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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吸了下鼻子,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不管怎样,待烈明野傍晚回来时我要将自己知晓身世的事告诉他,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我亲自来说。况且,我不希望与他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打定主意,我将面上泪水全部抹去,拍一拍脸颊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坚强,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更没有蹚不过的河!
晚膳后,我与烈明野在营帐附近溜弯儿,归来时唤他一起坐在树下乘凉。背靠粗壮树干,我将发现玉兔雕像至今之事全告诉了他。
闻罢,他面色唰白,继而微微发青。震惊无法掩饰,瞳孔缩动晃跃,薄唇半启,面部肌肉紧绷。
“这具身体是‘凌筱落’的,但灵魂是我的。我不能代替她做任何事,让我们顺其自然吧,好吗?”我一面抚着心口、一面望进他色泽多变的眼中,顺其自然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没有言语,深而痛苦地阖起双目,睫毛、唇瓣均颤。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压抵在膝上,他手心里渗出汗水,我虽说顺其自然,却仍令他紧张不安!
无声叹息,我仰望暗下的天空,那浅灰色的云密密麻麻,压在头顶令人喘息困难。世界为何要有战争?为何要有权势?难道人与人之间快乐相处不好吗?难道非要争个你死我活方能体展出自身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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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个月的调养,我身体康复,面上红润重攀。右胸伤疤脱落,只留下一小块淡粉色痕迹。
草湖警告我养伤期间不得入水,害得我只能在八月盛夏中浸湿布巾擦拭身子难以尽兴。如今伤愈,我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泡入大木桶中搓洗,皮肤好似甩脱老化代谢新生,感觉棒极了!
“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幺幺幺幺……”心情舒畅,我在屏风后愉悦的唱起了范晓萱的老歌,一面擦洗、一面撩起浴水玩耍,瞧那娇嫩花瓣泛着水光摇荡。捏起一片贴在白皙的手臂上,有花儿衬托,更显肌肤白嫩水灵!
洗到尽兴时我站了起来,拿起飘在水面上的小木盆掬满水,从颈处浇洒,浴水流淌过身体哗啦啦砸入桶中。
“啧!”身后蓦然响起的抽气声惊扰了我,木盆脱手掉进水里。猛回身,是谁在我身后?!
当对上一双冒火的眼睛时我怔了一下,怔后尖叫着矮身坐进水里,“啊——”一面叫、一面双臂环胸护在身前,烈明野为何回来了?他不是该和弟兄们一起制兵器吗?老天,他立在我身后看了多久?!
他握住我的双肩将我从水中提起,继而扳向他面对。我张口欲言,嘴唇被堵。我挣扎,他却用有力的手臂搂住我的身子。
“唔……唔……”我说不出话,瞠圆了眼睛,抡起拳头捶打他的臂膀。他手掌抄水托起我的臀部,手臂一个使劲将我带出浴桶,拥着我朝床榻而去。
“少爷……别这样……唔……”我推搡着他的胸膛,大白天的做这种事好羞人,况且我还未洗完澡,还想再多泡泡。
他不理会我的抗议,滚烫的唇落在我的肌肤上点燃簇簇火焰,手掌好似蕴涵电流般令我酥麻低吟。“嗯……”他半途归来,将那打铁营中的灼热挥向我,让我陷入热浪娇喘依附……
覆雨翻云,他要了我两次。我伏在他汗湿的胸前喘息连连,脸颊烫的厉害,心儿“砰砰砰”的没有节奏可言。他揽着我的腰,粗重的气息追寻着我的抵死纠缠。
感觉到他的手掌不老实地抚摸起我的裸背,我推开他欲离。他先一步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俯首咬住我的耳垂,嘶哑着嗓音喃语,“我有4个多月未碰你了,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像我一样?”听似自言自语,实质却在埋怨我二人之间的……太少了。
我语塞,涨红脸,以正常男女而言4个多月确实太长了。“下半身动物……”语塞半晌我迸出一句。
闻言,他抬首望进我迷蒙的眼里,失笑道,“若看见你的裸体没有反应,那么我便不是男人。”
“裸体”二字提醒了我,我又羞又气捶他胸口,嗔道,“你不好好制兵器跑回来做什么?”
