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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了?”若梅在她身边停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没觉得什么不妥啊。
“没事!”裴晓蕾摇摇头,望着若梅笑着说,“只是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庄了!”
若梅捏指一算,对哦,他们已经离开山庄快四个月,是该回去了,要不然庄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就要出来亲自出来绑人了,一想起山庄里的那群深居简出的老家伙,她就毛骨悚然。连连点头称是。
一行人回到相辅府的时候,天色已暗。
若梅忙着给众人张罗晚饭,剩下的裴晓蕾等人忙着卸妆,今天在屋里闲置了一整天的夏雨小丫头,见小姐终于回来,乐得很,想帮忙作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插手的份,便搅着手指瑞瑞不安的站在旁边,她是因为要服侍小姐才被买回来的,如果小姐不需要她了,她可怎么办呢?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脾气又那么好,而且小姐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自己处在他们身边就像是一个没用的多余东西,夏雨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难过,眼见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夏雨,你去给我泡壶花茶过来吧,我有些口渴了!”自怨自哀的时候,裴晓蕾的这一声吩咐,在夏雨听来,悦耳动听得仿佛就如一道救命符。
“是,我马上来!”语毕,夏雨拔脚就跑,像是谁在和她比赛似的。
裴晓蕾看着她那匆匆忙忙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笑。
萧子夜的办事效率一向高得很,很快她和唐恒便卸妆完毕,在水盘上洗了一把脸,把残留在脸上的脂粉冲洗掉后,立即精神一震,舒爽清新。
萧子夜微笑着给她递过一条毛巾后,便拿了污水以及卸下来的脂粉等物走了出去。房子里便是只剩裴晓蕾和唐恒两个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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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反正没啥事情做,裴晓蕾便是出盘棋子,邀唐恒他下弈,唐恒唯唯诺诺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盘棋子下的得甚没劲,三两下功夫便把唐恒杀的片甲不留。
“怎么了,在想什么?”她收了棋子,问面前这个一直发着呆的男孩。
“你……要走了?”半晌,唐恒才在太虚中神游回来,望着她问。
“嗯!”她点点头,微微一笑,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走后,行文会轰他走,便又接着说:“我们走后,行文会继续照顾你,直到唐府这事情了了,呵呵呵呵……你不用担心,我家小师弟这个相辅可不是当假的,他说唐家没事,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在,你且安心留在府邸等好消息便是了!”
唐恒摇摇头,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这些日子过来,他也在外头闹出不少风声,如果皇上真的要捉拿他,易如反掌,那些往日的亲贵世家,也只是口头的侮骂他几句,把他赶走,并没有实际的伤害到他。‘鸟尽弓藏,兔死狐烹’这一条,权贵显赫之家自古以来,就用得尤为熟练。今日那些人物既然对自己还会手下留情,那便是唐家还没有到,倒的境地。
而且,调戏后宫妃子这样是罪名,可大可小,况且,别人或许不知,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父亲虽然平日仗着功高,行事是有些张扬,但是断然不是不知尊卑分寸的人。更何况,父亲大人虽然不是目不识丁,但是作为一个武官,自然也不会在文学上下太多功夫,诗词歌赋什么的,他一向是敬而远之。如今,忽然一顿醉酒便潇潇洒洒的写出了如此胆大曼妙的诗句,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然则,皇上到底要做怎么?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在迷雾里,现在,似乎他除了等之外,便也还是等了。
裴晓蕾见他又要发呆了,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泊金牌子放在他手里,说:“这个给你,它日,你若有什么事情,带着牌子来天下第一庄找我,我若能办到的,定会助你!”
却不想,唐恒把牌子塞回给她,道:“这一路以来,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我又怎么还受你的恩惠。”
裴晓蕾只当他是小屁孩在闹着脾气,便又把牌子重新塞给他,劝说:“不需要用到最好,但是他日之事,谁也说不准,你留着就当作是我们有缘相识一场的纪念罢。”
唐恒却犟着脾气硬是不要,生生的觉得自己今日若是受了这一份礼,以后在她面前便都成了无法长大的孩子,永远不能与她齐肩。直到裴晓蕾死心了,他才猛的站起来,立于她面前,双目灼灼的望着她双眼道:“小蕾,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体面的来见你!”
他忽然如此认真执着的样子,倒是把裴晓蕾一下子给唬住了,心里暗暗的一叹,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她或许再也不能小屁孩,小屁孩的喊了。
“即便不体面,你也可以来见我,终究你都是我亲自医治疗的第一个病人!”裴晓蕾随口而出的这句话,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唰唰刷的几下,唐恒的脸蛋和脖子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了。
“我,我回去了!”唐恒转过身子不敢看她,结结巴巴的耳根子都烧红了。
而裴晓蕾同学此刻,诚然是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纯粹只是半是打趣,半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别指望她会后知后觉,她压根从来就没意识到这句话里面,所代表着的那些曾发生过的事情,会让唐恒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好,我送你!”裴晓蕾也站了起来,想说送他出门。
谁知道,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忽然“乓”的一声,外头传来陶瓷落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夏雨丫头短促愕然而止的惊叫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传入。
裴晓蕾心里一惊,连忙往屋外走去,唐恒拿着随身的佩剑,三两步的走在她前面,硬是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待裴晓蕾他们赶到传来声响的庭院中时,萧子夜与一个使用缎带的女子已经大战了十数回合。若梅则是站在已经昏迷的夏雨旁边,脚下零碎的洒落着一些破碎的茶具瓷瓦片。
“怎么回事?”裴晓蕾走到若梅身边,看着不远处正打得火热的一男一女,向她问道。
若梅摇摇头,耸耸肩,一脸的无辜的表示:“我也不知道!”
