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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毅笑向苏荷,口中道:“你听听墨雨这嘴,到底是你们苏家的人,竟被调教地这么伶俐。”
苏荷嫣然一笑,伸指一戳墨雨的额头,向骆毅道:
“何曾调教过什么呢,跟着哥哥耳濡目染,怕是自己学坏了罢。既是这样,你若有什么事就尽管让他去办便是。”说到这里,她停了停,又续道,“你今日也累了,早些休息,我先……先回房去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骆毅叫住她,道,“他们今天没能得手,未必就会轻易放过你。”
“是么?”苏荷皱了皱眉,旋即又笑道,“他今日已经败在你手下,恐怕今晚尚不会轻举妄动,我们大可先把心放下。”
骆毅想了想觉得也是,便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去。
夜里的空气还有些闷,加之白日到底是被惊着了,因此苏荷睡得并不沉。月白色绘水墨绫纱帐垂在床前,随着夜里的轻风微微颤动,守夜的冷香就坐在纱帐外面,有一阵没一阵地打着瞌睡。
苏荷睡得迷迷糊糊,忽听得帐外冷香一声惊呼,旋即又沉静了下来。苏荷正在睡意朦胧之间,耳中听得冷香的惊叫声里似乎有某种难以描述的惊恐和痛楚,连忙翻身坐起,掀起纱帐向外看去。这一看更是万分惊骇,只见冷香已瘫倒在坐榻下面,流水样的月光映照着她张得极大的眼孔,而在她的衣襟上正伏着一只茶碟般大小的蜘蛛,灰褐色的花纹遍布全身,八条毛茸茸的长腿挥舞着,向苏荷的床榻爬来,与此同时,另一只同样大小的蜘蛛正荡悠悠地顺着从梁顶垂下来的丝线缓缓滑下。
这一惊非同小可,苏荷只觉得恐惧扑面而来直涌进她的胸腔,转瞬间就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动弹不得。她拼命想唤人进来,嗓子里却异常的干涩,发不出声。慌乱中随手抓了床头的瓷枕向地上掷去。“哗啦”一声巨响,瓷枕碎了一地,那蜘蛛在地上一个翻滚躲了过去。然而暗香等人到底听得响动,都连忙冲了进来。一群人纷乱着脚步闯进内室,见到这般情景也是一阵惊叫,几个胆小的丫头更是当即就吓得晕了过去。
暗香一咬牙,和身扑到床前,伸手抓过床上的锦被牢牢地将苏荷裹住,一面厉声喝道:
“那蜘蛛有毒!你们快打!快打!”停了停又一叠声喊着,“晚香!晚香你快去听松阁!快去找骆三公子!”
那苏荷被锦被兜头裹住,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晚香慌乱离去的脚步声,和几个大胆的丫鬟侍从拿了棍子打那蜘蛛的声音,自己浑身发抖,又惊又怕几乎要晕过去。
且不说那蜘蛛本就看了让人毛骨悚然,更加上苏荷从小就怕极了那东西,苏府上下向来是无一不小心,今日乍然见到如此大的蜘蛛出现在卧房里,自然更是害怕。
杂乱的脚步声,男子沉稳的声音和衣带的翩然飒响,“哧哧”两声之后,仿佛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一双手温柔地掀开纠缠在一起的帐幔和被子,扶住她颤抖的肩膀。苏荷抬头望见一双温和清朗的眼眸,满是焦急的神色,不是骆毅又是谁?
苏荷再也忍不住,只呜咽了一声,便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靠着他的胸膛,苏荷这才觉得稍许的安心,颤声道:
“你终于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荷儿,那两个东西已经被我劈死了。”骆毅说着递了个眼色,暗香连忙带人收走那两只被骆毅用剑直接劈开的蜘蛛的残骸,另一边墨雨守着冷香的尸体暗暗地抹着眼泪儿。
骆毅停了停,一只手仍旧搂着苏荷,另一只手拿过身边的还滴着黑血的长剑,递到身旁的一个伙计手中,道:
“那东西极罕见,怕不是本来在这府里的,但为防万一,你且拿着这把剑,带上几个得力的人把这晚清阁里里外外的都检查一遍,周围的屋子也不要放过,看看还有没有。”那伙计接过剑,领着人去了,骆毅又转向晚香,放低了声音道,“你和墨雨,带着月香姑娘,另找个干净的地方,把冷香姑娘安置好。暗香姑娘,你带人把这里收拾收拾,好好陪着你家小姐……”
“不要——”苏荷抬起头打断他,“我不要别人陪着,我只要你……”说着又啜泣着把头埋进骆毅的怀里。
暗香在一旁轻声道:“骆三公子,小姐受了惊吓,你……还是带她去听松阁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骆毅想了想,终于还是点点头,俯身抱起苏荷向听松阁走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荷香浥露侵衣润(1)
第二十七章荷香浥露侵衣润
此时听松阁还掌着灯。只因骆毅还满心里记挂着晚饭前在闻雨轩里发生的事情,一会儿是苏荷被骆阳挟持着的场景,一会儿又是自己怀中赤。裸起伏的香肩。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担忧和挂念都纠缠胶着在心里,自然是难以入睡,索性便和衣坐在长窗下,一面听着阵阵松涛,一面试图理清自己烦乱的思绪。
正是睡眼朦胧之间,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
“骆三公子——快开门!小姐她……”
荷儿!