“庄妃娘娘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他从我身上爬起,捡起洒落在地的衣服自行穿戴。
先前与他欢爱的热潮一下子退去,庄妃呀庄妃,我已远离皇城,为何你还不放过我?身子冷了,我裹着丝被下榻,从柜中翻出衣裳穿套。穿罢,同烈明野一起出帐。
营地外,远远的便看见一辆马车,其上装满大大小小的箱子,数目之多令人眼晕。那押运前来的人见到我二人立即迎步上前,第一句话便是,“烈副帅,凌姑娘,让奴才好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不仅羞红了脸,更低下头,并在烈明野背上用力捶了一下,都怪他!
“凌姑娘,庄妃娘娘差奴才给您送来补品、衣绸、首饰、胭脂水粉,娘娘说东南边境不比皇城,气候干燥易生病,娘娘叮嘱姑娘好生爱护自己的身体。”押运者笑容满面,对我说话好似对待他的主子,庄妃给我的脸面真是太大了。
“烦劳军爷长途跋涉为民女送来,请军爷入营歇息。”我回以他谦谨笑容,伸臂做“请”。
“不敢,奴才还要赶回去向娘娘复命。”他躬了下身,嘴里这样说,眼睛却瞄着马车上的箱子。
他此意再清楚不过,我抿唇一笑,打开一只较小的箱子,箱内装满翡翠玉饰,我挑了对镯子与一条项链递到他面前,说道,“军爷一路辛苦,还请笑纳。”
“哟,这,这怎么好……”二说一套做一套,他一面怎么好、一面接过笑眯眯的揣进怀里。
将士在烈明野的授意下牵来一匹马交给他,他朝我二人躬身行礼,喜笑颜开的策马而去。人为财死,乌为食亡,我越发觉得古语蕴涵着深刻道理。
瞅着满车的箱子我头痛,庄妃暗里晓得我受伤,明里却以体恤之名给我送礼,让我念她一份恩情,真的很会算计。
卸了车,我将每一口箱子均打开,布匹、首饰、药材、胭脂水粉尽现眼前,头痛感加厉,我一面按压太阳穴、一面对烈明野说道,“少爷,我想将布匹、首饰、胭脂水粉分赠给军中女眷,行吗?”
“留下你喜欢的,稍后让穆姐姐也挑一挑,其余的都送吧,我看着也头疼。”
“嗯”我点首应,选了一份浅色胭脂、一瓶香浴精油、一对圆珠耳环,其余一概作罢。
将胭脂、精油、耳环先后放入我的首饰盒中,临扣上盖子时迟疑,只因那胭脂盒未能盖严,而是留下了一点缝隙。我将其拿起用力扣盖,发现扣好后又弹回。见状,心生疑,打开盒盖审视胭脂,仔细一看才发现胭脂底下有东西,否则不会扣不上盖!小心的掩藏令我心头一紧,忙将盛放胭脂的小格扳起一些朝底下看去……果然,一张印有墨汁的白纸赫然入目!
打开,庄妃娟秀的字迹令我屏了屏呼吸,纸上这样写道:‘助“德亲王”一臂之力’。虽只有精简的8个字,却也令我觉得烫手,反射性将其扔掉。
烈明野手一抄接住,看罢8字后面色大变,飞快抬首与我对望,眸光连闪。
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失声道,“怎么办?!”
他没有言语,轻拨开我,取来火折子将庄妃这张谋反信烧成灰烬,烧罢握住我的双肩警醒,“这封信你从未收到,懂不懂?!”
“……懂……懂!”我用力点首,反握住他。他说的没错,我从不知庄妃与“德亲王”背着皇上藕断丝连!从不知庄妃与“德亲王”要谋反!从不知!冷静!冷静!必须要冷静!
