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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心中记恨朕哪!
平禄帝已有评断,霎时眯起眼睛,胸口有怒焰熊熊燃起。
萧沥凭什么记恨他?他是一国之君,天命所归!命他出征那是看得起他,他还在这里搞个人情绪?
平禄帝大怒,甩手一道圣旨出去,要抄了镇国公府,更八百里加急命萧沥自裁谢罪!
鲁淳大惊失色,祝潜心中却大大松了口气,自请前去查抄镇国公府。
平禄帝挥挥手便准了。
突然想到了顾妍,心中猛地便是一动。
这两年朝堂诸事忙得心力交瘁,他没有这个心情再去想她,那个久远的梦境也有许久未做了,他甚至渐渐都忘了那种心悸的感觉。
可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呢?
她这么懂他,说不定还能为他排忧解难……万般皆苦,如果有她相伴,好像也不是这么难过。
平禄帝越是这么想便越是心头火热起来,招祝潜上前倾身附耳说了几句,鲁淳站得近,平禄帝的只字片语飘进耳中,鲁淳只感到通体冰凉。
祝潜也被惊了一下,可旋即一想,嘿嘿笑着便应下了。
平禄帝赶人出去,鲁淳毕恭毕敬地退开,几乎马不停蹄地就赶去坤宁宫跟沐皇后一通报备。
沐皇后手里的茶盏“咚”地一声落地,她的贴身侍婢东珠赶紧吩咐人收拾起来。
“娘娘,奴婢也只能做到这里了,皇上看上去不像在说笑,那祝潜的为人,奴婢知道,这么个邀功的大好机会,他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鲁淳大喘着说完,拿眼尾去瞅沐皇后。
只见沐皇后的脸色刹那雪白,连嘴唇都不见一丝血色。
东珠使了个眼色,鲁淳便躬身退下。
“娘娘,决不能让顾夫人有机会进宫,否则娘娘的地位……”
“不用说了!”沐皇后厉声打断东珠的话,深深吸了几口气,“去,跟金夫人说,不论用什么法子,替我做好了这件事,我保她一房无忧!”
金氏和沐皇后私交颇深,只是这事外人却并不知晓。
当初甘子兴上述弹劾,现在官居正三品,而金氏能够提前抢着定下甘氏做儿媳妇,便是沐皇后通的风报的信,只要金氏能将顾妍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她听……而现在,真正报答的时机也到了。
顾妍觉得近日胃口不佳,浑身乏力,分明日日嗜睡,却又浅眠多梦。
午间小憩又从噩梦里惊醒,额上密密地布了一层冷汗。
忍冬给她擦着额角的薄汗,满面担忧,“夫人还是寻个大夫来看看吧,世子不在,您也不能不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光是这几日,便已经瘦了许多了。”
“没用的。”顾妍摇摇头。
即便大夫来瞧,她也知道无非就是说神思忧虑这些定论,开几剂安神茶,不会再有其他了。
这是心病。
这几日夜夜都做着同一个梦。萧沥孤军奋战,身中数箭,又被斛律成瑾砍下了首级……每每只要想到就觉得五内俱焚,而这种焦虑,在战报频频传来之时到达了顶峰。
在前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输过,唯一的一次失败,也葬送了他的命,而这次金兵的领头正是斛律成瑾……历史如此惊人地相似,每每让人坐立难安。
就着忍冬的手灌了半盏水,身子却愈发绵软无力起来。
“夫人……”
忍冬还想再说些话,鸢尾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神色惊慌,“夫人,夫人不好了!”
“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忍冬蹙眉呵斥。
鸢尾抿了抿唇,这才颤声说道:“皇上下旨,说世子玩忽职守,致使大夏兵败,命世子自裁,还要抄了镇国公府!国公爷已经在外头领旨了!”
忍冬大惊失色,顾妍亦是神色大变,急急地想要起身,身子一软却又倒了下去。
“夫人!”忍冬赶紧去扶顾妍,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而这时桔梗又急忙跑进来,声音都带上浓浓的哭腔了:“夫人,国公爷概不承认世子罪责,为表萧家忠烈,一头撞在了影壁石上,以死明志……前院已经乱成一团了!”
顾妍死死抓着身上的锦被,脸色惨白。
夏侯毅,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
黑白不分,恩怨不明,前世今生都一个样,非要将所有人都逼死,你才满意是吗?
顾妍气怒交加,又觉腹中绞痛,汗如雨下。
几个丫鬟六神无主,看顾妍这样都不知如何是好,忍冬顾不得其他了,就要去请大夫,却发觉如何叫唤都不见人影。
夫人午憩就算不喜人打扰,又怎会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心中顿感不妙,冲出屋去,就见月洞门前不知何时堆起了人高的草料,燃起熊熊大火,黑烟滚滚而起,火势极大,堵死了去路,今儿吹的又是东南风,火苗儿直往四周蔓延。
忍冬惊呆了,下一瞬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哪,走水啦!来人啊!”
里屋的鸢尾和桔梗纷纷一惊,不管顾妍还在房内,俱都跑出去,果然见大火烧了起来。
“怎么会走水?我刚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桔梗不可思议。
院门口堵着厚实的草料,火光冲天而起,即便想钻也钻不出去,不仅如此,两个侧门亦是如法炮制,生生将几人困在了院内。
顾妍扶着门框轻嗅,滚滚黑烟里掺杂了一股浓浓的松香味。松香易燃,寻常时候都得小心存放保管,再看眼下这架势,明显是谁要了她的命!
就算镇国公府在勋贵中一向扎眼,难道就这么等不及,要国公府所有人的命?
