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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儿面有得色,行礼退下。
王华强对这二位大将最近都很熟悉,虽然在他们眼里,可能还没自己这么一个站在末尾的军需官,可是这两位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将,深通兵法,精于练兵,假以时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帅之才。
史万岁的父亲史静,是北周的将领,曾任沧州刺史。这史万岁也可以说是个中等世家的子弟,从小就熟读兵书,练得一身武艺,喜欢骑马射箭,身手矫健,眼如鹰隼,是天生的将才。
当年西魏与东魏在洛阳硭山大战时,十五岁的史万岁随父出征,还没打仗,只看到自己西魏一方列阵时的旗鼓行列,再看看对方的阵势,就对史静说此战必败。
史静将信将疑地命令左右换上便装,迅速地撤离战场,结果果然西魏军惨败。事后史静惊异于史万岁对战场形势的观察,对两军胜负的判断,从此开始对这个儿子格外重视。
后来北周与北齐大战连场,史静战死,而史万岁则以忠臣之子的身份袭了父爵太平县公,还被拜为开府仪同三司,正式成为一员武将,但此时的史万岁仍然没有什么名气。
等到尉迟迥之乱时,史万岁才正式登场,在大将梁士彦的部下行动,有一次天中有一队大雁飞过,史万岁对梁士彦要求射这队大雁里的第三只,结果张弓搭箭,一箭就射下了那只雁,军中将士见此无不叹服,史万岁的名字开始在全军中迅速传播。
到了与尉迟迥最后邺城外决战的时候,在战斗最紧要的关头,尉迟迥不顾年老,亲自披甲上阵,带头突击,叛军一时气势大盛,铺天盖地地攻了过来。
周军顶不住叛军的强大攻势,开始后退,最危急的时候史万岁挺身而出,对梁士彦喊道:“事情紧急,我来破贼!”
于是史万岁单枪匹马地向敌军逆袭,一连斩杀敌军先锋数十人,稍稍地制止了敌军的攻势,让周军有了重整队形的时间。
最后靠着高颎的指挥,先射在城头观战的邺城百姓,造成这些人的号哭与混乱,动摇了叛军的军心,再趁机反击,最终大获全胜。
战后论功行赏,史万岁功居第一,拜为上大将军。
可惜福无双至,很快史万岁就受到尔朱绩谋反的牵连,被削职为民,发配到敦煌(瓜州)当了个边关小兵。
敦煌的守将刘方是个勇士,经常单枪匹马,深入突厥,抢了他们的牛羊而还,突厥人无法抵挡,只能任其来去。这人一直不待见史万岁,经常当面嘲讽他,辱骂他。
史万岁开始只想低调服完这个刑期,结果受不了此人的再三侮辱,请他给自己一套弓箭,上马向其表演驰射的功夫。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方一看史万岁的功夫,便叹服不已,从此改变了对史万岁的态度,还经常与史万岁一起联手深入突厥境内达数百里,威震突厥。
后来开皇三年时的那次反击突厥,史万岁应征调入大将军窦荣定的部下,与沙钵略可汗帐下的头号悍将阿波可汗在高越原(今天甘肃民勤西北)相遇,当时两军相持,实力相当,不敢贸然决战。
正碰上天又大旱,两军都缺水,甚至隋军最后到了刺马血而饮的地步,突厥军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双方是麻杆打狼两头怕,都不敢主动在敌前撤军。
在这种情况下,两边谈判,说是两军对阵,多所杀伤,士卒何罪?不如双方各出一名勇士,靠单挑来决定胜负。
