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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行-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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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独独不曾遇到过卢微嘉这般,智慧纯粹又不乏狠辣。一时觉得这女郎有意思极了。
  
  “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和那胡闹惯了的卢家女郎,去妓馆里一齐喝得酩酊大醉?”慕容盛啧啧道:“便不怕酒后遇危?”
  
  “何惧,将军数名侍卫紧随淑安之后,若有什么宵小之徒,也该是他们倒霉。”
  
  “原来还存着神智呢?”
  
  “明日还要去授业,不敢真喝的酩酊。”其实她是怕喝醉了,祸从口出。
  
  慕容盛呵地笑了,笑了会儿,仍觉得有趣:“竟还记着明早要去教书?我还当你存心不想去,觉着麻烦了。”
  
  “孩子有何麻烦的,但凡我在燕一日,便会教他们一日。”
  
  慕容盛奇道:“这般喜爱孩童?”胡人贵女生子,多是丢给身边人照看,大了也是请先生来教导,或是送去学堂。很少有像晋朝谢幼安的家中,长辈对子弟言传身教。
  
  谢幼安不说话,晕乎乎的有些难受。慕容盛便让雁歌来服侍她,径直离开了。
  
  “今日楼里可有什么事?”
  
  开酒肆的商人,除了看重利益外,乱世最重要的便是消息,足够多的正确消息,甚至能推测出各国风运,这可比占卜要准确。
  
  “有个女郎——”伙计笑着将谢幼安之事,从头到尾地讲了遍。最后提到那句诗,更是一字不差地说道:“风萧萧兮草木谢,小儿啼兮不窥家。良田地兮余老幼,若戢兵兮天下安。”
  
  “风萧萧兮草木谢,小儿啼兮不窥家。良田地兮余老幼,若戢兵兮天下安。”那青楼之主沉吟片刻,颔首道:“此诗格律不错,很是琅琅上口。”
  
  至于分析国事,一个女郎这般见地确也上佳。但还未妙到足以人人称赞。
  
  他心中一念而过,但未抓住,低声喃喃了一遍:“风萧萧兮草木谢,小儿啼兮不窥家。良田地兮余老幼,若戢兵兮天下安。”
  
  他皱眉道:“快去拿纸笔来。”
  
  上午讲完课,便见卢微嘉笑盈盈地等着她。
  
  “喝酒?赛马?”谢幼安揶揄道。
  
  “刚能跑两步还想同我赛马?”卢微嘉翻了白眼,道:“喝酒也是三杯便倒下,真没意思得紧。今日我是知道有个清谈讲学,你昨夜如此威风,便想带你去看看。”
  
  “清谈讲学?”谢幼安挑了挑眉,又道:“你既都不嫌无聊,去便去了。”
  
  慕容燕在内的五胡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自行汉化,衣食言行皆习晋朝礼仪制度。但大燕国内甚儒风,很少有玄谈大家。所以这次名士讲学玄家,有极多士子,甚至不乏有大儒旁听。
  
  大堂内,无所虚席。
  
  卢微嘉带着谢幼安坐在上座,身旁皆是学堂博士。
  
  “这座不好,该给我弄个周围皆是纨绔之人的位,也让我放松些。”卢微嘉皱眉,身子跪坐着微动,看得出此处环境与之格格不入。
  
  “喜爱玩乐的人,哪里会来这种地方。”谢幼安轻笑道。世家出生的崔博士讲得慷慨激扬,她听的漫不经心。
  
  “这不是难得嘛,来安平郡清谈讲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想着你能喜欢呢。这崔家老头我又不是没见过的,稀罕个甚么。”
  
  她嘟哝着说,谢幼安心中有些动容,这才认真听了起来。
  
  “则天地万物彼我是非,豁然却思也,此方是老庄者云‘道法自然’……”
  
  谢幼安微微皱眉,继续听了会儿。
  
  郭象注解的齐物论,这便如此片段草率的拿出来,解释老庄的全部主旨?她眨了眨眼,心中犹自怀疑着,这玄谈讲学的水平怎能如此之低。
  
  “你为何这般神情。”
  
  “觉得他讲得不对。”
  
  她吓了一跳,道:“你莫不是还想要问难?”
  
