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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要去你让他去好了。”青娘可不轻易听他。好似忽然才意识到这是句不要命的话,又“哧哧”自嘲了起来……你这没骨头的女人,也就只敢在这家伙面前发一发枪药,倘若让那幽冥一般的男人听到,几条命都不够他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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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京从廊上跑过来,手里提着一挂汤钵,身后一扭一扭随着满脸不情愿的川儿,绞着细绳懒散地拽着一只胖狐狸。
见夫人来,便将汤钵往青娘手中一递:“夫人,小心拿着。”
“好。”青娘笑着接过,抱起川儿去往小门边行去。
操着近路。
窄而清冷的小道,因着无人行走,一片儿过去的白。才拐过几道弯,很快便能看到几间低矮砖房。
小门处早早立着一个老妇人,大冷的天竟也不知道添衣裳,挂着一身单薄青裳,一会儿在门边探个脑袋,一会儿又趴在雪地上听听。干瘦的身子在寒风中树叶一般晃荡,直看得人脊背寒凉。
“欢欢、欢欢来啦~~”见青娘来,妇人竟像个孩子一般拍着手笑。大概一瞬记起不能被周围人察觉,赶紧地又闭上嘴巴。
她的手那样细,细得仿佛只剩下外层一面薄而苍白的皮;干瘪的嘴角同样也泛着一层硬去的老皮……是啊,她全身都只剩下一层皮了。
川儿赶紧将小狐狸往身后藏起来,扭拧着不肯再走近……老婆婆这么穷这么丑,才没有好东西可以换他的“小欢欢”。
青娘理了理妇人歪斜的外裳:“前日送的衣裳怎么不穿?下次再叫错名字,我不给你来送东西吃。”
眼睛里虽带着淡笑,却并不去看那妇人……说来,她也不过才四十出头呀,却这样老了,早就没了昔日的丰腴风情,大约剩下的时日果然不多,连苍白的皮下都透着死灰般的黑青……真心不忍多看。
老妇人很焦急,本来还在狼吞虎咽往嘴里塞着饼子,闻言差点儿都要呛住,赶紧拍着胸脯发誓:“没有没有、我没有告诉别人……欢、青娘,我很乖啊,不会乱说……你回来了就不要带宝宝走了。”
精光烁烁的眸子瞥了一眼青娘腿边的粉嫩小人,极细的手指又往怀里掏去。她的胸脯都已瘦成了干,掏了半天的功夫,掏出来的却是一枚新鲜的栗子,献宝一样递至川儿跟前:“给,宝宝~~欢欢小时候最爱吃的栗栗~~~”
那模样,直吓得川儿鼓着小嘴使劲儿往后退:“不要,不要……噗,噗……你是妖怪……”
老妇人笑容一僵,这样好吃的东西,还是从小唯房里偷偷拿出来的呢,她都舍不得吃,怎么就不要呢?好不沮丧啊,眼神又恍惚了:“不是妖怪,不是……他才是妖怪……他才是……”
见妇人又要有发疯的兆头,青娘难得地弯下腰在川儿屁股上狠狠掌了两下:“没礼貌~,叫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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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来便是母子相依,见惯了娘亲眉眼弯弯的笑,几时有过这样变脸?川儿委屈极了,红润小嘴往下一瘪,顿时“哇”一声凄哀哀哭了起来。
那稚嫩的小儿之声,在寂静小道上好不突兀,直哭得人心肝抽疼。
“呵呵……果然是我的骨肉~~”几步外忽传来一声阴幽淡笑,接着便是一声低而强抑的咳。
一股渗人寒气瞬间迫身而来,不用看都知那说话的是谁……青娘浑身由不得将将一颤,该死的,这样低调也能被人发现嚒?
回过头去,几步外不知何时竟多出来一辆马车,黑木车辕黑布车篷,只今日却难得的低调,没了黑面护卫,只一名素衣车夫蜷在车前干候。
那绝色的夜叉公子,依旧一身纯黑长袍,执着一柄素白绒扇:“你近日时常来这儿啊……听说你要见我?”
