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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唐军的内核,你看,他们现在都身着重甲,在后面跃跃欲试呢,只要等到沟一平,就会冲上来的。”
费青奴的眉头一挑:“总持啊,你看他们的攻城玩意不少,跟以前攻城的贼人不一样,就连他们的云梯,都是装在大车之上,还有那么多木驴,盾车,要真的让他们这样攻上来,只怕也不好防守吧。”
沈光笑着一指城头的地上,那遍地都是的燕尾炬:“陛下不是早准备好了这些东西来对付他们了吗?急什么。一会儿他们真的出动重装步兵攻城时,我们有的是办法来破解,你还怕杀不到敌军吗?”
费青奴哈哈一笑:“那就好,我就怕他们太怂了,连城墙都上不了,这样老费我今天又砍不到人啦。”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了南城的方向,喃喃地说道:“听起来南城那里动静最小,陛下说敌军的主攻会在那里,真的吗?”
沈光笑着点了点头:“咱们的陛下什么时候在军事上判断出过错?放心吧,一般主攻的地方,反而是在爆发前动作最轻最小的,南城那里没有护城沟,我想,唐军也许会在这里作文章吧。”
南城,城头。
王世充一身小兵的装扮,站在城垛之后,在这里,投石车的数量是最少的,只有三十多部,稀稀拉拉,有气无力地在发着石块,城头的布幔已经在收回,因为足有上万的唐军弓箭手们,已经列阵而前,正向着城墙方向走来,随着他们的一步一动,腰间的箭囊里,那些羽箭的尾翎也跟着晃动,远远看去,一片跳跃的白色苍茫。
魏征的嘴角勾了勾,他也是一身皮甲,拿着面盾牌,站在王世充的身边,说道:“主公,敌军上前了,要不要用大炮飞石来砸,八弓弩箭来射?”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过是弓箭手罢了,不足为虑,传令,城头的弩手和弓箭手作好准备,撤去布幔,防敌军用火箭烧我布幔引燃城头,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是用来对付敌军整队重装士兵的,不要浪费在弓箭手的身上!”
魏征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城头垛口下伏身的密密麻麻,手持弓箭的披甲军士,说道:“诺!”
候君集今天没有骑马,他手持长箭,全身重甲,走在弓箭手的中间,一边的亲兵们持着厚木盾,跟在他的身边,一个名叫候海的小兵紧张地说道:“主公,这样真的好吗,洛阳城不是有什么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的吗,要是发射,咱们能不能活啊。”
候君集微微一笑,脚步一刻也没有停,继续向着走着:“要是他们真的发射,刚才早就发了,还会让我们走到这里吗?放心吧,洛阳的防守重点是在北城,不是在这里,真要是给打中了,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他突然收住了脚步,这个位置,正好是在离城八十步左右的距离,随着他的停下,万余弓箭手也都停了下来,只听到候君集的厉吼声,伴随着千百只号角的同时吹响:“弓箭手,目标城头,十轮齐袭压制!”
第二千六百零三章 火力倾泻
抽箭,上弦,拉弓,瞄准,再随着队正们的号令,齐齐地发射,动作整齐划一,万余弓箭手们,竟然就象是一个人在射箭一般,如果不是在城头是被射击的对象,王世充甚至要开始鼓掌赞叹起来了。
不过即使如此,王世充也是长长地一声叹息:“关中府兵,真的是名不虚传,以前我们见识多了唐军的骑兵如风一般的迅捷,步兵如山一样的坚韧,今天,却是看到了他们的弓箭手,也是如此地训练有素,按说弓箭手多是普通的府兵,民夫征召,是很难有这样的纪律性的,由此看来,关中兵马,真的是王者之师啊。”
魏征勾了勾嘴角,一边把大盾举起,为王世充遮挡着空中的箭枝,一边说道:“主公,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夸敌军的厉害吗?真有你的。不过,唐军现在弓箭手这样射城,我们就不用大炮飞石和八弓弩箭来反击吗?”
王世充摇了摇头:“没有必要,这个是打密集步兵的,重装步兵,你看这些弓箭手们,站的都很分散,我们用大杀器来打,不但会暴露位置,也不会有太好的杀伤效果。这正是李世民希望我们做的事。”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碧芒一闪:“传令,继续潜伏,不得擅动,等敌军再向前行进时,听我口令攻击!”
十轮羽箭射完,城头已经密密麻麻地插满了箭矢,大批的旌旗在迎风招展,在这猎猎的寒风之中飘扬着,可除了这风展战旗的声音外,城头几乎没有任何的动静,连声咳嗽或者是惨叫声都听不到,战场之上,显得格外地诡异,所有的弓箭手们都扭头看向了候君集这里的方向,等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候君集咬了咬牙,厉声道:“继续前进,离城三十步,给我把所有的箭枝全给射出去!”
他的命令很快给被各种鼓角传到了每个士兵的耳朵里,也传到了城头,万余唐军弓箭手纷纷向前而行,王世充的眼中冷芒一闪,扭头看向了一边的王仁则:“听到号角的方位了吗?”
王仁则点了点头,长身而起,五石二斗的大弓上,早已经搭了一枚四尾铁翎狼牙长箭,他的眼中杀机一现,对着刚才发出号角之声的地方,就是一箭射去。
“哇”地一声惨叫传出,候君集身边的那个吹号兵,脖子上突然给这一箭穿过,血洞乍现,哗啦啦地就往外喷血,候君集的脸色一变,却只听到城头一阵梆子声响起:“杀啊!”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城头的女墙垛口之后,突然站出了数千名弓箭手,与一般的轻装弓箭手不同,这些弓箭手全都身着重甲,全身上下都被铁甲包裹,连脸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的恶鬼面当,而他们手中所持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四石左右的大弓,上面的狼牙长箭,也远远比一般的箭枝更长,更有力,这三千射手不是别人,正是王世充多年来亲自挑选的长弓锐士,弓矢之道,举世无双!
