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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我性命?”沈连城惊惑不解。
陈襄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叮嘱道:“进进出出都要跟着我,不然丢了小命也怨不得我。”
“陈公子你这话是何意?谁要杀我家女公子?”青菱不妨将沈连城的疑问说得明白些,希望陈襄能解释清楚。
陈襄自然不答,索性转身离开了。
“难道是……”沈连城突然想到什么,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是昨夜见过秦蒙王佑二人之后,陈襄才跟自己说这些奇怪的话的。莫不是秦蒙王佑等人对她起了杀心?
但她不能确定,只觉如果是他们,那危险的事很快会发生。想了想,她吩咐青菱道:“这几天你与洪祁轮着守夜。”
青菱郑重地点头应“是”。只要主子心里有数,她心头的担忧,倒是消散了些。
这天夜里,果真有三五个蒙面黑衣人从暗道溜进了沁园楼。不过,才上来不久,他们就被君娴给拦下了。
君娴在此,似乎等候多时了。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正是王佑。“君娘子,您何时来的钦州?深更半夜的,又为何在此……”
“拦着你去过自寻死路。”君娴打断他的话。一张美丽的面孔,微微笑着,在月光的笼罩下,好像氤氲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如幻似梦。
王佑看着她,一时失了心神。
“无耻!”君娴察觉到他色眯眯的目光,立时冷下脸来,背过了身。
“君娘子恕罪!”王佑忙沉沉地低了头去,为自己失态的表现懊悔万分,结结巴巴道:“实在是……君娘子长得实在太过好看,王某一时看痴了,王某知错!还望君娘子原宥。”
君娴这才转过身来,噙了笑,却又异常狠厉道:“再有下次,我挖了你眼珠子。”
闻言,不仅是王佑,其他人也都吓得低了头。
“还不滚?”君娴挑了挑眉。
“我……我们还要去……”王佑一刹犹豫,想了想告诉她:“君娘子一定见过主公身边的那个女人吧?她是沈括的孙女儿。我今夜带兄弟几个来,是想杀她的。”
“就凭你们几个?”君娴不由得蔑视了他。“且不说她身边的那个护卫有些本事,她住的房间离主公的房间也不远,主公能由得你们几个胡来?”
“我们有这个。”王佑拿了一个半尺长的烟管出来,得意道,“我打算先把主公迷晕了再下手。”
“放肆!”君娴眸光一冷,自然不答应。
“那便不用。”王佑忙将烟管扔到地上,舔着脸是笑,接着道:“其实,主公手臂受了伤,我等硬要杀了那个女人,也是有胜算的。”
“回去。”君娴尚且耐着性子提醒王佑,“我不费一兵一卒即可办到的事,无需你拿兄弟几个的性命做赌注。”
听言,王佑的笑容更是灿烂。“既然君娘子也有此意,王某便告辞了。”说罢,他带人回到了暗道之中。
君娴的眼眸,看向沈连城居住的那间屋子,沉静得如同夜空里的虚无。(未完待续。)
第103章:奇特幻象
沈连城的屋外,洪祁就站在那里,像一尊门神。他精神大好,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警惕得很。
君娴想,她想要万无一失取了沈连城的性命,还需一点时机。目光瞥见王佑丢在地上的烟管,她弯身将其捡起,扔进了花圃里。
要杀她,何须急于一时?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连着几日过去,沈连城都保持警惕,便是吃穿用度,也都小心谨慎,却是迟迟未有等到什么,心里反而有些焦躁了。
这天下雨,她心情更是躁动起来,忍不住就去找陈襄了。
闯入陈襄房中,她见到了惊奇一幕。
桌上摆着的羊皮卷,好似染了血,绽开了一大片红光,现出了奇特的映像。
一位身着战袍的老者,身负重伤,由几名将士护着,一路逃亡,终于身死……画面维持了足有半刻钟,随着羊皮卷上的血色褪去,消失了。
陈襄方才回头,不惊不讶看到沈连城呆立在门口,似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突然闯入。
“真有这样的奇事?”沈连城走到桌子旁,很是惊异。
“这不是一般的羊皮卷。”陈襄告诉她,“吸了我的血,便会映射出适才的幻象。”
“只有你的血?”沈连城有些心疑,看到桌上还放着陈襄用过的小刀,便忍不住伸手了。
“我试过。”陈襄抓住她握刀的手腕,神情肃然。“唯有我的血,陈国皇室嫡系血脉才可以。你就不要白白浪费了。”
他撒了谎,但他说得异常肯定。
苗疆人遗传下来的训示,鼓说得更加邪乎。大概意思是,唯有“真命天子”的血才能被羊皮卷吸取。
而实际上,陈襄从沈括那里拿到羊皮卷之后,不仅试过旁人的血,还试过畜生的血,都是可以的。
此一次,他用的就是鸡血。
他隐瞒这一事实,让沈括和北周天子以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开羊皮卷之谜的人,几乎没费什么心思。现下,他虽不知沈连城怎么想的竟要拿自己的血来试,他自然不能答应。
索性沈连城听了他的话,也转了念。羊皮卷为何见血就能出现幻象,恐怕连陈襄自己也解释不通。这未知之事,便是探究清楚了,也不过涨了见识罢了。
与其探究这些没用的,她倒不如问问陈襄,“适才幻象中死掉的人,就是陈太祖吧!他死的地方,是否就是他的墓葬之地?”
