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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的,说不定哪天他就会派人来查帐,审计。如果不慎漏了馅,岂不是白白忙了一场,想来想去,别无选择,三十九计,走为上!无论如何,也得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于是,他向张晓丽编造了一套美丽的谎言,张晓丽就把自己最信任的恩师邀请前来协助他了。
教授级律师是北京的知名教授,曾经参与起草过国家有关的法律条文。他虽然不是专业律师,却因为工作关系,接触过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案子。他知道孙水侯遇到了下属企业破产还债的事儿,这种事一般是赖不掉的。尤其是这个破产重整案是省、市政府指导运作的,孙水侯想逃避债务更是没有可能。那么,退出股份,应该是他的最佳选择,或者说是最聪明的选择。但是,孙水侯不是个普通私营企业主,他是一个国企大厂的厂长啊!如果他坚持退股,岂不是否定了当初政府改制的成果?
更让教授迷惑不解的问题是,孙水侯这么做,似乎不合乎常理。在他的印象中,这些国企大厂的厂长经理在债务问题从来是不皱眉头的,尤其是政府确定的债务,他们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反正都是银行的钱,所谓还债不过从这个兜掏出来,再装到另一个兜子里,这种事儿,有什么值得愁的?可是,他发现,这个孙水侯真是发愁了。难道他真的是大公无私,为企业的损失感到心疼了么?
为了运作这个案子,教授提出要看看公司的财务帐。红叶转告给孙水侯,却被拒绝了。孙水侯只是告诉了他几个大致的数字,对于工厂的资产情况,库存现金数量却是避而不谈。第二天,教授又提出来要看看孙水侯的个人档案,这个更是不行。孙水侯是省委组织部任命的厂长,档案都由公司人事部保管着,他自己都没有看过,哪儿能让教授看到呢!
官司这么难打,自己提出的要求又屡屡被拒绝。教授开始对这个案件丧失了信心,甚至他公开告诉红叶,这个官司自己接不了,接了也打不羸。算了吧!这时候,红叶竟然说:“你是我妹妹和孙总请来的。要撤,你找他们说吧!”然后就把电话打给了孙水侯和妹妹张晓丽。不一会儿,孙水侯和张晓丽就给教授打来了电话,电话里说些什么,红叶没听清楚。但是,有一个细节,红叶注意到了,那就是,教授一边嗯啊嗯的听对方说话,眼睛却不住地往她的胸前和那个密码箱子上打量着……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穿了刚刚买来的一件衬衣,这件衬衣胸口开的太低了,一对**鼓鼓地往外挣着,突着,那一道乳沟尽显于外。教授的眼光里就充满了色色的意味……呵呵,孙水侯让自己来,难道是让自己充当诱饵?这个畜生!接着就想起了孙水侯那天在自己家里强奸自己的场景。这个道貌岸然的教授,一会儿会不是会朝她身上扑上来?
接着她就有些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危险我,而是觉得自己有些受辱。虽然薛利厚坐过监狱,毕竟现在也是总经理,自己是他的夫人,怎么就干起了这种接待女的勾当了呢?孙水侯请她做这种事,是不是就认定她在城东大酒店当过桑那女,是个天生陪侍男人的角色呢?
想到这儿,她往下拉拉衣服,将那道春光欲泄的皮肤盖住,然后往里面屋子走去。
唉!出来的时候,他看到教授已经站立起来,走到密码箱那儿抚摸着,叹息着,像做了一个无奈的决定。
“教授,你怎么叹息了?”
“人啊,都是身不由己……”教授的话像是发自肺腑。
“身不由己?”红叶重复了他一句话,“教授,这个案子确实难了些。可是,没有人逼你吧?”
“是它逼了我!”教授的手重重地拍了拍箱子,突然又转身看着红叶那胸前起伏不定的突出处,说道:“还有……你!”
第二天,教授说是出去了解一些情况,就一天没有回酒店。红叶在酒店房间里实在闷得慌,就给北京的妹妹打电话。张晓丽听说孙水侯安排让姐姐接待自己的恩师,就嘱咐红叶千万要把自己的恩师照顾好。红叶向她说了这个教授昨天晚上的表现,枫叶说:“这个教授性情有点儿古怪,不过打官司很厉害,一般的案子他是不接的。专门接那些根本就没有希望的案子。孙水侯现在想赖帐不还,按照法律是没有希望胜诉的。这次请老教授出山,看看他有什么绝招儿吧!”
薛金锁做梦也没想到,孙水侯会在背后准备与他打一场官司。这一天,他刚刚下班到家,法院的那个朋友就串门过来,说是孙水侯从北京请来一位教授级和律师,想以厂长的名义从公司撤股。
什么,撤股?薛金锁一下子楞住了。前些日子,孙水侯曾经向他放话,不想干了。当时他想,这个人大概是看到情形不妙,会找“国家公司”总裁要求调离这儿,找一家好单位去任职吧!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要撤股。企业改制是政府运作的,而且当时有省委书记的明确指示,你现在想撤股,不是对企业改制的反动吗?还有,为了救活西北公司,政府下了这么大的力量搞破产重整,你孙水侯应该好好工作,报答政府才对呀,怎么一不顺心就来个吹灯拔蜡,想撤股呢?再说,你孙水侯出身国家公务员,历来就是个吃官饭的人。搞通了股,公司不存在了,你自己往哪儿去呢?
“放心,既然他想撤出‘重机’,一定会有更好的事业诱惑着他,等待着他。”郭宁宁分析道。
“会有什么更好的事业等待他?”薛金锁实在想不出来,摇摇头,看着妻子。
“呵呵,薛金锁,平时看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就变成榆木疙瘩脑袋了?”妻子讥笑着他,“也许,孙水侯在背地里自己开着‘公司’呢!”
