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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脏。群狼可吞狮,面对智力和战力大幅提升的新型黑霾种,打得也算有来有回。
“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吕磊问道。这个女孩曾经可算救过自己一次,所以他觉得有义务优先保障她的安全。他也敏锐地发现,珊珊看了一会儿注意力就不在混乱的战局上了,而是脸带y霾、思虑重重。
“你们的出现真的是援从天降雪中送炭,我们也不能旁观啊,分给我们一些特制的武器,让我们也加入吧!”江辉如是说,珊珊也只是跟着点头。
吕雷略一思索,就猜到了珊珊所想的是什么,明知故问道:“怎么没见那个小子?那个曾经给我们带来奇迹的人。”
“他最早迎敌,后来却一直不知所踪……”
“那你们还等什么?去找啊。这里就安心交给我们好了,不会让这些畜生伤到避难所里的平民一根汗毛的!”
有此承诺,还纠结自己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不负责任的话,就有点辜负好意了。江辉与珊珊对吕雷齐刷刷一个军礼,匆匆离去。
实际上,不论是香琳还是冬月,都看到了这一幕,在人手本就紧缺的情况下,也没对他们进行任何阻挠。
江辉和珊珊登上了一辆磁悬浮车,避着几乎蔓延到天同基地全部地上面积的战场,加足马力、逆着天边第一抹黎明的曦光,直奔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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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非常像鬼压床。
冰块与铁甲之内,四肢被缚于十字架上的少年,好像一直都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他的双目紧闭,但隔着眼皮,眼球其实一直都在快速闪动。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冰凉的身体,像是连着灵魂带r体一起被锁在一个冰窖里一样,却似乎又能看见一些东西。
“我到底在干嘛……我不能再呆着这里了……”每次一有这种接近理智的想法露头,仿佛就会有无数只冰冷的、粘稠的手,再次将他的意识,给拖进那深不见底的幻境沼泽当中。
凌一有种错觉,像是包覆着自己的厚冰全部融化,寒水恣肆,千万股分离而又聚合,直至汇成一望无际的阔海。
这是哪儿……
海底。向上看去天空像张被拎起来抖动的大毛毯,实体淹没在了深沉的蓝色中。
转头一想,凌一恍惚觉得,自己有很多幻觉,似乎都是以水开始的。每条生命都从zg的羊水而出,他被埋在泥淖似的氚湖中第一次发觉外部的力量,进入“摇篮”式样的测试仪得到了另一个半球的“钥匙”,还有在异星上奇迹般地以自己的力量和海兽搏斗、却又沉沦深潜、最后还以奇妙的召唤带给了每个人新生。
这被向下拖拽的感觉亦是水中独有,低头一看双腿被海藻给绑住了,像是搞笑漫画中的冲出平台还能在空气里折腾两脚一样,他才意识到这样下去会迎来窒息。
第364章 海、星和伪诗(1)
我会溺死么……海水灌过口鼻,是鱼不成?
他急匆匆地扯断绑住双腿的海藻,同一时刻却也一口气没憋住。正要疾呼挣扎,却讽刺的发现,尽管没有感觉到空气,却也没有感觉到水。
呼吸似乎是身外之物,可出窍之人总要花费很久才能领悟这一点。他只是这片汪洋的旁观者,海水以同样莫名的姿势回视着他。
并不是一个人……他开始卸下紧张既来之则安之。他试过向上游,想冲着不知真实远近的天空而去,可距离却无法缩短。于是他放弃了,开始缓缓平游。
他看见无数透明的泡沫泛起,连成串排成线汇为一张不见边际的大网,他看见在深蓝中如妖魔般扭动身躯的万千草藻,看见无声的排浪和海底的激流以及……生命。
生命是什么呢,应该干嘛呢,他一下子像个偶临人间的巨人,一下子像颗卑微无措的尘埃。进化的图景在他眼前铺开,眼前似有一盏魔术幻灯,景象快速飞掠。他能看见一个单细胞,一只草履虫,有那些无法形容的奇异软体,还有晶莹剔透能看见内核是珍珠的贝壳。贝壳半透明的衣壁上映照着光,他纳闷,哪来的光?果然是从想到而到不达的上方。
软体变成了鱼,他看着嘴和鳍一点点生长出来,鱼吞噬着泡沫,有生命之物虐待着无生命之物。鳍越来越有力量,有了强有力的尾巴形状。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无能为力只能感慨生命从诞生到进化的原始活力。我又能干什么呢?他问。他只能像个随从一般追着那条鱼,向上游。
鱼远比他更懂海洋的肌理,也比他更轻车熟路。他追着鱼的轨迹,天空确实越来越近了而非自己尝试时的那般无助。这意味着生命确实是有捷径的、否则就会永远被困深海?凌一觉得有点好笑,这不太像一个智人会从还处在原始形态的东西上所学到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别人影响不了他,他也无法触及到任何人。别的生命当然也一样。他看着那条鱼无数次绕过激流,无数次迎着海底之风而上,饶是坚忍非常,不断地向上爬升与突破,他也只是在一旁赞叹,并开始觉得有些无聊和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露出头了,到了洋面以上,能看见更广阔的景象了。但外面的世界同样是死寂的,天空也好大陆也好都只是不会动的奶酪,还没被任何东西给凿出孔d出来。这世间的生命仿佛只有他和那条鱼。不,他不算。
陆地就在眼前,按照基因记忆谱画的图景,该是这条鱼上岸的时候了。可洋面之上肆虐的海浪却远比海底暴戾,分明更加清澈却也更不友善,他看见绵贯延纵的大浪翻腾,看见巨量的白沫涟涟,那条鱼铆着劲一次次向陆地发起冲锋,可它的摇篮之海却一次次拒绝了它的决意。
