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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妻为贵-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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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安公主怔住,睁大了眼珠子瞅着他。
  “是你,还有我,是我们为父为母者纵容娇惯的后果!”
  怀安公主呆呆地往后倒退两步,下一刻又猝然瞪大了眼。
  “不是!她是我的女儿!本就该享受这人世间最尊贵的待遇!”
  没错!她的女儿,她定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决不让她受气!这怎么就是纵容,怎么就是娇惯了?!
  江河海看着妻子毫无悔意的样子,心中忽而生出满满的无力感。
  是啊……他怎么就能指望她能痛改前非呢?从她指使袁姨娘毒害鲜儿的那一刻起,他就该彻底对她死心了啊!
  往事历历在目,年近半百的男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早已风华不再的妻子,黯然转身。
  “老爷……老爷?老爷!”
  身后是妇人越发尖利的呼唤,他却头也不回地举步向外。直到房门被守在屋外的家丁无情地关上,屋子里却继续传出那歇斯底里的尖叫,他才于院中停住脚步,面色哀戚地扬起了脑袋。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记忆中那张已然模糊的容颜,想起了那朱颜的主人无论何时都是对他柔柔地笑着,想起了她曾经和自己一起,抚着咿咿呀呀的女儿在小院子里蹒跚学步。
  如果老天爷能够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屈服于欲望和权势。他宁可多花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十年也行,他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仕途上熬出头来,而不是迫于所谓的“无奈”,抛妻弃女,害得他心爱的女子含恨而终。
  可惜,他心里清楚,这世上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他无法从头再来,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
  脑中倏尔浮现出一张与发妻有三分肖似的面孔,江河海眼神一定,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的云家后院里,叫云伴鲜不堪其扰的男子又出现了。刚巧沈复有事被召进了皇宫,家里没了这个经常从中斡旋的“和事老”,自然没法像往常那般“以和为贵”了。云伴鲜本来正高高兴兴地逗弄着两个心肝宝贝呢,一听江河海又来了,她当场就忍不住拉长了脸,吩咐丫鬟出去回话,就说她跟孩子都睡着,不便见客。丫鬟见主子睁眼说瞎话,不禁尴尬地抽了抽眉角,但还是领命照办了。
  不过,她们谁也没有想到,来人一听这话,非但没有识相地离开,反而还赖在府里不走了。
  云伴鲜气结:“让他走!”
  烦不烦?动不动就来跟她抢儿子,他自己没儿子吗?!
  得亏她也就是在心底抱怨抱怨,没把这话给说出口,否则,听此言论的丫鬟怕是又要窘上一把了。
  于是,父女俩就这么杠上了。等到沈复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见到的自是脸色都不怎么好看的他们。
  可怜他还没坐下来歇口气儿,就又肩负起了两头劝解的重任。
  江河海本是对女儿的态度很不满意的,可一听女婿说女儿这一个月里也常把自己赶到书房去睡,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哦——那个嘛……他也是过来人啊?当年女儿她娘坐月子时,也羞羞答答地不让他近身,倒不是怕他会按捺不住,而是坐月子期间不便沐浴,她担心自个儿那脏兮兮的身子会破坏了在夫婿心目中美好的形象,所以就……
  江河海捋了捋胡子,鬼使神差地钻进了女婿给他下的套里。
  沈复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幸亏岳父大人不难糊弄。
  不料就在他暗自庆幸之际,耳边却猝不及防地响起了老丈人气定神闲的一问:“我没记错的话,鲜儿再过一天就出月子了吧?”
  沈复听罢,心下“咯噔”一沉,不免就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老老实实地颔首称是,果不其然地听得对方道:“那我后天再来看她。”
  

  ☆、第128章 大仇得报

江河海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第二天午后,他拾掇整齐了,预备再闯云府,却不料一道旨意突然把他召进了宫里。
  江河海很纳闷,虽说他是礼部侍郎吧,得负责为二皇子筹备登基大典吧,但经验老道的他早就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啊?这二皇子特地将他召进宫去,先是东拉西扯了几句,然后面不改色给他安排了个活计,让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完成,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两个时辰后,出了大殿发现天都黑了,男子只觉一头雾水。
  更叫他浑然摸不着头脑的是,在接下来的一连三天里,他不是皇宫里,就是在去往皇宫的半路上。
  江河海不解:他这是老当益壮,要被新任的皇帝给重用了?
  事实证明,他约莫是想得太多了。因为,二皇子交给他的任务,他随便让个礼部的小喽啰过来,都能迅速上手。
  江河海觉得事有蹊跷,可他想不透到底蹊跷在哪儿。
  那边厢,沈复望着整整三天都安安静静的云家后院,默默无言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假公济私。
  不过,他心里明白,这院里的宁静持续不了多久。这不,五天后登基大典一过,得了空的江河海就又兴冲冲地跑过来了。
  沈复头疼——总不见得再叫他那二哥皇帝找借口拖住老丈人吧?
  正这么想着,后方冷不丁传来了两个孩子的哭声。
  没错,是两个。要知道,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们兄妹俩都是极其懂事的,如同知晓自己危险的处境一般,他们极少一同啼哭。偶尔一道哭出了声,爹娘一哄,也就慢慢地止住了眼泪。谁料今日好巧不巧的,他们的外祖父来了,他俩就一块儿哭了!
  于是,风风火火而来的客人不出意外地听见了这“诡异”的声响。
  宝贝外孙哭了?不对,怎么有两个孩子的哭声?!