于是阿波可汗派出一名最勇猛的骑将,而隋军派出的是史万岁,两人阵前决斗,先是互相射箭,再是近身格斗,最后史万岁斩其首而还,突厥军为之气夺,于是阿波可汗与窦荣定军前盟誓,引军远遁,不再犯边。
此战中史万岁一举成名,其卓绝的箭术与高超的武艺不仅在隋军,甚至在突厥人中间也成为了传奇,只要一提到那个敦煌小兵,即使是最勇猛的突厥勇士也会为之色变。
后来史万岁因此战的军功拜上仪同、领车骑将军。在隋朝灭陈之役中,史万岁也参加作战,在杨素手下积功加上开府,他的官位又渐渐增高,声望又著称于时了。
王华强初次在和其他同僚们喝酒吹牛时听到史万岁的事迹,当时心下感慨,此人也算是几起几落,从大将到小兵,再从小兵到大将,只要有真才实学,还是让他等到了出头之日,想到这里,多日来怀才不遇的郁闷也就一扫而空。
第一百七十四章 重瞳猛将
王华强又看了一眼另一位虎背熊腰的大将来护儿,这一位的经历更是只能用传奇二字来形容了。
来护儿的祖籍是南阳新野(三国时刘备呆过的地方,靠近诸葛亮的隆中),祖上最有名的是十八世祖,东汉中郎将来?,到了他曾祖父一辈时,在南朝陈庆之的北伐时迁居南方,到了广陵定居(南梁时南朝还有淮南之地,广陵也是其领土),而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南朝官员。
来护儿三岁时父母双亡,成了孤儿,是由他的伯母吴氏养大,他的伯父在候景之乱时被同乡人陶武子杀死,当时这陶武子宗族势力庞大,宗族有数百家,横行乡里,连官府也不敢管束他,吴氏眼见报仇无望,也只能流泪向年幼的来护儿痛说家史,发泄自己的丧夫之痛。
也许是受了世代为将的家族武将基因影响,来护儿从小就涉猎经史,但从不为寻章摘句,而只是读兵书战策,曾经弃书长叹道:“大丈夫应该为国灭贼,以取功名,从事刀笔吏的工作能有啥出版!”让周围的同学与伙伴们惊异不已。
等到来护儿年长时,正好碰到陶武子家办婚事,来护儿找了几个同伴,在婚礼上直接杀了陶武子和他的几个儿子,在场的宾客们全都被他吓得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反抗,来护儿用陶武子的人头祭奠了世父后,连夜逃走。
一直到一年多以后的大象元年(579年),北周战神韦孝宽率军夺取陈国的淮南地区后,隐姓埋名一年多的来护儿才回到故里。
从此来护儿就加入了北周的军队,在贺若弼手下听令,跟上次王华强一样,带领乡兵,混了一个帐下大都督的官职,也多次渡江从事侦察和放火破火的工作,累功当上了仪同将军。
上次征南陈之战,来护儿跟着贺若弼所部一起行动,第一个攻下现在的这个京口城,后来又率军堵住了南陈来自东面的援军,虽然没有赶上白子岗之战,但贺若弼在报功时没忘了这位老部下,战后来护儿同样官升两级,晋为上开府,赏物一千段。
这次的二度南征,来护儿和史万岁无论是地位还是资历,都相当于杨素的左膀右臂,这几个月以来二人也是各领一军,相互配合,杨素由于史万岁是跟着自己的老嫡系,因此史万岁所部都是老兵,人数也稍多一些。
不过来护儿对此中关系心知肚明,也不抱怨,硬是把一帮淮南新兵训练得如虎狼一般,这也让他在今天的军议中有了骄傲的资本。
王华强想到刚才杨素亲口说了,这次让来护儿所部的淮南兵打头阵,当先锋,无疑也是对来护儿和史万岁二人之间作了一次平衡,并没有因为史万岁是自己的旧部就彻底偏袒,心中一下子对杨素的看法高过了贺若弼。
王华强正思索间,却听到杨素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鱼将军,你的部下昨天夜里炸营,是怎么回事?”
