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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曹肇。
“前面那人,可就是当年深受武帝喜爱,曾下令必欲得之而后快的常山赵子龙?”曹肇问身边的副将。
“正是。”
“好威风的一员大将。可叹我生也晚。竟未遇将军于盛年之时,可叹,可叹。”曹肇目光里竟带着赞叹和痴迷。把目光只在赵云地身上来回的看着。
“狮子老了,会被野狼欺负。”副将道,“将军,我愿往取赵云首级。”
曹肇摇头道:“此人非同小可,不得出战。”
说话间,南路营中一骑飞出,却是曹真手下大将,左部先锋朱赞,高声喝道:“赵云老贼,尔以孤军深入。不惧死乎?”
赵云大笑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还敢前来,不惧死乎?”
朱赞大怒,拍马舞枪直取赵云。曹肇定睛看时。只觉赵云那那刺出的并不快,也并不是威猛实足,但两枪相交只一颤间,突然灵蛇般有了生命,一颤之下。已刺入朱赞咽喉。朱赞不相信地睁大双眼,喉咙里格格响着,不甘心的松了下臂膀,呼得落下马来。曹肇也不由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由于是曹操待如亲子地千里驹曹休的儿子,他在南方,曾师从张辽、乐进诸人,后至洛阳,也见识过许禇诸将,这些人或威猛,或强悍,或快捷,或狠戾,却从未见识过赵云这样的枪法,隐杀气于一片柔美之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外泄,只在柔美里突现锋芒,立取敌将性命——这曾是他一生追求的武技最高境界啊,想不到,敌将赵云,轻轻易易便使出来了。
他想起许禇曾说过的那句话:“赵云受过名师指点,与我们这些打野架练出来的不在一个档次上,跟他打架,太累,你打半天打不动他,只要稍一失神,甚至都没有失神,他的反击就上来了,枪枪不离咽喉,恐怖!所以,我宁可和张飞马超作对,也不愿对上他,有力气都使不上。”
赵云刺死朱赞,连看都不看,轻轻挥手,有兵士上前拢住马匹,把朱赞尸身横在马背上,逐回的本队。这段时间里,曹肇没有看到赵云有任何表情,无论是开心,还是愤激,还是什么,全都没有。他似是一座冰山,看似晶莹通透,却又重重遮掩,无法看透它的内心。
不知为什么,曹肇觉得赵云应该是有些落寞地,过于杰出的人,都应该是站在峰巅的,无以伦比的,这也造成他们难有可供沟通之人。
曹肇不觉间催动了战马,向着赵云*近着。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可以看清赵子龙那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却仍不失英俊地面容。他没有出枪,只是带着崇敬和仰视望着赵云。
赵云从未见过这样的敌将,不通名,不报姓,以主将之尊出马,却并不动兵器——难道他是个呆子不成?的确很有些象的。但,他是敌人,敌人是不分呆与不呆的。不过,赵云却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赵云把枪一摆:“拿枪。”
曹肇没想明白,下意识地取枪在手,赵云梨花枪已闪电般刺过来。曹肇大惊,这才回过魂来。“当”的一声响亮。有如碎玉滚珠一般。
曹肇觉得自己喉咙被划开了,血正向外喷涌。他伏在马上,向回便走,心底里却分明知道,其实他将那枪架开了,赵云并没有伤到自己,这一切不过是错觉罢了。但他却无法控制,难以承受赵云向自己出招的挫折感和无力感。他的枪倒抛着,向本队归去,那竟是游击营全军撤退的号令。
东部最强大的游击营,就这样后退了。
第九十章 风起长安
赵云一枪刺死南路军的先锋官朱赞,一枪逼退东路军主将曹肇,见敌军后退,赵云把枪一招,便冲了上去。东路军是主动后退,令行禁止,阵形不乱。
曹肇此时心头阵阵烦乱,退军的号令是在不自觉间发出的,但他却也不想收回,甚至他觉得,败在赵云手中,成全赵云的威名,竟是件很开心的事。他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与赵云相遇的刹那,他竟无力向赵云发动攻击。我是怎么了?这个美少年不知道。
南路军见游击营后退,却不由迟疑。领军大将曹遵见军马后撒,大声喝道:“不得后退!赵云人少,根本不是我们对手!这正是我军建功的好机会!”
他呼喊着,正为自己的沉着冷静而自鸣得意,一回头,赵子龙的白龙距离自己已不足十丈,枪尖闪动,有如银山一般。数将上前阻击,眨眼间已落下马来,吓得曹遵亡魂皆冒,拨马便逃。赵子龙长笑声中,一箭射出,将曹遵头缨射落。曹遵败退,南路军不由丧胆,跟着一窝蜂的逃窜。曹遵直逃出十余里,才收拾残军,停下马来,犹自以手抚头道:“我的头还在么?”
