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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云默默的思考了一会儿，再次点了点头：“您说的很有道理，刚才PG的洪总跟我谈的条件也很一般，我没有看出他们的诚意。反倒是EMI的Smith先生给出的条件很不错。虽然他们也要到明年看我恢复的情况再重新商定合约，但是在今年我的复出计划安排上。他们是最有诚意的。”
“Smith先生跟我提出，香江EMI可以代替您向乐团做出担保。这一条是几家公司里唯一提出来的，我能感受到他们的诚意。”
“WARNER的条件也不错。除了今年就可以帮我出版一张钢琴小品集唱片之外，他们答应如果我的恢复情况良好，从明年开始为我与欧美各大乐团进行接洽，商谈双方合作的事情。”
“不过要说这一个条件的话。肯定还是EMI最占优势，他们在古典圈里的人脉是最强大的。”
“没错。”蔡清德微微颔首：“这是EMI的强项，别人是比不了的。”
“不过Smith说要EMI代替我那就没必要了。我对你的恢复抱有绝对的信心，你不用接受EMI这点小小的人情，免得谈判起来束手束脚的。反而不好。”
“好的，谢谢姨父。”孙云笑着谢过蔡清德，继续说道：“签约的事情我想最近一段时间暂时先放一放，我也要跟他们再单独商谈几次，最后再定。”
“唔，这样也好，不过这事也别拖，尽早定下来吧。”蔡清德转了一个话题：“小云，你什么时候回申城？”
“后天吧，明天我就去订机票。”
蔡清德沉yin道：“那你在申城的那一摊子打算怎么处理？”
“我也正想跟您说这个事情。”孙云显然已经考虑好了：“申城交响乐团那个客座指挥的职位，要是能够推掉那就推掉，推不掉就先保留着，看我今后的时间安排来定演出计划，我想他们应该能够接受。”
“唔，申交现在的业务水平提高很快，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心血，你想保留着那就保留着吧。”蔡清德微微一叹：“如果你能早两年收下叶梓这个学生，那就不用辞去申交的艺术总监，现在的申交在你手里，应该能够成为亚洲最好的交响乐团之一了。”
“唉，可惜了啊。”
“是啊姨父，我也觉得有点遗憾。”孙云同样叹了口气：“都怪我这个疾病，坚持不住了啊，要不然我也不会辞去这个总监。当年申交上升的势头很不错，总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耽误了吧。”
“陈斜阳这两年做得也很好，申交现在也差不多能上一流了吧？”
“一流那是算得上的。”蔡清德肯定道：“不过离着最好就要差那么点了，总觉得还是缺少了一点什么。”
“那是缺少一种文化氛围。”说起这些，孙云非常起劲：“当时在职的时候我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后来还是偶然之间想通了这个道理。”
“姨父，我觉得这就跟我们在欧美吃华夏菜是一样的道理。就算做的方法跟家里是一模一样的，用的也是同样的材料，照道理口味应该也差不多的，但是实际上这些华夏菜吃上去的感觉就是跟我们在家里吃起来不一样，您说是不是？”
“没错，是这个道理。”蔡清德回味了一下，点了点头，认可孙云的说法。
“华夏菜的根是在华夏，而古典音乐的根是在西洋，所以亚洲的交响乐团要想超越欧美乐团非常困难，我认为几乎就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整个乐团的大部分人员配置都聘用欧美音乐家。”
“不过那样的话，这个乐团也算不上是真正的亚洲乐团了。”
孙云越说越兴奋。
这些问题，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反复思考，今天能够跟蔡清德当面交流一下，他是非常开心的。
蔡清德听得也是频频颔首。孙云的说法不见得就全是对的，但也别出心裁，对于蔡清德也是很有启发。
忽然，蔡清德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小云，我们是不是离题万里了？”
蔡清德这样一说孙云也是一愣，随即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以音乐艺术为生的人坐在一起，不管当前正在聊着的是什么样的话题，最后总能聊到音乐方面的事情上去，这也算是音乐艺术家的一种通病吧。
笑过之后，蔡清德继续问道。
“除了申交的事情，你在申城还有几家自己的事业，这些你又打算如何处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暗渡陈仓
“姨父，我和婉如已经商量过了，我们俩一致同意，把我们在申城的两家产业都交给叶梓来打理。”孙云微笑着说道。
蔡清德略微有些意外：“哦？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
“是的姨父。”孙云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说道：“我要在下半年复出的话，肯定需要从现在起就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演奏的恢复上面，这样的恢复练习还是放在香江更好一点。今后，我的事业也是会以欧美巡演和出唱片为主，申城那边的产业肯定是兼顾不了的。”
“这两家产业经过这几年的经营，现在都已经走上了正轨，接手的人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就可以运转良好。如果就此关掉或是转卖的话，我觉得有点太可惜了。”
“这两家产业一个是专业录音棚，一个是注册的音乐工作室，交给小叶子来打理是最合适的。他接手之后直接就能运转起来，而且对他的专辑制作也会有很大的好处。姨父您说，我不把它们交给小叶子来打理，难道还真的把它们都给关掉卖掉吗？”。
“没错，”蔡清德点了点头：“你和婉如的这个决定我还是支持的。不过，我说小云啊，你和婉如是不是……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啊？”
“姨父，您的意思是……”
“我刚才听你说，你们是准备把这两家产业交给叶梓来打理，是不是这样啊？”蔡清德问道。
孙云点了点头：“是的，我和婉如是这样考虑的。”
蔡清德微微皱眉：“你确定你们的打算仅仅是交给叶梓来打理吗？小云，虽然叶梓是你的学生，跟你和婉如的关系都很亲近，但是有些事情，可不是一句关系亲近就能完全抹杀的。”
