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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无碑-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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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正声被楚沉夏目光中迸发出来的寒意骇道,皱了皱眉,转开话题道:“今日杨尹和裴尘东被皇上责罚了,先生知道吗?”

    “不知道,想必是为了殿下的事吧。”见刘正声点了点头,刘衍又道,“皇上总算是没有病糊涂,他比我想象的还要信任殿下。”

    白玉石阶前,刘衍脚步匆匆,一口气爬完了石阶,站在殿门前,一口气都不喘地说道:“告诉父皇,儿臣来了。”

    守在殿门前的公公躬身行礼道:“太子殿下,陛下先前说了,殿下来了,只管进去,不必通传。”

    刘衍微微点头,便往大殿内走去,穿过外殿,才进到内殿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皇帝。

    “父皇,儿臣来给父皇请安了。”刘衍出于本能地高声道。

    躺在床榻上的人,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在陈公公的帮助下起身,陈公公忍不住道:“陛下大病初愈,正是需要多休息的时候,殿下怎么也不轻点说话,可把陛下给惊着了。”

    经他提醒,刘衍十分紧张地向前走了两步问道:“父皇没事吧?是儿臣疏忽了。”

    “不碍事,”皇帝摆了摆手,拉过他的手,示意他坐下,刘衍愣了一愣,倒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皇帝大病初愈,声音还有些沙哑,“你怎么这么憔悴啊,看着像好几天没睡觉的,这眼睛都黑的跟墨汁一样了。”

    刘衍低头笑了一声,忽然抿了抿嘴,眼色复杂地想要说什么,却见皇帝抬手道:“朕知道你的性子,这次的事,做得很好,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也甭管这吉利不吉利的,如果换作是朕,朕也会这么做的。”

    刘衍见他猜出了自己想说什么,目光闪了一闪,却又黯了下去,皇帝见他这副模样,摇了摇头,叹息道:“子顺,你总这样下去,父皇怎么放心把江山交到你手中啊?”

    刘衍猛地抬眸,不知道他这话中是什么意思,又听他说道:“东宫贤能之人就那般稀缺吗?那个楚沉夏不是自诩很高吗?怎么也不见得他为东宫做了什么事啊,乱子倒是添了不少,朕听说,司刑寺他就去了不下三回。这样的人,你还不是不要过分倚重的好,尽早找寻真正有大才的人,那样的人才能真正帮到你。”

    “父皇……”刘衍见他病醒后,又恢复了往日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感慨万分,好几次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再提勤王,真不知道皇帝会是什么心情,想到他大病初愈,对自己又是这般关切,刘衍实在是做不来这个恶人,当下难以启齿的很。

    皇帝似乎也察觉到什么,伸手轻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朕也累了,你也好好去休息吧。皇宫有王秦他们在,你不必操心了。”

    不等刘衍回话,他已经顺势躺了回去,两眼紧紧一闭,便做出一副睡着的模样,刘衍自然知道他还未入睡,明知他有心避开,却还要迎上去,岂不是傻到了极致?

    刘衍只好三步一回头地,恋恋不舍地出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波未平

    皇帝很快恢复了身体,处理起政务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朝政顿时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后宫在这个时候,传来一个令人为之振奋的消息,卉妃有喜了。

    除了皇帝之外,最高兴莫过于朱家了,卉妃有喜,意味着他们朱家的势力又要进一步提升了,他们满心欢喜地希望卉妃诞下的是皇子,盘算着这样就可以与太子为之抗衡。

    庆王的病在半容的治疗下,也终于有了起色,可以重新回到朝堂之上了。他们柳氏当下形势严峻,不如从前,但他们坚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柳氏相比于卉妃肚中未诞出的皇子更加有希望争夺皇位。

    也是在这个令他们最为欢喜的时候,朱家忽然面临一场大风波,有谣言说,朱云在齐国的势力权倾朝野,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他却不满足眼下的这种权势,竟然想要称王霸占齐国。

    皇帝对于这样的言论,自然是一笑而过,可巧的是,朱家的朱杨二兄弟,竟然在市井公然诉斥,皇帝如此待他们朱家,实为不公,他们朱家人才济济却要遭此冷落,实在是皇天无眼。

    这话传到皇帝耳中,虽然皇帝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派遣节度使去齐国,已经间接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摸清了皇帝的心思,这几日参朱家的奏本是一本接一本,层出不穷,陈咸心中不安,每日下了朝便往东宫赶去。

    “太子殿下,周朗今日在陛下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过分之极。”

    刘衍皱了皱眉,看着一脸焦躁不安的陈咸。忽然问道:“朱云当真没有胁迫齐国候吗?”

    陈咸吃惊地张着嘴,似乎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面前的人口中说出。东宫是朱家最后的依靠,如果连东宫都怀疑朱家的话,那朱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刘衍见他脸色颓变,也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唐突,摆了摆手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要弄清楚,朱云远在齐国,而齐国候年幼,无法担当重任。需要各位大臣相助,他又明白当前朱家的处境,难免会生出那样的想法来。”

    “太子殿下,我敢保证,朱将军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这一点,朱家上下都是深信不疑的。”陈咸笃定道。

    刘衍低头踱了一个来回的步,沉声问道:“事情的关键在于朱杨昀和朱杨礼这兄弟二人身上,他们应该知道的。朱家现在正处于风口,怎么还能在市井之地说出那样的话?”

