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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两遍军令状后,把它折起放入了袖中,说道:“好,很好,张将军,现在你可以回去布置决战了。有什么需要本官做的,尽管开口,这回你就是要调动我荥阳的州郡守兵,本官也不会有意见的。”
张须陀挥了挥手,说道:“没这必要,以我本部兵马,足够对付反贼了,杨太守,王将军,告辞了,三天后本将会提着翟让的首级,在此与诸位痛饮!”
他说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而贾务本,秦琼,罗士信等人也都对杨庆怒目而视,然后起身纷纷走了出去,王世充看着他们的身形消失在远方,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冷笑。
杨庆显然很得意,挥了挥手,他的属吏们纷纷行礼退下,大殿之中只剩下了杨庆和王世充二人,杨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王世充,笑道:“王将军,还是多亏了你的情报和谋划啊,看来这张须陀果然跟反贼有不清不楚的勾当,这回给我们当众揭穿,这才急着要去杀人灭口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杨太守,不要这样说他,如果他真有反意,也不会尽灭山东各路贼寇了,虽然那些反贼他多数只是击溃,让他们逃跑到两淮或者是河北,有可能就是跟这次一样,私下里跟反贼有些什么交易,但是毕竟也算守得一方清静了,而且他也杀了不少反贼,陛下还对他专门画了画像挂在大殿之中,你这样没凭没据地就去上奏折,只怕不能一举扳倒他啊,他若知道此事,势必怀恨在心,到时候故意引反贼来攻荥阳,吃亏的还是你杨太守啊。”
杨庆的双眼圆睁,颤声道:“他敢,我就不信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引反贼来攻打荥阳,就算,就算荥阳丢了,他更是难逃干系!”
王世充冷冷地说道:“现在天下丢了那么多郡县,象并州的唐国公李渊,丢了马邑,雁门也是危险,连太原都差点丢了,不也没事吗?朝廷现在不比以前,无力镇压各地叛乱,缺乏良将,而不少部队是整府整军地反叛加入叛军,就算荥阳有失,陛下也不会因此真的斩了张须陀。只会归罪于守土不力的杨太守你。”
杨庆的额上冷汗直冒,喃喃地说道:“难道,难道这回是我错了?不应该这样逼张须陀?”
王世充微微一笑:“逼他是对的,依我看,张须陀并无反心,只不过他的兵力不足,只有万余,又对地形,情报都不熟悉,所以才选择了保守的打法,瓦岗反贼的战斗力强,战马数量众多,如果能一举消灭,能大大地加强张须陀的实力,我想张须陀也是看准了这点,才想跟敌军决战的,他这个人我很了解,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会因为一激就出战。”
杨庆心下稍安,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挤出了一丝笑容:“但愿如王将军所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是战是走
白司马坂,翟让军大营。
翟让眼窝深陷,一脸的风尘之色,黑巾包头,盔甲上已经不复前日里的光泽,而他帐内的众位头领,也都一个个灰头土脸,全然不见前些天刚出来时的那种趾高气扬,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翟让手中的一卷羊皮纸上,羊皮的背面,用醒目的大红字,写着“战书”二字,只冲这两字,就说明了一切,而羊皮纸内的具体内容,已不重要了。
翟让放下了手中的羊皮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环视四周,说道:“各位头领,今天翟让派手下的猛将秦琼,亲自来我大营飞箭下战书,这次不是挑战,而是决战,他扬言若是我军有胆,就全军列阵痛快一决,若是没这胆子,就回瓦岗等他三天后来攻寨,无论如何,他都要消灭我们,绝不象以前那样击溃了事。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翟弘大声嚷道:“首领,这回张须陀可是太欺负人了,以为前几次让他胜了几次,就可以视我们瓦岗英雄于无物了,我们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要我说,咱们暂且避其锋芒,撤回瓦岗寨,那里易守难攻,然后我们再联络其他各寨,断张须陀的粮道,只要我们能撑住一两个月,张须陀久攻不下,必然退兵,到时候我们再下山追杀,就可以反败为胜!”
翟弘说得不少人都连连点头,头领杨德方,郑德韬等都随声附和,一大批人前些天都给张须陀打得魂飞魄散,知道野战绝非其对手,只有险要坚固的瓦岗寨,才是众人的心理依托。
翟让点了点头,这也是他的心声,下山之前,他虽然知道张须陀很厉害,但总以为自己兵力占了绝大优势,装备又不逊于官军,就算打不过,起码打个有来有回,负多胜少,也是可以,只要能小胜一两阵,也算有了面子,不至于让李密夺了人气,可没想到张须陀这么厉害,自己拼了老命都给他打得溃不成军,要不是每战李密事先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只怕早就给打崩溃了,现在生存问题是第一位的,盖过了面子问题,只有回瓦岗,才有可能渡过这次的危险。
翟让清了清嗓子,正待开口,却听到李密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几分轻蔑:“诸位真的以为,回了瓦岗就可以躲过一劫了吗?”
