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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啊,那天的大水他并不在家的,去村长家帮工;她的兄长,被她从小恨到大的兄长,如果能活着回来,她情愿自己被他欺负一辈子。
不是她的亲兄长,是她早逝叔父家的儿子,因为母亲改嫁而自幼由她的父母抚养;她从来没有在梦中梦到他,也从来不去想他:因为她不敢去想,父母的死去让她伤痛难名,心底总怀着一丝希望,那个可恶的哥哥他还活着。
可是,他还真得活着吗?真得活着吗?红鸾的眼中微微有些湿润时,一只粗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来。”
红鸾一惊连忙道:“没有什么,只是奴婢、奴婢……”她低下了头。
皇帝看她样子以为是被自己刚刚的样子吓到了,放下心来的一笑:“怎么了,不是真得这么小气吧?礼物不过是个心意,你给个什么东西都成,不会真得连个荷包什么的也不舍得吧。”他的目光在红鸾的身上扫过。
红鸾没有想到皇帝还真赖上了她,不给礼物不行的样子;可是她身上有什么是能做贺礼的?从头到脚就没有什么是能拿得出手的,她抬头看向皇帝:“皇上恕罪,奴婢实在是没有准备。”实话实说吧。
皇帝低下了头:“其实没有准备的礼物才是最好的,才最情真意切啊;”他盯着红鸾的眼睛:“你说是不是?”
红鸾看着他的样子心开始扑通通直跳,皇帝不会是真得想……,就算是真得想她能怎么办?她心慌意乱之下呼吸有些不稳,想挣开皇帝可是轻轻动力皇帝的胳膊反而加了一分力道,她也就敢再违圣意了。
皇帝看她如此大笑起来,忽然伸手在她的发间拔下一支银簪来,又伸用在她的袖袋里掏出荷包来:“我猜你就把荷包藏在这里,这两样东西就算是贺礼,如何?”他已经放开了红鸾,并没有要轻薄她的意思。
他取的两样东西都是旧物,尤其是簪子绝非是宫中之物,是他有意如此;簪子是红鸾惯常用的,看样子也是宫外带进来的,而那荷包倒是后来进宫做得,可是这样的贴身之物一般都是自己亲手所做。
皇帝所选的东西都是别有深意的,不会挑宫中之人赏赐给红鸾的东西拿。
红鸾看看那银簪,那原本应该是刘大妻的东西——她哪里还有这样贵重的东西?大水冲过来她什么也没有拿,而且就算是有什么银簪之类的,在她几乎要饿死的情形下,也早当了去换窝头吃。
至于荷包她的脸一红,还真是她亲手做得,只是并不是她做得最好一个,而是她练手时做得第一个;因为不能卖出去换银钱她才一直留在身边,后来虽然有更好的,可是哪些个在红鸾的眼中都能派上用场:送人、赏人都能换人情啊,所以她才没有换过荷包。
她的绣功虽然后来没有再努力过,却也不是很糟糕了,但是那荷包上的绣功却实在是有点无法入眼;更不用说荷包还做得有些奇形怪状——是她剪布料时剪得不好所致;这样的东西岂能送人?还是要送给皇帝?
皇帝看看银簪收起,对着荷包可是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子,看得红鸾都要抬不起头来时他道:“鸾儿,这是你做得第一个荷包吧?”
红鸾轻轻的点头:“奴婢在家没有学过多少女红,入宫后才学的,这个荷包……”
“这个荷包很好,朕就收下了。”皇帝看向红鸾:“我给你的玉佩呢?”说完他又把银簪拿出来:“这是你母亲的……”他没有说下去那意思还是明白的。
红鸾摇头,然后想了想道:“那是我伺候一家人得到的酬谢。”就当是刘大家给她的工钱吧。
皇帝点点头:“玉佩呢?”瞪红鸾,带着怀疑的目光。
红鸾只能把脖子上的玉佩给他看,他微笑:“好了,礼成。”
“什么礼成?”红鸾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皇帝笑得如同小狐狸一样,她就感觉自己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卖给了他。
皇帝晃了晃手中的荷包和簪子,又指了指玉佩:“你不知道文定是要交换信物的吗?就是那些才子佳人也要弄个定情之物啊,何况我还是皇帝呢,岂能没有你的信物。”他把荷包和银簪收好:“现在,有了;是你给我的。”
“骗人”红鸾一急脱口而出,然后把自己吓得半死看向皇帝,发现他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自己,喃喃的道:“皇上您刚刚说,那是、那是贺礼的。”底气很不足。
皇帝看一眼玉佩:“有本事你再把东西骗回去好了。”无赖的拍拍衣袋:“要不你抢回去也成。”
红鸾闭上了嘴巴,闭得紧紧的;开玩笑,皇帝骗她是可以,她要骗回去——她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脑袋;抢?皇帝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当她不知道嘛。
她倒底有些不服气,也是知道皇帝不会当真拿她如何喃喃的小声道:“欺负人。”
“我不介意你欺负回来。”皇帝拉着她坐下:“要不要试试?”