  谢幼安闷闷地想了一想,说道:“别紧张,讲学还能问难不成?”
  
  卢微嘉定了定神,也勉强的细听了几句,很快她便脑仁涨涨地道:“我听着生涩得很,大抵是精妙之言?你若是想要问难便上。”
  
  于是她恢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笑嘻嘻地道:“反正我也不喜欢那老匹夫,待会儿他定会假惺惺地问,有没有人留疑。你便可以光明正大地问难了!”
  
  “可是我是你带来的,你也不怕得罪了人?”
  
  “我听闻这老贼乃沽名钓誉之人,此来处讲学,也不单单是此处,总之是为了再多些名气,这才能被皇帝请去都城任职。”
  
  “何职?”
  
  “讲学的博士啊,他读了一辈子书,也只能当这个。”当下之意,她卢微嘉半点不怕得罪人。如此谢幼安也没了什么顾忌。
  
  “诸位,可有需置疑之处?”卢微嘉丢给她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扬声道:“这位女郎想要问难。”
  
  静了一瞬,低低议论不绝,大家都静待这个女郎问难,不知出名或出丑。
  
  “且问博士,何以言‘则天地万物彼我是非’此般便能概老庄?全否?急否?”
  
  崔博士傲然道:“此都忘其知也,尔乃俄然始了无耳。了无,则天地万物,彼我是非,豁然确斯也。谓无是非,即复有谓。又不知谓之有无,尔乃荡然无纤芥于胸中也。”
  
  以生涩原文或是玄学大家注释的清谈,在建康城是最下乘的做法。
  
  “有以为未始有物者,至矣,尽矣,不可以加矣。此忘天地,遗万物,外不察乎宇宙,内不觉其一身,故能旷然无累,与物俱往,而无所不应也。此乃向子期解《齐物论》之言,博士用此偏概老庄,此亦然焉?”
  
  要说论引经据典,可比钻研玄学哲理来的简单。谢幼安都无需细想,张口及来。燕国人偏偏吃这套,似乎说的完全不明,别人便无错可挑了。
  
  崔博士久久无言,讲学许久从未有过质疑,一时无法应对,不由心中骇然。
  
  “道家当宁静以致远,淡泊以明志。”谢幼安淡淡几言,将玄儒双并,满场亦无人能反驳。燕国本就不盛玄谈,不似晋朝士族不会玄言会被耻笑。
  
  众人皆看出夫子理屈词穷了。
  
  “汝辈也算俱是怀道之人,难道连清静无为何解,都一问三不知?”谢幼安冷笑道:“所谓清静无为,乃处世存生之道;所谓无为之业,非拱默而已;所谓尘垢之外,非伏于山林而已。”
  
  她三个所谓一是二非,将众人震慑住,半响嚅嚅无人能言。
  
  谢幼安便轻笑一声,继续自顾自讲道:“乃得归于玄学本体论中,通哲于政之实践,往政治于哲学之精微,老庄之论,正始之音,其金声玉振,超逸凡响。诸位毫厘之差,谬以千里矣。可笑可讥。”
  
  可笑可讥。
  
  这四个字仿若一盆滚水,从头顶顺着脖子灌入。烫的在场士人大儒面皮涨紫,不能言,只能愤怒的瞪着谢幼安。最后,见崔博士实在无言。
  
  谢幼安拂袖而起,施施然离去。
  
  卢微嘉亦跟着离开,平生第一次心中突突,有种做错事情的心虚之感。同时又觉得有趣之极,走出大堂后已是满脸笑意,幸灾乐祸道:“崔家声望大跌矣。”
  
  “无碍?”
  
  “自是无碍的,我范阳卢氏何时怕过他崔家!”
  

☆、青云楼

  “主上,主上!”青云楼里的伙计,急急忙地禀告道:“刚传来消息,昨夜在我们这儿免了酒钱的女郎,方才在讲学上问难,辩的崔博士哑口无言呐。”
  
  “有此等事?”
  
