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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一把眼泪，赵匡胤坚毅地站起身，“洪兵何在！”
“在！”
“有没有会木匠的，给洪督师打一副棺木吧，咱们抬着他。。。回家！”
“是。”
“所有人原地修整，半个时辰后出发，皇太极不是要这些炮么？咱们回京师摆下炮阵，把这些炮弹还给他！”
。。。。。。
洪承畴所做之事，很快就传了回去，赵匡胤人还没到，不管是崇祯还是皇太极就都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两人都一样沉默了许久。
崇祯意气风发大喜过望之余难免也有些说不上来的感情涌上心头，千言万语，最终只换来了一声叹息。
属于洪承畴的那些荣誉自然都一股脑的回来了，盛大的葬礼又一次办了起来，追封太子太师，忠烈侯，架了个足有丈余高的灵堂，全京城的百姓都纷纷自发的吊唁，千秋史书之上，洪承畴三个字自然要重重的记下一笔了。
而街头巷尾处，那洪母训子的戏码又一次充斥了整个京师，只是那扮演洪承畴的演员已经换了个大大的红脸，各处细微之处也都大大的改动，将一个忠义无双不惜忍辱负重的悲情英雄给描写的淋漓尽致。
秦浩的感触也很是复杂，遥遥地敬了他一杯酒，转身就将吴三桂给放了出来，看着他在洪承畴灵堂前哭的黑天昏地的样子秦浩心里也颇为愧疚，他现在已经不担心李扶摇会用什么妖法了，有洪承畴的例子在前恐怕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这么玩儿了。
这种愧疚也传染到了京城上下的每一个角落，当初洪承畴变节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哪个人没骂过人家？今日才知人家这忍辱负重啊！截了皇太极的炮，逼反了两万多人的汉八旗，杀悍将豪格和五千正蓝旗精锐，同时又彻底逼死了皇太极，这说是此战的第一功也不为过啊！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大家一时间几乎接受不了。
而愧疚这东西越深，事后就越要玩儿命的弥补，不过三天的功夫，京城的百姓们自发的宣扬洪承畴从小到大的各种牛逼事迹，前些日子那大奸大恶的英雄形象一下子就拔高到了超过于谦的地步，甚至十户人家里有八户人家都供奉了他的牌位。
当然，替洪承畴悲壮的同时大家也都在窃喜，就连十几岁的小儿也知道，这艰难的一仗就快要打完了。
而与大明百姓截然相反的，自然就是满清这边了，皇太极几乎是一夜之间头发就花白了一半，这一仗，输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炮灰
大明这边无论是君臣还是百姓，现在的心情都还算不错，而皇太极现在的心情却差极了，大明与大清对赌国运，明有没有赢现在还不太好说，但他的清却是输定了。
赵匡胤就在离皇太极不过七八里处安营扎寨，却正好摆在他往西撤的路上，吴襄十分有眼力见的直接撤回了山海关，根本不给皇太极野战的机会了，他现在就算是要走，两条路都不那么容易了。
赵匡胤在收编了洪承畴的部队之后人数上已经超过了十万人，而且其中精兵差不多也有三万，在三百多门大炮的威力加成之下几乎立于不败之地，卢象升十万兵也直接立在了他的正南方，秦良玉和孙传庭，加上其他各地的杂牌军在他的正东，整个大明已经用三十几万军队将皇太极四面合围，大有活生生困死他的意思。
这还不是最让他闹心的，三十万明军，未必就困的死他，但最让他难受的是来自蒙…古盟友的质疑。
所谓满清，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女真政权，而是女真，蒙…古，加上辽东汉人组成的一个三角支架，如今汉八旗被洪承畴这么一搞直接将枪口对准自己，燕京城死伤惨重连毛都没捞到一根，这帮蒙…古盟友也已经开始质疑皇太极的领导地位了，一旦真的让蒙…古人也跟他离心离德，他皇太极费尽一辈子心力创造的大清，终究也只能是一个笑话。
草原文明和农耕文明对胜利的计算方式是不一样的，这次劳师动众二十几万大军出来，什么也没抢到还平白死了这么多人，这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平，而是彻彻底底的输！因为战争耽搁了他们放羊，如果没有丰厚的战利品跟着他们一块回去的话，他们很有可能将在这个冬天被无情的寒风冻死饿死。这对他这个大汗的威望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不能给他们带来胜利的大汗是不被他们需要的。
“大汗，那些蒙古人一个个都叫嚷着回家，他们说。。。。燕京肯定已经攻不下来了，与其在这儿毫无意义的跟大明消耗，不如赶紧回家看看家里的女人和羊。”
“呵呵，只有蒙…古人是这么想的么？”
“这个。。。。族人们也有些类似的声音，而且，大家都知道公孙瓒的事，已经有些压不住了。”
“唉！！！告诉弟兄们，想要回家就打起精神来吧，南人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回家的，恐怕又要血战一场了。”
隔了良久，皇太极才缓缓道：“多尔衮那里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至于家。。。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说着，就连一向壮怀激烈英雄如他，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凄凉之色。
。。。。
