空抬眸看她一眼,“让你担心了。”
“没事吧?”
“没事。”
这样一来一回地说着话,云伴鲜业已脱去了外衣,被沈复扶着躺下了。
然而不同于往常的是,沈复并没有转身前去洗脸、洗脚,而是径自坐到床边,俯身拿脸贴在了她圆鼓鼓的肚子上。
“怎么了?”
云伴鲜不免有些纳罕:她怎么觉着,今夜的沈复似乎格外的……柔弱?
☆、第116章 风云变幻
云伴鲜觉得,“柔弱”这个词,用在沈复身上似乎不是很合适,可是,看着他贴服在她小腹上的脑袋,心弦微动的自己又不晓得该如何形容这样的他。
所以,她只能凝视着他的侧脸,轻声问他到底怎么了。
“想你和孩子了。”
白天出门,晚上回府,和平日一样,才几个时辰不见妻儿,就莫名思念了?
云伴鲜才不相信,她的夫君会是这样一个缠绵于儿女情长之人。直觉告诉她,他今日定是遇上了什么事。
可是,他显然是倾向于避而不谈,而她,也从不喜强人所难。
于是,女子思量片刻,便从侧面摸了摸肚皮,轻笑曰:“孩子,你看你爹,都学会撒娇了,到时候,你出来见了他,可得给他留点面子,别笑话他。”
此言一出,本来还沉浸在柔情中的男人突然就哭笑不得。
他哪里撒娇了?
抬起脑袋、支起身子,沈复看向言笑晏晏的妻子,见她细眉微挑、朱唇微扬,心里头忽又软了一片。
有妻如此,他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比起与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兄长,其实他才是幸福的那一个。尽管曾经被人舍弃,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可他到底是活了下来。他被他的亲人记挂,又受救命恩人的照顾,还在多年以后遇见了她。他好像都该感谢自己的命运,感谢这一路磕磕绊绊地走来,这才造就了他们的相遇相知、相爱相守。
想到这里,脸上啼笑皆非的神情淡了些许,心里的柔情蜜意却是浓了几分。
“又调皮了。”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妻子的鼻子,便起身欲往外去,却不料才刚站直了身子,一只手就被云伴鲜给拉住了。
“你真的没事吗?”她眼珠不错地注视着他笑意未减的面容,令他不由微微一愣。
他的娘子,还真是敏锐。
“我能有什么事?”可惜,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晓得该如何向她坦白,甚至不由自主地记起了离开江府时她对他说过的话,“别想太多了,早点睡,我一会儿就回来,嗯?”
语毕,他笑着俯下身去,吻了吻她的额头,终于见她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
翌日午后,几个年近不惑的妇人恭恭敬敬地敲开了云府的大门。云伴鲜并不觉奇怪,因为昨夜里临睡前听沈复提起过,说二皇子要送几个经验老道的产婆跟嬷嬷过来伺候她。
乍一听这话,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她实在不理解,那个为人冷淡的二皇子怎么会突然间这么关心她。
“大概是觉得我替他做了不少事,想要投桃报李吧。”
沈复是这样回应她的疑惑的。
“他是那样有血有肉、有心有肺的人吗?不会是怕你哪天不忠于他了,想拿捏着我和孩子,以备不时之需吧?!”
阴谋论一经生成,自打怀孕以来就确实容易想多的女子再也控制不住,任由思绪跟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去不复返。
沈复微窘,宽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就放心把人收下吧,有经验丰富的产婆守着你,我在外头的时候,也能安心。”
听丈夫笃定地表示来人可以信任,云伴鲜也只得姑且放下疑虑了。
只不过她未尝料想,昨晚上才提起的事,今儿个居然就成真了。那位二殿下的速度,真是快得令人咋舌。
当然,并不会武的女子没有察觉到,家中除了多了几个恭顺牢靠的妇人,还多出了几双锐利的眼睛。倒是十天半个月后,有个丫鬟老觉着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看,这才出于不安,将这一发现悄悄禀告给了主子。
云伴鲜闻讯心头一紧,可转念一想,连丫鬟都注意到的事情,沈复一个习武之人,会毫无觉察?既然他有所知却没告诉她……
当天夜里,她便问了自外归来的夫君——果然不出所料,人也是二皇子派来的,美其名曰……保护他们?
云伴鲜闹不懂了:这二皇子吃错药了?作何冷不丁对他们夫妻俩这么好?