一个长得活象头大狗熊的壮汉瞪着眼睛走了出来,帐中已经都是身高八尺以上,五大三粗的壮汉了,但在这位面前,一个个都象是弱不禁风的书生。
此人三十多岁,脸上眉毛胡子长成了一团杂草,红通通一个大酒糟鼻子顶在当中,双眼如同铜铃,血盆大口里缺了几颗牙齿,满脸的虬髯如豪猪身上的钢刺,腰围比站在一边的来护儿足足粗了一圈不止,撑得身上的那身明光大铠仿佛随时都要暴裂开来。
更奇特的是,此人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让人乍看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眼珠子里竟然有并排的两颗瞳孔,这时都随着圆睁的双眼而放大着,看起来格外吓人。
王华强知道此人名叫鱼俱罗,扶风人,以前做过杨坚的亲卫,勇力绝伦,更是出了名的大嗓门,王华强在前一阵亲眼见过,鱼俱罗在训练的时候大声吼叫,那声音顺着风,连五六百步外的王华强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他身边的几个士兵更是被他的狮子吼震得耳朵流血。
上次平灭南陈时,鱼俱罗跟在杨广的大军中当卫队长,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建功,但凭着抱杨广的大腿,也混了个开府的官职。这次杨素二次讨伐江南,骁果军没有调给他使用,但是猛将悍将则任由他选择,于是杨素特地请指请鱼俱罗与自己同行,而急着战场立功的鱼俱罗也是欣然前往。
只是昨天夜里,鱼俱罗所部一万人发生了炸营事件,有两个帐下都督被鞭打责罚,怀恨在心,于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敲锣打梆子,诈称敌军来袭,还试图放火焚烧军需。
虽然这两个家伙被当场拿下,但是连日来神经紧张的鱼俱罗所部都对此信以为真,加上这些人都是临时征调来的扬州一带新兵,未经战阵,缺乏训练,碰到这种事情时几乎信以为真,两百多人扔下了武器四散而逃,一直闹到四更左右才消停了下来。
王华强昨天晚上也在杨素的中军,当时听到身处后军方向的鱼俱罗所部,人喊马嘶,隐隐还有火光出现,后来杨素还是出动了中军的骑兵过去弹压,才把局势控制住,幸亏中军训练有素,而左右两军的史万岁和来护儿部也是闭营固守,没有被后军的混乱波及到。
一直到了天明之后,那些逃兵们才被纷纷抓回,捆在帐外跪成了一溜。
鱼俱罗今天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大嗓门,象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低头拱手道:“大帅,末将治军无妨,昨天夜里所部军士炸营,现已查明,是末将的两个帐下都督万全,李保四因为违反军纪,被上司责罚,怀恨在心,因此在夜里谎称敌军来袭,现在这两人都已经被末将拿下,而逃跑的士兵也都被抓回,等候大帅发落。”
杨素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透出一股子杀气:“执法军令官郑善果何在?”
帅案站着的一名举着令旗,面无表情的白面军官站了出来,看起来没有一般的军令官那样面带杀气,更象个书生,只听他朗声道:“回大帅,军令官在此。”
杨素点了点头,沉声道:“该当如何处罪?”
郑善果看了一眼鱼俱罗,抬头郎声道:“身为大将,不能节制众军,夜间炸营,所幸能及时控制局面,捉到奸徒,追回逃兵,罪减一等,按大隋军律,当处杖刑五十,扣一月军饷,留军察看。”
鱼俱罗抱了抱拳,沉声道:“末将甘领责罚。”说话间,他把头盔和胸甲卸下,趴伏于地,褪下衣裤,露出后背及臀部,两个五大三粗的军汉拿着拳头粗的军棍,上来就是一阵噼哩啪啦的乱打,直打得鱼俱罗的屁股和背上血肉横飞。而鱼俱罗咬紧了牙关,吭都不吭一声,看得王华强一阵心惊肉跳,又想到小时候王世积在自己面前抽皇甫孝谐鞭子时的那个场面了。
五十军棍很快就打完了,鱼俱罗面上汗如雨下,被那两名军汉扶起,他提起自己的裤子,冲着杨素勉强行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