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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导员,龙哥的双腿已经彻底感染,而且完全坏死,只能截肢了!”
姜明浩看着李玉龙的伤口,立即想到郑指导员身上的伤,因为伤口未经任何处理,在下水道的污水中浸泡,感染的几率会大大增强,他立即朝着郑指导员问道:
“指导员,你的伤怎么样?快看一下,有没有感染!”
郑指导员听到姜明浩的话,吓得浑身一抖,仿佛有一股寒风从自己的领口直灌入后背,让他感觉后脊一阵发凉。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的伤口,毕竟自己身上的伤多是擦伤,手臂唯一的一处贯穿伤也早就用白糖处理,并且用布条扎紧,他担心的是李玉龙的双腿。
要知道,现在他们身在野外,除了身上的军刀,没有任何的麻醉和医疗设施,根本不可能给李玉龙做截肢手术,一旦他们不顾一切的给李玉龙截肢,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把李玉龙更快的送进鬼门关。
“截肢?”郑指导员并没有回答姜明浩自己的伤情,而是惊讶的吐出两个字,仿佛眼下瞎李玉龙的命要比自己重要的多,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姜明浩更是一惊,只听郑指导员朝着姜明浩吼道:
“姜明浩,你丫丫的是医生?大夫?你说截肢就截肢?龙哥他是军人,没了双腿,他还怎么实现自己的理想?”
虽然姜明浩心底早已认定,李玉龙的双腿保不住了,但是他却从未和郑指导员说过,当然他更希望尽快为李玉龙找到医院做截肢手术,可是眼下,李玉龙的伤情根本等不及他们找到医院。
而郑指导员虽然心底明白姜明浩的话是对的,但是在他的意识里,依旧无法接受,毕竟作为军人,尤其是优秀的特种军人,没了双腿,意味着他再也不可能扛枪驰骋战场,而作为世交的郑勇郑指导员,又怎么可能不为李玉龙担心?
“指导员!”姜明浩并未因为郑指导员的反对而急躁,在这个时候,他反到出奇的平静,只听他和声细语的劝说道:
“咱们是军人,在战场上的愿望只有两个,第一是战胜敌人,第二就是活着,如果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能够战胜敌人?”
“哦,你的意思,是战胜敌人,先得战胜自己?”郑指导员一副不屑的眼神指着姜明浩,脸上瞬间被内心的愤慨染红,脖子上一根根青筋就显示一条条呼之欲出的蟒蛇,在皮下蠕动着,他一边跺着步子,一边吼道:
“扯淡,丫丫的,姜明浩,老子告诉你,砍了龙哥的双腿,你就等于要了他的命,等于终结了他的梦想!”
“够了!”终于,姜明浩呵斥了起来,那一刻,他浑身上下展现出一股极强的威压,仿佛将整个空气中的气压都在瞬间抽空,那凛冽的气息,如同黑白无常的勾魂铁索,死死的锁定郑指导员,压得他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只听姜明浩声嘶力竭的吼道:
“指导员,我尊重你是我领导,所以跟你商量,但你别忘了,我这条命是连长给的,所以,我绝不会再让他的哥哥出事,无论是付出任何代价!所以在龙哥的命和他的理想之间,我选择他的命!”
也许是被姜明浩的气势做震慑,也许是郑指导员从内心接受了李玉龙双腿必须截肢的事实,他无奈的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双手紧握成拳,手臂的上的那处贯穿伤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渗出鲜血。
终于,郑指导员用极其气馁的嗓音说道:“好吧,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条件来给龙哥截肢,如果贸然动手,只会·······”
郑指导员没有把最后几个字说出口,仿佛这几个字就是禁忌一般,在他出口的瞬间,真的可能会实现,但是姜明浩知道,郑指导员是怕李玉龙因此丧命。
姜明浩瞪着血红的双目,如同死亡的幽灵一般,冷冷的盯着郑指导员,仿佛下定决心,要与死神一较高下,只听他用冷如冰霜的声音反问道:
“我们还有选择吗?”