“不会吧,”薛金锁的脑袋摇得更勤了,“开公司这么大的事儿,能瞒得住吗?”
“怎么,人家想开公司,难道还要敲锣打鼓告诉你不成?”妻子点了他一句,接着又问道:“薛金锁,从孙水侯当上厂长,你派人查过财务帐,审计过吗?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在企业资产上做文章?”
“虽然没有专门审计过,可是,财务检查年年要搞的。没查出过什么问题呀!对了,最近搞破产整理,那些审计人员刚刚查过了孙水侯公司的财务帐,没发现问题啊!”
“这就怪了!”郭宁宁听薛金锁这么一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过,她坚信一点:孙水侯没有另外的牵挂和诱惑,绝对不会舍弃眼前这个厂长职位的。虽然目前企业有些困难,毕竟是国家几个亿的资产在自己手里管理着,没有特殊原因,傻子才会退出这块宝地呢!
第221章 对簿公堂
既然孙水侯已经将撤股的事儿诉诸法律,那么,薛金锁作为重机厂的上级单位领导,就不得不面临与孙水侯对簿公堂的局面。开始,霍副总裁认为这事儿交给公司律师算了,薛金锁不必出头露面。可是,薛金锁总觉得这其中的事儿有些蹊跷,决定还是亲自出庭,看看孙水侯到底想要干什么?
听说薛总裁要亲自出庭,法院不敢怠慢,在立案之后,没有开庭,而是采取了调解的方式。力争避免薛总裁与孙水侯在法庭上闹翻,将来不好收拾。法院的领导还建议薛金锁去北京请一位高级辩护律师,因为这位教授级的律师太厉害了,东北公司律师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薛金锁坚持带公司律师出庭。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这关键时刻,如果弃自己的律师不用,那他就永远不会锻炼成一位优秀律师。
孙水侯聘请的这位教授级律师沉着冷静,老谋深算;薛金锁带领的公司律师年轻好胜,口若悬河。两个人各为其主,针锋相对,调解刚刚开始就爆出了浓浓的火药味来。
“法官先生,我受我的当事人孙水侯先生之委托,请求撤出重机投资到重机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份。”教授级的律师拿出了自己起草的文稿,像是在法庭上一样侃侃而谈了。
“请问,原因是什么?”调解的法官问。
“因为,当初成立这个公司,并非孙水侯先生的本意。他作为重机厂厂长,工厂经营得很好,后来,是因为地方政府为了赶改革的时髦,或者是为了招商引资,追求政绩,就动员孙水侯先生进行企业改制……市场经济是体现经营者自由意志的经济体制,成立公司必须参与者有足够的热情才对。正是因为当时忽略了这个问题,以后的行政领导又过于干涉企业经营活动,才导致了今日公司经营的困境,以至于到了债务缠身,举步维艰的地步。为了保证国有企业的健康发展,为了保证重机厂研制新产品工作的顺利进行,我请求法院允许孙水侯先生收回对重机有限责任公司的投资,并相应免去该厂负担的西北公司房地产部破产整理中承担的50(百分号)债务。”
“这位律师先生,你从北京远道而来,大概不了解重机有限责任公司成立的情况吧?”薛金没带来的年青律师立刻反驳道:“当初成立公司,是孙水侯主动向地方政府提出的方案;而且,这件事儿,省委书记视察重机厂时对企业改制有明确的指示。孙厂长,你敢说当初你不是自愿的?”
“当时省委书记讲了话,地方政府表了态,我敢不同意吗?”孙水侯摊开双手,显出无奈的样子。
“孙水侯,不管你当时心里怎么想,可是,你的行动是积极主动的。”薛金锁忍不住反驳道:“现在,你竟敢不是你的主观意愿,说得通吗?”
“薛总裁,听说,当时你对这事儿也有些看法儿呢!”教授贫开了话题。
“是的,我是有想法。但是我的想法是最好不与薛利厚这种人合作。可是,我并不反对企业改制。”
“哈哈哈,薛总裁,连你这个上级公司总裁都有不同看法,怎么会保证公司经营得好呢”教授用了一种奚落的口气说道:“难怪你坚持保留重机厂的工厂建制;又派去个李金铸去给孙厂长捣乱……最后,西北公司房地产部破产重整,你不让孙水侯先生善后,却让崔老大接手了张董事长的资产。呵呵,这种充斥了长官意志的公司,怎么能够正常运作?怪不得孙水侯先生要提出股,我看,这类行政性的公司,解散也罢……”
“呵呵,亏你还是个教授级律师,怎么连起码的法律知识都不懂,说起话来像个法盲呢!”听到教授级律师对东北公司冷嘲热讽,东北公司年青的律师沉不住气了。也拿出了损人的一招。
“什么,法盲?你说我是法盲?”教授急眼了。
“是啊,”年青律师说出了自己的论据,“《公司法》第30条规定,股东在公司登记后,不得抽回投资。不允许退股,只可以转让。现在你一声一个‘退股’,不是法盲是什么?另外,当初公司成立,是省委书记明确指示的,地方政府运作的,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是正大光明的举措。现在,你竟敢说这是长官意志。请问,省委领导、地方政府领导在你眼里就那么无足轻重吗?你以为自己在京城工作,就可以把省委领导、地方政府领导看得一文不名吗?”
“我没那个意思。”教授立刻软化了态度,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确实放肆了些,“不过,我的意思是,市场经济是讲究自由的,你看,这个重机有限责任公司的成立,又是牵涉到地方政府,又是牵涉到省委书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