反正和我无关。凌一略带绝望地旁观。又不知过了多久,结果却和之前不同:那条鱼依然还在水里翻腾,近在咫尺的岸是最遥远的距离,它无论如何都到达不了。
凌一终有动容,说不定有的坎真的过不去呢。
他看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以及从最开始到最终结一以贯之的生命轨迹。他改变了态度,开始奋起力游。他朝那条鱼靠近,再靠近,明明就只有那么点距离。将它送上岸,往后的行程也无法预知,也许结果还是注定凋零的死亡,但起码要先迈出这一步。
凌一捧起了鱼,无视风和水不断啃咬着自己的躯体、想法设法地阻拦自己,他将鱼带上了岸。就在那条生命重新欢腾扑棱的一瞬,他的视线再次模糊。就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透支之后再透支,又被深层的水涡给吸了下去。坠落连着坠落,最大的幻觉源头。
这是哪儿……
再度睁眼之时,世间景貌变幻,紧随视觉苏醒的是听觉,耳畔一阵嘈杂。
车的鸣叫和人的咒骂,红和绿交相扑闪的乱景。嗅觉回来,刺鼻的味道让人心肺不适。汽油。
密密麻麻的人流,厚重的雾霾,暗淡无光的玻璃幕墙,由无数小格子组成的高楼大厦,他在一个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像个放错了地方的稻草人。
这里有种不愿承认的陌生,像是魔镜背后另一面的迷狂。这里不是冰飒星,而是与之镜像的……地球。
骂声越来越大了,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一个有秩序的世界中站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凌一连连道着歉,跑开,冲上人行道,磕磕碰碰,和好几个人撞了满怀。有一瞬他的暴力冲动爆发,想用新获得的力量教训他们,但往背后一摸,没有剑。也许力量就是一度失去才能拥有更强。
该去干什么像个粗暴的航标直接印进了他的脑海。他形色匆匆,从疾步快走变成了奔跑,可达不到应该有的速度,身体像灌铅一样沉重,引力对他的束缚前所未有的大。他想如呼吸一般再次轻松地甩开引力甩开一切的束缚,未果。以及他终于发现,街上走着的每个人,都没有脸。
冷漠而且空d,脖子以上没有五官,全都是无脸人。
他反而不害怕了,只觉得好笑。
他跑进了一座校园,冲进了一间教室。里面只有三五个人,他掰下椅面坐好,所有人回头。坐着的人应该是对他笑,站着的人则应该是满脸怒容,反正他看不见他们的五官。没有表情亦没有情绪。
很快就被无视了,暂时的突发因素都会重新回归秩序,该怎么运行怎么运行,同化力强大。台上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讲。
那些话像蚊蝇一样没法全部接收进大脑,能听到的只有断断续续的词和句。
“逻各斯。对话和辩证法构成文化中智慧与思想的原则。语言造世的神话。巴别塔。对真理的追寻。理想国与理念。从‘我说’到‘上帝说’。与之对比曰‘道’,不可言。”
第365章 海、星和伪诗(2)
“中世纪结束。‘上帝死了’。杀死理性。现代性与后现代性。”
“向内转。潜意识与无意识。非理性。控制人的是意志还是**。”
“形而上学的本质是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在场和不在场、行为和精神、偶然和必然、现象和本质。解构的对象即是默认为更优的部分。”
凌一有些烦了。若是细听,信息量丰富且有相当的趣味。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在这里干嘛。或者说,他希望将一切都纳入到“意义”的范畴当中去。
那么意义在哪儿呢,后面的声音听不到了。前面坐着的人昏昏欲眠,台上站着的人声调毫无起伏,他自己仿佛是黄粱梦中梦。人的样子、姿态、话语都变得不清晰了,反倒是别的一切无生命之物清晰起来。他看见桌子上的那几道纹路,地上的一颗斗大的黑点,纱窗细密的网格,还有窗外被太阳蒸腾的绿叶。
他好像抓住了一只滑溜溜的小尾巴,可一时半会儿还扯不出那东西的原貌。物理的尽头是数学,数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如果人脑在正常情况下真的只开发了百分之十,解开那百分之九十的面纱会成为“超体”。如果反复追寻的理性真的只是强加于身的空框架,人的本质是非理性和无意识,那么自然只有体验过深层次的非理性才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而力量才是他目前唯一所求。
p股下面传来了碎裂声。
不是吧……
椅子碎了,鬼知道是年久失修还是引力太强,凌一坐倒下去的同时,太阳x还偏偏撞上桌子角。
有人惊呼,有人拍照,有人叫医生,明天上报道?这个世界的后续反应算是和自己无关了。
这是哪儿……
又是个十字路口,但再神经大条者都能发现景貌的截然不同,尤其敏感者甚至能发现呼吸吐纳之间空气中细微的味道区别。
繁华却不见高楼,黑夜却不见街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树状的建筑——它们盘根错节、互相勾连,颇有返璞归真的气息,拥挤的树d反而具有更充沛的私人空间。历史真的是循环的么,几百万年后人类回到了树上?为了解决土地的扩张和人口的需求,产生了这种碎片式的规划方法?不折不扣的垂直城市,最大限度地节省了用地空间又尽可能保障了舒适的生活空间,主干道就是“树干”,每一间房子就是“树叶”,城市的各功能区由“树枝”相连。
之所以产生未来而非原始的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