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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为何而来?”
沈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个女军人,正在荒岛参加演习,突然发现了一块黑玉,只是把它擦干净看了看,就眼间一片空白,再睁开眼已经穿越了时空,到了这里。”
“那块黑玉就是福祸兽,你一直在找这块玉俩想要回你的国家去?”
沈宁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东聿衡冷笑一声。却再次惊出一身冷汗,他为甚要多这个事让人做出这块玉佩来,还笑嘻嘻地送到她的面前!倘若她负气消失,他这一生岂不要在懊悔中度过!
只是现下她还在他的面前,又将实情告诉了他,就说明……“你不离开朕?”他的声音总算柔和了下来。
沈宁与他对视许久,扑进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我不离开你,我舍不得离开你。我放弃了自己的亲人,放弃了自己的国家,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难么?可是我舍不得你,下定决心将一切都告诉你,与你好好地生活下去。可是你那么坏……”
东聿衡急切地低头寻到她的唇,堵住了她委屈的埋怨。
“都是朕不好,乖儿,朕的乖宁儿。”他热切几乎狂乱地亲吻着她,为她的牺牲而深深动容与狂喜。
待将她亲到气喘吁吁,东聿衡捧着她的脸道:“宁儿,你既将一切都告诉了朕,就再不能后悔了,朕也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那块黑玉,你是这辈子也别想再见到了。”
沈宁抓紧了他的后背,盈盈的眼波中似有千丝万缕的心情,“你爱我么?”
东聿衡凝视着她,头回将爱语说出了口,“朕爱你,朕爱极了你!”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沈宁踮起脚尖,主动印上了自己的红唇。
☆、121
二人倾诉了衷肠,自然又是一番情意绵绵。皇帝将沈宁抱回殿内,心知依她的性情放弃了亲人友人只为与他在一起是多么不易,满腔的柔情几乎扑天盖地网住了他。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喃喃说着抱歉,细细吻过她的额,她的鼻,她的脸,最终落在她的唇上,无比温柔地印了上去……
缠绵过后,二人相拥躺在床上,沈宁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向他倾诉着自己的秘密。
“在我们那儿,有很多你从没见过的东西,天上有跟鸟儿一样的飞机可以载着人飞到五湖四海,地下有火车汽车代替了马车,从长阳去到虞州,大抵也不过一两个时辰。再远的地方也能通过电话电脑这样的东西打电话,听得见声音看得见人……”沈宁骄傲地向古代的皇帝说明着社会变迁,历史发展。
这些对皇帝来说就如同神话故事,但他只是认真地听着。
“在我们的国家里,男女都是平等的,女孩子也可以上学,长大了可以工作,也可以自由地走在大街上,并且夏天到了……”沈宁勾了勾唇,“穿的都是短衣短袖,不必遮住胳膊腿的。”
东聿衡挑了挑眉,而后最终淡淡开口说道:“胡扯。”
沈宁轻轻拍他一下,“这些你就说我胡扯了,那我说些其他的你岂不是更不信?”
“那便不说这些,”东聿衡虽然对异世有着好奇心,也非常想探索未来世界的文明,但他怕她愈说愈勾起思乡之情,于是转而问道,“你是怎么到了大景的?”
“我刚刚已说了,我真是一个军人,但我们那儿现在是和平的国度,我没有上过战场,只是参加演练。然后我们无意中挖到了那黑玉福祸兽,我只看了一看,就觉得眼前一片空白,好像突然掉进了万丈深渊,再睁开眼,自己却到了一片陌生的树林里面。周围静悄悄地一个人也没有,我大声叫着战友的名字,但是没有一个人回应。这种瞬间移动在我们那也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我强忍着镇定,寻着小路跑下,”她停了停,“然后,我就遇上了李子祺。他坐在轿椅上,穿着对我而言非常古怪的衣服……当然,他看我也是古怪的……我那时穿着一身中国的戎装,头发很短,只到这儿。”沈宁用手比了比。
东聿衡问:“怎会那么短?”