  心头一紧继而面上一愣,江河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声源,却被迎面而来的沈复给截下了。
  与此同时,屋里的云伴鲜还不晓得她爹来了,听两个宝贝疙瘩哭了,她虽然有点儿紧张,却也不至于乱了分寸,这就和平日里一样,一面抱着一个哄,一面扬声呼唤丈夫。
  孰料喊了两声没反应,她下意识地就揣着女儿走出了里屋。
  “沈复——”才刚站到屋门口张嘴喊了一句,女子就因赫然入眼的某个身影而面色一凝。
  云伴鲜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会儿,还没想好是该回还是该留,就瞧见江河海倏地绕过沈复的身子,火急火燎地朝她走了过来。
  “诶大人!”沈复没想过他会这般硬闯,是以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迈向了卧房。
  此刻的江河海简直健步如飞,一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女儿的跟前。他低头瞧了瞧女儿怀里的婴儿,越瞧越觉着不是他见过的那张小脸,因此当即就蓦地抬眼去看。
  这个时候,云伴鲜已经变得面无表情了。
  “大人随我来。”她冷声说罢,就转身回屋。
  江河海求之不得,立马抬脚跟了进去。沈复见妻子似乎有了决断,便也忙不迭跟着进了屋。
  不一会儿,他就目睹了岳丈呆若木鸡的模样。
  “怎么……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又怎么样?与大人没有关系。”
  直到他瞠目结舌脱口而出,紧接着得来了女儿凉飕飕的一句回答,他才如梦初醒。
  “这就是你始终不愿与我见面的原因?!”
  年近半百的男子抬起眼帘,看向自己的女儿,却只得来了她不冷不热的一记侧目。
  片刻,他突然缓过劲儿来,举步迈向了躺着另一个婴孩的床铺。
  “你做什么?!”云伴鲜见状顿时急了,二话不说便一个箭步挡去他的去路,整一副拼死护犊的架势。
  江河海被她这汹汹而来的气势惊得怔了怔,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外孙!我会害他吗?!”
  “呵呵。”
  女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江河海无比心塞。
  他憋着口气,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小宝贝,又伸长脖子,瞧了瞧躺在床上哭累了的另一个小宝贝,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云伴鲜的脸上。
  “两个都是儿子吗?”
  许是他问这话的时候非但不急不躁反而还眉目含笑,云伴鲜不自觉地松了口,答曰“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江河海瞬间笑弯了眉眼。
  “你怀里的这个是外孙女吧?给我抱抱,快给我抱抱。”
  说罢,他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臂弯里的小家伙伸出了胳膊。
  云伴鲜被他这转怒为喜的言行给窘了一把,身子则是不由自主地避了开,将宝贝女儿护得更紧了。
  “哎呀,给我抱抱,给我抱一抱嘛!”
  “不给!”
  “……”
  沈复在一旁看着父女俩一个伸手讨要、一个横眉怒目的模样,一时间无语到了极点。
  为什么他觉得,娘子生完孩子后就变年轻了,连带着娘子的爹似乎也返老还童了……
  几经闹腾,没能摸到外孙女的江河海终于气急,索性就转身走向床上的外孙,毫不客气地向他伸出了大手。
  “沈复!沈复快把孩子抱过来!”
  云伴鲜急得连忙召唤帮手,奈何里外不是人的云家姑爷已经在扶着脑门叹气了。
  于是,江河海毫无悬念地得手了,很快就抱起外孙,眉开眼笑地逗弄起来。
  云伴鲜气得牙都快崩了。
  “沈复!”
  “啊?”
  “你……”
  眼见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夫君这会儿竟愁眉苦脸的,云伴鲜总算是寻回了些许冷静。
  算了……她跟这位江大人置什么气?
  抱着女儿作了几个深呼吸,云伴鲜面色不霁地坐回到床榻上。然叫她不免有些郁闷的是,儿子到了江河海手里后,不但没再哇哇哭闹,反倒“咯咯”地笑出了声。
  这还是亲儿子吗!?
  在女子心有不甘的瞪视中,江河海终于依依不舍地把外孙交给了沈复。
  不管怎样,他好歹是见到女儿了。而且,她先前也不是因为不想见他,所以才将她拒于门外。
  想到这里,江河海认为,那个秘密,他可以和盘托出了。
  “鲜儿,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听了这话,云伴鲜不免心生错愕。她本以为,得知她双生的江河海怎么着也会对此事评头论足一番,却没料想他竟只字不提——好像她是分两胎生了这两个孩子似的——径自说起了他今儿个来访的目的。
  然而,两刻钟后,她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会如此了。
  是的,他亲口对她说,他的现任妻子,那个害死她母亲的怀安公主,疯了。
  乍一听,她还以为他是吃错药了,居然拿这种天方夜谭来糊弄她,可后来听他直接承认,是他暗地里对怀安公主下了整整十年的毒,她的一颗心才猝然收紧。
  “是爹爹当年糊涂,没想过她一个二九年华的女子,一个堂堂的公主殿下,竟然会下毒去害你娘……甚至完全不对她设防,令她在之后有机会对你下手……等我得知真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是了,女儿被过继到云家的那一年,他反复思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终是对那个言笑晏晏的继室起了疑心。他命人暗中查实,获悉发妻居然真是死于其手,悲愤之余自是燃起了复仇的怒火。
  可惜,那个时候,他最爱的妻子已然撒手人寰,他和爱妻唯一的骨肉也已被他亲手推出家门。
  他悔,他恨,奈何他尚年轻无为,还没能在朝堂上站住脚跟,只能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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