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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婼去岁腊月里就传讯来说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将柳氏高兴坏了,柳昱还天天念叨着要给小重孙起名,还说要搬去金陵去。
大约人老了,越来越念旧,就想着要落叶归根。金陵离姑苏很近,借着去金陵,也是可以回姑苏。
顾妍能理解外祖父的想法,她和姐姐嫁了人,现在基本已经安定下来,只等衡之也把亲事也定下,他就安心了。
顾妍顿时觉得心底好像有点空落落的。
这几日天天两头跑,直到西德王府送来小定时,萧祺彻底就傻眼了,当即指着顾妍怒吼道:“你给伊人定亲,为何不问过我的意思?你那弟弟是不是良配尚未可知,怎可如此草率?欺侮她自幼丧母,你是从没有对伊人上过心吧!”
顾妍冷笑了一下,“父亲,长嫂如母,我当然有权利为伊人决定这些,您堂堂大丈夫,操心这琐事,就不必了吧,何况……您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
你关心伊人,之前十几年可没见你怎么关心,现在站出来逞什么英雄,当什么慈父?
萧祺却更加生气,“我不管,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擅自给伊人定亲,名不正言不顺,我是不会承认的!”
“交换庚帖,三媒六聘,一样不差,小定都已经送来了,父亲是想要国公府言而无信?”
顾妍这才发觉,萧祺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她想过他会生气,可没料到他会脸色铁青决然反对到这个地步。
可萧祺什么都没再说,甩了袖子就走。
顾妍暗暗留了个心,又给萧沥提了个醒,萧沥敛眉沉思了一下,脸一下子全黑了。
“怎么了?”
萧沥摇摇头,“我现在还没确定,要是真跟我想的一样……”他全身上下都迸出一阵阵的寒意,怒气高涨。
顾妍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过了没几日,冷箫在萧若伊的宅院里抓住了两个趁着夜黑风高混进来的黑衣人,五花大绑直接扔到了萧沥面前。
他们的牙齿里藏了毒,若非冷箫事先将人牙齿打落了,又卸了他们的下巴,此时在这里的只会是两具尸体。
顾妍觉得这种手法异常的熟悉,与当初西德王府走水,闯进来的黑衣人使用的招数,如出一辙……她心中隐隐有了个可怖的想法。
萧沥审了他们一晚上,萧若伊就在顾妍这里坐了一晚上,十分沉默。
等天快亮了,萧沥满面寒霜走进来时,萧若伊就定定看向了他,十分平静地问道:“是他吗?”
他怔了下,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顾妍看到萧若伊眼里某种微弱的光亮霎时熄灭了,却扬起唇笑得十分灿烂,“他想做什么呢?大半夜的让人闯进我院子,想绑我去哪呢?”
萧沥沉默了一下,刚才张口,她却蓦地站起来,“算了,不要说了,我不听了。”又回过身对顾妍挥了挥手,笑道:“嫂嫂,陪了我一夜辛苦你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萧沥神色沉沉,薄唇紧抿,眼底的森寒黑沉翻滚不断,像是要直接冒出来。
顾妍走近他身边埋在他怀里。
更深露重,他身上冰凉如铁,单薄衣衫下的身子绷紧,用力地揽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胸膛里。
“他想将伊人送给魏都,他想直接将伊人送到魏都的床上!”
萧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满腔的恨意让他恨不得将人拎出来啖肉饮血。
顾妍身子颤了颤。
难怪在知道伊人和衡之订了亲之后,萧祺的反应这么大……伊人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就要这么将人送给魏都去糟蹋?
这个畜生!
顾妍轻抚着萧沥的后背,这时候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有这样的父亲,时时刻刻想着要弄死儿子,又想着要把女儿当成物件送给别人换取好处,她还能说什么?
难怪顾妍上辈子,都没有听过有关伊人县主的最终归属,原来她是被萧祺送给了魏都……
难怪上一世,萧沥都要亲手杀了他!