  青楼家主目光从纸上移开,道:“崔博士来翼州正为扬名,若真被那女郎一闹,这岂不是用一生清誉,成就了一个女郎?”
  
  “是也,是也。现到处在传此女郎才貌双绝,乃长乐公从战场掳回来的仙女,传授燕国礼乐——“慢着,你说此女是晋人?”
  
  伙计点点头。
  
  那青楼家主总觉得有什么没抓住,他细细打量着纸上的字:
  
  风萧萧兮草木谢,小儿啼兮不窥家。
  
  良田地兮余老幼,若戢兵兮天下安。
  
  “快去备纸笔!”真是好大的玄机!
  
  伙计被他的脸色一惊,赶忙跑着取来了纸笔。他写完了信,封好,还要嘱咐道:“若那女郎再来,务必速速来报!”当夜,谢幼安便带着卢微嘉又来了。
  
  晚间,照例是美酒与肉,还要叫上胡姬在旁起舞作伴。
  
  “冒昧打扰,我家主人方才说,女郎才貌扬名安平,再坐大堂已然不合适。三楼有雅间相待,不知女郎可愿移步?”
  
  谢幼安看了卢微嘉一眼,见她不无不可,便颔首道:“亦可。”
  
  “淑安你可不知,这家青云楼的三楼,可不曾随意招待别人。”卢微嘉坐下后,咯咯笑道:“这座青楼特别得很,竟还取名‘平步青云’之意。”
  
  刚坐定,伙计又来敲门。他递过一壶美酒道:“此乃家主之意,美酒以赠美人,恭贺扬名之喜。小人为两位斟酒。”
  
  待其退下,卢微嘉道:“奇了怪了,还特意送酒?这青云楼家主古怪啊。”
  
  “酒是美酒即可。”谢幼安喝完杯中酒,笑道。
  
  “也对。”卢微嘉于是便也喝下了。半柱香后,三楼雅间只余谢幼安清醒着。对面的卢微嘉趴在桌上,不知死活。
  
  “青云楼之主可在?能现身了。”她盯着墙侧屏风处,早便怀疑此间与隔壁相通。果然,暗处走出布袍中年男子,上前便行礼道:“小人见过女郎。”
  
  陈郡谢氏自南渡来,顶级门阀满室显赫之族,乃至以淝水一战挽救晋朝。满宗显赫,靠的可不只是明面上的政事。谢家虽无万众部曲,却又数千斥候,连胡人之国都驻着心腹。
  
  “叔伯居燕数年,劳苦功高,幼安可不敢受这一拜。”谢幼安忙扶起他,道:“我之境遇叔伯应该清楚了,现下可能助我早日离燕?”
  
  “我已修书寄与少主,此刻便能助女郎离燕。”
  
  他将准备好的包裹递给谢幼安,道:“女郎易装为商贩,随着采购之队离安平。一路我皆打点好了,离了安平便往兖州去,少主的人马接应女郎。”
  
  接着又嘱咐道:“门外候着的侍女,和暗处的侍卫不可惊动。女郎随我从暗间离开,上了马车后,便扮作是来投靠商贾的远亲,只需少言,很快便能离开燕国。”
  
  谢幼安记住所有要紧之事,颔首又拜谢道:“叔伯大恩,幼安永不敢妄。”
  
  “女郎过矣,此乃我本分事矣。”
  
  谢幼安最后望了卢微嘉一眼,知晓酒她中下了迷药,醒来便无所大碍了。她从暗间离开三楼,甩掉慕容盛的人。果然混入亲信的商队,一路畅通无阻。由于带队皆是熟悉面孔,守城之人取点好处,很快放行。
  
  谢幼安坐在马车里,一路缄默。
  
  按马车这般速度,不下两天便能达到兖州。但雁歌和那些侍卫,至多两个时辰便能发现不对,寻她要花上不少功夫。
  
  青云楼的人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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