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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雷蒙故作惊愕的连连摆手:“我是说,你的动作非常敏捷,连大脑都跟不上。怎么,你不会连这也没听出来吧?”
“唔…当、当然有。”被雷蒙戳到痛处,原本气势汹汹的哈肯,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就是嘛。”雷蒙嘿嘿一笑,反而向巨大的比蒙人逼上一步:“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表哥你根本什么都不用想,只凭你无坚不摧的力量,就可以解决一切了。”
说着,他向破碎的墙壁一指:“看,多了不起啊,我永远都办不到呢。”
“唔…啊…”哈肯不由一脸憋闷的嗤着牙。
雷蒙的话看似句句都在夸奖,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而却又怎么都想不通透。这种郁闷的情绪,不禁让哈肯越发恼恨这个自己从小恨到大的家伙。
就在这时,忽听一个声音笑呵呵的道:“雷蒙殿下,您的夸奖真是别具一格啊。不止哈肯阁下,连我都有点听不明白呢。”
在场所有人无不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体型高大,浑身覆盖着蓬松的雪白毛发的巨大狼人,正缓步向这里走来。
看到他,雷蒙只觉心里微微一凉,他怎么和哈肯搅上了?这个外形独特的狼人,正是掌权数十年的狼人族长,维罗纳。
而众所周知的是,狼人族和比蒙族的关系,实在有点糟糕。
然而看到维罗纳,哈肯却显得极其高兴,他像遇到救星一样,大步走了过去:“维罗纳,你大概不知道吧,我的表弟说话从来都不像一个兽人。不过他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像人类一样,脾气好到没种的地步,就算被人打了也会赔笑。”
他故意将“人类”和“没种”说得极重,还挑衅的望了雷蒙一眼。
哪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雷蒙这时恰好神游物外,闻言只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啊?喔,抱歉,刚刚你说啥?”
“咯咯,你…你…”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的凸出,哈肯狠狠一拳却打在空处,那一瞬间的模样,就差直接抓狂了。
将一切看在眼里,维罗纳眼中闪过一丝讥嘲,他轻咳一声:“哈肯阁下,您和雷蒙殿下是表兄弟,都是比蒙族未来的栋梁,应该更加和睦相处才对。”然而对比已快气炸了肺的哈肯,却怎么看也像是暗中挑拨。
果然,哈肯咬牙切齿的冷冷道:“维罗纳,看来有些事情你还没弄明白。连‘兽灵回归’都无法使用的家伙…”
说着,他肆无忌惮的仰天大笑:“也配称比蒙族人么?哈哈哈…”竟就那么走了。
“哈肯阁下说话太直了,雷蒙殿下还请原谅。”维罗纳语带双关的道:“毕竟,比蒙族人都是这种姓格呢,呵呵。”
说着,他目光复杂的深深看了雷蒙一眼,转身跟上哈肯,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哈肯阁下…请冷静,今晚…重要的事,您需要见…”狼人的说话声隐隐传来,直至消失不见。
待对方离开以后,雷蒙看看仍旧瘫软在地的战马,以及那堵破碎的墙壁,忍不住咕哝道:“真是败家,维修的话可得花不少钱呢。”
“殿…殿下,您没事吧?”这时,一旁闻声赶来的侍卫小心翼翼的道。其实他们早就来了,只不过一直不敢说话而已。
雷蒙摆摆手:“没事,你们把这儿收拾一下吧。芭丝特,我们走。”
猫女忿忿不平的赶了上来:“少主,哈肯和那个狼人实在太过分了,我一定要禀报女王陛下,好好惩罚他们。”
“为什么要禀报?”雷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没事嘛。”
“他们出言侮辱…”芭丝特急道:“难道您一点也不生气吗?”