“我们那儿是可以剪头发的。”
东聿衡拧了眉,似是不能理解受之父母的身发体肤为何也这般不爱惜。
“然后他带我回了李家。我初到异世,眼前一片茫然,不知自己是怎么来的,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不知自己为何到了这世上……我其实害怕极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是子祺他……”
说到这儿,皇帝又没忍住掐了掐她。
沈宁没好气地支起身,“聿衡,你不能老是这样。如果没有子祺他好心地收留我,帮助我,我可能早就死在云州了,哪里还与你遇得到?”
东聿衡听她说着,非常不悦但清楚她说的是实情。她一个年轻女子身无分文,又装着奇装异服,如若没有李子祺,她恐怕……
“他真的是我的大恩人,大救星!他一直默默地保护着我,你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救命恩人!”
“你不是也为了报恩嫁给他了么?”东聿衡酸溜溜地道。
沈宁再度无语,颇有母夜叉的架势地插腰道:“你倒底还不还他的骨灰给李家!”
东聿衡撇了撇嘴,将她揽回怀里,不情愿地道:“行了,朕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为了保护沈宁不惜不择手段,这份恩情他也是要还的。
沈宁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总算松了一口气。
番外——过年
转眼又是过年。
年时皇帝总是非常忙碌,沈宁也没闲着,二人直到年初五才清闲下来。
这日两人都睡得比平常晚些,用了早膳,东聿衡让沈宁一同去御花园赏梅,沈宁不愿遇到后宫之人,摇头拒绝,哄着东聿衡在乾坤宫一处弄堂赏了两株红梅,并且还拉着他一齐堆了个小小雪人。
东聿衡怕沈宁又冻伤手,并不让她多玩,沈宁狼心狗肺地将雪球扔在天子身上。
二人胡闹一场,东聿衡拉着她去往书房,并嘱咐潋艳准备糕点,怕饿着好吃的贵妃。
二人进了书房,先前婢子置好的几个火盆子烧得很旺,香兽中燃的是尊贵的龙涎香气,皇帝等着沈宁磨墨的空闲,站在窗阁边远眺白雪中更显娇艳的几株冷香,转过身来注视着撩了袖子仔细磨墨的沈宁,专注的侧颜比之红梅更为赏心悦目。
沈宁磨了许久,抬头笑问他是否够了。东聿衡走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拿了一枝中楷,开始低头弄墨,沈宁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又踱步到书桌旁的火盆子旁坐着,双手伸前汲取温暖,却也是偏着头看着皇帝侧颜。书房里头极静,外头也似是没有人声,一块轻雪自叶间滑落,发出轻响。
过了许久,书桌前传来皇帝略带低沉的传唤,“研墨。”
沈宁回过神来,立刻起身走至面前拿了墨棒研磨起来,挑眼偷瞄他所描之物,雪峰腊梅初现,原来是一幅雪景。
东聿衡稍稍停笔,并交待道:“不必太浓。”
沈宁只得小心翼翼把握火候。
转眼便过去一个时辰有余,御笔浓墨美景尽现,画中一美人青丝披肩侧立含苞待放的梅蕊前,杨柳腰肢,顾盼生姿。东聿衡以朱砂点了红梅花瓣,又让她拿了一枝小楷开始细描女子相貌。
见他弯腰躬身笔触细抬十分专注,沈宁也不由得屏气凝神,画人难画骨,这白描的手法只在这寥寥几笔间显出神韵来。
不多时,东聿衡轻呼一口气抬起了身。沈宁定睛,画中女子迎雪赏梅,一人一景美不胜收。只是那美人相貌……她不由红了脸颊。
“如何?”皇帝突地问道。
沈宁抬头,掩住眼中羞涩与欣喜,清了清嗓子,“好看……”
画作得到赞美,东聿衡本人却不甚满意,“久未动笔,还是有些生疏了。”他顿一顿,又道,“你瞧这美人是否看着有些愚笨木讷?”
