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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只要规则含有超越意志的强制力,并且发挥了作用的话。
他们将『自己的一切』放上赌桌,就代表是经过同意的。
就算不是因为骰子或课题的关系,他们也有可能轻易死去——不过就算是那样。
「——反正最后还是我和白获胜啊△」
……
…………
「……………………呵呵……是啊,你说得没错呢!」
——只是理所当然地获胜,在他们的剧本里——没有那样的剧情。
史蒂芙笑了出来,傲慢地露出爽朗的表情,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不安。
空是天生的诈欺师,白则是无条件相信他——不过唯有一件事,那是正因如此,史蒂芙也自负能够相信的事。那也就是游戏开始时,史蒂芙将骰子托付给空的理由。
——『 』(空白)没有败北两字。
而且既要获胜就要『完全胜利』——除此之外绝不认同。
也因如此,他们绝不允许以别人的死或牺牲为前提的——『比败北还不如的胜利』。
「……快到第六十一格了,那是目的地的前一格,你就注意看看竖立的看板吧。」
——空转过头,避开令人难为情的视线,指向急速奔驰的马车前方。
对于史蒂芙与白挖苦他的温暖视线,空装作没有发觉。
「不信的话——连那是谁写的【课题】,我都可以一瞬间猜中给你看哦。」
空摆出帅气表情说完的同时。
持续行驶的马车,再度被已成惯例的黑雾笼罩。
从第六十格转移至第六十一格——他们不理会刺耳的杂音,等待视界放晴。
然后漫长的转移时间结束,在移动至格子的边界后,究竟是——
果然还是有刻上了文章——【课题】的老旧立牌,竖立在那里。
没错,那是一面写著这样一句话的立牌……
——『面带笑容地拔掉那根玩意儿,爽朗地去死吧。』
——————————
……卡啦卡啦……叩啰叩啰……
断崖绝壁的边缘,朗朗晴空之下,只有马蹄与车轮声响著。
「空~我好像太累了呢~△我看到完全否定你说的话的文字耶※」
史蒂芙面露开朗的笑容,拒绝面对现实,有如歌唱一般问道,而在史蒂芙的背后是维持著帅气表情与温暖的眼神——宛如时间静止一般的空与白。
——好、好、好了好了。
好了好了好了,冷静下来来来。
冷静下来啊,差点又要成为享年十八岁的处男空,暂定十六·;二岁!
呃~首先有件事该做吧,没错……就是如同宣告一般—
「死老头~~!!你听得见吧!这一定是你搞的鬼吧!你胡乱写什么啊!终于老年痴呆了吗!话说你就算不开口也只有下流梗吗!?你这只狗!」
一瞬间就猜中犯人,空震天价响地怒吼。
——对此的回答,从螺旋状的广大游戏盘的后方传来。
直线距离似乎很近,犯人对著游戏盘让回答传出。
『喔喔,真是好消息!空先生竟然停在我的【课题】——什、什么!?』
空他们看不见他的身影,但大概是兽人种的眼力捕捉到他们了吧。
『怎么会……白小姐与史蒂芬妮小姐竟然也在一起……要目击男人一脸笑容拔掉那话儿死去的情形,两位一定很难受吧……但是!!这也是为了驱除害虫,甚至可说是为了世界和平!!这是不得已的牺牲,请两位谅解——』
「我才没有停在这格,我只是经过!如果你自己停在这一格,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早就有所觉悟了,可是你竟然是经过——咳,真是韧命的蟑螂……』
……卡啦卡啦……叩啰叩啰……
马车载著时间静止的白,与无神笑著的史蒂芙继续前进。
剩下唯一能思考的空,忍住头痛,有如挤出声音般呻吟道:
「……老头,你应该知道就算我因为这样死掉,对你也只有坏处吧……?」
才刚说立即死亡的【课题】是最远离胜利的失策。
但是得到的回答却单纯明快。
『什么呢?只要陷害我们,杀害巫女大人的「背叛者」(空先生)死去,这个游戏怎样都可以解决,这是不言自明的道理——能够履行臣下的义务,又能消灭世界的敌人……会有什么坏处?』
…………
「……空,空~这当然也在你预料之内……对吧?对吧?」
听到史蒂芙有如求助般地问道,但是空在内心的回答却是——这完全出乎意料。
命令死亡是多么无意义,互相背叛的正当性,诸如此类……
但那些全部都是建立在——『全员都具有正常思考的情况下』。
他要不是真正的白痴,要不就是巫女的死造成的冲击太大了吧——不,两者皆是吧。
不管怎样,他怒气冲冲,一定连脑袋的保险丝都烧断了吧。
毕竟,明明拥有能看穿谎言的五感,但对于连史蒂芙都看穿了的空的『背叛者宣言』(弥天大谎)——伊野竟然当真了——!