    “朱杨二兄弟那日是喝多了,实在是无心之论,朱国公已经惩戒过他们了。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对,可也难保是被人利用。”陈咸说起这事。也满是懊恼。

    “殿下,楚沉夏来了。”陆执忽然从殿外侧身而入。躬身等着刘衍回话,刘衍看了一眼陈咸。见他目光闪闪,便点了点头。

    楚沉夏一入大殿,殿内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奇怪,谁也不开口,保持着僵硬的气氛,既然是楚沉夏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自然也得由他来解释。

    “殿下,若渝姑娘说,想带那几个孩子出去住几日。”

    刘衍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解道:“出去住几日?去哪里?”

    “说是老是呆在宫中怕闷坏了,想去烟湖山庄玩几日,让我来问问殿下的意思。”楚沉夏笑着解释道。

    刘衍打量了楚沉夏一眼,觉得奇怪,这样小的事情,若渝自己做主就是了,怎么还劳烦楚沉夏在这个时候来问自己的意见,细想过后,便觉得楚沉夏是故意的,于是顺口道:“我知道了,一会吃饭的时候,我会告诉若渝。”

    楚沉夏点了点头,并没有退下的意思,刘衍微微一笑,果然如他料想那般,当下又道:“既然来了,不如喝杯茶再走吧,陈大人不介意吧?”

    陈咸见刘衍有意留楚沉夏,心中自然十分高兴,忙摇头道:“我怎么会介意?先……先生请坐。”

    楚沉夏见他说到先生二字十分生涩,始终拉不下脸,嘴角微勾,便旁若无人地在一旁坐下了。

    陈咸看着他为自己倒水,又十分悠闲地端起茶杯喝茶,目光淡然,神色自若,看的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连正事都给忘了。

    反倒是刘衍习以为常地开口道:“刚刚说到朱杨二兄弟,不管怎么样,那些话是传到了父皇耳中,若是旁人说的也就罢了,偏偏是朱家自己的人在那里抱怨,实在是落人口舌,这个时候惩戒他兄弟二人还有什么用呢?”

    “所以……下官才来找殿下帮忙出主意了不是……”陈咸说着,目光忍不住瞟向了楚沉夏,谁人不知,楚沉夏是东宫第一谋士,也是刘衍唯一信任且仰仗的谋士。

    刘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望向楚沉夏时,略微有些拿不准,既然他有心留下,那就是愿意帮忙。可他与朱家之间的恩怨,还有他上次说的那般斩钉截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愿意帮助朱家呢?

    “呃……沉夏,你知道朱杨二兄弟吗?”刘衍到底没忍住,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在刘衍和陈咸炙热的注视下,楚沉夏却显得那般轻松,嘲讽道:“怎么会没听说?这几日,朱杨二兄弟的事情都是闹得满城风雨,什么朱杨二兄弟,我看是猪养二兄弟才是。”

    陈咸见他出口辱骂,便有些恼火,可是听到刘衍爽朗的笑声,翻滚到喉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哈哈哈……别开玩笑了,朱杨二兄弟上回真是帮了我不少忙,他们管理起士兵来很有一套,是不错的两根苗子。”刘衍笑完,看到陈咸的脸色,免不了说几句好话安抚陈咸的心情。

    楚沉夏却不以为意,冷哼了一声道:“如此草包,光有力气不动脑子,殿下看看他们与什么人来往就明白了,那马赵石是什么人?是庆王的小舅子的胞弟,在副统领裴尘东的手下混了个职位,一天到晚也不干正事,就知道喝酒逛花楼。成天在他二人面前怂恿这怂恿那的,还替他们朱家感到委屈,前几日,这两草包不就是被那马赵石灌醉的吗?”

    陈咸起初听他说草包二字,心里十分不舒服,可是听下来,却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沉思过后,便将马赵石这三个字牢牢记在心中。

    陈咸不了解楚沉夏,刘衍还不知道吗?他楚沉夏几时这么有闲情,闲到去打听别人与谁交好,还在自己面前这些话,不过是在间接地吐露要点,帮助朱家罢了。刘衍现在真是有些不明白他,既然不会明说,那就是对朱家仍有仇恨,那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陈咸很想开口问些心中的疑惑,可是又不敢开口,生怕得到对方的拒绝,便将目光投向了刘衍,刘衍微微颔首道:“不过话都已经传到父皇耳中了,这时候再责怪他们二人也于事无补了,看父皇派节度使去齐国,就知道父皇是将这些话听到心里去了。”

    “如果节度使带回来的是朱云没有做逾矩的好消息,皇上也不见得会打消心中的疑惑,可若是带回朱云逆反的坏消息,那皇上一定会深信不疑的。”楚沉夏余光一扫紧绷的陈咸,定定地看着刘衍道,“所以,不论节度使带来什么消息,在派出节度使的那刻,皇上的心中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陈咸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被他这话说的心跳如鼓锤一般,当下再也忍不住,音调激动地对楚沉夏道:“那朱家岂不是陷入了万难境地?不知先生有什么好主意,望先生救救朱家啊。”

    谁料,楚沉夏听了他这话,脸色一沉,冷声道:“朱家死活****何事?我不过是分析当前形势罢了,陈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以为我想救朱家,这个时候,我不趁乱踹上两脚,已经很人道了。”

    陈咸脸色铁青,却又不能发作,一脸为难地看向刘衍,却见刘衍使眼色,示意他出去,陈咸只好无奈垂首行礼道:“朱家的死活就交到殿下手上了,下官先告辞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楚沉夏又恢复了平静的脸色,端起茶杯缓缓品茶,听面前的人讽刺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什么时候你的心思比女人还要难捉摸了?一会儿说帮,一会儿又说不帮的,难不成你是在故意捉弄陈咸,想看他难堪的样子?”

    “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楚沉夏不为所动地继续喝茶。

    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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