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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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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连棵水养植物都养不活,他是不是找错人了?
  传信兵本已无事,可见沈宁一脸平静,不由面带微笑,低头问道:“不知娘娘可认得这是什么树?”
  “不认识。”沈宁受教,想想应该问一嘴,“这是什么树?”
  “小的听当地人唤此为相思树。”
  沈宁一愣。
  知州小妾率先惊喜,脸颊儿也红了,好似是她收到了这份意外之礼一般,“娘娘真真好福气,陛下在行军中也想着娘娘哩!”好个多情的帝王!
  沈宁自知失态,轻咳一声,“不过叫这个名儿罢了。”
  传信兵适时道:“小的看见是陛下亲手摘下来插入泥里交给小的,并嘱咐小的除娘娘外,任何人等不许碰这枝条。”
  潋艳的眼神黯了下来。
  沈宁莫名地觉着手中枝条有些烫手,“辛苦你了,去休息罢。”
  “小的告退。”传信兵轻呼一口气,自己应是多嘴多对了罢?不然圣上内敛,娘娘迟钝,这千里送的相思岂不白费?
  待传信兵走后,沈宁愣愣地握着相思树枝许久,直到潋艳问她才回过神来,“娘娘,不知陛下如今身在何处?”
  沈宁这几日闲来无事,早让徐翰拿了张粗绘的克蒙地图来看了一遍,她清楚知道东聿衡欲行军方向,可她对他的如实相告有所疑惑。她微微皱了皱眉,含糊答道:“就在阿尔哚的西北方向。”
  潋艳哪里知道这说得到底在哪。她也恐是机密不敢多问,随后又问道:“那末咱们这些赶制的冬衣可否奉呈到陛下手上?”
  “哦,应该不用了。”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场战事怕是这几天就要告一段落了。
  潋艳听她口气冷淡,心头火起,愤愤不敢言。
  沈宁让潋艳等人先行离开,看向树枝沉沉一叹,双眼一闭,将其扔进了火中。
  又隔时日,阿尔哚并景朝各地陆续传出捷报,天子亲率大军与威武大将军黄陵于库木里山生擒克蒙大汗努儿瓴,歼克蒙军六千余人,俘降万余,获马、牛、羊数万余,并辎重无数。
  举国欢腾。
  沈宁也接到了御笔密信,信中志得意满,细述擒将破敌经过,不难看出此战让年轻的皇帝达成夙愿,极为喜悦。
  原来东聿衡早派人去了那加做说客。元毅杀了诸兄弟,惟留了一个平日照料于他的二皇子元和,不杀却软禁于室。待元毅死后,元和被放了出来,却被努儿瓴手下监视做了傀儡大王。景朝说客与元和一番密谈,元和为那加生死存亡又与元华公主促膝长谈,谁知公主元华看似温婉,实则是个野心之辈。她虽心恨努儿瓴,却依旧隐忍。她向元和要了秘毒之方,却一再含糊其辞。直至东聿衡鲁怙大败克蒙,国之秘毒被破,努儿瓴溃败而逃,她才密信与大景合谋,然而却提了条件,要求大景事成之后扶持她成为那加女王。
  东聿衡自有算计,与之达成协议。随后元华传来努儿瓴藏匿之处,东聿衡与众将细谋再三,决意与黄陵分两路迂回挺进,不仅可以迷惑敌人视线,也可回头包围努儿瓴杀他个措手不及。东聿衡怕送与沈宁的信被敌人拦截,因此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谎言。
  可努儿瓴得知情报,却打算趁机背后偷袭黄陵率领往密什去的军队,元华得知消息,十万火急地送出密信,东聿衡当机立断掉转马头企图包抄于他。大军星夜急驰,偏逢这夜竟下起了雪,大军艰难可想而知。皇帝当即减兵裁员,只与两万精兵冒风雪疾进,在努儿瓴抵达的当日下午便出现在其后方,与黄陵大军成包围之势,景军士气大振,一举击溃敌军,黄陵更是生擒努儿瓴。