“……”你才愚笨木讷!沈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道,“我看这美人美得很。”
东聿衡一愣,哈哈大笑。沈宁被他笑得飘红了脸颊,娇嗔一句讨厌。
东聿衡好容易止了笑,摇摇头又抽出一枝笔来,在旁龙飞凤舞地写下:“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小艳疏香最娇软”。随即道,“宁儿来题名儿罢。”
“我怕破坏了你的大作。”沈宁颇有自知之明。
“朕与你一齐写。”他招招手,让出位置。
沈宁恭敬不如从命,走过去接过他递的狼毫,沾墨躬身。东聿衡自后环住她,大掌包握了她的小手。
宽大的胸膛抵着她纤细的背,似乎即便穿着冬衣也能感受到那份灼热。沈宁稍稍偏头,微笑着贴了贴他的脸庞。
“认真些。”东聿衡干咳一声,贴着她的耳朵道,温热的气息撩拨着她的神经。似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到了她的耳垂。
耳根子有些发烫,沈宁心中腹诽,他让她认真,自己又撩拨。正在她不满之际,皇帝已轻轻将她压下,握着她的手,一横一竖地纸上飞舞。
不消片刻,四个略为生硬却依旧不乏雅韵的墨字题在左侧,正是“踏雪尋梅”。
皇帝依旧握着她的手看了一会,才缓缓将其松开。而后又揽着她,自袖中掏出一个锦袋,里头是一枚方形玉章,不过巴掌大小却的的确确是天子玉玺之一,他印在墨宝之上,正是朱红“宸翰”二字,代表帝王御笔。
沈宁转头,柔柔印上一吻,“谢谢。”
东聿衡笑受美人恩。
作完画,东聿衡有些乏了,侧躺在暖炕上,一面让沈宁喂点心,一面让她读书给他听。
她清了清嗓子,徐徐读了起来,她读得很慢,没有当朝学子的抑扬顿挫,东聿衡支着身子凝视着她读书,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忽而见她一顿,迅速看他一眼又续读下去,东聿衡却是皱一皱眉,“给朕瞧瞧。”
沈宁只得将书移至他的面前。
“念‘鏖’字,不是‘塵’。”皇帝看后淡淡道。
沈宁被抓包,吐了吐舌,受教地应了一声。
东聿衡一声轻笑,听她轻轻慢慢地继续读了下去,缓缓阖上了双眼。
沈宁见他竟睡着了,也知他劳累,阖了书册勾唇凝视着他的睡颜,许久许久,她轻轻地在他额上印上一吻。
岁月静好,一世安详。
☆、122
皇帝青天白日地带着一脸怒气去了春禧宫,后宫无不揣测皇贵妃是否果真失宠,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若有所思。
然而翌日二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竟是和好如初了。
庄妃气得摔了心爱的耳杯。
宫外此时却传来喜讯,大皇子妃诞下一名女婴,母女均安。
东聿衡听了不过淡淡点了点头,皇后却是很欢喜,无论如何,这也是爱子首次做了父亲。
“这看着看着,明奕竟也当了父王了,真真是时光如梭。”孟雅今日很是高兴,下午叫了沈宁与几个妃子领着公主们放纸鸢,笑得比平常要开怀几分。
大家再次道了喜,淑妃道:“也不知孩儿长得像父王还是像母妃?”
“哎呀,可不是忘了问了。”孟雅轻一抚掌。
众人轻笑起来,孟雅却真是有些懊恼,“大皇子进宫向天家报了喜,到了昭华宫匆匆说了几句便走了。”
“娘娘莫急,待出了月,大皇子殿下便会抱着小郡主来看您了,那会儿您看着像谁,那就像谁。”云妃笑嘻嘻地道。
孟雅掩面而笑,“你们瞧本宫急得,让你们看了笑话。”
沈宁也笑了起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