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余舒终于沉不住气了,视线一转,扫到隔岸边上被水手推上来的空木筏,就将手里装着金玉芙蓉的檀木盒子往辛六怀里一塞,转身就往桥那头走,步子快的辛六拉都没拉住。
长长的桥廊,直通往对岸,余舒走着走着,便小跑起来,风过桥梁,吹动她轻飘飘的裙摆,满头的水晶珠子摇摆着。发出凌乱的脆响。
“叮啷”、“叮啷”——
就在一刹那,她心中涌动,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看着那一片湖心。白色的亭子脚下,一圈圈波纹荡动,她慢下脚步,眼睛一眨不眨。
“哗啦啦!”
水面破开。一抹耀眼的白光浮上水面,照明了那人湿漉漉的侧脸,就连他剧烈的喘息声,她似乎都能听见。
一瞬间。情难自制。
她脚步一个停顿,站住了,两手扶住围栏。倾身向着湖心中大喊:“大哥!”
攀着木筏用力呼吸新鲜空气的薛睿。耳中传来熟悉的声响,飞快地转过头去,抹了一把脸,眯起了水雾朦胧的眼睛,带着几分目眩,在那灯火通明的桥廊上寻找到心上人的身影,不禁高高地扬起了嘴角,高举起了左臂。露出那一道暖人的光明。
阿舒,幸不辱命。
景尘将黯然的目光从桥上收回,低头看着浮在水上的薛睿,怅然若失。
朱青珏则是神色纠结地看着薛睿手上那一盏镶满了夜明珠的芙蓉花灯,回想着方才在水下发生的事情——
其实最先在水底下找到这一盏灯的,不是最先入水的薛睿,而是最后一个跳下水的他。
他水性极佳,下水以后,就攀着亭子底下的一根石柱借力下沉,潜到一半时,就发现了被人固定在柱子上的夜明珠灯,还有锁着灯的铁笼子,他试了几次,竟不能蛮力打开,只好放弃,打算到水面上去再想办法。
谁想薛睿虽比他晚一步找到这根石柱,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那带锁的铁笼子给打开了!
“喂,”朱青珏忍不住好奇,蹲在筏子上,叫了薛睿:“你是怎么把笼子上的锁头打开的?”
薛睿抬头对他笑笑,心情极好的样子:“你难道不知有一样东西叫做钥匙?”
废话!
“…你在哪儿找到的钥匙?”他怎么没摸着?
薛睿微微眯了眼睛,“大概是我运气好,下水时候迷了方向,先摸到的那一根柱子上面,就挂着一串东西,我随手摘了,没想是一把钥匙。”
水下面有三根石柱,朱青珏找到的是藏灯的那一根,薛睿先找到的是挂钥匙的那一根,至于那第三根柱子——
朱青珏扭头看了一眼景尘手提的那一盏暗淡无光的花灯,顿时心理平衡了。
湖心停靠了几只木筏,没敢下水的那几个男人看到薛睿拿到了灯,有的失望,有的后悔,道了一声恭喜,便灰心丧气地撑着筏子上岸去了。
“薛兄,我拉你上来。”为薛睿撑了一晚筏子的那位仁兄笑吟吟地朝薛睿伸出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算计。
薛睿动了动,握住了他的手。
那人心喜,打算装作脚滑,摔下水去,以便趁乱将薛睿手里的夜明珠灯挤到水里,到时候,他们再想捞出来,可就难了。
然而,他脚还没动,手臂便传来一股大力,硬拖着他向前栽去——
“啊呀!”
“噗咚!”
