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涡。
苏清一愣,脑海深处原主的记忆拼拼凑凑,才忆起这是从一品的御前公公穿的衣服,立马便恭敬的低垂眉目,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苏清的宫礼行的有些生涩,但是好在也没教人挑出错来。
但与她现在平静柔顺的面容相比,苏清的内心却是忐忑不安加懊恼非常。她早就应该想到,这皇上昨日和今日都宿在披香宫,身边伺候的人肯定不少,那这御前公公半夜突袭小厨房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而那身上也是怪不得沾了浓重的归脾汤味道。
想起昨日自己那番大胆妄为的举动,如果这位要清算的话,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但转念一想,苏清又觉得是自己太过于自重了,也许人家根本就没有把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放在心上。
一如昨日一般,这穿着一身正经太监服的泓禄在苏清忐忑的心情下,端坐在小木凳子上,撩起宽大的袖摆,黝黑的目光专心于那锅尚未熬好的芫荽粥。
苏清还端着宫礼,她的身子一动未动,依旧低垂着眉目,一副安静娴熟的样子,细腰窄肩,云鬓素手,完全没有昨日的脾气,乖顺的可人。
“起吧。”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泓禄的目光却依旧顿在那咕噜噜冒着蒸汽泡泡的砂锅上。
苏清慢慢直起身子,静静的站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搁置在一旁的莹白瓷勺,顺着砂锅上面的薄层淡淡滑下来一圈,舀了半瓷勺的芫荽粥递给那御前公公。
那顺着砂锅上面的薄层淡淡滑下来一圈的芫荽粥,不是很烫口,一口的量也是将将好。
泓禄看着面前那扣着米分润颜色的手,又不经意的抬头对上那小宫女忐忑讨好的眼神,眼中隐隐露出笑意,接过了那瓷勺。
苏清手上一轻,心下那块石头也是慢慢落了地。这公公接了瓷勺,也就说明应该没有要处罚自己的意思。不过这大半夜的特地过来,难不成真的只是为了尝她的粥?
瓷勺里面的粥香滑细腻,入口即溶,确实是十分可口,但是泓禄看着手里空了的瓷勺,心中想的却不是粥,而是人。
刚刚苏清递瓷勺的时候,他隐隐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似花非花,似香非香,不若平日里那些昭仪美人用的香料,反倒像是自身所带。
淡淡的挑起眼尾,泓禄眯着那双深邃暗沉的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名字?”泓禄的声音低哑却不沙哑,反而带着一股淡然的色质。说完,他将手里的瓷勺递还给苏清,眼神依旧落在那锅粥上。
苏清低垂眉眼,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微挽起的袖子露出一截皓腕,莹白细腻的肌肤竟然比她手中的瓷勺还要白上几分。
苏清拿起一旁的白底青瓷小碗,舀了小半碗的芫荽粥递给泓禄,因为热气而润湿的唇瓣轻轻吐出两个字:“苏清。”
那粥还冒着热气,淡淡的飘散出来一层,模糊了苏清的脸。
素手羹汤,美人如玉。
李顺站在门外,看着小厨房内的苏清,狭长的桃花眼中暗隐淡淡精光。
抖着胆子又折腾了一夜,苏清看着那坦坦然踏出小厨房的御前公公,透过半开的门缝抬眼望去,青淡的雾色笼罩住了这一方小小的院落,清晨的味道带着凝结的露珠闯进鼻息。
轻叹一口气,苏清揉了揉额角,起身拿过浸泡了半宿的养颜粥米料,开始炖煮起来。
连着两夜没有休息好,苏清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她看着小宫女端走傅昭仪的养颜粥,便端起那又被热了一遍的芫荽粥回了房间。
细辛正在净面,看到打开房门回来的苏清,朝着她皱了皱细眉,开口道:“又熬了一宿?”