虽然姜明浩的语气中,满是无奈和赌徒的侥幸,但是他双目的余光却瞥向这河边的丛林,因为丛林,是大自然隐匿的宝藏,因为那里,有着无尽的食物、草药,甚至是武器。
所以,只要把李玉龙带入丛林,姜明浩就有可能在保证李玉龙在活着的情况下,为他截肢,毕竟,在当年的无规则规避训练时,姜明浩从丛林中获得的经验,足够他们活下去。
而且现在,他们没有一枪一弹,如果敌人再次追上来,身心俱疲的他们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但只要他们进入丛林,便能获得足够的食物,草药,姜明浩甚至可以利用魔鬼地狱一般的丛林,和敌人继续周旋,甚至以游击战的方式取得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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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撒旦的后花园
丛林,对于不了解它的人来说,就和沙漠一样,都可以说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但是对于熟悉丛林,甚至能够以丛林为家的人而言,虽然丛林隐藏着无尽的危险,甚至很有可能在你一睡之下,永世长眠,但危险和机遇一向并存,丛林在可怕的同时,也隐藏着无尽的宝藏。
此刻,展现着姜明浩他们眼前的丛林,被当地的鹅国人称之为‘撒旦的后花园’,这片森林自鹅国这个国家出现,便一直如盘龙一般卧居在这儿,足足有几千年的历史,当地人很少有敢进去的,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敢在这勒拿河边的丛林过夜,而姜明浩他们,不但要进去,还要在里面为李玉龙截肢,生存,甚至战斗。
当郑指导员背着李玉龙,和姜明浩踏入丛林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是古树参天,遮天蔽日,阴森恐怖,神秘莫测,让人不自觉的在心中产生畏惧感,尤其是丛林遮天蔽日的密叶,让人感觉就像是被闷在罐头里一般,燥热难耐。
也许是老天的眷顾,就在这时,原本已经露出半个脑袋的清晨,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这燥热的丛林带来了一丝清凉。
但是落在地上,早已腐烂的枯叶,在雨水的浸透下,更加的泥泞湿滑,这对于早已身心疲惫,伤痕累累的姜明浩他们来说,增加了更多的难度。
姜明浩他们,没有地图,也没有指南针,甚至连远程攻击野兽的武器都没有,而在这样茂密、地形复杂的丛林里,他们只能选择纵向的山梁、山腰、山脊行走,而且不敢距离勒拿河太远,否则一旦迷路缺水,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这样的行军路线,最终只会把他们引向树矮林密,草丛茂密的地带,因为沿着河边的缘故,他们所走过的山路,都是一片茂密的荆棘丛和灌木丛。
虽然整个过程中,姜明浩和郑指导员都极力的跨着大步,这是特种作战的军人野外生存的基本技能,但是极大的体力消耗,加上伤病折磨,他们的双脚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他们的步伐已经有原来的每步六十厘米骤减到四十,甚至三十厘米,可二人却浑然不知。
姜明浩抬头,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看了看斑驳蔚蓝的天空,此时,小雨已经停了,这一路,虽然没有太阳,但是姜明浩一直依靠树木的枝丫疏密和自己的脚步来修正方向。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勒拿河不远,因为已经连续两个小时的急行军,他们必须休息,所以姜明浩在抬头查看枝叶疏密的时候,故意以自己的脚为方向,与勒拿河成九十度,朝着丛林深处略微走了一段距离。
他之所以查看枝叶疏密,就是为了判断阳光的折射角度和方向,一方面可以判断方向,另一方面,寻找枝叶茂密之处过夜,顺便为李玉龙截肢。
因为枝叶茂密的缘故,氧气浓度和潮湿度让人觉得很难受,同样,那些猛兽动物也会觉得难受,所以在夜晚它们不太会出现在这样极其不适的环境中,而河边,则是动物河水的必到之处,河边的草丛和灌木丛,多是猛兽休息之处,所以河边相比于丛林深处,要危险得多。
姜明浩在丛林深处,与勒拿河成纵向方位的一处参天古树便停下,他回头看了一眼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郑指导员,抬手伸出右拳,示意暂停,但是姜明浩却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竖着自己的耳朵,聆听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沙沙········”
是气流拂过树叶之后,树叶间相互摩擦的声音,姜明浩确认四周安全之后,才轻轻的用几乎只有他和郑指导员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指导员,咱们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休息一下,我去弄些草药,你想办法生火。”
“生·······生火?”郑指导员看了看姜明浩,满脸为难的说道:“姜明浩,咱们这全身湿漉漉,我上哪儿给你找火去········”
“那就钻木取火吧!”姜明浩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整个人如丛林中的野狼,猛地一跃便消失不见了,仿佛这丛林就是他的家一般熟悉。
“钻木取火?姜明浩,你脑袋被驴踢了吧?这你也信?”
郑指导员对着姜明浩消失的声音轻轻的抱怨道,他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弄出什么动静,引来不知名的毒蛇猛兽,那就真的屋漏偏逢连阴雨了。
过了大概半个消失左右,郑指导员就像个傻子似的,横跨在一根树干上,双手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真的像姜明浩说的那般,在那儿钻木取火,他一边钻着,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
“丫丫的臭小子,耍老子呢吧?这玩意儿能起火吗?”
虽然郑指导员嘴上抱怨着,但是手底下却一直没停,因为此刻,他们急需要明火,不但可以烤干身上的衣物,而且还能烤些食物填肚子,更重要的是,到了晚上,火堆是最好的驱兽工具。
“沙沙·······”
就在这时,郑指导员突然听到草丛中传来犀利索罗的声音,他立即警惕的拿起一旁的军刀,刀锋直指晃动的草丛,抬手就准备将手中的军刀掷出!
“指导员,是我!”
紧接着姜明浩便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而他的左手,拎着成捆的花花草草。
郑指导员见到姜明浩冒头,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由紧张状态陡然松懈下来,愤愤的说道:“你小子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来啊!”
可当他的话音刚落,郑指导员从姜明浩的身上立即感受到一股狂虐的杀气,而这杀气的肆虐方向,正好就是郑指导员所在的位置,吓得郑指导员不禁后脊一阵发凉,因为他很确定,姜明浩动了杀心,于是颤抖着声音说道:
“喂,姜·······姜·······姜明浩,你········你小子疯······疯了吧·······”
“别动!”
姜明浩对着郑指导员冷喝一声,还未等郑指导员反应过来,姜明浩手中的隼翼军刀便以电光火花一般的速度脱手而出。
“嗖········”
是那锋利的军刀破空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刀刃刺入肌肤的声音传来,只听‘噗’的一声,一股嫣红的液体冒着郑指导员的脸上,此时的郑指导员后背早已满是冷汗。
但是当他努力用大脑感知身体时,却发现除了疲惫和冰冷之外,身体没有任何一丝伤痛,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把军刀,是从距离自己脸颊不到一公分的位置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