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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让在帅台上看得眼睛都要流出血了,他突然反应了过来,大吼道:“快杀了这些甲马,别让他们冲起来,二线刀斧手上前,快!”
站在弓箭手方阵后的数千名刀斧手,纷纷冲进了前面的人群之中,对着在人群里乱跳乱踢的暴马,刀砍斧劈,而那些弓箭手们也纷纷抽出自己的腰刀,帮着在这些马的身上乱捅乱刺,尽管战马身上往往有双层铁甲,可是马腿这些地方,还是没有防护的,由于已经陷进人群之中,再也冲不起来,这些相对静止的战马,却是容易屠杀的对象了,片刻之间,刀斧齐下,随着阵阵战马的悲嘶,血流成河的前方战线里,终于渐渐地平静了。
天空中的石块没有一刻停歇,随着战马突阵的开始,王世充这边的投石机也加快了发射的速度,落石如雨点一般地落在密集的人群之中,由于头顶已经没有了盾牌的掩护,这些石块几乎都是一砸一大片,给砸中的人几乎都是碎如血泥一般,连个形状也没有了,随着火马加上落石打击的这一套组合攻击,只十几分钟的时间,一线的瓦岗军步弓手的伤亡就超过了五千,再也不复阵列,刀斧手们和弓箭手,盾牌手挤在一起,场面极为混乱。
两个刀斧手狠狠地刀斧齐下,身前一匹火马的两只马腿,生生给劈断,就如同砍断一根木条一般,而它那庞大的身躯,终于无力地横倒下来,仅剩的两只马腿,铁蹄之上尽是血肉与脑浆,已经不知道这一路上给他踩死了多少人了,它的呼吸中,喷着一股股的血沫,命在须臾。
一个刀斧手哈哈一笑,上前一脚踩住了马脖子,骂道:“你这畜生,害了我们兄弟多少条性命,老子现在就送你归西!”
他说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对着这匹战马的脑袋,狠狠地落下!可是这一刀还没有来得及砍断马脖子,空中突然响起一阵破空之声,“嗖”“嗖”“嗖”地,带着强烈的呼啸之声,他的脸色一变,扭头一看,却只见一枝呼啸而来的长杆狼牙箭,那三錂箭头,闪着死亡的冷芒,狠狠地钻进了他的眉心之处,把他的脑壳,如同一只鸡蛋壳一样轻松地刺穿,直到脑后穿出,带着他的整个身体,飞出两三步远,直到把那个持斧的同伴给砸倒。
几千枝长杆狼牙箭,如同一团团的乌鸦一样,倾泻在瓦岗军挤成一团的人群中,几乎每一箭都能穿糖葫芦般地射透数人,河岸上的隋军铁骑,开始了正式的突击,马上的骑士们在呼啸着越过那道壕沟的同时,开始放箭。
他们的手指缝里扣着七八支弓箭,上弦后不用瞄准,对着人群就是一发,紧接着搭另一支上弦,也就冲出二十多步的距离,这手中的七八支箭就尽数放出,然后他们把长槊放平,喑呜叱咤,对着前面一片混乱的人群发动了骑槊突击!(未完待续。)
第一千九百零八章 援军布阵
沈光站在帅台上王世充的身法,长叹一声:“大帅真的是料事如神,这飞石打击,火马冲营,铁骑突击的三连套战术,实在是太完美了,我军只损失几百匹批甲战马,就完全摧毁了敌军的防线,现在敌军已经不成阵列,又无防御工事,只能给我军的铁骑一边倒地屠杀了!”
王世充笑着点了点头:“破敌前营,易如反掌,孟让不过是个三流货色,根本不通阵法,若不是李密为他布置的营寨,只怕我连这样的小小计策都不用,现在各方向的战况如何?”