沈复犹豫了一会儿,仍是没把整件事背后的根本原因告知于妻子,只安慰她说,他们夫妻如今很受二皇子重视,对方会做个顺水人情,护他们母子平安,也在情理之中。
“再者,近来朝堂上风云变幻,听他的意思,指不定哪一日就要变天了。你临盆在即,我又没法时时刻刻守着你,有他们替我看着,我也放心。”
云伴鲜点点头——她相信他的判断。
孰料两天后,在家安心待产的女子真就等来了一个足以预示“变天”的消息。
今日前朝后宫谣言四起,说二皇子并非皇帝的亲生骨肉,说当年其生母与一陈姓太医珠胎暗结,这才遭了老天爷的惩罚,产下了一对不祥的双生子。
“听闻”此讯,身为嫡长子的太子殿下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竟然有人胆敢污蔑他的二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义愤填膺太子爷不顾幕僚的劝阻,于早朝时分当众上奏,恳请皇上滴血认亲,以正视听。
是夜,听沈复谈及此事,云伴鲜禁不住嗤笑出声。
太子会有这么好心?呵呵,依她所见,这流言蜚语恐怕就是从太子那儿传出来的。毕竟,二皇子这几个月的动作太大也太频繁了,她一早就在担心,太子终有一天会查出是他在背后使绊子。
果不其然,这一天来了,太子这就开始还击了。
不过……
“二皇子他……莫不是故意为之吧?”
听妻子这般探问,沈复嘴角一翘,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云伴鲜眯了眯眼,道:“我看就是。”
没错,那个人城府极深,说不定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故意接连算计太子,让太子揪住他的尾巴,然后顺藤摸瓜地查到他的头上。如此一来,太子势必会恼羞成怒,以某种方式跟他撕破脸皮,也就水到渠成了。
等等……难不成,连那谣言,也是二皇子自个儿放出去的?
这样想了,云伴鲜也这么问了,结果却意外地得来了否定的答案。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问过他了?”
“倒不是问过,是他确实没做过。”
“那……他有法子应对吗?”
☆、第117章 兹事体大
诚然,滴血认亲,别人或许会信以为真,可她云伴鲜心里清楚,用这种法子来判断两个人是否具有血缘关系,实际上压根就是无稽之谈,因为这牵扯到血型的问题。更何况,就算二皇子同皇上真就是同一种血型,太子也定会在滴血用的清水里动手脚,让两人的血互不相融。除非二皇子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亲自去取一碗水,可是,太子会让他这么做吗?
这样一想,她觉得二皇子的处境还真是有些不妙。
慢着。
面前的沈复迟迟未有给出回答,云伴鲜反倒先行想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主意。
“沈复,你们有没有办法,去弄来皇上和太子的血?”
沈复原本正在凝眉沉思,一听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愣。
“你要他们的血做什么?”
云伴鲜不回答,坚持让他先告诉她,究竟能不能办到。
“皇上是天子,太子是储君,要取得这个两人的血,自然是难上加难。”沈复据实以告,眼珠不错地注视着妻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所以,你总得让我明白,为什么你想要他们的血,我才能决定,有没有必要去冒个险吧?”
云伴鲜只好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曾经在听人说过,其实滴血认亲并不可靠。纵使是一对亲生父子,他们的血也未必能融合在一起,相反的,两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倒有可能鲜血相融。总之,这就是个不靠谱的法子,根本没法说明问题。所以我在想,既然太子会想办法让二皇子的血不融于皇上的血,那么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真正与皇上血不相融的人,其实是太子他自己?”
听罢这一番言论,沈复起先还有些惊讶:“你确定亲生父子的血都未必相容?”
“当然。”只是她没法跟他解释得太清楚罢了。
见她神情笃定,沈复想了想,也不那么吃惊了。
“是以,你需要拿他们的血来试一试,看看他们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情况?”
“对。只要他们父子俩的血确实不能融合在一起,那么到时候,太子就是作茧自缚了。”
沈复略作颔首。
他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妻子的,只不过,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确保万无一失。
“太子提议,在三日后的早朝上当众滴血认亲。皇上气归气,但到底已经答应了,因此,我们只有两天的时间,首先要确证你的法子是否可行,然后,才能动手去取皇上和太子的血。”
云伴鲜点头表示明白。
在冒险取血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提供的情报是正确无误的。换言之,她得立刻行动起来,采集人血进行试验。
如此一思,翌日一早,她就挺着个大肚子忙活起来。
那些躲在暗处的影卫都被调了出来,分别贡献了自己的鲜血。更有甚者,被派去街上偷采陌生人的血——尤其是有着亲缘关系的父子,一时间成了抢手的目标。
当然,他们不能做得太过火。临行前,云府的沈大人吩咐过,断不可惹人怀疑。
就这样,经过半天的时间,云伴鲜的眼前就摆满了盛有血液的小竹筒。
她开始亲自动手试验,却不料结果竟让她大失所望。
为什么所有的血,到最后都会融到一块儿?!
云伴鲜有些傻眼。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莫非……是她之前的认知有误?
诚然,当初还生活在现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古代所谓“滴血认亲”的法子就是以讹传讹,因为古人完全不晓得“血型”一说。她一直以为,只有血型相同的两滴血才会在水里融合成一滴。可眼下看来,实情压根不是这般。
那么,那些古装戏里的“融”与“不融”,全都是骗人的?真相是,刚开始,血水都是不融的,但只要耐心等待,任何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