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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民政和书法诗词上小有一手外,崇恩还有个优点就是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擅军事,又知道想在湖南坐稳位置早日去掉署理二字必须得重视军事,便在与吴超越见面时拉下了面子向晚辈讨教,请求吴超越在军事方面多给他一点帮助指点,让他别在重蹈在山东时的覆辙,结果吴超越自然马上就想到了李鸿章。
“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巧了,干脆乘机把李鸿章放到湖南算了,那鬼地方正在打仗,立功受赏的机会多,又是穷乡僻壤,还被骆秉章和文格先后搜刮得天高三尺,没银子没军饷少荃想把我甩开单干也发展不到那里。”
“还有,把少荃这颗钉子安插进了湖南后,还可以乘机用他制约湘军和楚勇,免得这两帮人马在我起兵时捣乱。当然,也不能排除少荃会和胡林翼、刘长佑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联起手来和我做对,不过用不着怕,中国人向来就是一个人一条龙,一群人一群虫,分赃不均,争权夺利,各怀鬼胎,湖南帮的派系越多,越容易分化离间和笼络收买!”
生出了这些恶毒念头,吴超越当然是马上付诸实施,先是派人请来了李瀚章和李鸿章兄弟给崇恩介绍,又很是吹嘘了一番李鸿章在江西安徽平叛战场上的耀眼表现,也顺便吹嘘了一番李瀚章对湖南风俗民情和官场军队的熟悉。
结果李家兄弟自己也争气,在崇恩的问话试探下对答如流,发表了不少正确见解,急需了解湖南情况和急需军事助手的崇恩顿时也大喜过望,顾不得李家兄弟正在丁忧守制,当场就向吴超越提出要人,并直接表态说那怕满清朝廷不同意让李家兄弟夺情起复,也要让李家兄弟以幕僚身份帮助自己治境统兵。
吴超越再假惺惺的向李家兄弟问起是否愿意跟随崇恩去湖南办差时,心领神会的李家兄弟当然是只谦虚了两句就马上一口答应,吴超越则又很大方的表示一定会在李鸿章替崇恩建立新团练时提供全力帮助,宾主客三方皆大欢喜,尽兴而散。
随着吴超越送走了返回馆驿休息的崇恩后,马上就能捞到更多军政权力的李家兄弟当然是立即跑到吴超越面前道谢,感谢吴超越的提携大恩——给了他们双双升任湖南省委秘书的机会,吴超越则微笑着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这也是你们二位兄长的运气,刚卸了职闲着,马上就碰上崇抚台巡抚湖南,崇抚台又恰好在济南时和我有点交情,不然的话,那能碰上这么好的机会?”
虽然也很清楚这次飞黄腾达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但李家兄弟还是衷心的一再感谢吴超越有好事也没忘了他们,并表示一定会做好吴超越与崇恩之间的连接桥梁,帮吴超越和崇恩友好相处。吴超越顺口道谢的同时,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对李鸿章说道:“少荃,到了湖南后,有件事务必要请你帮个忙,请你帮我去我们恩师的湘乡老家走一趟。”
“慰亭,你要我替你去恩师的老家做什么?”
李鸿章很疑惑的问,结果吴超越的爽快回答让李鸿章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吴超越很直接的说道:“去替我向师母求亲,求师母答应把恩师的长女曾纪静姑娘许给我做偏房。”
“偏房?!”李鸿章杀猪一样的惨叫道:“慰亭,你要我的命?恩师是什么身份,曾圣人的七十世孙!他的女儿还是长女,怎么可能嫁给你做偏房?!”
“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师母也一定会考虑答应。”吴超越更加爽快的回答道:“因为一些意外,恩师的千金除了我以外,就没办法再嫁人了。”
李鸿章张大了嘴巴,李瀚章瞪大了眼睛,吴超越这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了自己不小心把曾纪静衣服扒光的事,结果李瀚章的眼角当然差点没撕破,李鸿章的嘴巴则是直接张脱了臼,托上下巴后还第一句话就问道:“慰亭,老实交代,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身正不怕影子歪的吴超越当然大声喊冤,赌咒发誓说自己当时真是认错了人,然而李鸿章却根本不信,还哼哼道:“就算你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往死里坑我?到了恩师家只怕我求亲的话刚说出口,师母马上就能提菜刀把我剁了!”
“不会,不会,我估计最多就是拿扫帚把你打出门。”
吴超越赶紧没心没肺的安慰,又更加厚颜无耻的说道:“少荃,我觉得这件事全天下就你一个人能办成。毕竟,我的正妻杨玉茹和偏房冯婉贞,都是你做的媒,你在这个方面和我有缘,是我的福星,所以你一定有希望说服师母,同意让师妹委身下嫁于我。”
“我不想当这样的福星啊。”李鸿章痛苦的呻吟,根本就不敢想象去替师弟登门向师妹求亲时,会遭到什么样的暴力虐待…………
次日,出于礼节,吴超越再次在巡抚衙门中摆酒宴请崇恩,并邀请省城里的湖北文武官员作陪,向崇恩介绍自己的同僚方便以后比邻而居,崇恩欣然从命,湖北文武官员也暗骂着铁公鸡终于舍得拔毛跑来给湖广的两大巡抚磕头,宴席间气氛倒也颇为喜庆。
谈笑间,忽然有亲兵匆匆进到宴会所在花厅,将一道公文交到吴大赛手里并耳语了几句,吴大赛忙又把公文转递到正在与崇恩谈笑的吴超越面前,说道:“抚台大人,花制台刚派人从湖北送来的宪令,说是很急,请你立即拆看。”
吴超越听了也没怠慢,忙向崇恩道了罪,赶紧接过火漆封口的公文拆开观看,然而大概看得几眼后,吴超越却露出了诧异神色,说道:“花制台又在玩什么花样?怎么又说他病情加重了?”
