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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干旱严重的地方,今年夏季注定是颗粒无收了。
面对这样灾情,若是以前的刘楷,只怕会急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但是如今的刘楷并没有将这事想得太严重,而且还高兴河流水位下降,对于运河的开凿实在大大有利,尽管他相信即使水深底下的人也同样不敢偷懒畏难,但工程能进展快一些,自然是大好事。
这旱灾让刘楷生气烦心的是,大臣提出用国库的钱去赈灾。刘楷心里觉得,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真是无用之极!
晋国公府田地所在的州县,还有中州陵北这片,怎么没见奏报说有旱灾?
而旁边的州县就说得如同赤地千里似的!
就不能像伍相这样让人省心?
想到晋国公府这些美其名曰与天子一起经营的产业,每个月都送进宫白花花的银子,刘楷就越觉得别的官员没用。刘楷相信,若换了晋国公府,早就自家掏钱出来赈灾了,而且还会冠上一个皇家的名义,好让人抓不出错处。
这样的臣子,才让人放心!
如此一想,刘楷越加觉察出伍家的好处,连带着墨家也觉得没那么让人不放心了。
墨家嫡支获罪之后,先是依附易家过活,如今又寄住到了伍家,有人看着,定折腾不出什么花样。
即使心里很不爽快,但在与几个妃子闹了一阵子后,刘楷还是得整肃衣衫,去太庙求雨。
其实刘楷深知这求雨真没什么用处,但是旧例如此,总是得做出个样子。
在求雨时,刘楷还想着运河那边新传来的消息。工程进展很快。当然,刘楷也隐约听私下派去监督打探的人略微提过,运河上偶尔会死几个征夫,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刘楷并不知道,这数字被大大缩减了。
193、收获
或者,即使刘楷真知道了,也照样漠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是运河开凿的进展,至于死几个征夫,有什么关系?历来帝皇修建这些大工程,还有不死人的?当初西北的长城死了多少人?
墨姝听到运河开凿的情况,却是手忍不住发抖。
然而墨姝也知道,她现在无力改变这样的情况。
伍子珩受封镇远侯的田亩,里边的麦子已经成熟了,这才是她应该关心的事情。
因为大梁疆域辽阔,各地气候水土什么的有很大差异,所以种植的粮食品种以及收获季节也不太一样。
但总的来说,夏秋都是收获的季节。
在玉湖县,这农历五月,去年秋天种下的小麦就已经成熟了。
尽管这段时间天干旱得厉害,但好在这附近有河流经过,而且又有山庄开挖的池塘,在天气干旱时,墨姝又组织人挖了几口井,所以小麦灌浆的关键时期,这水源还算跟得上。
晋国公府别处的田地位置很不错,同样有河流经过,架上新改进的水车后,也不至于说干旱得非常严重。
因此,在别处都因为干旱而大量减产甚至绝收的时候,伍家的田地看着还是收成不错的。
伍家麦子五月初就成熟了。
这也有秋耕比较早的原因在。当初伍子珩将这事全权交给了墨姝,墨姝没有在乎管事说要严格遵循节气的做法,犁地之后就早早种下,所以在旁边的小麦还是由青转黄还得大半个月才成熟时,伍家的麦子就已经熟了。
这还是在没用新的曲辕犁的情况下。
而且也没有如管事当初所说不合节气,怕有病虫害的事情。
管事当初想着,也就是早个十几天的功夫,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而且伍子珩都说了让墨姝全权负责,他们只能听令行事。
如今看到田里的麦子并没有遇到什么病虫害,而且尽管遇到干旱,看上去也没有减产,甚至还因为种得早了十几日,在小麦灌浆的关键时期,也没到旱情最厉害的时候,还有点河水可以缓解一二。
看旁边别家的小麦,现在是想弄点河水救急都没了,而山庄的池塘也都干得已经开裂。
而这些小麦,如今正是灌浆和逐渐饱满的时候。
看这样子,这些麦子收成不可能好了。
现在晋国公府和墨家的人越来越怀疑墨姝是不是预先就知道会有旱灾,不管是挖池塘,还是提前下种,仿佛是无意甚至是由着性子胡来的事情,却正是应对这旱灾的好办法。
众人都不知道是说墨姝运气太好了,还是她有先见之明。
深知墨姝的本事,尤其是在漫天风沙的黑夜中都能掌握敌人动向的众护卫,都更相信自家县主是有先见之明。
若真如此,墨姝就真是太厉害了。毕竟,墨姝是在去年秋天时,就已经知道次年的夏季会干旱,整整提早了大半年。
但是,这些事情众人都知道不能往外说。
伍子珩以及晋国公、晋国公夫人还特意告诫了知情的管事。
至于外人,以及晋国公府绝大多数的下人并不清楚去年的秋耕,以及这一季农事的安排是出于墨姝之手,只是褒扬伍家的管事果然经验老到,竟然作出了这么绝妙的安排。
简直是未卜先知。
即使众人说了未卜先知,但心里还是觉得这是巧合的。
若真能预知后事的话,还会在伍家当个管事?肯定是巧合。
墨姝没有空闲去在意别人是怎么想的,她如今已经懂得放手去做,尽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心底里,早已经觉得伍子珩能将外边的事情处理好,而她只需要放心大胆地前行,就好了。
收割麦子还是如春耕时候一样,将庄户都聚集起来大家一起干活。
现在的农人都还很质朴,不懂得什么让别人多干活,自己则懈怠偷懒的事情,而且山庄还提供饭食,还是管饱而且有汤有肉的饭食,就凭这一点,就能让这些庄户卖力气拼命干活了。
而且几乎是争先恐后,除非累极了才歇一歇,然后休息片刻又马上拿起镰刀继续割麦子。
虽然才是五月初,但是日头已经很大了,墨姝戴着斗笠到田头看了一下,见到这样的情形,连忙让管事的过半个时辰就让众人歇一会。
没想到众庄户一听不干了:“县主,真没事的,谁家农忙时不是顶着太阳就这么干活,还有什么歇不歇的,再说这伙食又这么好。”
“谁说不是!”