沈光没有去看本方前营这里,数千铁骑冲入几万瓦岗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槊击鞭捶,杀人如割茅草的情况,而是极目远眺,看着其他几个渡河的方向,只见大批的隋军已经从浅浅的洛水中冲过。
各路隋军以步兵为主的阵列都已经多数展开,前方大盾长槊,后方羽箭遮天,以标准的铁甲重步兵方阵向前推进,隔着那些营栅,正在与瓦岗军士们以长槊互捅,随着一排排的营栅被双方的军士们刺倒,隋军的阵线不停地前移,而各营的瓦岗军士,都在不住地后退,虽然不象此处这样成为一边倒地屠杀,但是给攻破各寨,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王世充听着沈光的汇报,微微地点着头,说道:“投石车的攻击可以停止了,传令费青奴率后续骑兵过河,迅速抢占孟让大营,而淮南步兵紧随其后,弓箭手先过河,准备掩护骑兵。迎击敌军二线部队的反击。”
孟让夹在一堆溃兵之中,望风而逃,他已经顾不上去清点本方的损失了,兵败如山倒,对于他来说是很熟悉的事情,不止一次地经历过,这也练就了他高超的逃命本事,一见形势不对,就扔下部众,掉头逃跑,反正这些老弟兄们只要有命在,最后是知道在哪里能继续找到他的。
就在孟让逃到寨后大门方向时,只看到面前一支大军正在向此挺进,一面高高的“翟”字大旗,迎风飘舞,而翟让亲自跨马提刀,与单雄信和翟弘,王儒信等大将走在前方。
孟让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在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来救自己了,这不同于以前任何一次溃败,他策马狂奔,直冲到翟让的面前,哭道:“翟司徒,救我,救救我们的兄弟啊。”
翟让的眉头一皱,他刚才也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当他看到孟让的营栅被火马冲垮之后,就知道不能再等了,马上命令二线的各寨部队出击,接应前营的败军,他对着孟让说道:“孟头领,怎么会这样啊,你不组织部下反击,也不收容残兵,就这样逃跑吗?“
孟让叹了口气:“兵败如山倒,已经不可收拾,敌军的铁骑在我们兄弟中间来回冲杀,非人力所能挽回,翟头领,你的部下兵精将勇,现在正好可以趁着敌军的疲惫,以骑兵强冲,趁着敌军还没有全部过河,把他们赶下水去!”
翟让点了点头,沉声道:“鸣鼓,列阵,准备反冲击,大哥,儒信,你们带头先冲!单将军,你跟随我在中军观战,随时准备第二波出击!”
王世充冷冷地看着敌军前营后方,那密密麻麻的翟让军阵,冷笑道:“翟让真是不知死活,在这地方居然想与我军一较短长,传令,费青奴的骑兵转向两翼,中央以淮南步兵列成排攒矛阵,如墙推进!”
翟弘率着两万步骑,在十里宽的正面展开,中央是一万五千名黄巾包头,黑衣黑甲的瓦岗步兵,而两侧则是引以为傲的五千铁骑,得益于连战连胜后的装备缴获,这些瓦岗骑兵又多是渔猎手出身,惯用长兵器,几年下来,越打越强,可谓翟让的发家老底,除了一万中军骑兵在后面押阵外,翟让也算是把自己的老本全拿出来了,就是想要通过这一战,重新树立自己的威名,将来说不定还能再次和李密分庭抗礼呢。
孟让的溃兵不停地从前方的大营里逃出,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孟让手下的百余名亲卫们,则都是骑着马,插着靠旗,把这些逃兵们引向大阵的两侧,或者是驻队的间隙处,不让他们反过来冲乱了翟让军的阵型,半个多时间过去了,万余名孟让的残兵基本上都被收容到了阵后,这些人已经失去了所有继续战斗的勇气和体力,在后方哭天抢地地,翟让不想让这些人动摇军心,干脆挥了挥手,分出一千军士,把这些残兵们带回了回洛城的方向。
对面的营寨里,一片安静,只有隋军调动时的脚步声和马蹄声还能听得清楚,翟让迅速地判断了局势,认为在这里直接进营攻击,本方的长兵器和骑兵优势无从发挥,留开空间,在这两寨之间的平原上纵骑冲杀,方是优势所在,隋军的铁骑虽然骁勇,但本方骑兵在数量上有一倍以上的优势,打起来,还是有胜算的。
一骑卷尘而来,翟让的嘴角勾了勾,扭头看去,却只见王伯当骑马挎弓,来到军前,对着翟让一行礼,沉声道:“翟司徒,魏公有令,请你马上收兵回撤。我军前营已失,无险可守,在这里与得胜的隋军决战,已无胜算,还请早早撤退。”
翟让扭头看向了一里多外的回洛仓城头,只见李密的大旗,连同刚才一直趴着观战的本人,都已经不见,他冷冷地说道:“怎么,这回是魏公先离开了吗?”