“花制台又说他病情加重了?真的假的?”崇恩也吓了一大跳,心说花老头你可别玩我,上次你说你病情突然加重,文格的二品顶子就落了地,这会本官还没正式上任呢,你就又来一个病情加重,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很是诧异的继续往下看时,吴超越的神情开始凝重了,因为花沙纳在公文上不但说他的病情加重,还说他已经被迫把前线军务移交给了冯三保等人,先行返回长沙休养,要求吴超越转告即将到湖南上任的新任巡抚崇恩,叫崇恩在路上不要耽搁,赶紧去湖南正式上任,接手指挥湖南平叛的重任。
神情严肃的把公文递给了崇恩后,崇恩迅速看完,也顿时就是满脸的紧张,对吴超越说道:“慰亭,看来花制台这次是真的病重了,以花毓仲的脾气,绝不可能扔下平叛大事不管,先行返回长沙调养,我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吃完了这顿饭就走。”
吴超越点点头,一边命人给崇恩安排快船和护卫,一边通知李鸿章兄弟也立即做好随同崇恩去湖南的准备。而那边湖北的文武官员闻知花沙纳这次真的病重,谈笑之声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窃窃私语,还有不少官员在不断偷看吴超越,看吴超越的神情反应,也看吴超越有没有接任湖广总督的福相。
匆匆吃过酒饭后,着急上路的崇恩马上就告辞回去准备出发,吴超越则答应去码头送他,接着到了湖北文武官员起身告辞的时候,吴超越则又敏锐的发现,这些下属对自己的礼节明显的恭敬虔诚了许多,尤其是有资格接任湖北巡抚的布政使马秀儒和按察使李卿谷,更是恭敬得只差没跪下来舔吴超越的鞋子。吴超越见了暗笑,暗道:“官场之上,果然升官才是第一要事啊。”
也的确是第一要事,刚送走了一干同僚,还没等回到后堂,吴超越马上就向赵烈文吩咐道:“惠甫,帮我写封信给肃中堂,告诉他花制台这次真的病重的事,请他提前做好准备。”
赵烈文含笑答应,又低声说道:“慰亭,湖北民政上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汉口关税、九省路厘和银圆铸造这三件大事,一定得找最靠得住的人掌握!”
吴超越点头,心里则暗道:“等我当上湖广总督的时候,要是能把湖北巡抚这个职位取消就好了,让我既掌兵又掌钱,那才叫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没能领会却更坏
花老狐狸这一次还真的是再度病情加重,除了严重的水土不服和热毒内陷外,还打起了摆子出现疟疾症状,好在文格的事已了,不想太早蹬腿的老狐狸便也不再坚持亲自督师,没用人劝就便乖乖回到了长沙调养,再等小有治政之能的崇恩赶到湖南上任后,老狐狸就赶紧乘船回到已经住习惯的湖北休养,不敢再在气候环境难以适应的湖南呆下去。
收到消息,为了讨好卖乖表忠心,吴超越当然是亲自跑到了鄂湘交界的螺山码头去迎接花老狐狸归来。结果见面时,吴超越还真被吓了一跳,才几个月时间不见,原本有些微胖的花老狐狸竟然已经瘦得和自己有得一拼,脸上尽是皱纹,精气神的状况更差,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随时都有可能断气。
阻止了戴文节等人叫醒老狐狸,在老狐狸身边一直守侯到傍晚时分,必须得服药的花沙纳才在亲兵的呼唤下悠悠醒转,然后看到吴超越端着药守在面前,奄奄一息的花沙纳这才来了些精神,强笑说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到武昌了,慰亭,这不是你干的活,让下人来吧。”
“毓仲,我们才刚进湖北。”旁边的戴文节忙提醒道:“吴抚台收到你回省的消息,亲自到了湖南和湖北交界的螺山码头迎接你,我们才离开螺山没多久。”
“哦。”花沙纳明显浑浊了许多的眼睛里流露出感动,埋怨道:“慰亭,你也真是的,身为巡抚,怎么能为了迎接我这样的小事轻离省城?让言官御史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参你一本。”
“花爷爷……。”吴超越落下了眼泪,哽咽着说道:“是我不好,我忘了你一个蒙古人到了气候湿热的湖南会水土不服,劝你亲自到湖北主持平叛,没想到会把你害成这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傻话,这怎么能怪你?当时的情况,没有你劝,老夫也得决定亲征湖南。”花沙纳笑骂,又咳嗽着说道:“老夫是总督,两湖的军务都是老夫负责,湖南剿匪的事,老夫不亲自去,难道叫你这个湖北巡抚去?”
咳嗽着,花沙纳还露出了痛苦表情,吴超越和戴文节赶紧为他捶背揉胸,好不容易才让他缓过气来,又亲手喂他服下汤药后,吴超越本想再扶花沙纳躺下休息,花沙纳却摆手拒绝,微笑着向吴超越问道:“慰亭,如果老夫撑不下去被迫卸任,想不想接替老夫出任湖广总督?”
听到这个问题,脸皮一向奇厚的吴超越难得有些难为情,讪笑着说道:“花爷爷,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一定能好起来,湖广总督的位置也只有你坐,朝廷和皇上才能放心,晚辈也才能心服口服。”
花沙纳一听笑了,笑着说道:“你这句话里,有一点说得再对也不过,的确只有老夫坐在湖广总督的位置上,朝廷和皇上才能放心,你能明白这点,说明你在官场上也算历练出来了,能够揣摩皇上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