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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略晾一晾,放在了一张襄阳纸上,细细展平压实。接着孔明噙了口水,轻轻喷成细雾,笼在那细绢之上。过了片刻,孔明说声:“成了。”将细绢放在一边,拿起襄阳纸,果见那个“和”字已经透过细绢,端端正正的印在襄阳纸上。孔是把那纸交到我的手中,我拿着它与那纸书信对照着,终于拍在龙案之上:“好手段!”
孔明说道:“其实我这种喷水的方法并不出色,另有一法是以蒸醋来熏,蒸气一起,襄阳纸墨迹清晰,有如手写,却不会留下任何水渍,而且纸绝显得古旧些,似是数年前这宪兵。我相信,这封书信,便是以此法伪造的。廖侍中虽然与我不睦,时时口角,但文人相轻,自古皆然。他没有任何恶意。我虽登高位,为百官之长,却也不过是一介书生出身。并无所长,难免犯错。而他才华出众,见识过人,有他提点,我也会经常想一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拾遗补缺,把事情做得更好。况且,以他的骄傲,就算对我不满,也必当面指出。绝不屑于背后出招,用这种办法来算计我。”
孔明说着,走到廖立身前,叫着廖立的字道:“公渊,你我相识二十余载,眼见你我都到也不惑之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整天在朝堂上斗来斗去,却连不相干的旁人都知道了。用这样一条计,来离间你我。可笑我们自以为是荆州俊杰,天下英才,落入圈套而不自知。若果然中计,你我荣辱还是小事。误了季汉地大业,上对不起先帝和陛下,下对不起百姓万民。此后真相大白,留在朝堂上的人更有何面目以对世人?”
廖立再也受不了,扑得一声,给孔明跪了下去:“丞相,廖立平素自高自大,目中无人,总与丞相做对。今日方知我比丞相,有如星火之于皓月,丞相是君子,我是小人,故丞相如海。能容天下,廖立如浪花,胡乱跳动以为能事,却不知自己地真实面目。我此番犯下大罪,丞相反为我开脱,雪我奇冤,廖立谢了!”
孔明道:“何出此言,我们皆是季汉的臣子,理当同心同德,共佐汉室。亮以后有不当之处,还请侍中赐教。”
两人相视,孔明微微而笑,廖立却落下泪来。
李严在一边,忽得沉声道:“丞相说得好生轻巧,眼下廖立身犯大罪,法不容情,就算此信不是他所写,他此时亦未洗清嫌疑。况他以身投敌之罪,远大过构陷这罪,丞相虽为百官之长,亦无法翼护猛罪之人。丞相除了这一猜测,可还有其他证据?”
孔明愣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我相信,此事另有隐情。”
李严冷笑道:“那就是没有其它证据了。如此,得罪了。陛下,微臣身为御史大夫,主管纠察百官,现在把廖立带下去了。”
李严占住了道理,此时我虽然倾向孔明,却无法说出其它的话来,只得点头:“先将廖立收押了吧。不过事情未曾察明,不可用刑。”廖立一介文士,若是由李严任意去审,不出三天,非得死在牢中不可。
李严拱手而去。
我也孔明相视苦笑。半晌,我斥退诸人,道:“此事,朕没有做好。”
孔明先向我深施一礼:“陛下相信微臣,臣感激涕零。此事其间隐密重重,环环相套,思虚周密,其后必隐着一个巨大地圈套。臣虽不知这圈套从何而来,但既然发生在曹魏使者前来之时,决计与曹魏脱不了干系。不过董昭等人身为使者,若我将其扣留进行审问,就算能查出真相,却未免惹天下物议。”
我恨道:“曹魏以人假冒鲜卑人伏击朕和公主,以设圈套暗自丞相和侍中,若朕放过他们,如何甘心!”
孔明笑道:“曹魏与季汉为敌,又非一日,若其不进行破坏,才是怪事。只是此计一石三鸟,竟与我们以贾诩破司马之计相仿佛,看来也是个高人所为。以为臣看,只怕是贾诩的可能性还要大些。”
“为什么?”
“我们当年的离间之计,随着匈奴人在并州作乱,已怕已为有心人识破,旁人不说,只怕贾诩和司马懿已是心知肚明。不过此时司马懿避祸还来不及,身处险地,怎肯再有动作,帮臣猜测可能是贾诩要报当时的一箭之仇。”
“不过不论实情如何,他都失败了。陛下信任微臣,故微臣未受打击;李严一心为公,虽然攻击微臣,微臣却也不会因此记恨于他,这离间之计也无所用;而廖立这场牢狱之灾虽然冤枉,但他素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经此折磨,于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过些时日,或查出真相为之昭雪,或陛下特旨赦其罪,则其必真心以报陛下。廖立大才,还是可用的。眼下董昭等人意图已明,将之逐去即可。这场风波过去,北边中部鲜卑伐西部鲜卑之事,选贤和军校之事才是重点。”
第十六章 鲜卑使者
廖立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其后我们秘密派人到荆州调查,发现廖水那一支族人在两年前就神秘的失踪了,有人说他们去青州,有人说冀州,虽然地域不同,却都是曹魏的领地。
而廖水在汉中的所谓家人和手下,细查之下,发现都是他花钱雇来的,无论如何考问,都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廖水居然是独自一人入季汉来捣乱的。这让我颇为恼火,虽然说这个廖水的确有能力,为了曹魏敢于一死,可是另一方面,他以一人之力(虽有曹魏的支持,却在暗处),以假冒的身份,在我的治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居然还要人告发了朝堂才能知道,也充分说明我的统治有多大的漏洞了。
于是我又在寝宫的柱子下写下大大的“户籍”两个字。一般凡是我让为重要的事情,我都会写在柱子上,早晚相对,可以时时提醒。比如现在柱子上就写了“鲜卑”、“举士”、“军校”、“商路”和“屯田”。
明明知道上了当,被人算计了,却找不到真凭实据,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一气之下,我都想要对那头老狐狸展开报复行动。后来想想,我还是放弃了。如果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他活不了三个月了,算了,他败了一局,临死让他扳回去吧。我于是下了特赦令,把廖立直接放了出来。
和鲜卑使者的见面竟是一波三折。
首先是我的大臣们不同意与鲜卑谈判,其中以尚书令刘巴为代表。他甚至不客气的对我说:“陛下你这是亡国之道,这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上百年来他们频频入侵中原,让边境上狼烟四起,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十室九空,苦不堪言,若与他们联合。天下人怎么看我们?百姓如何来支持我们?就算魏国的乱臣贼子们都不敢做这样地事,陛下却来做,我们还有什么面目自称为正统,来号令天下收复江山?”