水花高高溅起,飞了近处朱青珏一脸。
薛睿甩了甩手,撑着木筏轻巧地翻身上去,将夜明珠灯妥妥地置于怀中,回头看着掉进水里挣扎的男人,无奈地道歉:“对不住,手滑了。”
那人喝了好几口湖水,手脚并用地扑腾着,欲哭无泪。
薛睿偏还一副感谢的样子,“今晚有劳兄台出力,改日请你喝酒,务必赏光。”
然后,不管那人是哭是笑,薛睿拨了拨敞开的衣襟,带着一身水湿哒哒地站起身,迎着湖面爽风,对上对面木筏上站的两个同样衣衫狼狈的男人,托起手中那一盏夜明珠环绕的真金灯芯芙蓉花,露齿一笑,那眉那眼,说不出的开怀:“是我的了。”
灯,是他的。
人,更是他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落幕
薛睿、朱青珏、景尘三人上岸,早有仆人在岸上等候,带他们到花园后面的厢房去换下湿透的衣物,以免在贵人面前失仪。
之前先上岸的几个人已经把薛睿找到金芯夜明珠灯的消息传开了,桥廊上围观的女孩子们长短唏嘘,谁也没想到那一盏灯会藏在湖心水下。
听闻这个消息,脸色最难看的要数刘翼,辛六同他站得近,就听到他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不知是在说耍余舒看到薛睿平安无事地上岸,才掉头往回走,心情极好地打算找刘翼算账,到了之前站的地方,却发现他人不见了。
“十一皇子呢?”她问辛六。
“往那边去了。”辛六指着桥下的方向。
余舒望了一眼桥头,“走,我们也下去等。”
一群女孩子前行后走,下了桥廊,再次来到水榭外,余舒四下寻找,都没看到刘翼的人影,便知他人怕吃亏,提前开溜了,当下好笑:算他跑得快,留下来她非要他跳进湖里去洗个澡,练一练狗刨。
岸那头有打望的宫人来报,水榭里的贵妇人们听说了三男跳水寻灯的经过,神情各有不同。
淑妃是淡淡一笑,向薛贵妃道:“姐姐好巧的心思,妹妹自叹弗如,难为是薛家大郎可以领会,人常说甥儿肖舅姑,看来是有几分道理。”
薛贵妃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得有些无奈:“城碧这孩子从小就聪敏过人,实话说,本宫就是知道他水性不佳,才想到要将那夜明珠灯藏在水底,多给旁人几分机会,谁知还是被他找了出来。”
她这番话明着是苦恼。但何尝没有几分骄傲,她薛家是子息单薄,但就出了一个大公子,遍地京俊,偏却无人能及。
淑妃碰了个软钉子,神情愈发地冷淡了。
靖国公夫人凑趣道:“今晚两朵金玉芙蓉都有了主人,先要恭喜贵妃娘娘促就两段姻缘,就不知那两个孩子是相中了谁?”
旁人也跟着好奇,但没人指名道姓地胡乱猜测,毕竟男女之事。说不好就成了口舌误会。
“算一算,已有三年了,”淑妃趁着她们讨论。漫不经心地轻声自语:“薛睿这样智勇双全的年轻人,就连圣上都看重的紧,只可惜,咱们十公主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薛贵妃喝着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仿佛没有听到她自言自语,眼神向外飘去。
“莲房,你打算把金玉芙蓉赠给谁?”辛六看着余舒手上的木盒,想到那紫玉洒金的美丽花朵,眼神惋惜,“赠给谁都浪费。我要是你,就自己留着。”
余舒笑了笑,不说话。
宁小姐拉了拉辛六。凑到她耳边询问:“莲房姑娘可有心仪之人?”
辛六傻乎乎道:“没听她提起过。”
。……
两刻过后,薛睿几人更换了干净的衣物从桥上来回。
待他们走近,在水榭外面等候的众人,总算瞧见了那一盏把男人们折腾的人仰马翻的花灯,只见薛睿手上夜明珠烘亮。真金灯芯熠熠动人,果然与众不同。一眼便知真假。
“来了来了,快看,薛公子手上拿的那盏灯。”
“那上头是夜明珠吧,难怪藏在水底也能发亮,啧啧,真是漂亮。”
薛睿在人群中看到了余舒的身影,不碍旁人,大方方地送去一记明朗的笑容,倒惹了她身后几个小姑娘脸红。
余舒本来还有些气怪他险中求胜,但是见他囫囵个的回来了,也忍不住高兴,又担心落在有心人眼里,只好辛苦地抿住嘴。
景尘神色寡淡地走在后面,他也看到了余舒,但见她一眼都没往他身上多看,落落地垂下眼帘。
薛贵妃见到几个人好好地站在水榭外面,才开口询问:“何人寻得了灯?”
