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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度烈必然发展迅猛。
其实反过来说,乌谬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只是神王既然出面牵头举行盟会,就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姿势摆正了,至少表面上要正。所以这其中还有很大空间可以任乌谬发挥。
宁小闲将他们的争论一一听在耳中,心里想的却是奉天府和朝云宗。沃告诉她,南赡部洲上的势力分布越发清晰了,中小宗派接一连三地消亡,要么就归附于更大的势力。所以如果有眼下的南赡部洲地图的话,当会发现上面代表各个宗派的颜色已经消失掉大部分,只有寥寥几块留了下来,并且每块颜色覆盖的区域都很大。
若说从前是群雄并起,现在却已进入了霸主时代。还能站在南赡部洲这块舞台上的,已经剩不下几个势力了,甚至连三年多前从天外世界一起迁入本界的蛮人小势力,也基本被吞并完毕。而南赡部洲的中小仙宗,还能留存于世的,多半也都抱到了大腿,不是归降敌人去当了蛮人的腿毛,就是托庇于硕果仅存的几个仙宗手下,合力抗击蛮族。
从情理和道义上来说,无疑后一种更令修仙者容易信服与接受,所以像隐流、朝云宗、奉天府、西夜这样的大派,体量比起三年前至少翻了一倍,连领地都大幅度增长,可以称作超级宗派了。隐流遁世于巴蛇山脉,其具体情况连死对头沙度烈都摸不透彻,仅以南部的奉天府为例,汨罗座下号称有仙众二百万人,地界面积在几年争斗中反而扩张到四十一州,这是有些小宗归入奉天府之前,干脆将自己领地给献了出来。
可想而知,摩诘天灭掉西夜费了多大的功夫,那可真真是伤筋动骨了。胜利以后不赶紧将养生息,却还作什么内斗,岂非正中他人下怀?圣域、沙度烈想端掉朝云宗、奉天府或者朱雀,那可是直接要与这些仙宗背后的神境硬碰硬,难度可不比摩诘天灭西夜来得小。这么高昂的代价,精明的首领们哪里肯为?
宁小闲听到这里,感受到的反而是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凉。南赡部洲人心向来最是浮动,大小仙宗遇事首先考虑的是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现在,仙宗不是死战到底、仿佛飞蛾扑火,就是并入大宗手底,甘愿为人臂膀、俯首听命除非泯然无望、除非走投无路,否则谁会连自己最最看重的祖辈基业也一并献出去了?
以南赡部洲之大,修仙者竟然再找不到别的出路。眼下,实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
也只有大难临门、身陷绝境,才能令人抛却那许多私心杂念,全心全意为一线生机而奋战。这也是奉天府和朝云宗至今屹立不倒的原因。
逆流而上、遇强则强,才是人的本性呵。
她这里思绪起伏不定,回过神来才发现圣域和沙度烈的磋谈已经结束,乌谬面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这时正有中圈的蛮人贵族发言,称这两年蛮人地盘急剧扩张,收上来的税金却根本不成比例。
第2633章 我给特木罕指条明路
南赡部洲何等丰饶,而人类冥顽奸狡,民间藏富而不缴,君王须从重课税,方能充填军备,尽快击垮最后的抵抗势力。
乌谬一转头就望见宁小闲以手支颐,似是听得津津有味,目光却有些涣散,显然走神了,嘴角却扬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是这贵族的话好笑么?不过她虽掩住了大半张脸,可是鼻尖、唇尖、下颌正中连成一条完美直线,正是所谓的标准美人线,显然她的真容比起“重溪”要出色许多倍。
她的脖颈也是优雅而细长,又因肤色白皙如瓷,看起来就更显脆弱了,仿佛他一手就可以折断。他不禁要想,拧断她的脖子一定很带感,连声音都会格外清脆吧?
这时,宁小闲的目光也恰好扫了过来,与他对上了。
她好像将他的想法尽收眼底,却夷然不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像在嘲笑他:有胆子就来拧呵,怎么还不动手?
他忽然手痒得很,于是在桌底悄悄握紧了拳。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响起一个细小而悦耳的声音:“特木罕希望的心想事成,原也不难。”
这个声音……乌谬维持面色不变,瞳孔却一下收缩。
尽管亲耳听到的次数不多,但他绝不会认错。
这个声线,属于宁小闲!
最关键的是,她分明用的是传音,全场只有他一人能听闻。
这就古怪得紧,他清楚知道神王封印了她的修为,令她虚弱如凡人,此刻应该施不出一点神通才对,怎能传音入密?神王道行何等精深,应该不会出这种纰漏才是。
他这里心念电转,口中却冷笑道:“有趣,神王居然没把你的嘴堵严,莫不是要我帮他一把?”自然也是传音。
宁小闲支着下巴,似在认真听取席上发言,传音却持续递了过来:“特木罕也要替神王办事了?”
“替”和“帮”,一字之差,令得乌谬微微蹙眉。边上曹牧问他:“怎么?”
“无事。”乌谬面色如常答他,目光一瞥宁小闲,“又有什么伎俩要使?”他和“玄天娘娘”没有交集,但对“重溪”的了解却超过了大多数蛮人,知道她尽多歪门斜道。
宁小闲却反问他:“摩诘天和圣域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了,特木罕对此有何感想?”
阴生涯想与神王结亲,这样的大事,乌谬怎么可能不知?“现在阴生涯可代表不了整个摩诘天。”他轻嗤一声,“说重点。”
“阴生涯如和神王联手,特木罕打算怎办?”