“你这不也是一宿吗?”细辛作为一等宫女,守夜这种事情,本是不必做的,但却每次都被茯苓压着做这做那。
两个人本是一般的分位,细辛却硬生生被人压了一头。但她也不恼,任凭那茯苓如何的叫唤,只默默做事,沉稳隐忍的很。
其实苏清大概也是知道一些原因的,细辛肌肤细白,鹅蛋脸庞,青丝乌发,身材纤细袅袅,特别是那双眼睛,顾盼之间,即使是无意,却也波光流转,眉色如画。
一个好端端的美人,比之仅仅只能用俏丽来修饰的茯苓,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而这是后宫,特别是像傅昭仪这般心胸狭隘的人,怎么可能留着细辛这般美貌的女子在身边,却她又不想让细辛沦为她人对付自己的棋子,便处处压制,但凡一点得脸的事,从没让她做过,怕的就是哪一天这细辛抢夺了她的宠爱。
空顶着一个一等宫女的头衔,细辛在傅昭仪的面前一点不得宠,反而处处忍让受气,也真是让苏清看着心寒,即使她比细辛的境遇好不了多少。这也亏得她有一个当御医的便宜老爹,不比细辛布衣出生,处处艰难。
“来,我看你近日有些咳嗽,喝点芫荽粥吧。”苏清指了指檀木桌子上放着的芫荽粥,接过细辛递过来的面巾净了脸,又关紧了房门换起身上粘腻腻的厚重宫服。
细辛目光微红,带着暗隐流光,落在苏清纤细的背影上,慢慢的拿起了瓷勺,将芫荽粥放入口中。
芫荽粥重新热了一遍,当然不如第一遍的时候好吃,但细辛却是一勺一勺吃的认真,眉目低垂之间,一颗带着热气的晶莹珠子落入碗中,和那芫荽粥混为一体。
☆、第4章 蜂蜜浓米汤
今晚,月色凉凉,不似昨日那般阴沉,但天色却也不够明亮,乌色的云盘踞在那皎洁月下,虎视眈眈。
在灯火通明的交泰殿之中,宫女太监脚步匆匆,却井然有序。琉璃灯光,红色锦绸,瑰丽华食,还有那陆陆续续穿着盛装出现的各色后宫美人。
今日,是许皇后的生辰,许皇后与皇上大婚三年,相敬如宾,许皇后花般年纪撑起偌大后宫,手段也可谓不一般。
许皇后的祖父承恩候,是随先帝开拓疆场的勇将,她的父亲承袭候位,成为新一代承恩候,两个叔叔也分别被封为博望候和乐成候,一家隆宠,三代不衰。
再加上当朝太后也是许家之人,被许皇后尊称一声姨母,便更加是成为京城一等一的贵户,掌握朝中命脉之人。
可以说,这整个天下,虚为泓禄,实为许家。
许皇后是一个女人,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看着身边器宇轩昂的男人,她的心中是苦涩和为难的,这在外人看来的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过是一层薄薄的表象,在真相揭开的那一天,里面腐烂险恶的本质才会被暴露在阳光下。
但是此刻,即使知道这是虚幻的,她还是愿意沉浸在里面,这也许就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悲哀。
后宫各级嫔妃纷纷盛装而来,那各色翩飞的美人姿态婀娜,语音细哝,目光殷殷,为的就是那个男人不经意的一眼。
许皇后端坐在后座上,戴着精致护甲的手轻轻拨弄着手腕上的那只翡翠玉镯,目光淡淡扫过下座之人,在看到那张空着的席位时,嘴角微微勾起,暗藏锋利。
站在许皇后身后的香嵩,在看到许皇后的眼神时,立马上前轻语道:“娘娘,那是傅昭仪的位置。”
“哦?这傅昭仪是…身体不适?”许皇后的声音淡雅,略显轻柔,但是因那无意中露出的高位者姿态,使得听上去带了几分傲慢和威仪。
“这…奴婢倒是没有听说。”香嵩的长相不算好看,勉强够得上清秀,在许皇后的身后,更是显得黯淡无光。不过要不是这副相貌,她大概也不会这么安稳的站在许皇后身后。
“既是如此,那便派人问问去吧。”许皇后的目光朝着一直静默不语的泓禄看去,嗓音愈发轻柔。
“嗯。”泓禄捏着手里的酒杯,有些心不在焉。而因为沾染了酒渍,他白玉一般的面庞上显出一些微米分,漆黑的眸子似乎带上了几分迷离微光。
