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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便也迅速穿上外衣跟上去瞧瞧。
绿绣身形僵硬,又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明明是睡梦中的事,却能避开所有障碍畅行无阻。
都这个时辰了,四周悄无声息,连巡夜的人都歇了,绿绣却一个人慢慢地往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顾妍越来越纳闷,可梦游中的人又不能用常理来忖度。
凉风习习,让她不禁缩了缩肩膀,直到似乎有一只手拍在肩膀上。
惊呼旋即被覆上嘴的大掌捂住卡在了喉口,身子亦被牢牢禁锢在一个宽厚紧实又温暖的怀抱里。掌心长着厚厚的茧,鼻尖充斥着一股浅淡的薄荷清香。
狂乱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顾妍眯起眼睛,手肘往后用力一顶。
极低极低的一声闷哼在头顶响起,禁锢着手松开,她回头就瞪了那个人一眼。
啧,又是一身夜行衣。
这人上辈子一定是做贼的……不,这辈子就是做贼的!
“你来干什么,这什么打扮!”压低声音退开了一步。浓浓月色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深沉如渊,亮如明珠。
萧沥微微揉了揉肋下。
不算疼,被猫爪挠似的。
就是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
萧沥伸手摘下面巾,眼底浮现出了点点笑意,“没怎么,路过。”
顾妍很不客气地翻个白眼。
路过,次次都路过!还真是巧啊!
萧沥不解释,伸手拉过她将她轻松带到怀里,“别说话,你这个丫鬟有点不对劲。”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痒极了。她几乎没怎么听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就被他几个起跃带去了一棵百年梧桐木上。
秋日落英缤纷,但借着夜色,也能极巧妙地隐匿躲藏自己,乍一看过去。他们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就像是两片相依而生的宽大树叶。
高处不胜寒。她冷得打了个寒颤。甚至还有些畏高……不由自主抓紧环着她腰间的大手,脚下踩着的干枯咯吱作响的枯枝,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别怕。我不会让你摔下去。”
那个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如是说道,末了又加上一句:“就算摔下去,我给你做肉盾。”
怎么说呢,分明是该让人安心的话,由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
好像……真的没有那么怕了。
高处的视野开阔,只是夜色浓重,视线不甚清晰,顾妍看不真切,好在萧沥夜视不错,能看清绿绣的动向。
从白天那个莫名其妙的仆妇出现开始,他就变得有些不安。顾妍的身边,总有些奇怪的人出现。
那个阿齐那就是。
大概也是由于她的特别……
这个姑娘的特别之处,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
绿绣慢慢走到了暗处,树影婆娑,很难被人发现。隐隐约约的,萧沥还能看见那处正等候着一个人。
抓着树干的手指紧了紧,树叶丛生里陡然响起一阵骚动。
“怎么是你!”
一个粗噶惊愕的女声。
就是这个时候。
萧沥让顾妍抱紧树干,几乎是立即窜下去,一把揪住那个说话的女人。
穿了身宽大的袍服,兜帽遮住了眼睛,脸上还蒙着面纱,将整张脸遮掩地严严实实。
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是你!”
萧沥很快就认出了她来。
“阚娘子,又见面了。”
这个从她手里溜走过的女人,曾教他绞尽脑汁险些挖地三尺去寻,可是最后居然毫无线索。
原先是为了太皇太后,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太皇太后性情大变,他不得不四处去找破绽,最后总结定论在老道长身上,又顺蔓摸瓜摸到了这个女人和一个白头少年。
本是囊中之物,因过分的自信意外溜走,于萧沥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自尊上的受创。
虽然后来太皇太后恢复过来后,萧沥没有再继续追究,然而这件事,始终是心上的一根尖刺,时刻提醒他的大意和失误。
对了!
白天的那个仆妇!
他觉得很眼熟的那个仆妇!
就是她!
萧沥手下抓得更紧。
阚娘子大惊失色,盯着萧沥的目光恨毒。
因为这个人,她东躲西藏,委身于市井小户,箐染得不到更好的照料,而她又不能肆意出门,怕被捉了回去。
她知道这个人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太皇太后被她引渡了魂灵,他找上门来不足为奇,可这样处处断人去路,实在令人恼火!
阚娘子咬牙切齿,双手被他扣住绑缚在身后,她嘴里喃喃念了句咒印,呆滞的绿绣突然目光大亮,随手捡起一块石块往萧沥身上招呼。
这么点小东西根本不足为道,萧沥只不过侧了个身就轻巧避过。然而也仅仅是这么一瞬间,浑身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使不上劲。
阚娘子几下挣脱开,顾不得其他便跑路。
梧桐木上的顾妍只能看到树影里身影交错,完全不清楚状况。直到听到萧沥的闷哼,还有那个突然飞奔离去的身影时,这才后知后觉地大喊唤人来。
阚娘子循声不经意地抬头看过去。
月色下身着鹅黄色衫子的少女紧紧抱着树干,大约天公作美,此时乌云尽去,亮堂堂的月光直直印在她身上,仿佛每一寸都镀上了银辉。
挥舞着的小手露出一截皓腕,上头妖异精美的镯子流光溢彩,隐隐流动着紫光。
前朝的紫阙,不是随着帝王贵胄陪葬被带进了棺材,就是被毁得所剩无几,成色这般好的,凤毛麟角,堪当圣物。
原还只是当哑婆眼花或是夸大其词,没想到她有生之年真的能得以一见。
是了,就是这个小姑娘!