雷蒙托着下巴,恍然大悟道:“对喔,你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好像应该生气才对。”
“也许像刚刚哈肯那样气得发狂就对了,哈哈哈…”
“您这么说,可是…”
“好了好了。”雷蒙满不在乎的道:“从小到大,那家伙每隔一阵就来这么一下,他不烦我都嫌烦了,我要是每次都较真,才真傻得可以。老实说从12岁开始,我就没鸟过他了。”
“其实,我一直想试试,有一天能不能把那个笨蛋给气死。”
“喂,倒是你…”说着,他曲指在芭丝特头上敲了敲:“好歹学学你的同族,别总是跟发情一样,遇事给我冷静一点好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才的斥候呢。”
芭丝特一下羞红了脸:“喵啊,少主!”
“行了行了,走吧。”
芭丝特默默跟在雷蒙身后,突然,她低声道:“少主,我有些了解你刚刚问我的那些话了。”
“喔,说说看。”雷蒙道。
芭丝特迟疑的道:“原来,被人无缘无故的侮辱,是这么难受的一件事。我对那些狗头人,好像也太过分了一点。”
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说,雷蒙有些惊奇的回头看了芭丝特一眼。芭丝特急忙道:“啊不,我…我只是随口说说。”
雷蒙却明白芭丝特的想法,事实上,猫人族在兽人中的地位也不高,不仅是因为他们稀少的数量,更因为对好战的兽人来说,猫人从事的斥候职业极不光彩,历来都被瞧不起,因此一直以来都受到别的种族的欺压。
这种情况直到雷蒙的母亲,阿玛达当上女王后,才稍有好转,然而以前悲惨的日子,并没有被猫人们忘却。所以,经过刚刚的事,芭丝特对狗头人的遭遇,多了些感同身受的理解。
雷蒙鼓励道:“不,我觉得你说得很好。嗯,芭丝特,今天你真是接连让我刮目相看啊。”
芭丝特不由心花怒放:“真的吗?喵啊,少主,那明天我也可以吃鱼吗?”
雷蒙:……刚刚的话当我没说。
第四章母亲
“呼噜呼噜,少主,你果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埋头于一盆美味的鲜鱼中,芭丝特毫无猫族的优雅,一边放口大嚼,一边不忘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大拍马屁。
一旁的雷蒙有些汗颜的看着猫女的吃相,自从猫人族长把芭丝特送给他后,这个傻乎乎的猫女,身上总会出现些让他吃惊的地方。
兽人之中等级森严,尤其是比蒙族,由于自身强大的关系,他们根本瞧不上任何种族。像雷蒙这样,竟会和一个低贱的猫人同坐一桌,在别的比蒙人中根本不可能看到,他这种特立独行的行为,更引发了同族的厌恶。
对这样的诟病,一向乐观的雷蒙并不放在心上。对他而言,与属下亲近并不意味着失去尊严,同样,属下对自己的敬意,也不需要通过敬而远之来获得。
曾有兽人向阿玛达反应过这件事,要她提醒雷蒙注意王子的威严,女王陛下却笑着说出一句没人听懂的话。
“呵呵,这样的行事风格,还真是让我怀念呢。”
抬头看看天色,雷蒙长身而起。不行,白天的事,总还是应该跟老妈说一下。
正埋头大吃的芭丝特,急忙抹抹嘴巴站起来。雷蒙按了按手:“没关系,你继续吃。”
“不行,族长曾嘱咐我,做了您的近侍,就必须时刻跟在您的身边。”芭丝特看也不看剩下的鲜鱼,认真的道:“况且,尽管是在王宫里,但我不认为您是绝对安全的。”
雷蒙眼中再次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他点点头:“那好,跟我来吧。”
雷蒙离开住处,与芭丝特向王宫另一个地方走去。夜晚的兽人王宫有着让人敬畏的静谧,由巨大而粗糙的岩石建成的宫殿,在无尽的夜空下投射出一片深沉的黑影。除了每隔数米燃起的一支支火把,其余部分皆被黑暗笼罩,行走其间,就如同走在一头不知名的怪兽的腹中。
芭丝特跟随雷蒙时间不长,这还是第一次进入兽人王宫,她一边紧紧跟在雷蒙身后,一边睁大眼睛四下张望,显得好奇心十足。
“没什么好看的。”雷蒙边走边道:“等你以后跟我久了,有的是机会到这儿来,到时候恐怕会看得你生厌。”
