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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守站出来,他现在也看不惯川梨镇这些人的做法了。给了他们权利,不是让他们把山东的贵人都开罪光啊。
等他们离开了,这烂摊子还要自己去收拾,得罪的那些人,还要自己去讨好,这个锅他为什么要背?
于是他板着脸说:“侯爷也是监管山东的一员,大案小案,只要侯爷有兴趣,都可以随便查阅。这案件的经过,也是我呈上去的,怎么,你有意见?”
李永马上给县守行礼:“属下不敢。”
县守嫌弃地挥挥手:“这案件以后就全权交给山东官差了,本官亲自审理,你们协助吧。”
李永想争取一下,这是他们的案子啊,都查了这么久了,怎么县守要抢去?
好在他那几个同僚是聪明的,拦住了他。
李永再不甘心,也要让位,县守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这里不是一个查案的好地方,还请侯爷和夫人移驾。”
地牢黑漆漆的,还有一种发霉的味道,刚刚墨清寒进入的时候就闻到了。听了县守的话,他微微点头,然后牵着墨依依的手,先一步走出了这里。
于是没用办理什么手续,侯府和县守两方作保,墨锦瑟和墨浩还没感受到什么是“牢狱之灾”,就被保释出来了。
到了府衙,宽敞明亮的房间中,墨依依和墨清寒坐在上位,墨锦瑟和墨浩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
墨清寒开口:“有我们给你们做主,将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李永小声嘟囔:“还能知道什么,不就是要隐瞒他们的所作所为了么。”
墨清寒的耳力好,将李永的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目光射过去:“刚刚我就想问你了,既然你那么笃定他们是杀人凶手,那你查出他们的动机了么?他们是从外地而来,只在川梨镇那样短暂的停留过,和那户人家甚至没有什么交集,他们为何要杀人?”
李永被墨清寒这么一数落,发现自己的话是那样苍白无力,明明他都已经掌握了那么重要的证据了啊!
“这……”他说不出来,墨清寒帮他说,“想要结案,也不能让无辜的人蒙冤,等事情查清楚后,若凶手真的不是他们,你就辞去捕快的官职吧。”
这命令,对于李永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晴天霹雳,他的几个同僚在他震惊的时候,纷纷站出来给他求情:“侯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就是性子急了一些,但也是想要今早给受害人一个交代啊!”
“是啊,我们这几个人中,他是最细心的,能力也是最出采的!只要是他经手的案件,总是能第一时间告破!还请您三思啊!”意思是,他虽然刚愎自用,喜欢诬陷好人,但因为能力不错,还要留着?
墨清寒非但没有心软,反而嗤笑一声:“案子告破的速度很快?那可要彻查以往的案子了,若是有人被屈打成招就不好了。”
李永的脸涨红起来:“我才没有!”
墨清寒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手:“继续说这次的杀人案,锦瑟,你把当天晚上的情况,形容一下。”
墨锦瑟本来是忐忑的,可是看到墨依依那恬静的眸子时,她就镇定下来了。
于是她把自己和墨浩是怎么经过川梨镇,怎么看到了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又怎么去巷子那里检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李永没等他们说完就要打断:“男人?我看你们是杀了人太紧张,瞎编的吧!那么晚了,怎么会有男人在那里游荡?”
墨依依忍无可忍:“侯爷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来人,将他的嘴巴封上。”
李永想挣扎,墨依依再道:“反抗的话,再加二十大板。”
他不敢吭声了,也终于意识到,他的地位和侯爷是差了多少。他要被惩罚的时候,连县守都不敢站出来说什么。
于是他痛心疾首地跪在地上,总觉得墨锦瑟这个杀人凶手是要被放走了。
她口中提到的那个男人,让墨清寒有些摸到了门路,他继续追问:“那个男人的长相你可看清了?”
墨锦瑟摇头:“没敢看,他周身都是煞气,我怀疑,就是他灭了那户人家满门。”
“那身高呢?”
过去太久了,墨锦瑟都不怎么确定了,她举起手,在头顶上方比量了一下:“大概这么高。”
李永的那几个同僚都震惊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如果真的是那么高的话,就和墙上的血迹对上了!
刚刚墨锦瑟说,她压根就没去那个宅子附近转过,所以也是不清楚血迹的。所以她说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墨锦瑟点点头:“你分明看到了他,他却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说明这个人是个高手,也和调查到的那些证据符合。”他问川梨镇的那几个捕快,“你们镇上可有那样武功高强的人?”
众人皆摇摇头。墨清寒就吩咐县守:“去查,案发的那段时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出现在川梨镇过。”
“下官这就派人去查。”时辰已经不早了,今日是不会有结果了,县守就恭敬地说,“锦瑟姑娘,侯爷和夫人就带回去吧,但是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还不能离开山东。”
墨锦瑟道:“放心,我们会配合办案。”
于是墨锦瑟和墨浩就在地牢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侯府。李永在他们走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同僚见墨清寒他们走远了,将李永嘴巴中的布团拿出来,无奈地说:“你到底是多想不开,一个小捕快,还敢冒犯侯爷和侯夫人。唉,这次我们都要跟着你一起遭殃了。”
李永还委屈呢:“我只是想要查案!难道这也错了么!”
