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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摆了摆手,继续说道: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没出事的时候就该让你们完婚的。”
苏荷顿足羞涩道:
“好没正经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开这样的玩笑!”
“我并没有开玩笑。”苏泽一本正经地说道,“若是当初让你嫁给他,如今他就可以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你了。可现在——”他忽然停住话头,凝视着妹妹清澈的眼眸,道,“荷儿,咱们家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将来也不能好好为你们操办婚礼了。”
苏荷站起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近哥哥,伸手轻轻挽上他的臂膀,声音温柔却坚定:
“我不在乎。哥,我真的不在乎。只要父亲母亲和你都能平安归来,只要我们全家人还能够在一起,我宁可不要什么婚礼。”
苏泽转过身紧紧搂住妹妹,微微颔首,下巴蹭着她乌黑光亮的头发,却在心里坚定,无论苏家的未来如何,无论他的未来如何,他的荷儿,一定要有一个像样的婚礼。
黎明追着子夜来临了,似乎匆忙的乱了阵脚。
五更时分,昏暗的梧桐巷里,有晨雾挟裹着的急迫在蠢蠢欲动,苏府后门,一辆垂着灰蓝色绸布的马车停在那里,两匹栗色的马安静地立着,眼中却是一轮精亮的警觉。
苏荷忍泪含笑望着哥哥,少顷,递过一个浅茶色包袱,道:
“这是暗香才做的一些点心,梅花烙、芙蓉饼、玉面酥都有,全是你素日爱吃的,我加了一些茶叶粉,最是清新可口,你带着路上吃罢。”
苏泽接过包袱,又伸手扶正妹妹插在发髻间的素银蝶翅簪子,亦笑道:“我不在家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将军府的人来闹事,你也千万别跟他们针锋相对,一定要先稳住,寻个机会派人去乌衣巷求救便是,别惹得他们狗急跳墙。过几日……过几日我就回来了。”
苏荷点点头,轻轻推一推他,道:“我知道了,你快上车罢。等天一亮,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你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
说到此处,她已抑制不住声音哽咽,只得别过头去,用丝帕迅速拭去眼中盈盈欲出的泪水,这才转过身来,半晌,才满含了一腔牵挂,轻声道:
“一路平安,早些回来。”
苏泽又握了握她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是岳梧宫的老人,一扬手中的马鞭,载着苏泽的车就辘辘远去了,只余下苏荷一个人站在那里,嘴角还漾着一丝笑纹,面颊上却早已是泪迹斑驳。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危机(1)
第二十六章危机
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切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偶尔有断断续续的消息传来,却是喜忧参半。
……淑和皇妃的病一日重似一日……
……苏文渊和夫人一切安好……
……有人在四皇子常吃的藕粉桂花绿豆糕里下了砒霜,所幸发现得早……
……苏泽在江南已经安顿了下来,为了保密行踪,不能写信……
……将军府的人发现苏泽一息之间出了城,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至少,知道家人们都没什么大碍,苏荷便也能够安心在家里待着,甚少出门。偶尔,骆毅或是上官明日,会来这里陪她坐坐。
这一日,暮色四合,苏荷在东边的角楼闻雨轩里倚栏而立。这里一向凉爽,且未央湖就在不远处,夜深灯下的雨声潺潺亦是别有韵致。从屋顶的横梁上铺天盖地一般垂下雨过天青色的重重纱幔,阻隔了外头大半的日光,随风轻动间更添了几许凉意。角楼三面都开了雕花长窗,视野自然是极好的,靠东面的墙壁更是整个儿挖去了,地板向外伸出了丈许,又砌上并蒂莲花纹样的十二曲红阑干,新搭了大半个较小的六角飞檐,成了一个小小的观景台。观景台内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一联云: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
因是夏日傍晚,又没有客人,故而苏荷亦只着了一件碧青色薄衫,衣上的纽子松散着,手里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扑着,就这么眺望着南湖一角隐隐的荷花。
忽有“咚咚咚”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不禁蹙眉,暗香亦隔着珠帘向外道:
“是谁这么不懂规矩?小姐不是吩咐了不让打扰么?”
话音未落,只见墨雨闯了进来,隔了重重的珠帘纱帐,苏荷只依稀看到他躁动不安的身影,纷乱了这夏日里的宁静。
“二小姐……不,不好了!”墨雨焦急地喊道。
苏荷眉心一颤,一丝不安掠过心头。
“出什么事了?”她赶忙问道,只当是宫里传来了坏消息。
墨雨忽然停住,惊慌地向楼梯下望去。一阵嘈杂的声响疏忽泼进了这一向宁静雅致的小楼。珠帘纱帐外忽然涌动着一簇人影,一个声音,一个她这辈子再也不愿听见的声音刺进了她的耳膜,有腻味的恶心。
“许久不见了,苏二小姐,别来无恙?”
是骆阳。
苏荷厌恶地看着他修长模糊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看来,他跟骆毅还是有几分相像的。真是绝妙的讽刺呵……
如今这样,只怕他赶是赶不走的,只能先稳住他,再伺机而动了。
一面这样想着,苏荷一面示意暗香打起帘子。
缓步走出,姿态冷然。
“骆二公子,没人教过你要守礼么?我苏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岂是任由你随意出入的!”
骆阳的嘴角勾出一丝讥笑,只听他道:
“我本是打算按着礼数登门拜访的,可是如今这苏府……”他说着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周围寥寥几个侍从身上,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续道,“……连个通报一声的人都没有,我只好自己进来了。”说着示意随从退出去候着,自己又向前走了几步。
苏荷谨慎地后退着,道:“即便是这样,公子也不该就这么直直闯进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我两家并不曾交好,甚至……甚至还有些不小的过节吧!”