而唐军的弓箭手们这回正在排成三线队列,向前疾行,城头的梆子声响起,他们仍然在向前运动,候君集身边的吹号手一箭毙命,这一瞬间,上万名唐军府兵弓箭手几乎没有任何的组织和指挥,所有人就是这样继续向前走,甚至连停下或者是拉弓,都做不到。
候君集身边的另一个传令兵,马上意识了过来,飞快地拿起那个吹号手手中的号角,正要吹停止号,只听“呜”地一声,又是一箭飞来,这回他是眉心中了一箭,箭矢穿颅透脑而过,直接惨叫一声,仰面便倒。
候君集大吼道:“快吹号叫大家停下来!”他一边说,一边抄起大弓,搭箭上弦,对着城头的王仁则,就是一箭射去。
王仁则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一箭的来势凶猛,他一低头,只听“叭”地一声,身后紧跟着传来“夺”地一声,他的眼角余光扫过身后,却是头顶那鲜红的盔缨,给这一箭直接射飞,带着这团火焰般的缨子扎上了身后的梁柱之上,还在那里晃个不停。
王仁则这一下几乎送命,却是不惊反笑,探出了身子,大吼道:“好箭法,好对手,来,与爷爷对射三百回合!”他说着,一箭一弦,对着候君集就是一箭射出。
而随着王仁则的这一箭飞出,城头的几千枝箭,也几乎是在同时飞下了城楼,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空气都在被这些利箭剧烈地撕裂,抖动着,而正在向前行进,还没有完全停下来的唐军府兵弓箭手们,如同被大风吹倒的麦子一般,一片片地倒下,甚至连伤者的呻吟之声也听不到,因为这些华强军的弓箭手,完全都是对着头,颈之类的要害之处,瞄准发射,五箭射一人,只一个回合下来,对方就起码倒下了五六百人,全是箭箭毙命,不带伤的。
候君集一咬牙,顺着刺眼的日光,他能看到一根长箭飞速地向着自己飞来,他的手指一松,“呜”地一声,箭弦上的长箭离弦,猛地一下撞上了向自己飞来的这一箭,就在离他的面门不到十步远的地方,两箭空中相遇,“叮”地一声,箭杆被这一下剧烈的冲击,齐齐地折断,而这两箭也同时落到了地上,入地足有一尺有余,可见二人射击的惊人力量与准度。
这一箭射出,连王仁则都不免喝了声彩,而趁着这一箭的空隙,候君集身边的第三个亲卫终于捡起了这个号角,鼓起腮帮子就吹了起来,那个立定射击的命令,化为声声号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唐军的府兵弓箭手们,终于随着命令站定,他们的身边已经倒下了不少同伴的尸体,可是活着的人都来不及看周围的内伴一眼,飞快地抽箭上弦,对着城头就是一阵射击,弓弦响动之声不绝于耳,因为这一次不可能再做到立定齐射了,所有人都在用最快的速度,瞄准最近的敌人就匆匆击发,空中的箭矢横飞,不停地有箭头相撞时擦出的那种火花之声,而两边的箭手们,也开始纷纷中箭。
第二千六百零四章 箭手败退
但是唐军的府兵弓箭手们虽然弓强箭快,人数上也有优势,但比较是以低射高,城头上又有女墙,垛口之类的防守工事,即使是瞄准了对射,也是吃亏不小,反倒是自己,正在行进之中,没有大盾,木排这些挡箭的工具,身上也是皮甲而非铁甲,与敌军的对射之下,可谓是劣势尽显。
几轮下来,城头的垛口,城砖之上几乎布满了箭矢,还有不少城头的华强军弓箭手,身上插了十余支的羽箭,但只要不是给射中面门,脖子之类的要害之处,没有受到致命伤,仍然可以战斗不止。
可是城下的唐军弓箭手可就惨了,在这个距离,给射中几乎就马上失去战斗力,城头的华强军弓箭手,个个箭法卓绝,几乎都是瞄准了射击,中箭者无不是应弦而倒,也多是直接命中要害,连救都很难救过来。
十余轮的对射下来,唐军的府兵弓箭手们倒下了两千多人,而城头的华强军弓箭手,中箭不支,失去战斗力的不到两百,随着唐军的弓箭手数量越来越少,他们的弓箭数量优势也不复存在,射出的箭雨越来越稀稀拉拉,反倒是城头的箭雨则是越来越密,越来越强。
候君集几乎是一步不退地站在原地,不停地拉弓放箭,向着城头上的那个对手在射击,他已经打出了火气,两个顶尖箭手的射击,有一大半是直接两箭空中相撞,然后落地的,而二人抽箭射击的速度,也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王仁则终究占了那地形的优势,两箭相撞后落地的距离,也离着候君集越来越近了,五尺,四尺半,四尺,三尺半,最后的几箭,几乎堪堪是在离候君集不到一尺的地方落地了。
候君集咬了咬牙,突然大吼一声,又是一箭飞来,直奔他的肩头而去,他不闪不避,拉弓搭箭,对着王仁则的面门,就是一箭射去,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了。
“扑”地一声,这一箭狠狠地射中了候君集的左肩,他甚至能听到这一箭穿过自己的肩头,直接从后背透出的声音,他本能地扔掉了右手的大弓,捂向了中箭的地方,血已经如喷泉般地向外冒,可是他却是似乎一点也不痛,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杆冲向王仁则面门的长箭。
王仁则的脸色一变,他没有料到候君集这一箭凶悍如此,居然拼着中箭也要射向自己,一念之间,长箭已经奔向了面门,他连忙一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