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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小千在南都聆听战前汇报时,一场与他有关的谈话在中南海内发生,谈话的双方分别是华夏人民共和国主席文卫国,华夏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党正风。
两位肩担华夏国运的长者在紫光阁内会见重要外宾后,坐进了西北角一个小房间里,茶桌上早已备好两盏香茗,茗气飘香,氤氲贯盈。
文卫国和党正风没有谦让,各自坐下,端起桌案上的茶盏,细细品味,看起来就像两个平常老人,只不过双眼清澈睿智不似暮年。良久,党正风放下手中杯盏,叹道:“还是不如大红袍啊。”
文卫国点头赞同,回道:“大红袍也有,想喝就去拿。”
“海里每年产量也就几两,拿来做外事招待都紧缺。”党正风失笑摇头,“听说农科院茶研究所在做相关研究,或许过几年能提高产量吧,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们的个人享受不应该放在前面。上行下效啊,老祖宗的教训不敢忘。”
“哈哈,说的是。”文卫国放下茶盏。
“主席。”
“喊名字,我们现在是在喝茶。”
“卫国同志。”党正风收起笑容,轻声道,“南都的事情,你是不是过于武断了,无论是在什么阶段,一言堂始终不是好现象。抛开海里其他人的想法不提,中央直接干预地方事务,不是没有先例,但是没有一个是正面例子。”
“正风啊,二十年前我们就搭过班子吧。”
“是的,当时你是尚海市市长,我是市委书记。”党正风眉头微扬,这段往事广为人知,在他们二人初上任时曾传位佳话。
“当时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到这里重聚,会坐在我们现在坐的位置上,面对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事?”文卫国微微眯着眼,看着飘散的茶气,仿佛在追忆往昔。
“说实话,从来没有想过。”党正风松开脸上严肃的神情,笑道。
“是啊,我也一样,哪怕是在我最狂野的梦里,我都没梦到过今天。人类历史上数万年未曾遇到过的危机,多少代人寻觅不止的地外文明,忽然就这么闯进来。”
“我不是说这个。”党正风低头饮茶,遮住自己的笑意,“我是说,我当时觉得以后应该还是我做一把手,你做二把手,没想到你卫国同志进步更快,哎。”
党正风的话让文卫国回忆起那个只争朝夕的年代,不禁露出笑容。
“正风,我回答一下你刚才的问题。我不想搞一言堂,党和国家也不允许我搞一言堂,但是今时非同往日,天地剧变将至,过往的经验不能再代入到现在了。党内一些同志,总想着捂盖子,维稳。”说到这,文卫国叹了一声,“但是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盖子早晚有一天是捂不住的,觉醒者的事情,人民是需要了解的,堵不如疏啊。”
“即便如此,展示觉醒者的工作也要严格把控,在党和国家的领导下进行,怎么能交由一个稚气未脱的细伢子去搞,稍有疏忽,国家是会付出代价的。”党正风皱起眉,情绪一上来,就用出了家乡方言。
“正风,我们上任以来,有没有过疏忽?”文卫国突然以问代打,转守为攻,让党正风陷入沉默。
“你被美联邦国务卿算计过,我在对巴事宜上也犯过错误,还有,刘的儿子拿着国库里的钱在纽约证交所交学费,一交就是几十亿美金,王家治理思路有误,研发投入不足,国内本该发达的冶炼业抄来抄去,抄到最后,水平全都上不去,像样的合金配方都拿不出来……扪心自问,我们有没有疏忽过?”文卫国凝视着老友的双眼,目光深沉,“因为我们的过错,国家付出的代价还少吗?”
党正风无言以对,唯有长叹:“人物圣贤,孰能无过。”
“是啊,孰能无过,可我们的过错,国家背的债,最后总是人民来还,我们欠人民的,太多太多。”文卫国说,“所以,到这天地剧变来时,该我们站出来为人民挡风挡雨,为人民还债,而不是让人民为我们挡风挡雨!”
“十九局交上来的报告你是看过的,在将来我们还要面临数不清的严峻考验,如果没有大刀阔斧的动作,没有一点牺牲的勇气,我们是不可能挺过难关的。所以我认为,从今天起,如果国家要为我们的过错付出代价,那做出牺牲的人应该是我们共产党员。上行下效,你说的。群众的眼睛雪亮,我说的。只有我们敢于动作,敢于相信,敢于牺牲,才能让全国人民众志成城,共度危机。”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正风,在拿到十九局报告的那一天,我就准备了七口棺材,但现在我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至少还要再来九十三口。”文卫国拍案而起,“九十八口棺材留给他们,剩下两口留给我们自己。”
党正风静默无言,良久,才拂了拂没有灰尘的衣袖,起身道:“好!我党正风,是应该正一正党风了。”
文卫国欣慰地笑了,起身跟党正风握了握手,一如两年前初登天位时的握手,一如二十年前首次相逢时的握手。
“噢,对了正风,等魔潮过了,我准备把十九局从国安部里调出去。”离去之前,文卫国忽然说道。
“为什么?”党正风问。
“刚才你不是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么,谁站在我们的位置上都难免有所疏忽,不过,有个人未必会有疏忽啊。”
道出这句微妙玄机后,文卫国转身走了,他和党正风都有很多事要忙,很多很多。
………………………………
第七十九章 四十八小时(下)
江北省委大楼议事厅内,省委书记、省长、省政法委书记、常务副省长、省纪委书记、省秘书长、省宣传部长、省组织部长、统战部长及南都市市委书记、平城市市委书记按照严格次序依次就坐,省委班子全员在座。
“百宁同志所讲的情况,大家现在了解了吗?”