披香宫里,傅昭仪盛装打扮之后,才姗姗然的带着细辛和茯苓等一众宫女浩浩荡荡的出了披香宫,而苏清作为小厨房里面的宫女,正主子傅昭仪不在,终于是偷得了半日浮生闲。
让小厨房里面的小宫女看好那一锅解酒的蜂蜜浓米汤,苏清揉着酸涩的腰肢躺倒在绣床之上。
交泰殿作为内廷小礼堂,与披香宫相距不是很远,苏清迷迷糊糊之间还能听到那丝丝扣扣的丝竹之声,点点琴音,扣着钟磬,若隐若现,绕于耳畔。
这清音不算嘈杂,苏清听了一会儿也便适应了许多,慢慢沉入梦乡。
热闹非凡的交泰殿内,高座之上,年轻的皇后身穿黄色凤袍,高挑纤细的身姿,一双凤眼微眯,不经意的露出点点精光,朱唇不点而红,肌肤白皙透亮,在琉璃色的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头上梳着端庄典雅的朝天凤髻,两鬓斜插着牡丹色的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
许皇后的容貌不算惊世,但是那份常年浸润而出的雍容华贵,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身穿黄袍的皇帝端坐在许皇后的身边,他的手里端着一只月光杯,莹润的色泽衬得他那双手更加白皙好看。
下座之人都已到位,许皇后的目光斜睨到交泰殿正门,傅昭仪拖着一身摇曳的云裳宽袖拖地长裙宫装,姿态万千的袅袅而来。那份刺目的白色在到处沾染着喜庆气息的交泰殿中,格外的刺眼。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傅昭仪的身子孱弱,现在穿着一身白色云裳宽袖拖地长裙宫装半蹲身子,颇有一股病西施的味道。
“我还想着妹妹是不是身体不适,正准备让人去看看呢。”许皇后的目光在傅昭仪的身上流转,嘴角淡淡。
“妾身确是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来晚了,请皇后娘娘责罚。”傅昭仪还行着礼,那繁复的云鬓上缀着米分黄色的东珠,细碎的流苏垂落在耳旁,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目光隐隐含泪,楚楚看向上座那一身黄袍的男人。
“罢了,你身子不适,还是快快落座吧。”许皇后依旧慢慢捏着手里的鎏金护甲,看着傅昭仪的目光带上微微讽刺。
这傅昭仪在她的生辰穿着一身白衣大胆挑衅,也不过是凭着陛下宿在她披香宫的那两日陈景。
哼,要不是这蠢女人身后的傅家最近有复起之势,凭她那蒲柳之姿,也能入得陛下的眼?
身侧,泓禄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月光杯,整个人透出一种酒后的慵懒,平日里严肃谨然的形象,在这一刻透上了几分闲散,更加惹得那些后宫之女芳心暗许,秋波频频。
“妹妹,你这云裳怕是费了不少时日吧?”应昭仪穿着一身宝蓝色宫装,嫩绿色的腰带拢在腰间,扯出一抹细腰,那描着艳丽妆容的脸上一双美目四处留盼,发髻上啷当作响的珠钗玉饰,更加衬得她的美艳逼人,惑人心神。
对于这位一直在后宫艳压群芳的应昭仪,傅云是极度嫉妒的,不仅是因为她那怎么比也比不过她的美貌,更因为皇上对她的盛宠。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可是她,傅云,傅昭仪。
“确实呢,这云裳费了不少时日。”抚着身上面料细致的云裳,傅昭仪蓄着泪光的眼看向座上的泓禄,声音轻软,“陛下说我穿白色,最是适合。”
“哟,陛下的眼光,那确是极好的。”应昭仪抿嘴轻笑,妖媚的目光轻轻滑过许皇后的脸,接着道:“不过,今日是皇后娘娘生辰,妹妹穿成这样,怕是不大妥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