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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点三呼万岁了,不错,那个焚烧后剩下的灰烬就是“纯天然小苏打”!因为小苏打加食盐用来刷牙能令牙齿洁白,而用小苏打兑凉开水轻轻按摩鼻头能有效的祛除黑头,屋里有异味的地方洒点小苏打,会起到很好的除臭效果……前些日子,我便托老九派人去弄些“纯天然小苏打”送来……结果这人是想‘一劳永逸’怎么的,一下子弄来了十罐子,害得我那里都快没地方放了……老九,你快想起来嘛……
“嘿!”胤禟又一拍脑门:“真是‘平时找来急时用,急时找来不中用’,那个谁啊,快跟我去……”目光定格在了笑咪咪的我身上:“董……”
我赶紧一个千儿利落的打下去:“奴才小桂子,给九爷请安,爷吉祥!”
他哭笑不得,跳起来拉着我便向外走:“小桂子?你怎么扮成小太监了,嘿,连腰牌都有!”
“是十四阿哥帮我弄的,听他说,你头两天还快活的像只飞进了花丛的蜜蜂,这两天便愁眉苦脸的像只痔疮发作的猫,今儿我不当值,便想过来看看你,可造办处又不准女子进去,就只好……”
“胤祯怎么老爱往你那儿跑啊?他脸上的痤疮不是已经好了吗?”
“十四阿哥这两天牙疼。”
“可你现在是兽医,专门负责猫猫狗狗,他去凑什么热闹……董鄂,我把送你的东西又拿走做实验,可别恼啊,我再派人去弄,你要什么我弄什么,就是要我身上的肉,也绝无二话,要哪儿割哪儿,成不?”又开始嬉皮笑脸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斜睨他:“为国捐躯都没问题,更何况区区几坛子粉末……至于您的肉,还是自个儿留着罢,本姑娘不爱吃猪肉。”
……
造办处,一口盛着乳白羊脂的锅,“纯天然小苏打”被添加了进去,用火熬煮……化学反应发生了……生成了肥皂和甘油……可两者混在一起怎么分离呢?……盐析!……假装抱着一罐盐从旁边经过,‘一不小心’打了个趔趄,手一扬,罐里的盐随着惯性直飞入锅中,正聚精会神看锅的人们无不怒视过来,有人开骂了:“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下头没有了,连脑子都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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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本来也气的要命,可一见是我惹的祸,顿时满腔怒火转移了攻击方向:“你这衰猴儿再满嘴喷粪,老子让你上头下头都没有!董……小桂子,没摔着吧,我看看……这地板怎么回事?遏尔泰,你马上带人把地板给清理一遍……再摔着人爷拿你是问!”
“九爷,您快来看,出来了!出来了!”……只见肥皂和甘油成功分离,锅里浮出了厚厚一层乳白的膏状物……用刮板把它刮到事先准备好的模盒里冷却……终于,大清国的第一块肥皂“横空出世”!
“小桂子,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胤禟又惊又喜。
“回九爷的话,奴才刚才发现,从董鄂姐姐处取来的罐子中,有一罐不是草木灰,是盐!所以,奴才就想把它挪开,待会儿再送回去,没想到滑了一下……”
“滑的好!”众人齐声称赞,全然忘了刚才还想将我生吞活剥的事实。
胤禟站起来一挥手,大伙安静下来:“伙计们,这只是成功的开始,咱们不仅要造出来,还要造的比别人更好。绝不能让小小佛朗机的‘脂皂‘骑在我‘大清御皂’的头顶上,咱们要将它甩下来,再踩在脚底下……现在开始集思广益,九爷我先开个头,抛砖引玉……马三福,你来做记录……爷发现,新出炉的脂皂有淡淡的羊膻味,可能与咱们用的是羊脂有关,就跟胰子用的是猪胰研磨,所以有股用香料也压不下去的猪骚味儿一样……秦顺儿,你马上去武英殿领取丁香油、棕榈油、椰子油和橄榄油各一罐,咱们再试试用植物油脂会有什么效果。”
真是天才!我窃笑不已:现代香皂的原料就是椰子油或橄榄油……
“九爷,奴才提议调整各成分的分量比例以寻找出最合适的软硬度和光泽!”
“九爷,奴才提议加入薄荷、冰片或硫磺制成功能不同的药皂!”
“九爷,奴才提议将模子内部打磨光洁,并尝试加入香料和着色剂……”
“九爷,奴才提议……”
……
我在纳闷儿:这九阿哥似乎有点不大正常了?……不错,这回回赠的国礼令佛朗机的使臣们心悦诚服,大大的给康老头长了脸……不错,你顺便弄了份礼盒献给太后,中间是整块皂雕琢而成的、散发着瑞香的大红牡丹,如脂似玉,惟妙惟肖,牡丹上的两只皂片拼成的紫蝶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周围则是八块不同的香皂,什么薄荷的、丁香的、硫磺的、玫瑰的、茉莉的……哄得她老人家是逢人就拿出来炫耀……可是,不是已经告一段落了吗?干嘛非得让我再扮成小桂子进造办处?还把屋里的其他人都支开……他正忙的不亦乐乎,一边擦汗一边将熬在小锅里的膏体刮进一小巧的模盒里,待冷却下来递给我:“送给你的,打开看看!”