如果将视角向着东北方向平移，出了山海关不远的辽东地区，其战争的惨烈程度恐怕丝毫不弱于这血肉横飞的燕京战场，甚至是犹有过之。
多尔衮强攻辽阳的第一战，自然是毫无悬念的以失败告终，在大炮的密集招呼之下，正白旗一天之内死伤足有三千多人，甚至赵云还领着白马义从在最后他们后退的时候杀出来，狠狠爆了一下他们娇嫩的菊花，等多尔衮回了沈…阳清点人数的时候，已经不足皇太极走时候的一半了。
不过好在第二天李存孝和他的飞虎军的得力支援，让多尔衮多少也看到了些希望。
“李将军，本王早闻将军十八骑克长安之事，对将军的神采心仪已久，还请将军助我，破了这辽阳小城，让我等也见识见识飞虎将军的威风。”
“哈哈哈哈哈，王爷莫要捧杀于我，那黄巢小儿焉能跟这白马义从相比，更可况几百年前的长安城可没有火炮，儿郎们没见过这东西，不敢冒冒失失的冲上去啊，要不还是王爷您打个样子，攻一下我看看，让俺们也知道知道这火炮的厉害，起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您说是不？”
“你。。。。你要我的正白旗给你当炮灰？”
“王爷息怒啊，这炮是啥俺都不知道，这炮灰是什么意思？俺没文化，听不懂啊！”
“你。。。。你。。。。大汗是让你来救援沈…阳的。”
李存孝阴冷一笑：“是啊王爷，俺看这沈…阳固若金汤的很呢，那公孙瓒自己跑辽阳待着去了，你放心，如果他敢来攻打沈阳的话，末将一定狠狠教训他，如何？”
“混账！你岂有此理！！公孙瓒以辽阳为依托，方圆五百里都是他的屠戮范围，不攻辽阳城，难道等他将方圆五百里的部落都杀光了守着个空沈阳么？”
“这个么。。。”李存孝歪头问旁边：“方圆五百里可有我沙陀人居住？”
“回十三爷，没有，大汗给咱画的草场在西边，女真和蒙…古交接处。”
“哦。。。。王爷放心，有末将在一定保沈…阳不失。”
“你。。。你你你。。。你狂妄！”
砰的一声，李存孝一巴掌下去直接将整张桌子都拍散了，站起来毫无退意的直视着多尔衮道：“王爷！我李存孝打仗不如二哥，脑袋瓜更跟大哥没法相比，但老子身为飞虎军主将，不是特娘的匹夫！骑兵攻城！那就是拿命去填，再精锐的军队用处也不大，还有那大炮，不管是农民泥腿子兵还是我的飞虎兵，只要是血肉之躯，一炮下去都得死！
老子的飞虎骑以前不打这种仗，以后也不会打！！如果你非要打辽阳不可，我可以等他炮弹耗完了试试，要不咱就在这沈…阳里等着，一句话，他公孙瓒杀的是你女真的子女，不是我沙陀人的，老子没义务用这些最精锐的沙陀人，去填你女真的坑！懂？”
“你。。。你。。。你居然这么跟本王说话。你。。。。”
你了半天，多尔衮却颓然地做了下去，这李存孝说的这些话不中听，但有道理，精兵从来都不是作为炮灰去消耗炮弹的，正白旗不是，飞虎骑也不是，正白旗可以为了家人甘心赴死，但人家飞虎骑肯定不愿。
往日里炮灰都是汉八旗，甚至是刚刚劫掠绑来的汉人百姓，可如今。。。。这炮灰必须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哦。”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天下第一猛
公孙瓒伫立在辽阳城头，鼻翼抽了抽，嗅了下还在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稍微的松了松。
别看他现在牢牢的掌握着辽东战场的主动权，但他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他赌的太大了，他身上的胜负关系着整个天下的走向，半点也容不得马虎大意，而且他要的并不仅仅是胜利，还有速度。
“督师，多尔衮又来了。”
“李存孝呢？”
“没上，远远的在后面看着呢，督师他们现在就剩下不到一万人了，要不咱们省省炮弹，出城跟他们野战吧。”
“呵呵，看来咱们这炮弹不打光，这李存孝是不会上了，也好，就将这最后的炮弹全都送给多尔衮吧，没时间跟他们磨蹭了，通知弟兄们，今天给我把炮弹统统都打光。”
“是。那。。。李存孝？”
“当兵打仗，总是要硬拼一下的，去吧。”
“是。”
。。。。。
多尔衮处。
“王爷，敌军火力好猛，要不咱们先撤下来，从长计议吧。”
“怎么，不攻辽阳了？”
“这。。。。”
“猛了正好，你下去跟弟兄们说，如果想要攻辽阳城，那就别怕死，把炮弹消耗完，自有沙陀人帮咱们攻城，如果怕死不想打了，那更好，咱们一道回沈…阳去，这辽阳我本来就不想打。”
“哎！小的知道了。”
“关锦二城如何了？”
“哦，回王爷，关宁城已经被咱们拿下，城里城外三百里已经屠戮一空，锦州也已经被堵死了，顶多再有一二天也能拿得下来，保证这公孙瓒再也得不到一枚炮弹补充。”
“好，那你们就继续攻城吧。”
“哎~~！咱们八旗军，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儿啊！真特娘的憋屈。”
。。。。。
“轰！！轰！！轰！！！”
炮弹打在松软的草地上，总会炸出一个巨大的坑，那溅起来的土块和砂石无不成了夺人性命的杀人利器，战马奔驰在这样坑坑洼洼的路面上也十分容易伤到马腿，绝大多数骑兵根本来不及摸到这辽阳小城的边儿，就先一步见了阎王。
当然了，也有些幸运的能到城墙下面，但通常没等爬上就先被弓箭手重点点了名，整个正白旗的将士们几乎都是在含着眼泪冲锋，用他们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消耗着那可恶的炮弹。
夕阳西斜，这样毫无意义的冲锋终于逐渐慢了下来。不慢也不行，因为他们已经排不出阵型了，足有近三万人的正白旗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被公孙瓒狠狠地痛揍，现如今已经只剩下三千多点儿了，幸存者不足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