“别那么见外啊,苏二小姐。”骆阳勾了勾嘴角,冷笑道,“你和我兄弟的事可早就是这京城里人尽皆知的了,我们早晚都会是一家人的。”
听了这话,苏荷厌弃地别过头去。却见骆阳绕过最后一层雨过天青色的帷幔,移步到她身侧,复笑道:
“这倒罢了,何况今天我来,是有正经事要来找你商量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客人,难道让客人干站着就是你苏二小姐所谓的待客之道?”
苏荷肃了神色,道:“你若真有事,在外间坐着便是,我自会以礼相待。”说罢向暗香道,“去宜茗馆取了白小姐前日送的西湖雨花茶来给骆二公子沏上。”
暗香应了一声,正要出去,只听骆阳轻笑了一声,道:
“苏小姐是想让这小丫头去乌衣巷通风报信吧?不必费神了,只怕这会儿乌衣巷里的那伙人可都正忙得紧呢!首辅大人和十九王爷正在宫中议事,刘公子接到了一封密信,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城去了。至于我家兄弟——”他脸上的笑意渐浓,“——母亲说想见他一面,他恐怕是抽不开身了。所以苏二小姐还是省省吧,没得让这丫头白跑一趟……”
苏荷因被言中了心事,不禁一阵慌乱,又听他如此说来,心中不由得暗暗叫急。忽又想起一人,于是又道,“骆二公子怎的说了这许多没头没尾的话?我只是要她去沏茶罢了……”
骆阳却疏忽打断她,道,“至于梧桐巷尾的那个探头探脑的家伙,我已经叫随从寻了个由头打发他到别处去了……”
苏荷心头一紧,暗自咬了咬牙,向暗香道:
“去沏茶便是。”
暗香犹豫了片刻,只得出了闻雨轩,犹自不安地回头望了望。
待她出去,骆阳便向仍旧立在一旁的墨雨冷声道:
“我与你家小姐有事要商谈,你且先出去候着。”
一听这话,苏荷立即慌张了起来,正要出言阻止,已有一痕冰凉的刀锋自骆阳袖中刺出,横上墨雨的脖颈,凛冽的寒光倒映着他一脸的错愕,刺进苏荷的眼眸,衬着骆阳嘴角的冷笑。
“出去,或死在这里。苏二小姐,在下悉听尊便。”
细细密密的冷汗浸湿了她因强装镇静而挺直的脊背。瞟了一眼那锋利的刀刃,苏荷只得向墨雨点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刀锋,消失在门口。
湿热的风伴着南湖的水气拂了进来,撩动了闻雨轩里重重叠叠的纱幔和苏荷碧青色的广袖,有不安轻轻浅浅地蔓延。是这么快就要来了么?
稍稍定了定神,她尽力维持着声音的镇定,开口道:
“这里已无别人,骆二公子此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骆阳一笑,道:
“并没什么,只是想着苏府如今也没什么人住着,便想来索几个丫头,不知苏二小姐意下如何?”
“这算什么。”苏荷道,神色却并没有放松,“区区小事,打发个下人来说便是,何需劳动骆二公子大驾呢。”
话未说完,就看到骆阳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于是想了想又补充道,“但公子若是要索走我近身服侍的人,就恕我不能应允了。”
“苏二小姐不必担忧,你身边这些只会侍弄花草古董、笔墨茶叶的丫鬟,我将军府要了来也没用,不过是缺几个做活的粗使丫头罢了。只是我若不亲自来,单派了下人来张口索人,到底还是造次了些。”他道。脸上的笑容逐渐笼上了一丝邪气,让苏荷的心又忐忑了起来。
但她还是说道:“骆二公子未免也太客气了些。若是看中了哪个丫头,告诉管家一声,领回去便是,只一样,要待她们好些。”
而骆阳却并不理会她话中逐客的意味,犹自微微靠近,声音轻慢:
“若我看中的,是苏二小姐你呢?该告诉谁去?”
苏荷一怔,慌忙退后,正色道:“公子请自重。”
手指缠住身后轻如蝉翼的帐幔,一阵绝望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早就知道,骆阳此行绝非善举,而如今能帮她的人又都脱不开身,难道今天,真的要任他作践么?
来不及多想,他已迫到她身前,手里把玩着那柄银刀,脸上虚伪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
那刀锋再度晃进苏荷的眼眸,此刻她心里已想到了一个“死”字。
果然,那一点锋利的冰凉贴上了她的脖颈,她颤栗了一下,便听见骆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怎么,苏二小姐这是怕死么?”他轻笑一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死了,我折磨谁去?”
一面说着,一面向下移动目光,凝在苏荷衣领处半松的纽扣上,复又笑道,“苏二小姐还真拿我当自己人了,就这么衣衫不整地见客,恐怕是我兄弟才有的待遇吧……”
“你……”苏荷气急。却见骆阳缓缓移动刀刃,分开她的衣衽,露出绣着几缕荷瓣的小衣……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两人都熟悉的声音。
骆阳一愣,立刻扭身绕到苏荷身后,手中的刀刃横上她的喉咙,口中却道:
“自家兄弟,说话何必这么不客气?”
“谁跟你是兄弟。”站在一丈外的骆毅说道,神色凛然。
“你这……”
“废话少说!”他打断他,“快放开她!”说着正要靠近。
骆阳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