我揭开一看,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椭圆皂映入眼帘,正面两朵百合,没什么特别的……
“再看看背面。”他提醒道。
我翻转过来一瞧,一行小字:菀葶胤禟百年好合。
“模盒是我亲手制的,虽然粗糙却独一无二,董鄂,已经一百天了,咱们该去求老爷子指婚了……”
我欢呼一声,跳上去像无尾熊搂桉树一样将他紧紧抱住,又觉得有些担心:“我怕你那个皇阿玛乱点鸳鸯谱。”
他大笑着亲我:“不会的,其实,我还偷偷的送了份小礼给皇阿玛,而且两年前……”
突然一声暴喝炸来,震耳欲聋:“畜生,你抱着个小太监在做甚!”
谁这么煞风景?难道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吗?……那身着绛色团龙暗花缎常服,外套石青马褂的,杀气腾腾、七窍生烟的……老天,两只正在培养感情的鸟儿倏的分开,手忙脚乱的向伟大的却来的极其不是时候的老康头请安:“儿子(奴才)向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吉祥!”
“伊立,”老康头认出我来,神色稍缓,估计他老人家正琢磨着还好这不肖子抱的是一大美妞,这总比和小太监厮混好一点,毕竟自己是个风流爹,难免生出窝浪荡子,属于家族遗传问题,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嘛,勉强可以容忍……依旧面沉如水,晦明莫测的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腰牌上:“小桂子?……小桂子,你来说,刚才做的什么好事?”
冷汗下来了,这个小玄子,不,老玄子也太不地道了吧,不都逮个正着了吗?您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答呢:“回皇上的话,奴才和九阿哥刚才在……在……在对对子!”
“哦?”康熙的尾音向上拐了几度:“对给朕也听听,对的好,既往不咎;对的不好,都给朕滚出去跪日头!”
“百善孝为先……”我先出句,康熙讲究‘诚孝’,这句应该还行……却见九阿哥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半晌方道:“万恶淫为首。”
康熙差点乐出来,忙咳嗽一声掩饰过去:“胤禟你来出句。”
“太极两仪生四象。”儿子见老子似乎没真动气,促狭的本性马上暴露无遗。我差点气晕过去,鬼都知道下联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个混球,叫我怎么对得出口,“春……春……奴才对不出来……”郁闷,突然脑子里冒出纪晓岚在乾隆皇帝五十岁那年进呈的一副被誉为‘天下第一马屁联’的对子来,对啊,其实乾隆的爷爷康熙也蛮喜欢高帽子的,而且今年正好五十岁,何不张冠李戴一回?……于是又朗声道:“奴才斗胆,赠皇上一联,请皇上笑纳……上联是:二万里河山,伊古以来,未闻一朝一统二万里……下联是:五十年圣寿,自今而往,尚有九千九百五十年。”
康熙朝的清帝国,国力强盛、文化繁荣,疆域辽阔……那时的疆域东起大海、西到葱岭,南自曾母暗沙,北跨外兴安岭,西北到巴尔喀什湖,东北到库页岛,总的面积大约有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所以这个上联,康熙当得起,至于下联,纯属神话,不提也罢。
偷眼瞧康熙,只见他不露声色,维持着庄严而睿智的光辉形象,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不同凡响的马屁,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个小小的幅度,目光愈发的柔和起来:“勉强还算工整大气,今儿的罚,朕就先记着。”
危机过去,心里却不免嘀咕上了: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皇帝会穿着常服亲自来造办处?还一点也不显摆……却见老康头一直背着的手从幕后转到了台前,手里攥着一半大不小的檀香木盒,递给胤禟道:“这里面的物件,朕喜欢的紧……今早不小心弄掉了一根触须,你赶紧让人补好送来……另外,这个不易保存,你再从库里领取寿山石材,让工匠们给朕再雕琢一个一模一样的。”
九阿哥双手接过,突然又跪下禀道:“皇阿玛,十弟都已经大婚快半年了,儿子这个做哥哥的,还没有着落呢,儿子和董鄂。菀葶情投……”
“皇上,”李德全如丧考妣般的从外面闯了进来:“太医院刚传来的消息,十九阿哥殁了!襄主子(襄嫔高氏)哭的昏厥了过去……”
康熙拔腿便走,走了几步又猝然回头,低声道:“再缓缓吧!”
……康熙共生育了55名子女,其中早殇21名,序齿34名,而在序齿的34名中,又有10名子女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是说,他这一生,共经历了31次丧子之痛,更不用说令其晚年心力交瘁、痛苦不堪的九子夺嫡了……打开檀香木盒……好美的皂雕!一匹金黄的骏马的鼻尖上,驻留着一只翩翩紫蝶,蝶儿含香栩栩如梦,骏马玉润飘飘若仙;蝶亲吻着马,留连忘返;马凝望着蝶,脉脉深情……我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上眼眶,但觉喉头窒息般的发紧。这种反璞归真的天真烂漫,超越了‘沉浮兴亡悲欢离合’的厚重沧桑,没有‘我且为君捶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的荡气回肠,也没有海枯石烂也要相依相守的、山盟海誓般的至死不渝……只是浑然一体的仿佛谁离开谁都不再完整,是的,我们天生就是一体!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纯粹!
“皇阿玛属马,至于蝶,你我都知道是谁……两年多前,你说,咱们一个是飞鸟,一个是游鱼,不是一类人,进不了一家门……你说,没法跟我说清楚,就像无法与井底之蛙谈论大海,无法与夏天的昆虫谈论冰雪,无法与孤陋之人谈论‘大道’……你说,我们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虽然恨透了你,那颗心却怎么也死不了,哪怕一次次将它扔进泥沼里还是啪啪的跳个不停,就在那时,额娘告诉我,太后决定将富察指给我做嫡福晋,皇阿玛已经默许,估计很快就会指婚……我也不知怎么了,直接冲去找皇阿玛……可皇阿玛说定下的事情不会再改,叫我滚回去……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