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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自己则照常去了御膳房当差,是以,没多久就被三皇子给找着了。
“人呢?!”少年气急败坏。
“什么人?”女子气定神闲。
“少跟我装蒜!”
云伴鲜不理他,继续切她的菜。
“云伴鲜!”
被连名带姓喊了的女子依旧面不改色,还突地把菜刀插在了砧板上。
三皇子不免被吓了一跳,但他随即就压下惊愕之色,重新怒目而视。
“殿下,膳房重地,闲人莫入。”
人姑娘总算是理会他了,奈何一开口竟是这么一句不卑不亢的提醒。不仅如此,她还腾地从砧板上拔起了菜刀,让这利器在堂堂三皇子的眼前一晃而过。
少年被银晃晃的刀光闪到了眼,故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很危险的。”但女子却笑眯眯地补充了这四个字,同时好整以暇地注视着他的眉眼。
三皇子的脸一下子就憋成了猪肝色。
他最喜欢这样只冲他巧笑倩兮、不对他毕恭毕敬的云姐姐了,可是,她为什么总要惹他生气、害他伤心?
越想越觉憋屈的少年心里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一干随从则早已吓出了一身汗。
云姑娘,云大厨,云姑奶奶!咱们知道,您在主子的心目中,那就是一朵高贵圣洁的白莲花,但您能不这么对主子吗?啊?
冷汗直流之际,他们听得自家主子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云伴鲜嘴角一抽: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这个就是了。
被说得好像是个负心汉似的,女子眯着她那双好看的杏眼,从容不迫地同三皇子殿下对视。
“殿下这话说得可就不在理了。人是你塞给我的,亲是你逼我成的,房是你害我圆的,我从头到尾都没点过一下头。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殿下却又要倒打一耙,杀我夫君,毁我清誉。我今儿认真地告诉您,奴才也是人,士可杀,不可辱,您若真的这么想折腾奴才,不如来记痛快的,直接给我一刀吧!”
语毕,双目圆睁的女子竟出其不意地将手中菜刀往砧板上狠狠一插,然后把白净细嫩的脖子伸到了少年的眼皮底下,看得他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云姐姐叫他杀了她?他的云姐姐……要他动手杀她?!
少年难以置信地瞪视着陪着他长大的女子,渐渐发红的眼眶忽然就溢出了温热的泪珠。
他已经后悔了!他已经后悔极了!若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打死他都不会为逞一时之快,想出那样一个馊主意的!
他的云姐姐……那是他的云姐姐啊!她那么那么的好,他怎么可能愿意将她拱手让人?!更别提是让一个一无是处的乞丐给……
遽然思及某事,三皇子忽觉不寒而栗。
电光石火,他竟冷不防嚎啕大哭起来。
“云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回来,你回到我身边,不要跟那个臭乞丐待在一块儿,不要跟他在一块儿……”
话音未落,在场的人不分男女抑或不男不女,一时间全都傻了眼。
他们那素来在宫里横着走的三皇子三殿下,哭、哭、哭……哭了?
别说是侍奉少年的太监了,就连自以为了解他的云伴鲜都怔住了。
自打她隔三差五偷偷做东西给他吃之后,他已经多少年没哭过了?
记不清了,她真的记不清了。她只知道,此刻她的心,业已因为那不轻弹的眼泪而软了下来。
“殿下,我不怪你。”
少年慢慢地止住了泪水,泪眼婆娑地凝眸于她。
“但是,我求殿下不要一错再错,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将来会不会恨你。”
少年抿唇无言,只在片刻的对视后,忽然又失声痛哭。
云伴鲜觉得,她好像真的低估了他对她的执着——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时而天真、时而蛮横的孩子,竟对她生出了不该生出的念想?
是日,默默无言地送别了满面泪痕的少年,女子只觉一颗心久久难以平静。她能够感觉得到,三皇子已经放弃了诛杀沈复的打算,但是,她的心里却并不觉着有多轻松。
然而,老天爷并没不准备给她太多的时间去缓和心绪,当天下午,南巡了两个月的一国之君就提前回到了皇城,将众人杀了个措手不及。
一时间,云伴鲜都不晓得是该庆幸还是该紧张。庆幸的是,能做主的万岁爷回来了,那么即便太子想在背后出什么狠招,也必须得有所忌惮了;紧张的是,顶头上司万岁爷回来了,一旦获悉她这个扬言要替他做一辈子饭的女人突然嫁了个乞丐,他会作何感想,又会作何处置?
说实话,圣心难测,她伴君三四五载,仍是道不准这皇帝老儿的心思。平日里没什么事儿倒还好,小赏小罚的也不打紧,可一旦牵扯到皇家的颜面……
云伴鲜意识到,几个时辰前因解决了二世祖而萌生的参半喜忧,这会儿全都给皇上回宫的消息给搅乱了。
她忍不住开始思忖,是不是可以去找哪位贵人求助,可思前想后,最后发现自个儿往日光顾着抱皇帝的大腿了,居然没去讨好几个宠妃,以备不时之需。
唉,人脉这东西,真是到了用时方恨少。
夜幕渐渐降临,身为正三品御厨的云伴鲜只得姑且抛开杂念,先掌勺替皇帝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有点奇怪,某个小白脸怎么没来找她炫耀那一路伴驾的所见所闻,不过,眼下她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那张娇花般的脸,忙活完了,就去了徒弟大石头的卧房。
在那里,她见到了那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沈复见他的娘子回来了,自是喜上眉梢地迎了上去。
“三皇子殿下没为难你吧?”