“在这样干旱的鬼天气,谁家干活渴了还有绿豆水酸梅汤的吃着。县主你看这还是干活吗,这都是享受了这都。”
“县主心肠好,我们也不能腆着脸就接受了,不干活老是歇着。”
“老三说得对,不然今晚祖宗非得回来骂我不可。”
“就是,现在才五月初,这日头算个啥?这点太阳就受不住了还干什么活?直接回屋里挺尸得了。”
众人纷纷附和,又让墨姝尽管放心,这身子绝对出不了毛病,也能好好干活。
大妮的父亲靳山连声道:“县主你放心好了,若是不能比以往少一半的时间完成也没脸见祖宗。”
墨姝想不明白这怎么还跟祖宗扯上关系了,只觉得太阳还是很大,但是庄户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法子,当下叮咛了管事几句,让他看着点别让人中暑了,才回山庄去了。
管事却知道这些庄户说的都是实情,这么点太阳,对这些庄户而言真没什么。
何况这边还有几大锅绿豆汤放着。
墨姝一边往回走,一边却想着刚才在田里看到的景象,她担忧的事情恐怕真的就要发生了。
但是这些庄户显然都没有注意。
回到山庄坐了一会,墨姝又找了人过来吩咐道:“你去田里和管事的说一声,田里的麦子收完了,就告诉养殖场那边,然后你再去和大妮说,若管事说麦子收完了就把鸡鸭鹅都赶过去,捡些漏下的麦子和田里的虫子吃。”
如今田头割完了麦子极少有遗漏下来的。
通常都是大人割麦,小孩子就跟在后头捡了遗留下的麦子,而且是好几个小孩来回几趟地看着。
这时候的粮食真可以说是粒粒归仓的。
管事的听了来人转达的墨姝的吩咐,连连说墨姝想得周到,在这田里可不是正蹦跶着好些蚱蜢吗!
这也是常见的了,在如今还没有农药的情况下,收割麦子总能见到一些蚱蜢,这些蚱蜢还没有长出翅膀,就在田里一跳一跳的。
只是,今夏这蚱蜢看上去似乎多了些?
管事的也就是这么一想,就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了,即使多这么几只蚱蜢也没什么打紧,往年也偶尔见过这么多的,不是也没事吗?
而且自家的麦子已收割了,后边又还有一群家禽等着呢!
这些蚱蜢,蹦跶不了几天的。
194、蝗灾
忙了四五日之后,山庄边伍子珩的封地和晋国公府田地的小麦都收割完毕。
算了一下收成,比去年夏收还好些,晋国公很是满意,私底下与晋国公夫人提起这件事,都一致认为得让伍子珩把墨姝这个儿媳妇给宠好了。
若不然跟别人跑了,都没地方哭去。
晋国公夫人一打听现在伍子珩和墨姝两人的情形,下边的人却回禀说,现在两人完全是各忙各的,伍子珩经常往外跑,而墨姝总是记挂着养殖场的事情,尽管伍子珩从外边回来都没忘记给墨姝带东西,但两人都是匆匆一面,就又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怎么行?!
晋国公夫人赶紧给自家三儿子写了一封信。信中大意是:像墨姝这样的表妹绝对是个宝贝疙瘩,儿子你可得好好待人家,一定要充分发挥伍家的良好作风,关心爱护表妹。对墨姝不仅得有求必应,还应该时时刻刻以自家表妹为先,想表妹之所想,即使表妹想不到的,也该积极主动替自家表妹想到,好让墨姝感受到自家表哥的关怀。
晋国公夫人的想法是,伍子珩最好就是能将墨姝宠得无法无天,如此的话别的男子才会望而却步。
这就不用担心墨姝嫁给别人了。
伍子珩收到信,看见晋国公夫人自诩为一劳永逸的好主意,深以为然。
但是伍子珩并没有因此而开始与墨姝形影不离,他看出墨姝应该是在筹划什么。
伍子珩相信,墨姝其实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他暗中为她扫平一切障碍了。
若是墨姝有什么大的举动,一定会提前到含雪居找他商议的。
但这次伍子珩却猜错了,这预知之事太过于惊世骇俗,而且事关重大,墨姝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只说是巧合,绝不承认她提前知晓。
否则很容易就会被囚禁或者失去性命。
况且,这蝗灾之事,若要预防,也只有在冬春时想办法挖到蝗卵,但历代的经验早已经告诉世人,这挖掘蝗卵除蝗之事,收效甚微。否则也不会每隔三两年就有蝗灾肆虐了。
在大梁,其实每年都有让人在各地挖掘虫卵,但是每年都挖,却仍是隔几年就会有蝗灾。
以至于专管农事的官员也不得不叹,年年挖虫卵,蝗虫依然年年滋生。
在北方地区,几乎每个州县都有蝗神庙。
即使蝗灾所过,寸草不生,赤土千里,但是这几百年过去,众人还是拿蝗虫没办法。
也正因为没办法,百姓才奉之为神供了起来。
尽管如此,不管是玉湖县还是晋国公府的田亩周边,以及中州陵北乃至各地,还依旧每年都有挖虫卵的。
只是蝗灾之来,也仍然非常迅猛猖獗,这挖虫卵的预防终究是收效甚微。
靖安十五年,五月,夏蝗,飞蝗自东北而来,蔽空如云翳日,人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