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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因为工作而聚在一起,假装出一副熟稔的样子,生怕自己被人说在这个圈子里吃不开,却在离开之后连彼此的名字也想不起来。
演艺圈,本来就是个充斥着浮华和虚伪的地方。
可是,现在却成了她最安全的栖息地。
在她历经无数次收到被退还回的求职信时,她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
于是,她成为了《娱乐大揭秘》这个最当红的娱乐节目的一名小小的剧务助理,说是剧务,其实就是打杂人员,被人呼来喝去的角色,端茶送水,签收送到现场来给主持人还有嘉宾的花卉和礼物,还有订盒饭、打扫现场,总之,就是做着一切在剧组有点地位的人不愿意做的下等工作。
曾经她是那么排斥这个几乎只靠相貌和手段往上爬的地方,没有真情,只有算计和争斗,无休无止的尔虞我诈。现在想想,其实,也许哪里不是这样呢?
她曾经也很同情母亲,现在的她却觉得母亲其实很幸运,至少不用浸身在这个污浊的地方,学着周围人一样带上虚伪的假面,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为保全自己出卖朋友,无所不用其极的争夺上位的机会,还有,各种各样让曾经的她所不齿的卑劣行径,就可以享受到那样富贵的生活。
所以,她此刻置身在这个曾经蔑视的地方,却只感到满足。至少这里,可以不问背景,不在意过去。不,只要是个小人物,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过去。
哪怕你是个因为□嗑药贩毒而被囚禁在少管所两年的少年犯。
况且,她还不仅仅是这样而已。
‘少年犯’这几个字,令她的心不由得收缩了下。这是个她直到现在都几乎没有勇气面对的名词,她承认自己的‘女囚’身份,却没法面对少管所中反反复复听到的‘少年犯’的称呼,因为少年时期的她,曾经是那么的骄傲,那么的充满理想,她也有那么努力的为了未来拼搏的时候,也许,那也是她人生中最后的一抹荣耀了,而那个刺耳的‘犯’字会提醒她那些她曾经拥有的一切早就在法庭宣判的一刻灰飞湮灭。
从那一刻起,她人生全部的努力便成了该要怎样活下去。
不是生活,而是存活。
曾经她恨过,对命运的不公平。可是,现在,她早已麻木,连恨的力气都没有。
仿佛比一生还长的六年,早已把她年少的心志全然的消磨殆尽,现在的她,内心大概已是个垂暮的老人,眼前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也许只有夕阳的余韵了。
每当思绪流转到这里,她总会质疑自己现在脚下踩着的自由的地面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又是她的一个过于美好的梦?她几乎以为自己永远也无法离开那个黑暗、湿冷又可怕的地方了。
六年了,她离开这个浮华的世界已经六年了,六年来,她几乎过着完全封闭的生活,既封闭了自己的眼,也封闭了自己的心,不问世事,她不怕人生脱离了正常的轨迹,她只怕自己挨不过思念的痛。
还好,她远比自己想象中坚强。就像,她曾经在某一时刻看清的——她远比自己想象中害怕失去他。她无奈的自嘲,自己好像从来都无法真的看清楚自己。
夏忧一边随着思绪流转,一边麻利的坐着清扫的工作,她丝毫不敢偷懒,也从不对人说不,她怕丢了工作,她怕没钱。
曾经那样的生活,那样奢靡的生活让她厌恶的恨不得能在下一秒便逃离。现在,她却终于懂得了钱是多么的重要。在你被人欺负,打得皮开肉绽,饿得头晕眼花时,只要你有些钱,就可以让自己过得舒服许多,不会被那些压抑着不满和怨气的人们当成泄愤的目标。只要你有些钱,就可以贿赂教官,让他多多关照你些,这样就不会被班级里的霸王们抢走了饭菜,或是被她们强迫吃下她们剩下的泛着馊味的残渣,最终导致上吐下泻的整个人差点就此一命呜呼。
在监狱,如果你没有背景、没有钱,那就根本不会有人把你当成人看,监狱的教官和狱头都是一伙,狱头巴结教官,教官惧怕那些来头大的犯人,生怕自己会被她们在牢狱之外的恶势力报复。
没有钱的日子太恐怖,她一想起来便会心惊胆寒,监狱里那些有背景的犯人用钱来贿赂教官,之后便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蜷缩在阴湿的角落里遥望铁船外的天空,她期盼着家里面能有个人来看看她,即使不为了能让她在里面过得好一些而施舍些钱财,至少,她也不会被人当成个孤儿。
可是,探监的广播声从来没有传唤过她的代号。
渐渐的,她放弃了起初那微弱的幻想,从希望到绝望,只是一线之间。
即使在监狱里,等级仍是丑陋的存在着,无依无靠的孤儿无疑成了最没有地位的人种,任谁都可以催口吐沫在这种人的身上,反正不用担心会得罪到什么了不起的人。
所以,当所有的希冀和信仰全然破灭之际,钱便成了她人生的执意追求,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她怕自己下一秒又会被送回到那个梦魇般的地狱里去。多年的磨难,让她早已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
有钱,她才有安全感。
看着眼下在手中执掌的拖把,她默默的数着它往返的次数,此刻,她有种数钱的错觉。她知道,随着她的每一下拖动,她的荷包就可以再丰满一些,至于多满是个头,她倒是没数,她觉得自己的安全感总是严重的缺失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的文文暂定一天一更或双更~~~晚上肯定会更新~~~
风波
“阿惠——”
夏忧听到喊声,急忙回过头,见是实习灯光师小王为她递来了盒饭,她看到饭,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于是,她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饭盒。
小王看也没看她,又给其他人送饭去了。
她早已很习惯了周围人的冷漠。