云伴鲜摇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那我今晚……”
“回我那屋去吧,他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好。”
男子陪女子坐了一会儿,便跟着她起身回房了。眼瞅着分明危机已除,可对方却仍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沈复不免有些纳闷,问她为何还闷闷不乐的。
“皇上回来了。”云伴鲜也不避讳,这就直言相告。
沈复闻讯愣了愣,随即不解道:“皇上回来了,你不高兴吗?”
“本来是觉着挺高兴的。”她之前还一直盼着皇上能早日回宫,救她于水火之中呢,“可事到临头了,我仔细一想,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沈复带着一脸不理解的表情瞅着她。
云伴鲜瞧着他这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中喟叹一声,不晓得该如何同他解释。
罢,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原本就该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思及此,女子忽生一念。
“明天我想个法子,把你送出宫去吧。”
“为什么?”
“留在这儿,对你没有好处。”
可她不是做好了要拿他做挡箭牌的打算吗?怎么……临时改变主意了?
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女子双眉微锁的容颜,沈复却并不追问。
终究是个不够心狠、不够自私的姑娘啊……
须臾,他不着痕迹地扬了扬唇,不再说话。
翌日午后,宫中仍是一片风平浪静,好像压根就不曾有一个臭乞丐娶了皇帝钦点的御厨娘。直到云伴鲜在偷偷准备一些易容之物时,一个不高不矮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云妹妹,好久不见啊。”
分明背对着声源,女子却仍是被恶心得差点丢了手上的东西。
全天底下会这么唤她的人,也只有那个厚颜无耻的小白脸了。
心想着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云伴鲜迅速收敛了面上的鄙夷之色,笑容可掬地转过身去,故意大惊小怪地拔高了嗓子:“哟,范大厨可算是回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男子果然不由分说地映入了眼帘。此男姓“范”名“简”,不过云伴鲜一直认为,他爹娘当初给他起名的时候,就是嘴巴抖了抖,才把发音为第四声的“贱”误念成了“简”。
此刻,业已长大成人的范简正笑眯眯地朝她靠了过来,一脸戏谑地打量了女子片刻,他就抱着胳膊啧啧道:“唉,两月不见,云妹妹还是如此不修边幅。”
云伴鲜从不觉得自己不修边幅,至多是喜欢素面朝天罢了。只是,甭管她是不拘小节还是有意为之,这都是她的自由,与他何干?
“两月不见,范大厨还是如此人轻嘴贱。”
人家都主动挑衅了,她还有什么必要忍气吞声?
“哈哈哈……”被反唇相讥的范简毫不动怒地仰天大笑几声,接着就猝不及防地凑近了女子的身子,“听说你嫁了个乞丐?”
云伴鲜脸色一变,显然,她并没有想到,仅仅一轮昼夜的时间,这消息就传到了范简的耳朵里。
“啧啧,实在是可惜了。”从女子的神态中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范简登时嘚瑟得眉飞色舞,他一边故意绕着云伴鲜走了半圈,一边上下端详起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虽说云妹妹长得还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好歹是我们御膳房里的一枝花呀。如今这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范某人真是为云妹妹感到惋惜啊。”
猫哭耗子——假慈悲。
云伴鲜冷冷地斜睨了男子一眼,却在下一刻倏尔笑逐颜开:“范大厨说得不无道理,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拿夫君的容貌同范大厨比一比,发现他要气概有气概,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哦,不,就是这张脸吧,它比起范大厨的花容月貌,还真是逊色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不过,配我云伴鲜也是够用了,毕竟,人家只是个普通的男人嘛,哪里赛得过比女子还要貌美的范简范大厨?”
明褒暗贬的一席话自女子口中滔滔而出,倒数第四个字还特地被她咬错了调儿,范简岂会听不懂她的反击之意?
拿他名字挤兑他也就罢了,可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
是以,别的还能忍受但此事决计无法无视的范简,当即就眸色一沉。
他不痛快了,云伴鲜舒心啊。她立马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意有所指地看了对方两眼,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转身告辞了。
孰料就在女子得意地走出没几步后,匆匆从外头跑进来的大石头就给她送了一封信,说是她爹托人悄悄捎来的。
云伴鲜的脑海中霎时浮现出一张不靠谱的面孔,但本着所谓的“孝道”,她还是面不改色地拆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
龙飞凤舞的笔迹赫然入眼,令女子登时面色一凝。
纸上只写着四个大字:你爹来了。
☆、风云际会
愠怒也好,得意也罢,适才一切的情绪,都在目睹这寥寥数字后消失殆尽。
云伴鲜沉着一张脸,蓦地收拢了手中的书信,一颗心禁不住起伏动荡起来。
她自然而然地怀疑到了这一次的风波上,可转念一想,连当今圣上都未提及此事,甚至尚未获悉此事,那个人远在宫外,又怎么可能洞悉宫中的变故?
或许,两件事情并无联系,仅仅是一个巧合?
如此思忖的女子很快就没法自我安慰了,因为,她前脚刚收到家书,后脚就有太监前来传旨,说万岁爷宣她去御花园觐见。
听罢口谕,云伴鲜免不了心下一沉。而当她惴惴不安地跟着领路的太监行至御花园时,皇帝、皇后、太子以及三皇子皆在的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