翟让的眉头一皱,在场的众头领也都一个个面露不满之色,翟弘又是第一个嚷了起来:“李密,这些天你也在军中,俺看你也没有出什么好办法打败张须陀嘛,怎么,现在你就要显示你的与众不同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你来说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李密微微一笑:“当前的情势,只能决战,绝不可后退,回到瓦岗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散伙呢。”
此话一出,举帐哗然,破口大骂者占了十之六七,翟弘更是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冲着李密叫骂,只差抽刀上前砍人了,翟让的脸色也是大变,也不阻止,大概手下们此时的叫骂声,能帮他出心中这口恶气吧。
李密仍然神色从容地负手背立,徐盖勾了勾嘴角,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既然是军议,总得让人有说话的机会,蒲山郡公这样说,肯定有他的考虑,咱们先听听他是怎么想的,再议不迟啊。”
翟弘恨恨地退回了原地,冷笑道:“好,李密,你给我说清楚喽,说不出道理,当年大头领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
翟让摆了摆手:“翟头领休得胡言,徐先生说得对,蒲山公有何高见,可以直说无妨,这是军议,言者无罪!”
李密微微一笑,对着翟弘说道:“决战的事情姑且不说,翟头领为何就认定了,回瓦岗就能守住呢?”
翟弘哈哈一笑:“李密,你这是看不起我翟弘吗?是,我翟弘确实没你肚子里墨水多,但瓦岗寨是我们经营多年的巢穴,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张须陀就是再能打,靠他这万余人马,也休想攻上山来!”
李密点了点头:“是的,瓦岗寨确实够险要,可是我想问翟头领一句,我们这回越过白司马坂,想要去袭取回洛仓城为的是什么?”
翟弘的脸色一边,张了张嘴:“自然,自然是为了夺取粮食的。”
李密紧接着说道:“好,就是因为山上缺少粮食,养活不了我们瓦岗寨越来越多的人口了,要知道现在天下大乱,上山聚义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多半是拖家带口的,消耗越来越大,大头领乱世建义,为的是使天下的百姓有口饭吃,所以来者不拒,现在瓦岗越做越大,已成中原第一势力,我们这回下山前,寨中存粮已经不足,要是我们兵败回去,又能支持多久?”
“以前还可以靠外出劫掠,尤其是抢运河和黄河上运往江都的官船来维持生计,可是张须陀这回放话了,要围攻我们山寨,我们怎么可能再派兵出去抢粮?他根本不需要攻山,只要在山下扎营围困几个月,等山上的粮食一尽,那我们就不战而降了。这一招张须陀在山东对付左孝友等人时就用过,这回只不过是轻车熟路,故伎重演罢了。翟头领,请问你有什么应对的高招吗?”
翟弘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胡子动了动,突然双眼一亮,说道:“我们可以联络其他各路的义军,比如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儿、李德谦、谯郡张迁、魏郡李文相、谯郡黑社、白社、济北张青特、上洛周北洮、胡驴贼等人,他们平时都遵我们瓦岗为盟主,让他们出兵,合击张须陀,一定没有问题的。就算我们打不过,拉上这些山寨一起打,我就不信十几万义军打不过一个张须陀!”
李密冷笑道:“兵贵精不贵多,十几路人马乱哄哄地挤成一团,号令不统一,还不如我们瓦岗的一路人马呢!”(未完待续。)
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伏兵大海寺
李密一边轻轻地摇着手中的羽扇,一边踱步道:“再说了,以前瓦岗的实力强大,他们怕被瓦岗吞并,这才遵我们为盟主,实际上瓦岗一直无法控制和指挥他们,要不然这次南下回洛仓,这些义军怎么没有派出一兵一卒来配合呢?顺风时不来相助,瓦岗有难的时候,难道他们就会为他人火中取栗了?”
“李某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就算是观望,也不会出兵的,如果瓦岗被官军所消灭,他们十有**会跟那些山东的贼人一样,在张须陀的强大压力下,非逃即降,绝不会牺牲自己,去为了瓦岗跟张须陀硬拼的。”
翟让突然咬了咬牙,厉声道:“蒲山郡公,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打不过张须陀,这是这几天的多场战斗证明了的,你说回山寨不行,那你难道有本事胜过张须陀吗?若胜不过张须陀,是不是我们连家都不能回了,任由张须陀攻取瓦岗,俘虏我们的妻儿家人呢?”
李密哈哈一笑:“自然是不能让开大道,让张须陀直取瓦岗,这回我军出击,攻击回洛仓,又与张须陀连番大战,已经成为他的首要目标,也是他必须要消灭,以震慑中原各路义军的对象。”
“所以正如大头领所言,万一我们撤离,或者是分成小股四散,那我们在瓦岗的家人妻儿,必落入张须陀之手。”
“就算他一时给绊住不去攻击,其他各山寨的人马也会趁火打劫,到时候我们失去根本,也就没了东山再起的可能。”
翟让的双眼中光芒闪闪,沉声道:“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张须陀的本事,我们都知道,这些天来我们也是用尽了办法,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算我们这些头领想打,底下的将士们也已经胆寒了,用一触即溃来形容,毫不为过。蒲山公,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办法能胜那张须陀呢?”
李密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张须陀虽然勇猛,凶悍,但连胜之后,过于骄狂,而且缺少谋略,在我看来,并不是不可战胜,只要用我李密的计谋,必可将其击败,生擒!”
翟让的双眼一亮,站起了身,失声道:“蒲山公有何妙计,快说。”
李密微微一笑:“这就需要大头领再败一次了,而且要败得越惨越好,败得逃亡时不敢回头看张须陀一眼,只有这样,才能让张须陀尽锐来追,追上百里,其锋已挫,步骑分离,孤军深入,到时候我军设伏而出,以逸待劳,必可一举将之击灭!”
翟让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说伏击?天哪,要伏击张须陀的这万余人马,只怕我们三万人都未必能成啊,而且我们一下子少这么多人,张须陀难道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