又或者,只是她的?(未完待续。)
第282章 相思
忍冬过来扶住顾妍,鸢尾和桔梗几乎瘫软在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我不想死啊!”
火势越少越大,灼灼热浪袭来,正房也已经着了火。顾妍只能随她们站在空旷地带,可门口被堵死,院墙周边都是火,即便架了梯子,这时也根本出不去。
桔梗与鸢尾嘶声大喊,呛得涕泪横流,可是外头没有人响应。
她们的喉咙都哑了,顾妍用沾了水的帕子捂住口鼻,这时反倒平静下来了。
只是心中委实酸涩不已。
她这一世再怎么努力,到底势单力薄,终究无力改变历史的轨迹……
院墙边上陡然翻进来两个人影,衣服边角沾了点点火星,见到旷地上顾妍几人,终于松了口气。
“夫人!”
冷箫和薛陵急忙上前,解开背上浸润了水的棉被,将顾妍包裹在其中,“国公爷交代了带夫人出去。”
顾妍惊愕:“祖父他……”
“夫人,出去再说。”冷箫只来得及解释这么一句,便背着顾妍翻墙而出。
桔梗与鸢尾抓着薛陵的裤腿苦苦哀求:“薛护卫,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
薛陵看了眼二人,又看了眼在一旁站着不辨悲喜的忍冬,眯了眼睛劈在二人脖颈上打晕扔进正房屋,然后带上一脸错愕的忍冬翻出院墙。
宁古堂的大火燃了小半日,祝潜被镇国公这么一撞都搞懵了。在前院僵持无暇顾及内院之事,直到火势瞒不住了,滚滚浓烟连外院都能瞧见了,祝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不对。
然而等到他来到内院时,却发现宁古堂都被烧塌了,院墙倒坍,一片焦黑,只见残垣断壁,别说是人了,树都被烧死了!
救火的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泼点水。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这么大的火。谁敢靠近呢?
祝潜听到有人慨叹道:“世子夫人还没出来呢!”
他一下腿脚都软了。
他只是奉命来宣个旨抄个家,不但把镇国公搞死了,连顾夫人也被烧死了?
祝潜深深打了个寒战。
……
被金军一路逼到保定的萧沥也收到了使臣送来的圣旨,平禄帝命他自裁谢罪。
萧沥想也知道这是谁在背后搞的手脚。
祝潜那个小人不见了。把眼下的战局给了他。留他做困兽之斗。而自己则逃到京都,恶人先告状一番,于是就有了今日这道命令。
他不怕被人算计。他萧沥这辈子行得正坐得端,做事对得起自己良心!可最让人寒心的,是平禄帝宁愿相信一个阉人,也不愿意相信正在浴血奋战几经生死的自己!
就如当初他处置老师袁将军,他宁可相信别人的片面之词,也不肯就老师的品性人格给予一点点信任!
既想要别人替他做事,又疑东疑西凡事不敢放心,唯一放心的人被派来做了监军,可看看吧,祝潜都做了些什么?
夏侯毅这个样子,谈何让人替他卖命!
萧沥双目血红地盯着面前那道黄灿灿的圣旨,拳头紧握在身侧气得浑身发抖。
宣旨的内侍倒也不急,毕竟……任谁接到这种旨意还能笑得出来的?
要说萧世子,也是,什么时候闹脾气不好,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
抖了抖手里的拂尘,内侍一脸无奈,“萧世子,您也别让奴婢为难,这场仗打得这么惨,皇上很生气,国公府都让给抄了……”
话没说完,内侍的脖子就被人死死扣住,萧沥瞪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什么?”
眼里嗜血的光芒让内侍心头猛地一跳。
“再说一遍!什么国公府被抄了!”
萧沥捏着他的脖子,内侍挣扎地面色通红,萧沥松了手,他才咳着说道:“您在这儿捅了这么大篓子,皇上迁怒国公府便下令抄家了,镇国公撞死在了影壁上,世子夫人还……”
萧沥猛地看向他,内侍被那目光骇得浑身一僵,随即觉得反正萧沥都是要死的了,不如让人家死个明白好了。
内侍老神在在:“国公府一不留神走水了,世子夫人在午憩,这不就没有逃出来……都被烧焦了。”
为了这事,皇上还龙颜大怒,亲自去了国公府,停放灵柩的地方……连最宠信的祝潜公公,都被皇上扔去了掖庭杖毙。
恐怕皇上和世子夫人之间还有什么风流史呢,指不定萧世子被怎么戴绿帽子……
当然,这些话内侍只敢想不敢说,甚至连想都不该想。
萧沥觉得眼前似乎阵阵发黑,脚步虚软地不由退开几步。
那些话,就像从天边传过来似的,还带着回音,一遍遍地响过。
一个月前还送他出征,千叮万嘱的阿妍,被活活烧死了吗?
他不信。
他不信!
“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嘶吼狂喊,几近疯狂。
是了,由不得他不信。夏侯毅既然是要他自裁,那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骗他,激怒他呢?还嫌自己不够恨他吗?
可是……他要怎么才能给相信?
内侍见状皱紧眉,掸了掸衣角道:“萧世子,无论你信不信,奴婢言尽于此,你快接旨吧,奴婢也好回去交差。”
内侍只想赶紧看萧沥死了好回去,这地段不安稳,谁知道金兵什么时候打过来了?万一他被殃及池鱼成了炮灰怎么办?
萧沥抬头阴鸷地看向他,步步紧逼往前捏住他的脖子。
内侍吓得睁大了眼,“你,你想做什么?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
“我便不遵了又如何?”十指倏地用力,只听到“咯噔”一声,那内侍生生被拧断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