在南都市市委书记汪百宁汇报过南都备战魔潮的准备情况后,省委书记杜心鹿发言提问。
“杜书记,上官部长,我想问一问,南都军区是否有能力将……咳,将这个魔潮全歼于南都境内?据我了解,宣传部的同志还没有,嗯,没有来得及将魔潮一事对民众进行说明。如果魔潮在省内流窜,必然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平城市市委书记第一个发言,魔潮来临时他是在座诸位中最轻松的一位,但前提是魔潮没有流窜到其他城市,比如他治下的平城。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统战部长上官锦点头回答:“根据目前获取的情报来看,有远救会和觉醒者的配合,我们是有把握的。”
“情报也是可能出错的嘛,必须要做两手准备,以防万一。”省长郑成杰接道,“我看还是把布防情况再过一遍,我认为省委大楼和省委大院的布防还有所欠缺,还有南都市的警力也应该运用起来,不能把压力全部交给军区,百宁同志,你认为呢?”
与会人员中,本该是今次主角的汪百宁出奇的沉默,只做了自己应做的汇报就一直没有再开口,此时被省长点名提问后,汪百宁依旧心不在焉,只是点头说:“我赞同。”
“我不同意。”省委书记杜心鹿与省长郑成杰政见不合,这是江北官场上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这次他反对郑成杰并非出于政治考虑。
“魔潮是怪物,比起美联邦和前苏联曾经搞过的生物兵器更厉害,我们公安口的同志们是受训去抓捕罪犯,维护治安的,不是去打仗的。无论是受训程度还是武器装备,他们都不符合正面抗击魔潮的标准。”杜心鹿摇头道,“再者说,魔潮降临,我们要考虑的不仅是外敌,还有内患,南都市的警力必须全部放在维护治安的第一线,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煽风点火制造动乱,远江市的例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穹顶刚降临,远江就乱成一片,如果不是刘谐同志果断行动……哦,说远了,我认为南都市警力不必参与对抗魔潮了,你们怎么看?”
省委书记反对省长的提议,其余人还能怎么看,只有保留意见一个说法。这时平城市委书记又提出问题:“像平城、景城这几个周边城市,是不是该让军分区派部队进城帮助维护治安稳定呢?现在很多年轻人,唯恐天下不乱,等到魔潮突然降临,肯定会有很多牛鬼蛇神跳出来的。”
统战部长上官锦马上提出反对:“军区的力量肯定要全部放在南都和南都周边,保证将魔潮怪物全歼境内,不能分部队到其他地方。我们不能拉散战线,肯定是要集中火力速战速决的,多拖一天,就多很多不稳定因素。这个问题,我认为应该学习上京方面的应对。”
“上京占地面积、常住人口、流动人口都远高于南都,而且上京有的硬件,南都没有,上官部长的提议我不赞同。”常务副省长摇头否定。
会议室竟响起了互相辩驳的议论声,这在以往是难得一见的,更罕见的是,省委班子里总是最沉寂的那位统战部长现在成了嗓门最大的一个,动辄跟人吵个不可开交。
杜心鹿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用镜布轻轻擦拭,听见这争论声不绝于耳,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变天了啊。
杜心鹿这一代人,接过父辈打下的江山,却大多没有亲身经历战争的经历,即便有人积极参与过改革开放,可改革毕竟不是革命,当战争忽然降临,难免会乱了分寸。
中央不插手地方事务,但不应该不插手战争啊,杜心鹿迫切希望中央能空降一个总指挥下来,分一分让他这个省委书记身上的担子,可中央却替他点了杨小千的名。
杨小千是谁?一介平民,远江危机之前还是个刚从高三毕业的学生,这样一个嘴上没毛的小鬼,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就算他是远救会的会长,曾在对尸战场上大放异彩,可只有战争经验,没有治理一省一市的经验,最多也就是打打仗,对抗魔潮,决不能当这个总指挥,到底还是要他杜心鹿亲自挂帅。
一想到杨小千过往所做种种,杜心鹿心里就蒙上一层阴影,忽然,议事厅的门被人推开,杜心鹿的秘书匆匆走过来,附耳在杜心鹿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递出一部方砖似的手机。同时,汪百宁的手机接到秘书发来的一条短信,汪百宁打开短信瞄了一眼,脸色剧变。
“乱弹琴!”杜心鹿接完电话后,一巴掌把会议桌拍的砰响,争论不休的省委班子顿时肃静,诧异地看向杜心鹿。
杜书记早年是江北大学的教授,后来走上从政道路,向有儒风,温文尔雅,遇事从来不慌不乱,进退有度,在座诸位都是第一次见杜书记发这么大的火,立刻偃旗息鼓,闭紧嘴巴。
“汪百宁,出了这样的事,你这个市委书记不知道!”杜心鹿指着汪百宁,声色俱厉。
“杜书记,这是我的失职。”汪百宁的脸色也不好看,“远救会的事我一直都插不了手,这次演唱会的事,先期准备工作都是远救会工作人员封了场地在做,对外解释是拍摄电影《远江!远江!》……杜书记,要不要我去截停演唱会?”
“不用。”杜心鹿摇头摆手道,“刚才海里来电话了,这个事情海里是知道的,既然到现在才告诉我们,就说明海里不想我们插手。海里的意思,应该是随他折腾吧,哎!”