「……原、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的觉悟,我比不上你啊。」
不过——『没有问题』。
恢复冷静,暗中捏了一把冷汗的空,兼具报复与算计地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不惜『让孙女(伊纲)死亡』……真是忠臣的极致表现。」
『…………什么?』
讶异的声音还残留著些许理性,伊野声称——思考的是『只有男人会死的课题』。
无法指定对象—但是在杀死空的同时,也不能让伊纲死去。
因此,伊野才会写出利用『只有男性才拥有的东西』而死——他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真是漏洞百出。
「女性成员——若真是伊纲走到这【课题】,她就要带著笑容,拔掉随便一只动物的那话儿,爽朗地死去……就某种意义来说,那指示比拔掉自己的更残忍呢,真是令我叹服……」
……这句课题无法限定任何对象。
正如伊纲的课题是『包含尾巴』一般。
——自己没有的话——从别的地方拿来就好了。
…………
——漫长的沉默,听起来就像在说:有人是白痴。
只有不知人的心情的马车,持续行驶著,但却听见撕裂马车声的悲鸣响起——
『空、空先生,我该怎么办啊!?伊纲是无辜的,请施舍您的慈悲给伊纲!请将您平时就无意义地充足且奸诈狡猾的智慧借给我!请您务必将拯救伊纲的计策传授给我——!』
颤抖落泪的窝囊恳求,在天空回廊无谓地回荡著。
「……好吧,你其他还写了什么痴呆【课题】,给我一五一十地全部招来!」
『是~~!是~~~呜呜呜。』
——就这样。
在听完伊野全部的自白后,空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放心吧,我已经找到不让伊纲死的对策了。」
『哦、哦哦哦……!!空先生诞生在世上这个错误终于有了意义!哦哦,非常感谢你!!』
白似乎也同样明白了——只见她用从包包中取出的袋子套在头上,两人一起点头——
「但是我才不告诉你——!!!!拉完屎早点睡吧你!!!!」
「……老头……细数你的罪孽吧……除了出生在世上以外的罪孽……!」
简直就是※外道与假面——两人同时竖起中指,告诉伊野这个答案。(译注:这两句话分别是漫画「地狱甲子园」中,外道高中总教练的台词,以及「假面骑士W」中假面骑士的台词。「外道」在日语中有坏蛋、恶徒的意思。)
————
在以意义不明的咒骂为背景音乐前进的马车上。
「喂,你们两位!?你们不告诉他对策吗!?禺一有人踩到——」
「……竟敢企图拔掉……哥哥的……老头罪该万死……」
自发出四成左右出自真心的杀意,让史蒂芙吓得闭嘴,不过空则是——
把一人份的【课题】全部套出来后,空笑著用人类语,在货车上刻下这样的字样。
——『那是骗他说出课题的谎言,那家伙的课题不会让任何人死亡。』
伊野的【课题】全部都没有——主语、目的语、指示语。
全都缺乏指定对象、时间的语句——所以没有强制力。
那就和没有标明谁、在什么时间、把谁的、什么东西、做怎样处置的契约书相同。
可以等待七十二小时,或者让一只雄蚊死掉就算达成,只会让伊野的骰子平白被夺而已。
犯下这种愚蠢错误的家伙是东部联合的高官?……解雇他吧。
『那、那么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会介绍数名可爱的女孩子给你哦!』
就连这响亮的提案——空也是哼一声,嗤之以鼻。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空,你、你没事吧!?难道是落马撞到头了吗!?」
史蒂芙与白的表情就像看到幽灵一样,声音颤抖地喘息著。
然而空却温和地露出微笑,优雅地摇了摇头。
「你们两位冷静一点……男孩子这种生物可是每天都在成长的哦!」
原来如此,如果是不久之前,这样的饵他一定零秒就上钩。
伹是并吞了东部联合,抚摸过多如繁星的兽耳女孩们,让她们站不起来的现在!
十八岁的空,虽然前路依然漫长——不过!他已不是用那种廉价的饵就会上钩的男人了。
『有个同好会醉心于艾尔奇亚王,自称是「想被空陛下抚摸会」,用一些意义不明的供迤让东部联合感到困扰——』
「哦哦,朋友啊,你太见外了!!我们是现在发誓成为好友的交情啊!!」
——不过如果是高价的饵,那又另当别论了。
零秒便咬上鱼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空热烈地说道。
尽洳白与史蒂芙鄙视——不,反该说是安心的视线集于空一身——
「在下浅薄的智慧,要多少有多少,因此请详细说给我听吧,心灵之友啊——!!」
——然而空却不理会她们,仍是动作有如表演戏剧般夸大,但是回答他的吶喊的是——
…………无声。
只有寂静而已——不对。
只有至今六十一次,如今已经成为惯例的黑暗与光碟转动声而已。
持续行驶的马车横越第六十一格,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格子的尽头了吧。
「…………这次是『在事件中读取』吗!?摆明是要竞逐※KOTY了吧!!」(译注:由日本网路乡民所选出的年度烂游戏大奖。)
空气呼呼地对不懂看场合的『格子移动』(系统移动)大吼,史蒂芙则是冷眼问道:
「……比起那种事,你没有忘记下一格就是【课题】格了吧?」
「你要我说几次!我不是才刚说过那种事根本微不足道吗!?」
「你不是才刚看到出乎意料地写著去死的课题吗!?」
——笑死人了,那些只是琐事而已。空这么嘲笑著说道。
负责搞笑的一个人就够了,再说伊野的【课题】也查明全都无效了。
不管是怎样的课题,最坏情况也只是被绊住七十二小时——也就是说他有极为充足的时间,详细询问关于『想被空陛下抚摸会』这个非常令人感兴趣的组织——!
就这样,气势凌人的空与其他两名成员所搭乘的马车,来到骰子掷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