“小云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看着蔡清德已经明显有点不悦的表情。孙云疑惑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什么事情。
“姨父，我……我有点不太明白。”
蔡清德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紧紧地盯着孙云，声音低沉，缓缓地说道。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我们华夏自古以来讲究的做人道理。孙云你应该清楚自己受了叶梓多大的恩惠，连带着你们孙家都受了叶梓的大恩，你现在就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回报叶梓的恩德吗？”。
蔡清德越说越快，眼神逼视着孙云。
“姨父，您听我……”
“我不听！”蔡清德的右手在茶几上重重地一拍：“你在申城的这两家产业，撑死了也不过两三百万华夏币的价值，就是送给人家也是应当应分的事情，恐怕还不够还人家的恩情。怎么现在到了你们手里，就是请人家来帮你们打理产业帮你们赚钱。这……这也能算是你们给出的回报吗？”。
“孙云，你的良心都是被狗吃了吗？”。
“叶梓帮你治好了顽疾，别的我们就不去说它，单说收入好了。等你恢复了演奏实力之后，每年多了不说，至少上百万米元的收入是跑不掉的。怎么，把那两家几百万华夏币的小小产业送给人家都舍不得吗？让人家帮你打理自己的产业，亏你说得出口！”
“前一阵子我一直没提这件事情。我认为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想得到如何来报答人家的大恩大德。可是现在。你们准备就是这样来报答人家吗？”。
“孙云你不嫌丢脸，你们孙家难道也不嫌丢脸吗？我都替你们感到脸红！过一阵叶梓要来香江录音，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人家？我还有什么脸去学人家教的气功？”
“孙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这一次做的事情这么离谱呢？婉如是怎么搞的，怎么也跟着你一起胡闹呢？”
“孙云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要是处理不好，你们……就不要再来见我了！”
“我没你这样的外甥！”
蔡清德声色俱厉，心中的怒火一口气喷发了出来。他是真没想到，孙云和童婉如商量之后，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回报叶梓。对于蔡清德这样老一辈的艺术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种受恩不报的白眼狼。
孙云早已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低头迎接着蔡清德的怒火，没有作声也没有辩解。
等到蔡清德骂够了，孙云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和眼镜上溅着的唾沫，随后拿起暖水壶帮蔡清德的杯子里续上水，这才微笑着说道。
“姨父，您可误会我了啊，我和婉如原本就是想将这两家产业转给小叶子的。”
“嗯？”蔡清德一愣：“转给他？孙云你别以为我人老了就糊涂了，我的耳朵可没聋了。你刚才明明就是说请他打理，我还特意又问了你一次，怎么，现在又变了？”
“你说你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姨父您先喝口茶，消消气。”孙云还是站在那里，轻声劝道：“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
“你说。”蔡清德喝了一口茶，将茶杯重重地顿在茶几上，满脸严肃，沉声说道。
“是，姨父。”孙云恭敬答道。
“我和婉如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要将申城的这两家产业全部转给叶梓。姨父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将写好的转让合约给您看，合约上我的名字都已经签好了。”
“嗯？那……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儿？”蔡清德这下子倒真是糊涂了。孙云刚才说的话才跟他的性格相符，而且蔡清德相信孙云既然这样说了，那么这份转让合约一定是真正存在的。
孙云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孙云笑道：“姨父，还不止这些。我和婉如商量好了，小叶子这一次的专辑制作和发行，我会承担这里面所有的费用，香江这里的公关和宣传也将由我来统筹安排。回到香江之后，除了演奏恢复，其他时间我都将用在这个上面。我跟Keny已经签了一份私下的合约，表面上这些公关宣传的费用都是由花星承担，实际上是由我来负责，花星来具体执行。”
“好！”蔡清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这才像话嘛！”
“那……那你说的那个打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孙云苦笑着摇了摇头。
“姨父，说起这个，还是婉如提醒我的。姨父，您觉得叶梓这个孩子，如果我们直接提出将这两家产业转给他，他会接受吗？婉如当时就是问了我这个问题。”
蔡清德一听，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蔡清德同样摇了摇头，苦笑道：“还真是。叶梓这个孩子……恐怕是不会接受的。”
“是啊姨父，您别看小叶子见谁都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平时也没什么脾气，可是内心里他可是骄傲得很。这也是婉如说的，婉如看人的眼光您也是知道的，我们直接将这两家产业转给他，他肯定不会收下。这样一来反而会不好弄了，所以……我们后来就想到这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