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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时伊纲更惊讶地睁大双眼。
并不是对进行这一连串攻击的白。
——而是对头上逼近的气息
「来~欢迎光临?」
(天翼种——吉普莉尔,得斯!?)
以仿佛事先知道她会跳出的时机,在空中进行伏击。
——她是什么时候移动到屋顶上的!?
伊纲惊愕地喘着气,虽说是天翼种,但是在这个游戏空间里是会受物理极限束缚的。
她应该无法使用魔法那种外挂,也没有飞行能力才对。
可是如果用两只脚移动,自己的耳朵不可能漏听——!
尽管在混乱之中,伊纲的思考与感觉仍持续运作着。
她察觉吉普莉尔准备丢下『炸弹』。
(——是眩目攻击!得斯!)
伊纲断定。
即使迎击炸弹,子弹也会趁着爆炸袭来。
那么——索性无视炸弹,先射击吉普莉尔,再用第二发子弹处理炸弹!
如字面所示,以就连称为一瞬也不足以形容的疾速判断后,伊纲扣下扳机。
然而——
「你想得太天真了喔?」
即便魔法被封住,天翼种的身体性能也直逼兽人种。
在空中,面对从极近距离射出的子弹,吉普莉尔却扭转身体,以目视的方式闪过。
微微擦过的子弹,削过吉普莉尔的衣带,只见爱心四散,衣服破碎后消失了。
接着受到迎击的炸弹爆裂,发出闪光与爆炸声。
吉普莉尔举起枪,想要对着硝烟后方射击,惊讶地睁大双眼。
伊纲射出的子弹是——三发。
听到两声枪响——但是第一发是为了让吉普莉尔采取回避运动。
第二发是为了引诱吉普莉尔丢出用来做为眩目攻击的炸弹,反过来利用为眩目攻击。
而第三方才是真正的目的——
「喝——咦?啊,我忘记不能飞了!?」
吉普莉尔临时想要拍动翅膀闪躲,然而翅膀只是空虚地挥动。
她无法收回姿势,闪避不了的一击命中她的额头——
但是,在那前一刻。
吉普莉尓确实目击到——
在毫无脉络可寻的情况下——伊纲慌张地望向遥远彼方的大楼。
伊纲唐突地——扭转身体,尽可能采取大幅的回避行动。
只见飘飞的袖袍,被远方飞来的子弹贯穿——消失不见。
间不容发地,从相同方向飞来的第二发子弹,则打中刚被伊纲击中的吉普莉尔。
——对于那样的事实,犹如野兽的直觉有所反应。
这一击立刻夺回被击中的吉普莉尔。
(难道先前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得斯!?)
伊纲猛然抬头——
只见从方才伊纲冲破的大楼窗口,白正将枪口对准这个方向。
然而——
(这个姿势无法攻击,得斯!)
和刚才的吉普莉尔一样。
伊纲因为最初的狙击而被迫采取回避运动,她没有迎击的余裕。
——就算兽人种的体能再高,她也不能在空中飞。
在没有立足点的空中闪避子弹——为了办到那种勉强的动作,她把重心『抽掉了』。
那已是极限——她再也无法重新调整姿势。
只见白的枪口冷静地瞄准失速坠落的自己。
反击?不可能。回避?不可能。既然如此——!
发射。
面对以无法回避的轨道袭来的子弹——
(——!!)
伊纲咬紧牙根,手臂用力往上挥动。
只见第二件袖袍翻动,挡在弹道上,白的子弹锐利地穿透,消去了袖袍。
但是子弹却在这时散成爱心,然后——消失了。
「……原来如此……衣服可以当成盾牌……」
这个规则没有对我们说明啊。
白佩服地喃喃自语,另一边的伊纲则是手脚并用,终于着地。
她立刻跳起来,宛如真正的四足兽一般,狂奔离去。
而被连续击中的吉普莉尔,则是头部朝下地往柏油路面坠落。
——一瞬间的沉默。
但是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缓缓起身。
随即用变成心形的双眼,朝远方望去。
「主人……哦哦我的主人……请让我待在你身边?」
吉普莉尔踏碎柏油路面,奔驰而去。
也就是——奔往从三〇〇公尺外狙击的空的身边。
——从白发动攻势开始,仅仅十一秒的攻防战。
「……呼……呼……」
在依然硝烟密布的仓库之中,白激烈地喘着气。
——即便做出如精密机械般的行动,进行电脑也难以相提并论的演算,她的身体却只是年仅十一岁,人类种的普通女孩。
包含体力在内,这个游戏会直接反映现实的能力值。
更不用说她和哥哥都是家里蹲,受到平常运动不足所累——她毁灭性地缺乏体力。
为了能够尽早回复,白全身放松,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似地喃喃说道:
「……没能……呼……打中……」
「那不是白的错,比起那个——」
回答她的人,是直到刚才还在三百公尺外的空。
自从吉普莉尔被空的子弹命中,已整整过了十五秒。
精神恢复正常的吉普莉尔抱着空,将他送到白所等待的大楼八楼的仓库内。
「无法操纵的状态果然经过十五秒就会复原……还有就是——」
空下来到白的身旁,向吉普莉尔问道:
「……吉普莉尔,你确认了吗?」
「是的,亲眼确认了。」
扶着空的吉普莉尔说道:
「在主人射击之前,她就转向主人的方向了,不会有错。」
听到她的报告,空又提出问题。
「唔嗯,我在静止的埋伏状态,停止呼吸,在炸弹爆炸声的掩饰下射击,但是却被躲开了。完全出其不意,从死角配合佯攻,以次音速的飞行体进行狙击——」
「吉普莉尔——如果是天翼种的话,能够躲过吗?」
那等于是能否察觉不可知的攻击,这种有如禅机般的问答。
「——不可能,这就是兽人种的第六感吗?」
但是空听了却泛起苦笑。
「别说傻话了,如果真的办得到,那就不是第六感——而是『预见未来』。」
所谓的第六感,不过是综合五感所带来的『高度直觉』。
如果能察觉没有一切事前情报的事,那就没必要撒读心那种谎。
即使不比这种游戏,东部联合应该也能与爱尔文·;加尔得抗衡了。
「——那么……」
「是啊,不会错的——是作弊。」
空用力抓着头。
「真是的,竟然设下麻烦的作弊手法。本来要是能趁对方大意,立刻解决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算啦,全员往γ点移动。吉普莉尔,为了让白休息,请你抱她过去,我会走别的路线前往。」
「遵命。」
■观战楼层■
「——什么……」
看着映在画面上的光景,说不出话来的是——伊野与克拉米。
超过千人的观众,甚至忘了对空等人的猜疑,大声地为他们喝采。
确实没有击中。
但是毫无疑问——空等人技压东部联合的少女。
(刚才的……那是……怎么回事?)