青娘握着川儿的手忍不住一顿,看来自己的一言一行终究没逃过他的视线,心中忍不住自嘲,也是啊,他哪里肯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呢?
虽已告诉过自己一百次,再见面不要害怕他,毕竟她又不欠他……可是,终究挡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那刻骨恐惧。
“谷主。”青娘垂了眸子,低声施礼。
“哼。”锻凌钰冷咧勾唇,人已鬼魅般行至女人跟前。薄凉的指尖亲昵抚着女人无华脸颊……一月不见的功夫,她倒是越发的灵动了……想到黑面暗里的禀报,凤眸里森寒掠过,挡不住一瞬汹/涌而来的剧咳:
“咳,咳咳……你却是第一次开口要见我呢,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你看,你终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情分,是麽?”
“打、打,坏嘟嘟……”川儿很害怕,小小的身子拼命在娘亲腿边蹭来蹭去,巴不得将自己隐在娘亲身体里,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他可没忘记那天晚上的梦,不要以为去掉面具他就认不出来了,就是这个漂亮嘟嘟不让他上那条黑黑的船,还推了他一下。
锻凌钰向别扭小儿扫去一眼,心里头好笑,却也不屑于他计较。自从袖中掏出两只兔毛暖袖,俯□往老妇人手上一递:“给你,莫要冻着了手。”
好看的凤眸弯弯,语气竟也难得的多了层温度。
可怪。老妇人竟也不怕他,像是早已十分相熟,仰着斑白的脑袋对着锻凌钰咧嘴笑,傻呵呵道:“好、好啊……回去代我问欢欢好……”
明明方才一劲对着青娘叫“欢欢”,这会儿眼里却只余下面前的绝色男儿,哪里再记得上青娘半分?
青娘眼里略过一丝狐疑,暗暗颦眉向玉面看去。
好似未曾察觉女人的困惑,锻凌钰撂起精致纯黑长袍,朝几步外马车招了招手:“我也常来看她……走把,随我去一个地方。”
也不顾女人愿不愿意,一指薄凉按上青娘削肩,定了她的穴,自揽了她往车篷里迈进。
作者有话要说:嘻。。。这章素不素灰常短。。。。→→
——废话,排飞~~
☆、娘子合欢
马车行得十分缓慢;不大的黑布车篷里熏着淡淡龙涎香。曾经是多么熟悉的味道,熟悉到她的一呼一吸都只剩下它,此刻闻起来却这样遥远;远得仿佛上辈子的事情了。
青娘软软靠在锻凌钰怀里,颈部大穴被他点了,丝毫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身旁男人将她揽得紧紧,薄凉手指若有似无轻抚着她的肩,这样的感觉,倘若换成另一个男人,你会觉得宠溺与温馨;偏他,最是捉摸不定的性子,越是对你好对你笑;下一秒等待着你的,便越是出乎意料。
说来,这却是她第一次坐上他的马车呢。这个车篷,曾是花幽谷多少美人婢女的极乐殿堂啊。上了谷主的马车,得了他的宠欢,从此要么一步登天,要么再也消失不见。可是女人们不介意,为着锦衣玉食、也为着绝色夜叉的销/魂一宠,什么豁不出去?
那时候这辆幽冥马车里永远少不了的各色女人,偶尔你从边上挑水路过,听到的是呻/吟,闻到的是水粉……如今却清淡到只余了龙涎沁心。
这个多变的男人,实在不是她能猜透。
“娘……”川儿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座椅角落,瘪着小嘴,粉嫩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他这会儿可委屈了,这个漂亮的魔鬼,抢了他和大大的娘亲,却独独将他一个人撇在角落。大大可从来不这样冷落他……真想去把娘亲抢过来啊。
“娘~~冷……”绞着衣角萋萋艾艾又唤了一声,稚嫩尾音拖得老长,可是娘亲竟然不应他。小嘴儿瘪呀瘪,可怜得不行了……下次我吃老妖怪的栗子还不行吗?