都知道是薛睿了,但是这个过场还是要走一下形式的。
薛睿于是托着灯上前回话:“是臣,请娘娘检查,要找的是否是这一盏灯?”
宫女将夜明珠灯捧进去,薛贵妃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点头认了,当场便将茶桌上摆的那一只略长的木盒打开,从中取出另一朵金玉芙蓉。
众人这才瞧见那一朵金玉芙蓉的样子,竟与之前余舒拿到的那一朵大不相同,乃是一支镶坠繁复的紫玉花钗,造的是巧夺天工,一看便是女子佩带之物。
薛贵妃还有一番说法:
“夜明珠灯,本宫让人藏在水下,湖上的花灯底座绣明了出处,只要有人搜齐了谜底,自然就能知道它的下落,然而只知下落,硬要有过人的胆量,才敢下水搜寻,且要在水底找到一把钥匙,才能取出这灯,水底另有一盏假灯做障眼,非是好运不可以得真。”
听她这么解释,众人惊讶于这一盏灯的难寻,也就更加叹服起薛睿这个有勇有谋又有运气的胜出者。
“城碧,这一朵金玉芙蓉,该是你的。”
薛睿领受了,接着,就见薛贵妃招手道:“你们两个既得了金玉芙蓉,就该知道此乃天赐良缘,圣上嘱命,今晚就可以拿着手上的信物,向心仪之人表明心迹,若对方应许,便自寻良辰吉日,可以婚配,旁人莫敢阻挠。”
闻言,薛睿神色一敛,他来时欢喜,未知女宾里是谁得了金玉芙蓉,要是息雯,那待会儿他还要应对。
正想着,身后走上来一个人,站到他旁边,分明是那得了金玉芙蓉的女子。
薛睿目光一转,心头猛地蹦跶了一下,如何都想不到会看见是她。
余舒见薛睿眼中惊讶,得意起翘了翘嘴角,心道:让你刚才吓我,这下被我吓着了吧。
他们两人并立在一处,别人不知当事人的心思,只见男的风流俊俏,女的孤芳冷艳,一个是智勇双全探湖取灯,一个是忠孝兼得善断生死,满场满宴,最是出色的一对男女,招来多少羡慕嫉妒。
谁不想听一听后续,能叫他们赠送金玉芙蓉的心上人,该是何方神圣?
“如何,你二人心中,可有属意吗?不妨说来,或那人就在当场,可以一了心愿,或人在别处,本宫这便派人去寻来,替你们做主。”
薛贵妃发话,目光慢慢在两人之间摆动。
余舒与薛睿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前者先上前去,躬身道:“有劳娘娘费心,然而余舒今晚争胜,并不为求姻缘。”
不为求姻缘,只为她心仪的男人,不许她人觊觎。
众人哑然,又想到她之前被三女责难,一个个露出了然之态:不为姻缘,那必是为了争一口气了。
薛贵妃轻挑了眉首,神情竟有些愉悦了,转而问薛睿:“那你呢?”
薛睿也往前走了半步,再次同余舒齐肩,托起手中紫玉花钗,朗声道:“臣有幸争胜,然而臣得来这一朵金玉芙蓉,并不欲赠人。”
不欲赠人,而要同他爱慕的女子交换,以此定情。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一脸“我不高兴”的朱青珏,顿时明白:不欲赠人,是为了同朱二公子的赌约吧。
薛贵妃这下笑了,身子向后靠在软枕上,很是可乐:“呵呵,你们两个倒是有趣,别人求而不得的机会,却被你们弃之不用,浪费,真是浪费。”
一边笑骂他们浪费,但有眼的人都瞧得出来,薛贵妃并没有因此生气,反而不知为何,很是开怀的样子。
一旁淑妃皱了眉,看着下面那一男一女,道:“你们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