王伯当点了点头,正色道:“现在不光是孟头领的大营,其他的如李公逸,郝孝德和黑社,张青特等各位头领的大营,也全部沦陷了,您现在以杨德方为左翼,郑德韬为右翼,加上你的本部兵马,想要与这过河的大批隋军会战,并无胜算,现在若是压住阵脚,徐徐而退,还不会有大的损失,再迟一点,只怕就要溃败了!”
翟让哈哈一笑:“王将军,今天,我翟让就会让你看看,瓦岗老兄弟,绝不是浪得虚名,王老邪的人头,我要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排攒方阵
正说话间,对面的营寨里开始响起了沉重的战鼓之声,一声长长的铜号声过后,百余面大鼓开始齐鸣,一阵欢呼声过后,如雷鸣般的脚步踏地之声,由远而来,与之前的马蹄声不同,这回可是全副武装的重甲步兵踏地时的声音,远远看去,只见天空之中,升起了一片森林一样的槊海,只从这里看,这些长槊就足有两丈多长,连那槊尖都比别的步槊要长出几分。
翟让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能有这样长的长槊?”
王伯当也看得目瞪口呆:“天哪,这比骑槊还要长啊,这真是的步槊吗?”
单雄信心如明镜,以前在王世充那里时,他就亲自监制过这种超长步槊,就是为了对付铁甲重骑兵而倒吸物,这种步槊,长达两丈(七米开外),槊头长达三尺,两侧锋锐,可刺穿马甲,两侧有小枝,可刺可削。
整个槊杆是由韧度与硬度俱佳的深山松木所制,油浸日晒,即使是被全速冲击的战马正面撞上,也不至于一撞即折,全槊重达十五斤,需要双手持槊方才能勉强稳定住,为了解决槊杆太长而很难平衡的问题,在一端的槊尾,特意挂了一个几斤重的小铜锤,经过严格训练的淮南长槊手,可以这样平端长槊,不必担心槊头下沉。
由于这种步槊太长,必须双手持有,因此重甲长槊步兵所用的大盾就无法持有了,为了加强防护,这些淮南步兵都身着双层锁子甲,同样是经过王世充的那种特殊的自相矛盾,屠杀工匠的办法弄出来的,坚固异常。
而且每个长槊手的右臂之上,都镶了一块小圆盾,纯铜打造,遇到弓箭袭击之时,可以右臂上举,护住头胸要害之处,这些淮南长槊重装步兵,一如古代的马其顿,斯巴达长枪方阵,是王世充多年训练的超级精锐淮南排攒手,也是他征战天下的根本,今天,终于使出了。
可是单雄信的嘴上却是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长的长槊,根本是不实用的,就连骑槊都做不到这么长,更不用说双手举着的步兵了,只怕是故意弄得很长来吓人的,翟司徒,不要给他吓倒了,末将愿领兵为先锋,直接冲击。”
翟让的心下稍安,笑道:“是啊,这么长的长槊,后面举着,前面的槊头就直接掉地上了,根本不实用,传令前军,碰到对方的长槊兵,就先用弓箭清洗,然后骑兵直接突击,不要给他们列阵的机会!”
杨公卿和王仁则各自骑着披甲战马,走在军阵的后面,在他们面前,五千淮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