“咳、咳咳……”锻凌钰还在咳,声音很轻,冷冽凤眸瞥了眼那肉粉粉的小子,见他立刻如刺猬一般缩成一团,嘴角便勾起一抹戏谑:“我的小合欢真是调皮~~你这样辛苦躲我,就是为了送我这只滑稽的小东西麽?……呵呵,喂得很好麽,像极了你初来的时候,圆鼓鼓的……”
口中说着,薄凉手指便隔开小袄,若有似地在女人胸ru上来回抚/摩,感受那峰顶逐渐婷起的圆物,两指又将她们夹起,在指缝里轻轻、重重的按捏。
撇开别的不说,他是爱极她身体的。从一开始便是他开垦了她,引燃她每一寸的敏感,将她从最初的青涩无华变为如今妩媚如水的□。她的一切都离不开他耕耘,只单是指尖这两颗圆物,就比青葱少女时不知诱人了多少倍……你让他如何肯将她凭白让给那个不懂风花雪月的铁将军?
感受女人渐渐加剧的颤栗,锻凌钰精致嘴角勾起来一抹满足笑意。俯下腰,狭长凤眸里昑满了宠爱:“听说你还想要个小丫头嚒~~再等些日子吧,等木白将谷里收拾清静,我便带你和小东西回去。你我的情分这样深,我可容不得一日不要你……你看,山谷里空屋子实在太多,只生一个丫头哪里够……”
“唔……”青娘咬着唇,合欢的根茎最是敏感,被他这样捏捏揉揉,直觉下//腹暗/径里又是一簇痉//挛。偏偏身体挣扎不得,只得拿眼睛狠狠去瞪他;可是你越瞪他,他手上的力道便愈是加重,偏要将她往那欲上引。
恨透了这样放//荡的自己,这升腾的欲真让她觉得羞耻,才一会儿的功夫,柔软唇//瓣上竟被刻出来一排微红的牙印。
“坏,”川儿忽然蹦过来,在锻凌钰瘦而结实的臂膀上狠狠咬下去一大口:“不、不给你吃……”
心里头又怒又怕,可是为着保护娘亲的软绵绵,也只得使劲儿鼓着胸脯把话说完。却见男人嘴角勾起来一抹冷冽,幽冥一般凝着自己,又吓得小嘴一瘪,“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小子,你也这样讨厌我么?
锻凌钰冷冽凤眸里掠过一丝凉意,指尖往青娘颈上一点,闭了眸子:“去哄哄他……爱哭极了。”
“唔,”青娘一瞬舒展,赶紧从玉面怀里挣出,也不说同他说话,理好衣裳将川儿揽进怀里:“川儿乖~~莫哭,一会儿娘亲就带你回家。”
都成家了嚒?呵……锻凌钰却只是笑,那微微下抿的薄唇一瞬阴森掠过,忍不住又是一瞬轻咳。
马车很快到得一个临湖的酒楼——
寻欢归。
名字起得拗口,可惜开楼不及十年便已成京城酒楼之佼佼,集酒乐、烟花于一所,正厅挂着一张清秀美人相,隔开左右两侧楼,一半儿楼清,一半儿楼荤。听说那荤里头,即便是上菜的婢女也是不穿衣裳的。却不是随意便能进去,倘若不是官职够高、银子果然够多,才进门槛便有人将你请出来,好生势利。
侧门外早有衣着光鲜的中年掌柜在等候,见到主人来,弯腰做了礼:“凌老板。”言语间掩饰得清疏淡漠,只抬头看了青娘一眼,登时却是一楞。
“呵呵~~”锻凌钰笑,难得他一张惯常森冷的俊颜上也能有这样好看的笑容:“楞着做甚么?夫人和公子回来了。”
也不去看女人眼里的疑惑,揽过两眼泪汪的墩墩小儿,一袭黑衣白扇自往侧门暗梯上翩然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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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临湖小雅阁,一桌三椅。中间是清素俊雅的绝色公子,旁侧坐着红衣少妇,有小儿土豆一般缩成团儿在瞌睡,这场景,倘若旁的人看去,倒真真像极了一家和乐三口。
小阁布置简雅,只屋角小几上的瓷瓶里却插着几珠新鲜合欢,这样大冷的天,也不知到底如何将养,竟开得这般火红妖冶。
分明就是着人精心布置过的嚒。
青娘秀美凝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