乌谬下意识挑了挑眉:“这与我何干?”
“阴生涯有神王撑腰,阴生渊怕是夜不能寐了。”没有女儿就是吃亏啊,“我猜,他私底下也找特木罕求盟?”
乌谬目光闪动,却不说话。
宁小闲看他这反应,就知道自己料中了。阴生渊也不是木头,不会坐视兄长找外援而不理。若不是阴生涯看得紧,恐怕阴素霓早就没命了。蛮人现在仅存三大势力,阴生涯去找神王当战友,阴生渊自然就只有拉乌谬上战船才不显得势单力薄。
乌谬端起案上茶盏,啜了一口:“那么你再猜猜,我同意了没?”
“自是同意。”宁小闲不假思索,“阴生渊若没有你的支持,怕是迟早要被得到强援的兄长吞掉,到那时摩诘天重新统一,说不定圣域还插手其中,对沙度烈有什么好处?惟有摩诘天长久分裂,国力削弱,才正中你和神王下怀。”
“就算你都说对了。”乌谬淡淡道,“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关?”
宁小闲侧了侧头:“我给特木罕指条明路。”
乌谬忍俊不禁,要绷紧了面皮才不至于笑出声来:“神王豢养的金丝雀说,要给我指条明路?”
宁小闲不理会他话中的戏谑:“没有金丝雀,你现在还和末勾心斗角,还做你的大监国。”
乌谬刚刚泛起的那一点笑意当即沉了下去。没有这妖女兴风作浪,沙度烈的确还是双王并轨的制度,决策不可能这样高效,到了南赡部洲后,可能也不会发展成今日的沙度烈;没有这妖女,娜仁也不会……
想起娜仁,他心底就是针刺一般的疼痛。“说吧,我倒要看看你怎样舌灿莲花。”抓到她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舌头割下来,让她再不能蛊%~惑人心!
对话好几句,乌谬还没将她能传音的小秘密捅给神王知道,显然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兴趣。那就好办些了。宁小闲稍稍坐正了些:“就目前来看,沙度烈对圣域一直都是守势。可圣域越来越强大,等蛮族拿下南赡部洲仙宗,恐怕它就要调转矛头了。看样子,特木罕光是支持一个阴生渊好似还远远不够。”
乌谬按捺下心中杀意,等着她的下文。这妖女虽然可恨,剖析时势却很精准。入侵大陆时,战斗的主旋律还是重回家园,打败仙宗。一眨眼三年时间过去了,老敌人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仙宗不再成为蛮人的主要威胁,因此眼下的矛盾主体已经悄然转移,从蛮族与仙宗的对抗变作了蛮族势力之间的觊觎与博弈。
就如宁小闲所言,现在三方关系上还有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最后几个仙宗何时被拿下,这层面纱也就何时被撕毁!不,不对,或者在那之前神王就会抢先动手了,毕竟他和圣域一直是虎狼般的性格。
“依你之见?”
“特木罕该主动些,再给圣添点麻烦。要足够大、足够让它焦头烂额的麻烦。”
“比如说?”
“比如说,我。”她动了动尾指,刚好指向自己,“又比如说,隐流。”
乌谬忍不住笑了:“说了半天,你是想让我放走你?”好端端的聪明姑娘,囚在神山三年,硬是被囚傻了么?
宁小闲想也不想:“你没那本事。”
她说得这样理所当然,乌谬不须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脸色怕是有点黑。
幸好宁小闲马上接了下去。
………军情速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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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4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要让圣域焦头烂额也简单,解铃还需系铃人。蛮族能在大陆上势如破竹,都有赖于隐流回返巴蛇山脉,现今你把麻烦再给神王请回来就是。”
她说的是,放虎入林?神王和巴蛇之间签定协议,想让隐流重返南赡部洲,惟有……乌谬心中一动:“你在建议我,杀了你?”她看起来可不像胆敢举身赴义之人。
“想多了。”宁小闲没好气道,“只让你解开金环上的禁制。对你来说,举手之劳罢?”开玩笑,好几年没见着长天了,哪怕就为这么个目标她也要茁壮地活下去。在没抱够亲够自家的优质美男之前,她怎么舍得去死?
“金环上的禁制?”乌谬沉吟。
宁小闲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金环上有两道禁制,一道屏蔽了长天放在我身上的道标,令他不能跨过虚空直接找到我;另一道,则禁绝了我和神魔狱的联系,令我不能召唤它。这两道禁制都与空间神通有关,我观察神王很久了,他虽然神通广大,却不像是精擅这类术法。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莫要告诉我这两道禁制不是你的手笔。”
为什么怀疑到乌谬头上?说白了还是三年前谛听托转轮王传给她的那个消息,西南仙宗枭野派趁着沙度烈派军横渡河之机发动袭击,可是掌门随身的小世界忽然打不开了,里面可是放着十门枭野派从金千堂重金购得的巨灵神炮!
少了强大的火力支援,枭野派失利败退,而宁小闲则注意到那个倒霉掌门遇上的情况,和她恰是如出一辙!
从她足踝被扣上金环的那一刻起,她也打不开神魔狱了。不,应该说,她和神魔狱彻底失去了联系。三年当中,她和长天、转轮王反复研究过许多次了,这应该是禁制直接切断了储物空间和物主之间的空间纽带之故,所以前者根本接收不到后者的召唤。
各个空间的大小、容积、特性都不同,修仙者通过“认主”的方式使自己与它建立一个简平快的一对一联系通道。
神魔狱之所以珍贵,在于其内的空间开辟时拥有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