红鸾气结就差翻个大白眼给皇帝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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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章 下手方便560章秘辛
559章 下手方便560章秘辛
皇帝和红鸾坐下有盏茶的功夫,饭菜送了进来;如果红鸾没有那两个包子垫底,她和皇帝说完正经事儿,只怕就要饿得跪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
红鸾终究还是要问皇帝拿个主意的,既然已经告知皇帝,怎么也要讨个主心骨才成啊;她一面给皇帝盛汤一面道:“皇上,您说……”她手中的汤勺被皇帝拿走,微微吃惊之下她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皇帝盛了一碗汤放在月光照射的地方:“这碗,给母后。”他转过头来:“虽然幼时也曾有过傻念头,认为母后应该把我一起带走,也应当不会被人当成棋子般摆弄,千方百计的试探、防备、谋算于我了;那其中的苦楚——”他长长一叹:“唉,不提也罢。”
“稍大些才知道些道理,不是母后哪里有我?”他看着那碗汤:“而我能尽的孝道,也只是每年的今天,陪母后用顿饭罢了。”
红鸾没有说话,看看那碗汤重新取碗给皇帝盛汤,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此时再提那毒药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皇帝重新坐好接过红鸾递过来的汤:“你刚刚要说什么?”
红鸾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她侍立在皇帝身后看他的目光,想知道他要吃哪样菜——这也是孟大人为什么给她两个包子垫底的意思,因为以她的身份所谓的“陪”着用膳,也要是先伺候完皇帝才能自己匆匆吃几口罢了。
皇帝看向红鸾指着身边刚刚红鸾坐下的椅子:“坐,没有旁人你实在不必拘礼的;”看一眼红鸾,补上一句:“我一个人用膳用了十几年,今天寿辰你当真忍心还让我一个人用膳吗?一个人用膳实在是吃得没滋也没味儿。”他说着话把拿起来筷子又放下了。
原本只是想让红鸾放开些,可是说到后来还真就触动了他自己,神色间出现了郁郁的神色。
红鸾见他如此想想就坐到身边:“皇上,您先用寿面吧;奴婢祝你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头看她,忽然一笑:“有人能陪着我,万岁万岁万万岁倒还罢了,如果真是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实在是有点太……”他没有再说下去,端起面来:“来,吃面。”
他很快就抛开了那些不快,和红鸾说笑起来,不知不觉他吃得比平常多一些;而红鸾开始的时候照顾皇帝并没有吃多少,直到被人伺候惯的皇帝发觉,把红鸾的碗堆成小山状才让她能吃得饱饱的。
两个人吃饱后心情都已经大好,手拉手伏在窗子那里看月亮。
月色极好,秋风有些凉但是有了皇帝的大氅红鸾并没有感觉冷也;秋天的星空是一年当中最漂亮的,因为天高且清。
红鸾看着天上的星子出神,想起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她最喜欢在晚上缠着母亲看着星子讲古的。
皇帝低头看着红鸾,轻轻的问她:“做朕的人好不好?”
红鸾闻言回头然后脸红低下头,虽然轻微的几乎不可见但她还是点了头的;只是她的心头还是掠过了一丝什么,让她的身子感觉到了秋风的寒意。
皇帝笑了:“那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他上次没有得到红鸾的答案,并没有忘记要追问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红鸾微有些迟疑:她喜欢皇帝吗?抬关看向皇帝,真的,皇帝长得很英俊,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可是,她喜欢皇帝吗?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至少她不讨厌皇帝的。
皇帝认真的看看她没有再问下去,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朕要回去了,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柔妃那里朕会处置的,元华的药嘛;”他顿了顿合上眼睛:“你就用吧。”
“呃?”红鸾吓了一跳,不确定的看向皇帝:“皇上,您是说?”她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看看红鸾:“此时哪个有身孕也是不妥的事情,既然元华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为我分忧,我没有不领情的道理对不对?”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这个月元华那里倒不必理会,下个月她那里也要照应一下才好。”
他的唇边含上了几分冷意:“想母凭子贵,想让朕做个应声虫?”此时的他完全不见了刚刚谈起先皇后的样子,这样的他才是皇帝:“朕就顺水推舟吧。”他斜眼看向红鸾:“把那药再分些给朕,也省得让人再去寻了。”
红鸾呆呆的把药摸出来,呆呆的分成两半,正想把药包起来的时候,皇帝却把药拿过去重新分成一大一小两个包;他把小包递给了红鸾:“你不认为由我来下手会更方便?”
冷汗,就自红鸾的脊背上爬上她的额头,看着眼前带着一份冷笑的皇帝打心里涌上来寒意,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接过那小包的药来。
皇帝看到红鸾的样子神色一松,伸手把红鸾额前的散发给她抿到耳后去:“吓到了?”
红鸾连忙摇头;皇帝在她面前做事没有忌讳一般,如果她敢点头说被吓到了,皇帝定会在心中留下阴影,现在不会如何天知道以后会如何;容嬷嬷说过:伴君如伴虎,一步都不能错。
皇帝看着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把她拥在怀中轻轻的抱了抱放开:“你不会认为我没有母后相佑,活到现在即位手上没有沾到血腥吧?想活,要活下来,她们狠我要比她们更狠,她们毒我要比她们更毒,她们奸狡我要比她们更奸狡;不然,你进宫的时候看到绝不会是个活生生的、无病无痛的太子。”
红鸾想到自己为乞儿时的生活,想到自己挥刀杀掉那些目含求饶、想活命的狗儿时的样子:她何尝不是一手的鲜血?只不过她需要是和天斗、和野狗斗——不是她吃掉野狗就是野狗吃掉她。
想起小时候她们家中养过的大黄,她曾是真心的喜欢过狗儿,为了大黄的死曾经哭得双眼红肿;可是她为了活下去,杀了多少的狗儿?那些狗儿不是大黄,它们想要用自己来裹腹。
眼中惊惧忽然间消失,她微笑着看向皇帝:“死道友不死贫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皇帝也笑了:“好有趣儿话,哪里听来的。”他笑完一叹:“我,永远不会如此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