不过克拉米已经超越惊叹,开始对眼前的光景起疑。
以敌人提出的游戏比试,却宛如主张那是他们的游戏一般。
靠着仿佛一切都经过计算的行动与战略,随心所欲地诱导对手。
(由敌人最没有警戒的白,正面压制对手,让对方采取紧急回避;然后反过来将最受警戒的吉普莉尔用在佯攻,先令对方在没有立足点的空中失去平衡,再采取远距离狙击——)
《……哇啊……真厉害呢……》
就连与克拉米共享视野的菲,也发自真心感到佩服。
——没错,那可说是恐怖的完美战略。
但是,这时就有无数的疑点产生了。
在空的记忆里,那些意义不明的无数记号中会有答案吗?
(——他们是如何推断出敌人的位置?白那压倒性的战斗力是什么?还有宛如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似的,把握状况——不,完全『掌握』状况的方法是……)
然后,除此之外,更令人起疑的是——
(——就连那样的攻击也『避过』,那个兽人种是……)
《如空先生所说,那应该是『不可知的攻击』才是。》
没错,即便能够预测在那时候可能遭受攻击,却不可能连位置也——
吉普莉尔对空说的那句话……
(在射击之前就有反应……是吗?)
《——作弊,也就是『耍诈』——是诈欺唷。》
(原来如此,无法证明的作弊……只要对方坚持是『第六感』就拿他没辙了。)
《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爱尔文·;加尔得才会输了四次吧……原来如此~》
在佩服的同时,菲也同时怀抱些许敌意地说道。
此时克拉米悄悄观察伊野的样子。
虽然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他的内心一定有所动摇,不会错。
然而却看不出他在作弊的样子。
(果然——他们熟知这个游戏,而且在我们之上!)
维持着面无表情,伊野在内心怒吼道。
他们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计划了如此缜密的战术呢?
比东部联合更熟知东部联合的游戏,这应该不可能才是——
疑问多得数不完,不过——
(……冷静下来……就算那样也是白费。)
没错,即使如此,他们仍毫无胜算。
■游戏内■
「……不过,话说回来。」
吉普莉尔说道。
「——用『数学』将敌人逼入绝境……这真是崭新的创意呢。」
γ点——也就是空找到的一个视野恶劣的公园。
周围被大楼环绕,除了上空与正面之外,全部被遮蔽物所封闭,他们以那座公园做为大本营,白用地面代替黑板,猛然在地上写出算式。
将空所找出伊纲可能藏身的位置加以筛选,利用追踪曲线和误差反向传播法,透过机率算出伊纲的位置,再以狄拉克δ函数推定其扩散,之后更驱使粒子滤波、线性分析等,推导预测她的行动。
吉普莉尔这句话,是对将伊纲逼入绝境的白的算式和空的战略,发自内心的赞美。
但空一脸苦恼的表情摇摇头。
「……这不是什么奇谋,而是必须。」
「您的意思是?」
「……伊纲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展开攻势,是因为在警戒吉普莉尔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单纯以性能看来,伊纲的体能设定应该和你势均力敌。」
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说出来让你参考。我跑一百公尺大概十五秒,白就算二十秒也跑不完;那么吉普莉尔,以你现在的体能,一百公尺大概要几秒呢?」
只见吉普莉尔轻轻踢了一下地面,歪着头思考,然后简短地回答:
「……两步吧。」
「单位很奇怪耶!」
「老实说身体实在重得不得了……主人们每天都过着这种不方便的生活吧……真是坚忍不拔……实在令我敬佩。」
「……别忘记我们的能力值还要更低数十倍。」
空不高兴地说道,听到空这么说,吉普莉尔露出悲壮的表情仰望天空。
「——明、明明是那么如玻璃工艺品般脆弱的生命,主人们却要挑战我和兽人种,甚至神——!啊啊,真是果敢!是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