彼此兵来将挡的又互相拆了十几招,那个使缎带的女子慢慢落了下风,她一个旋身,飞退到几丈远,收了手中的七尺长绫,束回腰间后,才挺着腰杆怒气冲冲指着萧子夜的责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萧子夜冷冷的反问,脸色的警戒之意丝毫未减。
“你?哼……”女子美目一瞪,着着的吃了一个闷气,还想继续与这个冷脸男,再争执几句的当口,回头却见着了不远处站在的裴晓蕾,便也没有再和萧子夜继续纠缠,转过身子便向这边走过来。萧子夜则提着长剑,跟在她旁边,神色清冷。
离着三四步远的时候,缎带女子忽然向裴晓蕾单膝跪下,低头恭敬的大声禀告:“属下,夜狸,参见小姐!”
“起来吧!”裴晓蕾淡淡的开口,随即又对萧子夜点点头,表示此乃自己人,勿需担心。
“是!”夜狸躬身起立,望向那个一直站在边上,笑着袖手旁观的若梅的时候,目光凶得很,若梅则是对她调皮的眨眨眼,眼里的笑意更浓。
“你怎么来了?”裴晓蕾对眼前这位女子的忽然出现,倒是有些奇怪。
夜狸身子一低,脸一变,又是一个单膝跪下,头低低垂着,声音忽然竟带着些咽的说:“小姐,属下,有要事相禀!”
裴晓蕾黛眉一锁,自然也是知道夜狸如此般,不顾危险的出现在这里,定是事情不简单,但是能让她着急得要哭出来的事情,却更是严重。心里跟着一沉,声音便是有些肃然的对她说:“你跟我进来!”语毕转身走回屋里,夜狸连忙站起来,举步紧跟其上。
一刻钟后,夜狸出来,萧子夜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走出一个和夜狸长得分毫不差的女子,她望着周围一脸讶异的众人,淡淡的说:“我要独自进楚宫一趟,子夜会驾车送我到宫门,你们别跟着,也不要惊动谁,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走到夜狸身边,接过她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恭送过来的一张楚国皇宫的通关金牌。
萧子夜跟在她后面,很快两人就走出了逸情居,身影消失在在众人的视线中。
若梅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他们走了几十米,才折回来。回到院子里,见夜狸依然神色黯淡的站在原地,心里涌出一股愤怒,便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愤怒的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忽然自己进宫?还有你,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知道你现在这样不知轻重的行为,后果是什么吗?你不要命了?”
“我怎么样,根本不重要!”夜狸狠狠的一把甩开她,自己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膝里,不再说话!半响,才有一句带着浓重的鼻音,微微颤抖着的声音传来:“可是,堰儿……堰儿出事了!”
楚皇宫
月郎星稀,天色已暗,若是平日,楚宫宫门外应是人烟稀少,宫门紧闭才是,但是今晚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出入的人也不是入朝议事的朝廷官员,进进出出一群人多是带着一个大木盒子的医生,其间有几个头戴着官帽的正八品御医更是显得神色匆匆。宫门把守比往日要宽松许多,加上裴晓蕾拿着的是一个可在任何地方,都通行无阻的免检的金牌,所以平常要折腾掉大半个时辰的几道宫门的严检,她只花了几刻钟便顺利通过。
楚国宫殿的建筑她并不陌生,前些年她就在秘报里,早已看过了这间楚国皇宫的建筑图纸,图纸上,哪里是哪里她记得很清楚。但是当她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看着周围蜿蜒回转的走廊,错落别致的庭院时,却是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毕竟,纸上谈兵终究是不比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印象来的深刻。
随手叫住身边走过的一个拿着水果的宫女,扯谎说是皇贵妃要吃水果,让她立刻送过去,此宫女的品级要比夜狸低许多,一听此言,也不敢怠慢,向她鞠了一个礼后,捧着一蓝子水果就往夜语芙住的华清宫赶,裴晓蕾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也连忙尾随跟上。
到了华清宫宫门,她接过水果,谴退宫女,自己跨步入内,却见华清宫内人头涌涌,御医,坊间名医仿佛都挤在了一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尚仪,这个时候,您去哪里了?贵妃娘娘已经找了你半天了!”一个宫装女子匆匆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避过来往的人流,直往内院寝宫里走,言中的责备之意尽显。
裴晓蕾没有说话,由着她把自己拉进内室,和外头的喧闹不同,里面只有一位御医在给太子诊断,夜语芙坐在床边,拉着床上小男孩的一只手,脸色苍白憔悴。御医翻了翻小男孩的眼皮,摇了摇头,向夜语芙深深鞠了一躬,惭愧的说:“皇贵妃娘娘,恕微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