  沈宁不禁勾了勾唇,轻叹一声。而后看到他将押解努儿瓴不日即返,眼中幽光闪过。
  信末还不忘问她可有好生栽植枝桠。
  沈宁幽光暗闪,对传信兵道一声辛苦。
  传信兵却又拿出了一封信,上头却是大皇子东明奕宫印红泥。
  沈宁稍稍错愕,打开却是如出一辙的意气风发,言语中比之其父更为狂傲自喜,落款甚至飘逸得让她认不出名儿来。
  她不由失笑。
  传信兵请她回信儿。沈宁抿了抿嘴,在给东聿衡的信中比上回多写了一个字:“贺平安”,而回给东明奕的信上,她中规中矩地按制式写了开头,只让他天冷加衣,其他也并不多说,落款沈宁。

  ☆、84

  九月三十日。霜降。俗语云:一年补透透,不如补霜降。
  这日阿尔哚定要满桌满席珍馐美馔,却非霜降,而是为御驾亲征大胜而归的皇帝陛下接风洗尘。
  正午时分,北城门大开,居于阿尔哚的景人与克蒙人夹道相迎,齐齐下跪参拜,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声连绵不绝,响彻云霄。
  前后黑甲军仪仗开道,广德皇帝东聿衡身着金色甲胄,披着黑墨绣金龙披风,骑于高头大马之上,腰别雷霆宝剑,宛若战神下凡,英武骁勇,威风凛凛。
  方圆五十里将士并大小官员无一漏席,齐整衣冠迎接天子御驾,然而众人翘首以盼的传奇神女娘娘睿妃却并未迎驾。
  这虽是沈宁所愿,却是皇帝圣旨。
  东聿衡不让沈宁出城迎接。
  因此相较城里的欢呼雀跃热闹非凡,沈宁住着的院子里安静了许多。潋艳领着大小奴婢去为东聿衡暂住的御院再三整理摆置,惟有王守业小妾与两个奴婢守在屋里陪她看书。
  忽而庭院一阵骚动,沈宁还未动,其他人立刻弹跳起来,“娘娘,莫非陛下来了?”
  沈宁并不吱声,依旧低头看书。众女匆匆迎了出去,不消片刻她却听见恭迎大皇子之辞,她挑了挑眉,放下了书正要起身,便见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穿着银白铠甲大步而入。
  “明奕给睿妃娘娘请安了。”沉稳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笑意。
  “大皇子?”沈宁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那男子抬起头来,正是被寒风刮得略显沧桑的东明奕的脸。
  沈宁有一丝恍惚,旋即扶起了他。
  东明奕站起来,沈宁发现她才及他的肩膀,她惊奇地道:“一月还不到,你怎地长得这么高了?”
  东明奕看向较之之前健康丰盈的沈宁,眼里净是笑意,他摘了头盔道:“我自个儿也不知怎么一回事,每日里好似听得骨头嘎巴儿响。”
  沈宁轻笑着细看他一会,“成熟了些,稳重了些。”
  “多谢娘娘赞誉。”东明奕扬了嘴唇。
  “快坐罢,来喝口热茶。”沈宁引他坐上炕,亲自为他倒了一杯加了作料的热茶,“你一切都好?有没有受伤?”
  “只一点小伤,不碍事。娘娘看来气色好了许多。”
  沈宁点点头,“我成日除了吃就是睡,哪里能不好。”
  “那便万幸了,”东明奕喝了一口热茶,细看她脸侧淡淡的疤痕,又问道,“娘娘的伤可是痊愈了?”
  沈宁点点头,“好是好了,就是有疤。”
  东明奕松了一口气,认真地道:“娘娘不必担心,宫中有秘制雪肤膏,抹了便好了。”
  沈宁轻笑,“那就好。”
  二人沉默一会,沈宁记起一件事来,声音也随之低沉下去,“你……见到了黄将军么?”
  东明奕闻言脸色一变,缓缓道,“见了,然而也不过匆匆几面,至今还不能与他提及黄逸之事……”
  “黄将军见了努儿瓴么?”