曹遵再不敢相信只有人多就可以击败敌军的鬼话,那个人,是个不败的神话,他的实力,不是人力能挡得住的。他收拾乱军,才发现由于自相踩踏死伤数百,又失了先锋主将朱赞,回去可如何向曹真与张郃交待。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随着曹肇的游击军一起撤退呢。不过,总要想办法交待的。他唤来行军主薄。说道:“记——我军追击贼军魏延、冯习残部,大获全胜。途遇赵云部,将士奋勇拼杀,
朱赞战死,游击营被击退。我军护卫游击营后翼,败而越勇,退而弥坚,终于击退赵云人马。”
——有些人打仗不在行,但是给人栽个赃。设个套却是很在行的。轻轻易易。败退的首责便落在曹肇身上。
特立独行地曹肇在不知不觉间,就被这些同族们陷害了。年轻地他,并不知道,在三国的年代里,只有热血和激情。是难以生存的。
击退东南两路人马,赵云隔河望望北岸的魏军,高傲的一笑,引军西去。
此战,阻击十倍强敌。接应魏延军马,赵子龙未伤一人,胜得干净利落,实不负无敌美名。但是,无论如何,这不过是在大军失败之后,降低损失地一个举措,并不能使汉军摆脱魏军的巨大压力。一切,都还要看丞相的部署。
不过,魏军高手还是真多呢,适才那个少年,居然可以在茫然中,条件反射般阻住自己必杀的一枪。不知这样的年青高手,魏军中还有多少,季汉年轻地一代,也快些成长起来吧。
自己地两个儿手,却都是资质平平,远远及不上自己,能与适才那个少年相比的,大约只有远在西凉的姜维等几个而已吧。
算了,不想了,回军。
北线。
王平接到孔明令箭的时候,正与郭淮对峙。他不是魏延,严格服从军令是他的信条。所以他指挥人马连夜后退,天明时渡洛水,还至下邽。也就是在这一日,他看到河对岸那铺天盖地地人马。一支骑兵咆吼如雷,在对岸嘶鸣着,马上将士个个身着重盔重甲,手持长矛——曾经身处曹营的王平一眼认出,那是虎豹骑,纵横天下的虎豹骑!
王平感到全身上下大汗淋漓。他没有想到,他对面的队伍里居然会有这支部队,这支以百人将为小兵的队伍,这支身着重甲不惧弓箭却又行动如风地队伍。除非是主公的白耳精兵,又有哪支人马可以与之相抗?自己的人马么,笑话。
如果不是按着孔明的要求退兵,现在他只怕已经全军皆没了吧。
丞相神算,果然是天下无双的。
在混乱里,所有的情报都失去了,魏延、冯习全都不知所在,吴班北击公孙恭残部未归,北线中三员大将,现在只自己带了不足两千的疑兵,如何守得住洛水?
可还能后退么,再后退,便一路无险可守,在平原地带,自己的军队无论如何跑不过虎豹骑,必然会死无全尸。况且,自己怎么让长安城面临危险?
怎么办?
“将军,西方尘头大起。”
心头烦乱的王平向西望去,阳光照耀下,一只骑兵如飞而来,当先一杆马字大旗那么么的夺目。
马超来了!西凉铁骑来了!世上唯一一支可以给虎豹骑当敌手的骑兵队伍来了!
可是,还有谁来保卫长安?
长安城。
我终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魏延未得将令自行出兵,遭致惨败,河东一战,汉军虽然令魏军新五营之一的中垒营遭到重创,但由于陷入重围,死杀高达四千余众。更因为这一场败仗,使河西之地皆入敌手。北线军队已经打残,难以应敌。新收的大将何九曲为阻击魏军,陷入敌阵,生死不知。幸好四叔子龙率军接应,冯习和魏延已到孔明军中。王平退至下邽,固守待援。随着骁骑营出现,曹军新五营已现其四,其军力之强果然令人吃惊。不过还好,孔明指挥得当,运筹有方,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暗中攻击我军的骁骑营却扑了个空,没有捞到什么大功劳。
其实我一直以为虎豹骑是一只骑兵,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那其实是两只部队。一支虎骑,一支豹骑,虎骑更名骁骑,豹骑更名为游击。虎骑以勇猛强悍著称,豹骑则以轻捷灵动传世。曹肇的游击军便给魏延造成了巨大的伤亡,在其后的追击中。也一直死死咬住汉军不放。直至赵云出现才将其逼退。而虎骑的战力却又远在豹骑之上,其坚甲硬盾简直便是以弓箭为主要武器的汉军地天敌。发现骁骑营后,我二话没说就把马超派了出去,只有骑兵才能对抗骑兵,也只有西凉铁骑能与前身是虎豹骑地骁骑营过过招。
孔明约我的信件中说:前敌情势。危如累卵,他初次受命节制诸军,困难重重,正自加强人员管理和建设阵地。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三人成虎。不可不防。北线之变,会给长安增加无数变数,他让我守住皇宫,以备敌袭。
他直接说让我守皇宫,难道说长安城中已不安全了么?为山九仞之说。自然是指他现在准备工作正到紧关结要之时,让我相信他,不分散他的兵力,影响他的决策,可三人成虎。难道他认为我会听信什么传言,而怀疑他的忠诚么?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时,不得要领。于是将手下找来,特别强调让李氏兄弟注意城中往来人等,让普法和黑塞加强皇宫安全防卫,并将城中公卿以上大员的家眷迁入宫中,加强保护。做完这一切后,我特意亲自去见师母黄夫人。
师母听了我的分析,说道:“天下之事,当由太子与国家重臣商议决断,不是我一个女子可以置喙的。不过既然太子下问,我便知无不言。孔明一生好强,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此时前方虽乱,却是安如泰山,只要太子后方不乱,此战有胜无败。曹魏虽强,却有数弊,指挥混乱,内斗频繁,急功近利,争功夺权,并不足惧。但是,长安城中,却也有着同样的问题。长安初定,民心不稳,加上曹军势大,难保不有大臣心生二意,还有恶人混杂其间。此时若有人进离间之语,则军心民心动荡,长安危矣。”
孔明与师母都说会有人进离间之语,这让我感到不快,在他们心中,我是那样耳软心活之人么?
时间不久,我便明白了他们地意思。随着机局地紧张,大臣们开始进言了。首先是廖立,他认为以此时军势,渭南已不可守,应令孔明退军长安,借长安坚城敌住魏军。接着是诸大臣纷纷提议,认为我把长安城中兵马全部派出,城中空虚,治安恶化,时有魏军细作制造混乱,使他们没有安全感。最可气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