待穆柳絮挑了几件她喜欢的东西后,我将布匹、首饰、胭脂水粉全送了人,女眷哪里见过如此上等精美之物,个个惊喜交加对我连声称谢。
药材是草湖的最爱,自然送予他。他高兴极了,捧着药材连连亲吻、爱不释手!
烈明野烧毁了庄妃的谋反信,但我二人却不知她还另附一封给“德亲王”,以置于我日后不承认有此也无计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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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野教给我的射箭要领已全掌握,起初的1个月我频繁重复的练习拉弓,每每练罢均会手臂酸痛,甚至发现臂膀上生出了些许肌肉,这是练习臂力的代价。
晃眼间又是1月,我射中靶心的机率越来越高,由最开始的靶子边缘一点点靠近红心。努力2月终获得令人喜悦的成果,没枉费我起早贪黑的练习!
现已是11月中下旬,草原的寒流比皇城来得更早、更快,我等均换上抵御风寒的厚衣。
练了一上午射击,我拔下扎在靶子上的羽箭插回箭囊,将其与弓一起放在泛着枯黄的草地上。
小苍炽穿着我为他缝制的衣裳奔跑,追着前头手摇“波浪鼓”的穆柳絮,边跑边欢快的叫喊,“姨,哈哈,要鼓!要鼓!”
“快来追,追上就是你的!”穆柳絮故意停下脚步摇鼓等他,待他跑来时又迈步拉开距离,逗得小苍炽又是跳、又是叫,越发快跑奋起直追。
我坐在草地上笑望着嬉戏的他们,唇边泛起满足幸福的笑意,这便是我想要的生活,畅快的,无忧无虑,身心自由!
小苍炽追上了穆柳絮,扑倒,从她手里夺过“波浪鼓”,清脆洪亮的笑声在深秋的草原上显得越发蓬勃。
穆柳絮抱着他回到我身旁坐下,他爬进我怀里,我捏着他的小鼻子宠溺笑道,“你哟,不老实,闲不得一刻。”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弯了眼睛,用掌心搓着鼓柄,鼓锤儿摆荡“咚咚”响。
马蹄声由远及近,我等均转首朝右方看去,只见一匹棕黄色的高头大马快速奔来。
我抱着小苍炽站起身,与穆柳絮并肩瞅着来人,此人识得,正是追随刘汉青左右的其中一位随从。
勒停马儿,他跳下马背双手抱拳,直奔来意,“凌姑娘,我家主子请你前去赴宴。”
闻言,我蹙了下眉,问道,“何处?”
“姑娘去了便知。”
他不名地点必有问题,我后退一步警惕道,“我与你家主子无话可谈,他若有事请亲自来见我家少爷,恕我告辞。”说完,转身便走。刘汉青身份是何尚不明,我定不可贸然前去!
“得罪了!”方想罢,身后便传来沉言。冷风劈下,未给我反应之机便觉后颈痛麻,随即知觉全失!
欢声笑语催我醒来,我睁开眼睛,下意识抚上后颈揉抚,脑袋有些晕沉。
“臭小子,戳你屁股!”不羁坏笑令我停下动作朝声源看去,只见刘汉青正握着一把木剑戳向小苍炽。
小苍炽逃得慢,右臀中招,脚一绊摔趴在地,握在手里的木剑也掉出20厘米远的距离。他闷哼了声,撅着屁股向前爬,抓回木剑站直回身。剑高举过头,气势汹汹的朝刘汉青杀去,“啊——”击中刘汉青的头,将其打倒在地。
眼前一大一小玩耍的情景令我险些笑出声音,晕迷前的一幕现入脑海,看来我与小苍炽均被抓了。坐起身打量所处的房间,身下是柔软宽大的床榻,房内摆设虽不奢华,却也充满野性霸气,且每一件均非“龙朝”所有。
刘汉青着一身类似蒙古人的服饰,栗色发丝束于脑后,用一根貂尾发绳系绑,些许柔软亮泽的发丝垂在额前随玩耍飞扬摆荡。
东南边境除去“德亲王”的军营便是200里开外的“窝塞”,刘汉青又穿着异服,答案已很明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