  “不曾,简将军也不曾。”
  沈宁捂着茶杯沉沉一叹,摒退了闲杂人等,与他耳语了两句。
  东明奕听罢,低着头握紧了拳,随后沉重地点了点头,“好。”
  “难为你了。”沈宁伸手紧了紧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迅速传遍全身,东明奕一惊,抬起头来。
  正在此时,上房传来略带惶恐的恭迎之声,东明奕才站起来,便见广德帝大步跨进了里屋。他头戴紫金冠,换了明黄团龙纹常服,已是洗去了一身风尘,显得神采奕奕。
  “儿臣参见父皇。”东明奕单膝下跪。
  沈宁依旧坐在原处。
  东聿衡本是唇角带笑,看见长子的瞬间隐去了笑容。大皇子一回来就奔着这儿来了,甚至连甲胄也不及卸下么?他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沈宁,又看一眼几案上的两杯热茶,眼眸微眯。
  “起来罢,一回来就给睿妃请安,难为你一片孝心。”他不咸不淡地道。
  “是……儿臣是来给睿母妃报喜……父皇,您若无其他吩咐,请容儿臣先行告退。”
  东聿衡摆摆手让他退下。
  东明奕又向沈宁拜别,方才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室内只剩下东聿衡与沈宁二人。室内陷入古怪沉默,皇帝直直注视着沈宁,沈宁却垂头盯着热茶冒出的白雾。
  许久,东聿衡上前走到她的面前,一手挑起了她的脸,轻笑道:“宁儿胖了些,很好……有赏。”
  粗糙的指腹在她白嫩的脸上摩挲,沈宁往后退,却被他的大手固住了肩膀。
  “放开。”她皱眉道。
  “欸,宁儿……”伴随着叹息般的低沉男声,俊脸在眼前放大。沈宁见状不妙,撇开脸想找机会翻身下炕,皇帝却已将她用力一拉抱个满怀,强壮的身躯贴住了她的柔软娇躯。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伸手挡住低下的头颅,弓身屈腿猛地踢向他的腹部。东聿衡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趁机拉开她的双腿,压上了她顺势倒进炕上,“愈发野了。”他用了一分力道抬了她的脸,凉唇狠狠压下。
  四唇相触,皇帝闭眼感受着唇下无以伦比的美妙滋味,沈宁左右挣扎,他带了几分野蛮在她脸上不停亲吻,咬着她的小耳朵一番蹂躏,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她的颈边,“宁儿,朕思尔若狂!”
  沈宁的心脏因这一句话背叛了主人的意志而重重跳动,但她的理智立刻强迫她恢复了冷静,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推开。
  皇帝被蓦地推开,静默了片刻,也不想一回来便与她闹不欢,于是暂且放过了她,“朕大获全胜,宁儿不为朕开心么?”
  沈宁坐起身来整理仪容,气息微喘并不说话。
  “朕给你带了一份大礼。”
  沈宁扭头看他,张了张口,此时潋艳却略为急迫地在外求见。
  皇帝凝视她因亲吻而红润的唇,笑笑让潋艳等婢入内,接受众人顶领膜拜。
  不消片刻,皇帝亲自领着沈宁来到宅子偏僻一角的小屋前,万福正与两名守卫立在小屋门前,见他们缓步而来,立刻上前请安,沈宁打量一番,道:“万福公公,你也平安归来,太好了。”
  “奴才谢娘娘挂记。”万福依旧娃娃脸表情淡淡。
  东聿衡的墨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万福走在前头,引着两位主子进了小屋,往里头的地下室走去。原来此处为宅中私牢,通常关押一些犯了错的奴仆。
  沈宁一走进潮湿阴冷的地下,就闻到一股夹杂着血腥发霉的铁锈味道,她皱了皱眉,旋即感到一股令人厌恶的强烈视线,她看向吊在铁链之上狼狈不堪满脸脏污的男人。
  他是努儿瓴。沈宁无比确信。
  被吊男人那本应痛不欲生的脸庞浮出了一丝笑意,旋即竟怪笑出声,“小寡妇……”他放肆地打量着缓缓而入的沈宁,大舌舔过干裂的嘴巴,呵呵笑了两下,而后竟是越笑越大声。
  他自知这回是死到临头,他并不恐惧,只是可惜……他从未上过这惟一让他硬起来的女子。他后悔没能在她的体内留下阿达赐与他的狼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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