陈襄这才松开抓着她的手,悠然作答:“太祖皇帝身死之处,正是南梁腹地,不是梓潼郡就是新野县。便是那里不是他的墓葬之地,也会找到其他线索。”
“所以,你也不能肯定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就在南梁腹地?南梁腹地,极有可能只会给你一个寻找墓葬的新线索?”知道这一事实,沈连城突然觉得脑袋疼。
她本是贵女千金,不是寻宝的,更不是盗墓的,这该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要干这样的蠢事?她好想回家嫁人,相夫教子。
“那里必有玄机。”陈襄冷声说道,“不然,这羊皮卷也不会出现适才的幻象。”
谁要与他讨论这些?沈连城根本没有兴趣。她只想早日找到陈太祖的墓葬之地,尽自己所能去取得詹龙珏和帝王剑,便算是不辱使命了。
“我们何时出发?”她不耐烦地问陈襄。
“等你的脚伤痊愈。”陈襄看着她,本有心与她探讨太祖皇帝墓葬一事,却发现她并无兴趣的样子,心里头莫名有些恼火。
“我没事了。”沈连城看看外边的天,道:“雨停了我们就出发。”
“你急什么?”陈襄的声色,越发地冰冷。
“做完该做的事,我还要回家嫁人的。”沈连城说罢,有意加了一句:“李世子可还等着娶我。”
旋即,她便往屋外走了去。
陈襄眸光一寒,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些。不过,尽快做完该做的事,倒也符合他的心思。
只有做好这件事,才有机会做下一件事啊。
想到那件事,他心情陡然转好,一边将桌上的羊皮卷收入怀中,一边冲着她的背影道:“那还等什么?待会就出发吧!可不能耽误你婚嫁之事。”
走至门口的沈连城听他这话,只觉怪怪的,不禁停了脚步回头看他。未有看出什么明堂,她就要走了,却是恍然想起,自己此番是为了什么事才闯进他房里来的。
“是不是你的人想杀我?这么些天了,怎迟迟未有动作?”她直言相问。
陈襄默了片刻,不回她的话,只冷声叮嘱她一句:“不想死,就别离开我的视线。”
沈连城嗤之以鼻,奉劝道:“你的人,但愿你管得住。”
她离开后,陈襄在原地伫立了良久。依王佑的脾性,没有来一场行刺,着实出乎他意料。
当真是说走就走。陈襄让沁园楼掌柜的郭伯为他们准备了五件雨披,这就要上路了。
马还是原来的马。至于原先的行李,该舍下的,沈连城也舍下了,只为路途能够赶得再快些。
她把自己包裹在雨披里,只露出一张精巧,但却不怎么高兴的小脸来——前世今生,她头一次穿雨披这种东西,是有些嫌弃的,却也只能无奈接受。
而陈襄也是头一次看她这副模样,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他的嘴角在纷落的雨水之中,勾起了一点弧度,唯有君娴看了个清楚分明。
“驾——”策马奔腾,五个人,五匹马,溅起无数水花。
一路十多天下来,他们当真未有遇到任何的贼寇盗匪之流。扫清前路障碍这件事,王佑算是办得不错。
不过,天公不作美,连日来下了好几场大雨,耽误了他们的行程。好在,终于要到阴山了。
陈襄跟沈连城说过,到了阴山与他的人汇合之后,就可以供给她一辆马车。
阴山真的是一座山,不是什么郡县。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经由一条蜿蜒但却算得平坦宽阔的盘山路,上到山顶一个寨子。
骑在马上,沈连城和青菱都有些受不了山路的曲折,一个头晕目眩,一个索性嚷嚷着要吐。
都是没吃过苦的,骑马走这样的山路,难怪吃不消。
而就在沈连城在路旁呕吐不止的时候,前方突然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
(未完待续。)
第104章:阴山遇险
山体塌方了,就在前面十丈远的距离。落石与泥土倾泻而下,一部分压在道路上,一部分滚落道路旁边的悬崖。
一行人都看傻了眼。这让他们如何过得去?
君娴蹙了眉,柔声细气道:“若不耽搁,我们就能赶在塌方之前过去了。”她虽没有指名道姓,但话外之意分明是责怪沈连城矫情,耽搁了时间。
沈连城睨了她一眼,喉咙里“哼”了一声,不疾不徐幽冷道:“若不耽搁,说不定正好塌方,把你给活埋了。”
君娴一气,却没有多言。她脸容平静,看似一点不在意沈连城对她口出恶言的样子,实则是忍了又忍,不愿在陈襄跟前失了高雅。
陈襄仔细看了看前方被掩埋的道路,终于拿了主意道:“把马拴好,要紧的行李拿着,人过去。”
“不行!太危险了。”沈连城不肯,“上头再有落石下来,我们还能活?”
“我们几个都会轻功,少刻即可过去。”君娴笑道,“就是你和你这奴子,攀爬的时候定要快点儿。”
陈襄看着她,只待她做下决定。
沈连城想了想看向君娴,“你会轻功,那你过去,先上山找人来把路修好。我们在此等你。”
君娴笑了笑,望向上方的山崖,“你就不怕我们站的地方也会塌方?”
“女公子,”洪祁凑过来,劝道,“她之所言不无道理。连着下大雨,这样的山路是极容易塌方的。我们早些过去,到达山顶,才算安全。”
“那好吧。”沈连城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横竖是看天的,那也就无须顾虑了。她吩咐洪祁:“待会你带青菱先过去。”
各自把马拴好,拿了该拿的,五人便走向了那堆乱石和泥土。
阴阴的天,又开始下雨了。雨不大,为了方便攀爬,除了君娴,其他四人都卸除了雨披。毛茸茸的细雨,落在人脸上身上,叫人痒痒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