“我是在记路线还有岗哨的位置,这也是族长教我的,每到新的地方,这是第一件要做的事。”芭丝特答道,突然她啊的一声惊呼:“惨啦,一跟您说话,我就把记下的全给忘了。”
回头看看急得抓耳挠腮的芭丝特一眼,雷蒙苦笑着摇摇头。唉,真不知我是捡到了个宝贝呢,还是一个傻瓜。
不多时,两人来到阿玛达的寝宫外。兽人的居所不像人类那么奢华,即便是贵为兽人女王的阿玛达,寝宫也只是一间比较大的巨石建筑而已。
这里的守卫是阿玛达的亲信,因此对雷蒙极为尊敬。看到他,两名比蒙族士兵腰板一下挺得笔直。
“老妈在吗?”雷蒙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一个比蒙士兵答道:“陛下正在会客室,会见牛头人族的大祭司罗巴德阁下。”
“喔,大祭司来了?”雷蒙一喜,立刻加快脚步。
“在这里等我。”来到会客室外,雷蒙对芭丝特留下这句话,推门而入。
“老妈。”
当他走进去的同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姓,转头望了过来。
仅从外表来看的话,这是一个俏丽可爱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华美的长裙,如同银瀑的秀发披散脑后,举手投足雍容而优雅,即便身处兽人简陋的石室中,也如同一朵馨香的白兰,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当然,最引人瞩目的,恐怕还要数她那和人类没有两样的外表了。
这个女人,正是凭借非凡手段结束内乱,成为兽人族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王,掌权达十余年之久的阿玛达。
也只有看到她,才会对雷蒙的外表不再那么吃惊。尤其是因为比蒙族体质的原因,阿玛达的容颜几乎没有老去,仍旧娇俏如昔,只是多了一份成熟高贵的风韵,越发显得魅力十足。
看到雷蒙,阿玛达微微皱眉:“说了多少次,别这么叫我,你多少也该有点王子的威仪了。”
对她的斥责,雷蒙却毫不在意。他嘿嘿一笑,挨了过去:“哎呀,我这么叫您才显得亲热嘛。”
“您说对不对,罗巴德祭司?”说着,他向阿玛达身旁的牛头人道。
这个牛头人有着即使在同族中,也显得高大壮硕的体型,头上的牛角断了一支,剩下的一支则极为粗大,上面满布刀剑划痕,显示出他身经百战的经历。不过若仔细观察,就可发现他颌下的毛发已经发白,显然已不再壮年。
他穿着牛头人中少见的袍服,手持一根巨大的木杖,木杖上亦是痕迹斑驳,杖顶嵌着一个火系顶级魔兽熔岩蜥蜴的头骨,显示出他尊贵的身份,那就是牛头人中极受人尊敬的萨满大祭司。
罗巴德笑呵呵的连连点头,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爱之意:“好久没见,殿下说话还是这么有趣。”
“还是大祭司您比较开明,不像我老妈,越来越古板了。”
大祭司罗巴德是少数与雷蒙亲近的兽人之一,雷蒙出生时接受战神的降福仪式,就是由他主持的,可以说,雷蒙从小由他看着长大,因此两人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虽是斥责,但看得出阿玛达对这个儿子其实非常喜爱,这老少俩一搭一和,立刻她没了脾气,在外人面前无比威严的女王,这时也只有无奈摇头。
“大祭司,您怎么也来獠牙城了?”坐下后,雷蒙问道。
罗巴德点了点头:“我是代表族长前来参加战神祭典的。由于冰冻高原那边局势不稳,族长正带兵留守,以防野蛮人的进攻。”
冰冻高原位于兽人帝国西面,自从20年前那里的野蛮人趁兽人内乱,脱离他们的奴役立国后,双方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目前,兽人大部分的战事,几乎都是和野蛮人进行的。
阿玛达道:“刚刚我正在和罗巴德祭司商量此事,我准备等祭典结束以后,就抽调军队和野蛮人进行决战。这一次,我一定要让那些蛮族不敢再越过雪线。”
罗巴德劝道:“陛下还请不要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