阚娘子深深看了她一眼,迅速消失在浓稠的夜色里。
动静大得有许多人涌过来,顾妍等不及,哆哆嗦嗦地从树上一点点往下挪,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火把照亮了周遭,她急急跑向萧沥那边,就见他正无力地倚靠着树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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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到一半趴着睡着了,一直拖到现在t_t
第222章 旧梦
绿绣就跟软了身子一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明亮的火光映衬地萧沥脸色苍白,她伸出手在他眼前用力晃了晃。
毫无反应。
“怎么了?说话啊!”
这回真有些急了,顾不得其他抓住他的手,温暖的手掌此刻微凉。
萧沥动了动手指,反手握住,只是绵软无力,不过虚虚将她的纤手包裹在掌心。
“你怎么下来了?”
他抬头望了眼参天的百年梧桐,刚刚的位置于地面也有十数尺,他都没看清她是怎么爬下来的。
顾妍回头也观望了眼,后知后觉地才感到双腿酸软,额角冒起层层冷汗,连手心都是一片湿腻。
萧沥勾唇淡笑。
感觉差不多了,这才撑着树干站起来,慢慢抚了抚脖颈处。
刚刚看到阚娘子手上的戒指银光一闪,继而便觉皮肤沁凉,然后就被一瞬夺去了所有的力气。
以前疗伤时若是讲究,晏仲会让他饮下麻沸散,这感觉,与喝了麻沸散别无二致,不过持续的时间很短。
那个女人就是这样子才逃脱的?
东西藏在她的戒指里,随时伺机而动,悄无声息。
柳建文和纪可凡闻讯赶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收拾地差不多了,派出去追踪的护卫一个个灰溜溜地回来,不用说也知道毫无成果。
柳建文眯眼打量了一下萧沥这一身打扮,又看了看在旁背靠树站着的小姑娘。挥挥手道:“没事就别跟这儿杵着,萧世子,移步前堂吧。”
纪可凡留着收拾残局,顾妍缓了缓,跟上柳建文拉住了他的袖子,柳建文便顺势低下头,舅甥两个低声耳语。
柳建文语重心长:“还是适当收敛些,你在这儿没事,搁其他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顾妍:“……舅舅,你想多了。”
柳建文似没听到。“大晚上的出来瞎闹什么?这种阴暗潮湿的小角落。多得是蛇虫鼠蚁,被咬一口疼你几天。你也不是小孩子,这点还要我操心?”顿了顿,突然问道:“诶。你刚说我想多什么了?”
“……”舅舅。你欺负人!
柳建文心情极好地到前院招待萧沥。这么大晚上的突然“造访”,还是以这种方式,若不是他心宽。想法没那么固执,这时候只怕笑不出来了。
绿绣被凉水泼醒后茫然四顾,睁眼看着周遭不明所以,再见柳建文坐在上首,一副审犯人的模样,心里突地便跳了一下。
“小姐?”她见到顾妍,求救似的低唤了声。
顾妍盯着她看了许久,“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绿绣蓦地睁眼,“奴,奴婢不是一直在小姐的房里值夜吗?”说到这里不由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被水淋湿,掌心蹭破皮微微沁着血丝,身上还沾了几片枯叶,她更加不解,“奴婢这是怎么了?”
顾妍只好跟她将期间发生的事,绿绣全然没有印象。
行为不受控制,事后全不记得?
柳建文眯眼想了想,照着顾妍的描述,症状确实很像梦游。
不过鉴于有那位阚姓娘子从中作梗,也没看起来这么简单。
萧沥想起刚刚绿绣出现在小树林里时阚娘子的那句惊呼,似乎对于绿绣的到来,阚娘子十分惊讶。
怎么是你?
那本来应该是谁?
阚娘子原先是准备对谁下手的?
是顾妍?
萧沥侧头看过去,灵光一闪记起的,是阚娘子离开前深深看向顾妍的那一眼。
他可以肯定,白日里来送点心的那个仆妇,就是经过简单乔装打扮的阚娘子。从那时候就已经开始预谋了……那些点心顾妍最终没有吃,那是进了谁的口?
萧沥低声问了顾妍,顾妍这才想起,白日里她就是让绿绣是处理了那些东西的。
“你偷偷吃了?”顾妍惊愕。
这并不稀奇。
主子用的膳食比下人好上数倍不止,赏给下人食用的比比皆是,就算不说,也都成了约定俗成。
顾妍知道这个,所以在交给绿绣的时候还千万叮嘱了不要留,全部扔掉。
绿绣低垂下头说:“奴婢看小姐一口都没动过,扔了实在可惜,那股甜香惑人,奴婢就稍稍尝了一口,一时就……就忍不住了。”
顾妍无奈扶额。
就这么着了人家的道!
柳建文皱紧眉,“她要做什么,阿妍能有什么是她要的?”
柳府的戒备虽然不算森严,倒也不是轻轻松松能够混进去的,她这么视府内巡逻护卫于无物,就只是为了顾妍?
顾妍蓦地想起今日嗅到的那股特殊香气。
阿齐那身上同样携带了这种气味,她晨昏焚香做早晚课,日积月累,沁入骨髓,早已挥之不去。这大约也是巫族的一味传承。
顾妍缓缓抚过腕子上的紫阙镯。
紫阙分阴阳,相依而生于地下,千年成玉石之形,再过千年,玉髓成精,还能食用。
阿齐那说她手上的这只,是明文记载流传最为久远的,一直被奉为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