骆毅猛然惊醒,连忙站起身冲到门口,拨开门闩。却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冲了进来,眼里满是骇然的神色。他定睛一看,却是苏荷身边的晚香。
“晚香姑娘,荷儿她怎么了?”骆毅连忙焦急问道。
晚香浑身打着哆嗦,却说不出话来,只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了指晚清阁的方向。
骆毅见她神色不好,一时间也管不了那许多了,随手拿过悬挂在门口柱子上的佩剑,直往晚清阁的方向冲去……
那蜘蛛他看得真切,是六眼沙蛛,极其罕见难得的品种,却是剧毒,一旦被咬,顷刻之间便会殒命。这样的蜘蛛绝对不是恰巧闯进苏荷的房间的,必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究竟是谁,骆毅不由自主地冷冷一笑。
还能有谁呢?
此时他抱着苏荷重新回到听松阁,在窗前坐下,这才细细看怀中的人。蔷薇粉色的寝衣已被揉得稀皱,长长的头发散乱在苍白的脸庞周围,神色虽已平静了许多,但仍旧是一脸的惊惶不安。
骆毅扶着她在自己膝上坐好,捧住她的脸,轻声安慰道:
“荷儿,荷儿你看着我,已经没事了,已经安全了,我在这里。”
苏荷抬头望着骆毅,在他沉稳的嗓音中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他肩上小声道:
“方才……要不是你……可吓死我了。”
骆毅一面帮她理着披散的长发,一面放慢了声音,缓缓开口道:
“那东西出现在你的晚清阁里绝不是偶然。”
苏荷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在月色的照映下闪烁着愕然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恐怕是的。”骆毅一面说一面暗自摇了摇头,又道,“这都怪我太不谨慎了,竟然被别人就这么闯了进来,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苏荷恢复了神色,宽慰他道:“这如何能怪你呢?苏府本来就不小,这听松阁到底是偏僻了些,又不是去晚清阁的必经之路,你没发现也是自然。”
“那么。”骆毅低头凝神注目于她略显苍白的脸旁,问道,“这究竟是谁干的,你心里可有数?”
苏荷轻轻叹了口气,看了骆毅一眼,道:“如何能没数呢?要不然可不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呢……”
骆毅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这究竟该如何是好呢?毕竟,要她性命的,就是他的家人。
苏荷不是没察觉他的神色,径自低眉说道:
“也怪我们都没想到。还以为他们今天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再次下手的。”
骆毅摇了摇头,叹道:“他们正是因为猜到我们会这样想,必会疏于防备,所以才冒险下手。”
苏荷轻笑一声,道:“你还挺了解他们的。”
骆毅苦笑:“如何能不了解呢……”
沉默了半晌,苏荷忽然歪着头别有兴味地笑道:
“你们这对兄弟只怕是我见过的最奇特的了,哥哥费尽心思要杀我,而我却正坐在弟弟的怀里。这真真是好笑。”
“荷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骆毅正色道。一面扳着苏荷的脖颈,迫使她直视着他的眼眸,“你从来不跟我说这个的。”
苏荷直直看着他,忽然一笑。她缩进他的怀里,温软道:
“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当真。你对我的心思我何尝不知道,自然是从来不会疑你的。”说着举袖去拭骆毅的额头,口中喃喃,“看你急得一头汗,你我早就相知相许,这些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骆毅握住她的手,道:“荷儿,每次看到我哥哥伤害你,我都觉得加倍的煎熬和难受。你脸上的受伤和隐忍,我不是看不到。在我心里,早已把你视作我唯一的妻子。我知道你很艰难,你不得不一面爱着我一面恨着我的家人。荷儿,荷儿我……我没有别的办法,但我真的……我最怕的就是,终究有一天,你会把对我家人的恨转移到我身上,会因为家族的仇恨而不得不怨恨我离开我,我怕你会不信我,我怕这所有的种种会消磨掉你对我的感情,我怕……”
骆毅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苏荷再一次打断了他,只不过这一次用得并不是她的手。她抬起头在他的嘴角边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又低下头,将脸埋进他的衣襟。
骆毅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角。苏荷一向是内敛而矜持的,在他面前尤为如此。他二人之间的情意早已笃定,在面对彼此的时候也逐渐坦然直接。饶是这样,他每次拥她入怀,亦或是她亲口说出一些吐露心肠的话语之时,她仍旧会羞得满面通红,低着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如今竟然这样,必是他方才的一力剖白让她在情急之下只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表明自己。
不是不动容。
于是,他微微翘了翘她刚刚亲吻过的嘴角,含了一缕宠溺的神色,温柔道:
“抬起头来。”
苏荷仍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脸颊滚烫的温度透过他薄薄的夏衣传到他身上,更加点燃了他心里炽烈的情绪。
“荷儿,抬起头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一面用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长发。
苏荷慢慢抬起头,她脸上的红晕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绚烂,即使是月色已朦胧,烛光已微暗,骆毅仍旧看得真切。她单薄的寝衣下面,一缕肚。兜的丝带隐约可见,顺着她的肩膀向下蜿蜒,让人不由得想要去探寻,那下面会是怎样的风光。
此时的苏荷已在骆毅的瞳仁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绝不是平日里玉钗罗裙莲步姗姗的苏家二小姐,而只是一个穿着凌乱的寝衣披散着长发满脸娇羞的小女子。从骆毅唤她抬头的语气之中,她已然听出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抬眼看到面前的这双眼眸中,往日里的温和清朗如今却仿佛是在炽烈燃烧一般。来不及多想,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和着疏朗的竹叶清气,是他身上惯常的味道。而她的身体亦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令她动弹不得。他的手力道极大,完全不同于往日里的温柔安抚,只是一味地牢牢抱住她,全然不顾是否硌得她生疼,只是不由分说地让她贴紧自己,仿佛是要将她按进他自己的身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