这些话很些有椎心的感觉。这的确也是我所担心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观点使我们汉族一直不敢放开怀抱去认识其他的民族,不肯相信他们也有着与我们一样杰出的人才,不肯包容和原谅。我不同意这种观点。事实上。我尊重每一个民族,从武陵蛮到南中蛮,从羌到匈奴。在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是父母所养,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力。在这世界上,除了杀伐之外,应该有另外一种方法,可以让大家一起存活下去。
我对刘巴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世间的仇恨都是一代代地埋下的,不去解,永远也解不开。朕也知道胡汉分野太大,不容易处置,但眼下与他们接触。只是一个章程,朕的心胸,怎么也不能比檀石槐和轲比能还小吧。檀石槐敢于重用汉人,轲比能敢与我接接触。难道我反不如他们?”
刘巴说道:“鲜卑与匈奴一样,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穿短衣,住毡房,崇尚武力。好勇斗狠。塞外困苦的生活也造就了他们强悍不屈的性格,这种性格使他们显得侵略性十足,经常搔扰边境地区,抢侵汉人的财产。当年在幽州时,幽州刺史刘虞曾经用怀柔的办法。他给收拢境外的胡人,给他们地地和种子,教他们种田、建房子,关心他们地生活……公孙瓒则是另一种方法,他建立强大的部队,严酷的打击所有敢于挑衅他的权威的人,甚至为一点事将其灭族。但是成功了么?没有,他们两个都没有解决边患,鲜卑与大汉还是年年交战,乌桓也是降了又叛,就算是已归化大汉上百年的匈奴,一有风吹草动,也开始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所以陛下不要小看了这些异族,他们的强大,他们的凶猛,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地,对这些鲜卑劣种应该赶尽杀绝,与之盟约无异于与狼谋皮。”
我笑了:“尚书令过虑了。鲜卑的确强大,所以他们能击败匈奴,能占领大草原,能年年进攻我们。但是朕也不是无能昏昧之主,何部有孔明,有你们,朕不相信还能让这些蛮人赚了去。眼下天下纷乱,群雄并起,人们总说现在是魏汉吴三国,其实朕把这个世界看成节国,大汉天下三分,魏汉吴是三国,鲜卑三分,西、中、东三个部落也是三国,而我们西方的西羌国也是一国。朕的目标是先收拾西羌国和步度根,把周围的问题都解决了,再集中精力对付曹魏。朕可不想曹丕那五路大军四面开花齐攻季汉地经历重演。朕觉得,咱们的眼光能看多远,咱们就能走多远,如果只局限于魏和吴,那么咱还只是在棋盘的一角撕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这样说,刘巴自然也无话。说起来,我这个皇帝虽然年青,但行事举止颇有贤主之风,私下议起,有说我象高皇帝的,有说我象光武皇帝的,其实这还是我少时在荆州,得水镜先生等人的提携,落得的名声。而我取雍凉一战,也把我的声望抬到了相关的高度。在季汉,我地话还是有相当的份量。而我不是父亲那样的开国之主,所以也不象他那样为人强势,说一不二。我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缺点。所以遇事与诸大臣商议,不能议决的孔明和主要负责之人进行决断。这样一来诸大臣都觉得我尊重他们,所以反过来他们也尊重我,就连不喜欢父亲地刘巴,眼睛长到额头的廖立,在朝堂上对我都还是客气的。
说服了朝内大臣,于是接见鲜卑使者。
此次前来的使者一共有四人,分别代表中部鲜卑的四部。首领叫做慕容长云,是当年慕容大帅慕容风的后代。看起来此人与汉人没什么区别,尤其是汉话说得相当流利。与他交流毫不费力。不过,他与我说不了两句,便与身边的三人叽里咕噜说几句。我知道他在翻译我的话,却不由得想,在季汉,需要有通鲜卑语的人才,否则他们当面骂我我都不知道。
说了几句客气话,他们切入正题,果然是要与我联合,但不是长久联合,而是要短期合作,他们想要进攻幽州和并州,打算与我联手。
我被这个提议吸引了,问及具体的时间,地点,行动举措,不由也自点头。轲比能的确是个人物。他打算今秋大规模入侵曹魏,让我联络,从南方和西方吸引曹魏的注意力,他们知道并州的匈奴与我们联合,所以要他们出兵配合攻击,成功之后,给我们两万头牛羊当好处。
我被气笑了。我季汉缺这两万羊么?这样利用我们,简直是笑话。我摇头道:“牛羊朕不要,朕也不缺那个,朕要上郡、朔方、刀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