几个同僚觉得他没救了,都没回答他的话,摇摇头就走了。
李永觉得自己被打压了,更是不肯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找出新的证据,证明墨依依就是杀人凶手的!
调查外来人的事情,虽然墨清寒吩咐给了县守,但是落实这件事的,还是李永他们。
走访了几天后,他们确定当时有十几个人都在川梨镇落脚后,而被杀害的这一家人,女人和孩子很少会出门,就只有男主人总会去茶肆坐坐,和众人聊聊天。
刚好,茶肆的老板回忆,说是有个身材笔挺的外地男人,也在他的茶肆喝茶过。
当李永让他回忆那男人样貌的时候,老板摇摇头,表示他真的想不起来了,大概是长得太大众脸。
消息被传回了山东,李永认为,男主人和这几个茶友的关系都不错,他们是不可能存在杀他的动机的。
至于邻里关系,也很和睦,所以问题肯定还是出在外地人,也就是墨锦瑟的身上。
墨清寒只当没看到他那些偏到天上的猜测,只让他继续查,男主人都和他那几个茶友说了什么。
这几个人本来没把李永的询问当回事,一听说这件事连小侯爷都介入了,他们把谈话回忆了七七八八。
李永将谈话内容汇总,又一次来到山东,汇报给县守和墨清寒。
县守坐在墨清寒身边,看他一页页地翻阅,听李永说:“他们的谈话没什么问题,都是夸赞宁帝,夸赞当朝制度的,这总不能得罪谁吧?难道大周还有什么人,会对宁帝充满敌意么?”
本来李永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扎进了墨清寒的心中。
怎么没有?
第2483章 应是慕阙
慕翎如今和他娘亲一块,被软禁在京城之中,已经是一个废人,但是他的残党就算是彻查了两次,也未必能清理得干净。
他是个心机深沉,又很喜欢弄偏门左道的男人,慕泽和他兄弟多年,自然非常了解,也从未掉以轻心过。
连他都这样,更不用说是慕泽逼宫的时候,窜逃的慕阙了。如今在朝堂和江湖中,丝毫都查不到他的势力,这才是让人感觉到最疑惑的,哪怕是树倒猢狲散,那这些猢狲呢?
有平亲王的前车之鉴,慕泽一直在明暗两道,安插了无数的眼线,一旦发现异动,就能迅速回禀他。
墨清寒从始至终,就没怎么参与过朝廷的事,他的职责,和如今的三十有些差不多,是完全听命于慕泽的。
所以这些人讨论后,他心中马上就浮现起了一个人影。如果真是那个人做的……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案子了。
墨清寒和墨依依这段时日,一直在跟进案子,县守也明白,他们两个是有心保下墨锦瑟二人。
沉吟片刻,墨清寒道:“那个男人的嫌疑,显然比墨依依更大。按照墨依依所说,当天晚上她遇到的男人,身高和茶楼老板说的是差不多的。而且她当时装作没发现那个男人,才逃过了一劫,她当时害怕,会从川梨离开很正常。”
墨依依也站出来作证:“没错,因为一些误会,锦瑟已经寻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她是迫不及待见我。”
墨清寒吩咐下去:“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可能早就离开山东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排查一番,先去找茶楼老板复述那个人的长相,画下来再寻人。”
李永很是不甘心,到手的墨依依就这样被墨清寒保下了,他还想坚持自己的见解,但是必须要向权贵低头。
而且随着他调查的深入,他之前掌握的那些证据,越来越没有说服性。
不光是山东的城主,就连川梨的镇长,都不满他的行为。
年前,他着急结案和家人团聚很正常,但是也不能把人命当成玩笑。
所以当墨清寒要以“动机不足,证据不足”为由,带走墨依依和墨浩的时候,李永只能不甘心地望着这两个人,什么都没再说。
他后来去找了茶楼老板,让他复述那个人的长相,因为时间太久了,老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虽然画了很久,利用估计,和那个已经离开的男人,恐怕在样貌上是相差很多的。
想找到慕阙,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个案子,一直到很久之后,都没有告破,还成为了李永心里的一块病。
因为他得罪了侯爷和侯夫人,山东府衙也不敢留着他了,在年后,他就收拾铺盖,回去种田了,虽然他还想继续当捕快,但是没有机会了。
他为此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做什么都提不起来劲儿。不过也因此,他在家中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认为他太冲动,感情用事。
后来山东城内,又发生了一个悬案,迟迟不能告破,有曾经的同僚举荐了他,说了他在勘察现场上的才能,县守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算是朝廷外聘来的帮手。
这次他静下心来,一点点分析,调查,最后把案件告破了,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
原来证据俱全,将犯人捉拿归案,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他爱上了这样的感觉。
再后来,虽然他一直都没恢复官职,但是他以外聘的身份,帮助他们破了一个又一个大案,当人,这都是后话了。
至于那个一直都没侦破的案子,到老的时候,都不能让他释怀。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除了他们这些明面上的人之外,这案子,还有人在暗中调查。
慕阙杀人,也是在冲动之下,慕泽和墨清寒培养的那些人,都是查案,暗杀的高手,他们想要抽丝剥茧,就一定会发现些常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墨清寒和墨依依那天把墨锦瑟他们二人从府衙带回来,又重新安置在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