在这个圈子里,也许连你的名字都没有人会真正的记得住,每个人都被人简单的称为‘阿××’,重名或是叫错是常有的事,没有人会因为这样的事而觉得尴尬,因为那不过是个代号罢了。这样的状况让她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在狱中的代号,在那里人们都叫她‘1024号’。真巧,是他的生日,像是老天故意折磨她不让她摆脱似的。最初被转移到女子监狱的时候,每被唤到这个代号一次,她的心都会抽痛一次。只是,这样的痛楚,随着时间的累积,已经麻木的感受不到了。
“身边有谁闲着,帮我去拿一下我落在车里的化妆刷。”清脆的声音肆意吆喝着。
夏忧听到喊声,不顾自己拼命折腾抗议的肠胃,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却立即注意到四周只有自己对着这样的呼喝声产生了回应。她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失神,才会这样下意识的转身,这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愿意在片场的那些大人物面前承认余欣欣的那句‘闲着’,即使他们中的某些人也只是在装作忙碌的样子。但是,转过来的身子已经不能再背过去,于是她只好在众人仿若无意识的掠过她的隐藏着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冲着那只伸过来的手走去,眼前这只保养细致的纤长玉手是属于现在当红的王牌主持人余欣欣的,日本来的彩妆师正在给她细致的上妆,而现场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一向爱漂亮热衷于保养的余欣欣在化妆的时候是一定要用自己带来的彩妆工具的。
夏忧接过余欣欣手中的车钥匙,快速的跑着离去了。她知道,如果动作慢了的话,余欣欣又该发脾气、拒绝录影了。最后因此而耽误的节目进度的损失,一定会被导演和制片算到他们这些打杂的无关痛痒的小角色身上。
余欣欣可是连制作人都不敢轻易指使的主持界的‘女王’,一个人独立支撑着《娱乐大揭秘》这个如今最当红的娱乐节目,完全没有人能撼动得了她在娱乐界中风向标的作用。
舆论的力量有多可怕,所有人都很清楚。
所以,余欣欣很狂,却没有人敢真的得罪她。
夏忧一路小跑,用最快的速度取回了化妆刷交给余欣欣。
此刻,她的胃拧痛的很厉害,但是还不到收工的时间,所以她同往常一样的强撑。
今天据说有大人物要来参加访问,不过事先封锁了消息,怕是粉丝们会将现场围堵个水泄不通,造成混乱。
至于要来的是什么人,夏忧不知道,娱乐圈的人,大多都是过眼云烟,擦肩而过,不过是路人而已。
反正她只是一个人,没有拖累,也了无牵挂。
她知道自己还很年轻,不过23岁而已。可是她的心态却已经被这六年的牢狱生活磨得瘢痕累累,对着镜子的时候,她从自己的眼眸里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苍凉。
至于那段青春懵懂的故事也许到头来只是归于一句幼稚,谁知道呢?
曾经的她有那么多的憧憬,那么多的抱负,现在的她,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找一份不会嫌弃她背景的工作,挣些钱来养活自己、让自己安心,这样就够了。
随着嘈杂的声音自远方涌入摄影棚内,夏忧知道那个‘大人物’来了,她连忙将手中刚刚捧起的盒饭胡乱拨了几口到嘴里,之后慌忙起身赶到门口去加入列队欢迎的工作人员团队里。
她困难的将口中塞着的饭吞咽下干涸的食道,胃,仍是痛得厉害,她的唇显露出不健康的灰粉色,两颊却因为热气上涌而泛红。
她并不是真的想要见识大人物的庐山真面目,她只是在尽一个工作人员的义务。
要不,会被扣工资的。
“秦韬来了——”
秦韬,夏忧微愣,一个模糊的印象划过脑畔,这个名字怎么听上去觉得有些熟悉?
她情不自禁的看着站在她前面的两个在兴奋的谈论着这个名字的主人的女员工,从她们说话的内容来看,这个秦韬显然也是个当下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顶级明星。
只是,她却完全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她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饭吃,却完全不关心这里发生的一切,她没有野心,只想安分守己的守住这份工作。也许,她也是在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不被某些消息触及心中的旧痂。
“阿惠!”
一阵凄厉又愤怒的叫喊声凭空响彻在众人头顶上方。
夏忧听出这是余欣欣的声音,心头迅速的压下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余欣欣挟着满面的嗔怒飙至夹道欢迎的工作人员中间,高声尖嚷:“阿惠在哪儿?给我出来!”
夏忧知道躲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来,将自己暴露在大伙看热闹的视线下。又是这样的视线,无论在哪里,人们都需要个寻找心理平衡的对象。一旦找到,便会冷酷的站在一旁,愉快的享受着那份高人一等的满足感。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惹到了余欣欣。可是,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为了欢迎大人物而特别铺设的红色地毯。
一只化妆刷横蛮地伸到了她的眼前:“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就知道你是个蠢货,但还是好心的想给你次机会帮我做事,可是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看看这上面沾了什么东西?”她越说越气,最后握着化妆刷的手都明显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