“小时候母亲还在世时,他还会耐心地教我读书写字,教我习武强身,往往还是母亲对我严厉,他就处处袒护我……后来他一直不喜欢我,我也只是以为他不喜欢我,只是不关心伊人而已,直到他想要我的命,我也没有恨他,可他为什么……为什么……”
顾妍看不见他的神情,也能想到他是何种绝望。
若是萧祺从头至尾都如此对他也便算了,可在萧沥的记忆里,还存在着那一丝遥远的温情,哪怕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也认知到,这不过是在做戏。
他对萧祺处处忍让,是作为一个儿子应做的全部,本来一颗滚烫的赤子之心,在一次次失望里慢慢冷却,碎成齑粉。
是萧祺破坏了萧沥对于父亲全部的认知和期待……(未完待续。)
第272章 拿回
前世的萧沥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妍接触不深,与他至多不过就是浅浅几面之缘,有关于他的一切,她更多的是在死后作为鬼魂飘荡时,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他将幼弟溺毙,手刃亲父继母,凌辱虐杀弟妹,残酷不仁,暴戾恣睢……任谁见了这个煞神都要退避三舍的。他的名声能令敌寇胆寒,还能止小儿夜啼。
顾妍也怕过他的,最开始的时候。
然而真实的萧沥是什么模样,她现在很清楚,没人会比她更清楚了……
有谁生来就是那种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恶人?一切的后果,都是被逼的。
最初的最初,他也不过只是个不知世事的孩子……
“阿妍,我有点累。”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更用力地拥紧。
像是个尽力汲取安全感的孩子。
是该累了……
她拉着他到床边,让他躺下来,掖好被子看着他,“睡一觉吧,等醒来了,就不累了。”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你陪着我。”
顾妍点点头,他这才抓着她的手慢慢闭上眼睛。
萧沥没有再去质问萧祺,这一切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只是挑断了那两个黑衣人的手筋脚筋,然后扔到了萧祺的面前。
而至于萧祺是个什么反应,顾妍并不清楚。
唯知晓萧沥直接去了成定帝的面前,给自己父亲请了个戍守边关的职称。听着似乎很了不起。实则明升暗降,却是将他赶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几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
成定帝步了方武帝的后尘,如今醉心丹术,不说朝政全交由魏都掌管,后宫也不再踏足。可萧沥真要见他也不是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二人之间总还有一点血亲关系,成定帝也愿意卖萧沥一个面子。
倒是魏都笑眯眯地看着萧沥,既不出言阻止。亦不随声附和。挑着双细长的桃花眼。萧沥觑见不得不强自压下心底的火气。
“还未恭喜,伊人县主与西德王小世子缔结良缘。”魏都不阴不阳地恭贺。
萧沥听着更是心头火起。
萧祺在魏都的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废子。
魏都是个太监,本身并不见的会多重情。欲。他以前是想过要阚娘子帮他修复自己身体的缺陷和不足,可自从阚娘子被萧沥杀了。顾妍又被当众指明并没有阚娘子所说的神奇体质后。魏都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和萧沥之间的梁子倒是越结越大。
萧祺要将伊人献给魏都。一方面或许是魏都玩腻了,想尝点新鲜的,伊人身上有皇家的血脉。这个足够刺激,而另一方面,何尝不是在针对萧沥?
深深吸了口气,萧沥淡淡笑道:“借魏公公吉言,伊人必会和衡之百年好合。”
魏都扯了扯嘴角,眼中微微发寒。
如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谁人不称他一句千岁,萧沥倒是有种!
魏都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时间,要收拾这小子,还不到时候,往后有的是机会!
他阴测测地冷笑,二人不欢而散。
萧沥丝毫不以为意。
他最近越来越忙了,往往好几日不归家,回来时满身疲惫,顾妍几乎都不怎么能见到他人。
她知道他在忙什么,不多过问,便认真料理起伊人和青禾的婚事。
青禾是愿意嫁给冷箫的,冷箫也愿意娶了青禾,两厢情愿,顾妍便给青禾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添箱将她嫁了出去。
而未免夜长梦多,伊人和衡之的婚礼便定在了五月。
萧若伊对那日的事缄口不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抱怨是不是顾妍嫌她这个未出嫁的小姑烦了,要尽快将她嫁出去。
说的当然是玩笑话,顾妍也顺着她的话来接。
她想的却是,无论谋事成功与否,伊人尽快出嫁都没错。事成之后,难免要守国丧一年继续拖下去,哪怕不成,伊人嫁给衡之,总能躲避一下风口浪尖。
五月已经炎热,顾妍知道萧若伊体质易汗,找了好几匹冰绡纱,就连嫁衣也是用的冰绡纱裁剪。萧若伊绣工不佳,顾妍就请最好的绣娘来绣嫁衣,她自己只需绣个红盖头便好,反倒空出了许多时间,和顾妍一道逛街道店面。
顾衡之参加春闱名落孙山,最近情绪有些低落,柳氏便安慰他说尚且不急,他今年十七岁,大好的年纪,柳氏亦不求他一定要如何出人头地,平平安安一生已是她所有的期望。
顾衡之想明白这个道理,便也不再执拗,三五不时跑镇国公府来,被顾妍以婚前不得见面为由赶了回去。
她想起来自己出嫁前,萧沥还翻墙进来见她,突然觉得自己对弟弟好像苛刻了点,于是后来干脆睁只眼闭只眼。
顾妍在宝华楼定制了几套头面,带着萧若伊去瞧瞧,还在二楼雅间上时便听到街道上的喧哗吵闹声,两辆马车对面相向,赶车的马夫正在争吵。
其实街道这么宽,完全可以由两辆马车并肩而行,可此时面对面碰上,任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好像只要退了这一步,面子就没了。
顾妍定定瞧了瞧,其中一辆马车上贴了“曹”字的徽标,而另一辆上贴的则是“顾”。
对于顾这个姓,顾妍下意识地有些敏感,尤其当那车夫对着另一辆马车中的人说道:“里头的爷,可是九千岁的妹夫,当今的皇上的老丈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着?识相的速速滚开!”
萧若伊凑了过来,神色十分不屑。“皇上的国丈不是姓张,他一个姓顾的,倒是有这个脸吹得起牛!”
顾婷已经身为顾德妃的事,萧若伊也是知道的,可顾婷那路货色,又怎么可能跟张皇后相提并论?
顾妍只淡淡瞥了顾崇琰那辆马车一样,微微扬唇,“人家的脸皮厚比城墙,乐意打着这样的名头,我们就干脆当做笑话来看就是了。”又微微瞥了眼对面那辆马车。摇了摇头。“何况对方的来头,也不小呢。”
“曹家?京都哪户姓曹的有权有势吗?”萧若伊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想不出来。
顾妍让忍冬关上了窗户,细细说道:“曹家倒不能说是什么大富大贵有权有势的人家。只不过人家有个好娘。”
奉圣夫人靳氏的儿子。正是姓曹呢!
一个是魏都的妹夫。一个是靳氏的儿子……真真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